<h3><br></h3><h3>——没有绝对快乐的人生,也没有绝对悲伤的人生,那漫长的人生路便是喜怒哀乐的协奏曲,每一音符都有她的意义。</h3><h3><br></h3><h3><br></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目 录</h1><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一章 剧情简介</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01 中年危机 02 童年困惑</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03 青春苦恼 04 迷惘人生</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二章 影片赏析</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一节 鲜活人物 第二节 严谨情节</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三节 流畅对白 第四节 写实风格</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五节 音乐引用 第六节 旧作气息</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七节 经历投射 第八节 社会剖析</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九节 人生感悟 第十节 片名解读</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一章 剧情简介</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01 中年危机</h1><h3><br></h3><h3>阿俊与同学好友合伙开办了一家公司,他们对去年大赚的项目继续增资扩产,未料,市场跟进太快、竞争太多,产品被迫降价贱卖。为摆脱困境,公司到处寻求新的合作伙伴。在这过程中,阿俊与合伙人的经营理念产生分歧,阿俊以诚待人,合伙人则口不对心、见风使舵、利益至上。</h3><h3><br></h3><h3>正当事业遭遇不顺之时,阿俊重遇初恋情人。面对阿瑞重新开始的热烈请求,阿俊内心激烈挣扎,最终还是选择回归平淡的家庭。</h3> <h5>中年危机烦恼</h5> <h3></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02 童年困惑</h1><h3><br></h3><h3>阿俊的小儿子洋洋对世界充满好奇与疑问:我们是不是只能知道一半的事情?为了告诉别人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给别人看他们看不到的东西,洋洋到处拍别人没注意的地方、拍别人的后脑勺,这举动并没有得到老师和同学的理解,反而引来对艺术创作的否定与讥讽。这位老被女生欺负的8岁小孩与父亲阿俊一样早熟,在与女生接触的过程中也产生朦胧的、爱的感觉。</h3> <h5>常被女生戏弄</h5> <h3></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03 青春苦恼</h1><h3><br></h3><h3>阿俊的女儿婷婷就读于台北著名中学北一女中。舅舅阿弟新婚当天,她忘记清理屋外阳台的垃圾,结果婆婆代劳时不慎跌倒昏迷,这让她陷入深深的自责。而不期而遇的初恋,更让她陷入胖子和新邻居莉莉的三角关系当中,令她倍感苦恼。</h3> <h5>失恋青春苦恼</h5> <h3></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04 迷惘人生</h1><h3><br></h3><h3>阿俊的妻子敏敏是职场女性,一直认为“事情没那么复杂”。但遭遇母亲昏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后,她慢慢显露了自己的脆弱,变得迷惘沮丧、不知所措。无奈之下,她只好求助神灵,上山静养,逃避现实。只是,静养归来,她发现事情并没有什么改变。</h3> <h5>复杂迷惘人生</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二章 影片赏析</h1><h3><br></h3><h3>《一一》讲述的是一个台北家庭的故事。一如之前的作品,杨德昌导演依旧以其冷峻批判的眼光俯瞰台湾、透视台北,通过发生在各个家庭成员身上的故事,直指台湾现代社会的物质化与空心化。</h3><h3><br></h3><h3>《一一》潜藏着杨德昌的影子。杨导不但将自己的个人经历投射到人物当中,更藉借人物言行阐述自己的观点、诠释自己的理念,令各色主演都打上浓重的“杨德昌”烙印。</h3><h3><br></h3><h3>《一一》是杨德昌的人生感悟。影片以喜庆的婚礼、孕育的胎儿、哭啼的婴孩开局,预示人生的开始;以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为内容,展现众生的百态;以葬礼收篇,宣告生命的终结。<font color="#ed2308"><b>杨德昌正是沿着人类生老病死这必然的生命轨迹将自己对人生的理解一一娓娓道来。</b></font></h3> <h5>喜庆婚礼开局</h5> <h5>哀伤葬礼收篇</h5> <h3><font color="#ed2308"><b>透过《一一》,我们依旧能看到那个愤世嫉俗的理想主义者和完美主义者,仍能看到那个庖丁解牛般驾驭复杂故事体系的电影大师。《一一》延续了杨导的写实风格又有别于过去的作品,明显让我们看到其平静的另一面,这是返璞归真般的精神回归,是杨导对过去经历的投射、对台北社会的探究、更是对人生哲学的思考。</b></font></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一节 鲜活人物</h1><h3></h3><h3><br></h3><h3>影片人物众多,每一个都情感丰满、轮廓分明、各有特点,如下表:</h3> <h3>各色人物处处在细微中体现其一贯的、习惯性的性格特质,以阿俊和婷婷为例:</h3><h3><br></h3><h3>1、阿俊</h3><h3>(1)聆听音乐。阿俊喜欢音乐,每当其戴上耳塞,我们便可知被各种问题缠绕的他,希望通过音乐暂时逃离一下现实、舒缓一下压力。</h3> <h5>听歌舒缓压力</h5> <h3>(2)若有所思。阿弟结婚当晚,阿俊重遇阿瑞后回到宴会现场,他背枱而坐,手持茶杯,若有所思;另一场景,当大田弹奏《月光奏鸣曲》时,琴声让他的心情从轻松转为低落,他手持酒杯,侧靠吧台,再次陷入沉思。阿俊的第一次若有所思,是因为重遇阿瑞。而他的第二次沉思,结合歌曲背景、与第一次沉思相类似的动作表情以及稍后回公司越洋致电初恋的举动可知,他当时想到的一定仍是阿瑞。</h3> <h5>重遇勾起回忆</h5> <h3>2、婷婷</h3><h3>她有说谎的小毛病。第一次是在阿弟拍摄婚礼照片时,洋洋检到一东西交给她,她拿去给婆婆看时即说是她自己在树上找到的;第二次则是莉莉问她跟胖子的关系,她不敢承认自己跟胖子恋爱。婷婷的第二次说谎,是撒谎习惯与怯懦性格相互影响的结果。</h3> <h5>谎称自己找到</h5> <h5>不敢承认关系</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二节 严谨细节</h1><h3></h3><h3><br></h3><h3>一个人物一个故事,上述14个主要人物就有14个故事,各个故事相互交织形成一个庞杂的故事体系。<b><font color="#ed2308">杨导对每个故事的细节都作细致苛刻的编排,不仅处处注重铺垫且让各个故事之间相互关联互为因果,令整个故事体系结构严谨组织严密。</font></b></h3><h3><br></h3><h3>例1:衣服被钩。洋洋进电教室时衣服被钩了一下,其后,“小老婆”进来的时候,裙子也被钩起。第一次衣服被钩为第二次被钩作铺垫,而第二次被钩,洋洋看到“小老婆”的内裤,这不经意的经历让他产生了懵懂朦胧的爱。8岁的小孩有这种感觉合乎常理吗?杨导认为是符合的,因为阿俊也早熟、也经历过!他将此问题安排在阿俊与阿瑞互诉衷肠的时候作解答,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故事就此相互连接。</h3> <h5>女孩裙子被勾</h5> <h3>例2:云云床头的双喜贴纸。云云机心很重,很会算计,她很喜欢阿弟,喜欢到一直耿耿于怀、愿意一直保持情人关系,喜欢到大闹婚宴和满月宴。为此,在阿弟结婚当日,受到激烈情感刺激的她是有可能幻想自己出嫁阿弟,在床头张贴双喜,继而大闹婚宴现场的。</h3> <h5>床头张贴双喜</h5> <h5>大闹婚宴现场</h5> <h5>算计参加喜宴</h5> <h3>例3:杀人体验。胖子与婷婷看完电影后,解说自己对电影的领悟,他当时即提及对“杀人”的理解,而影片最后,胖子将与女友婷婷存有暧昧关系的英语老师杀了——这种铺垫不着痕迹又遵从人物性格,如行云流水般自然。</h3> <h5>解读杀人体验</h5> <h3>其他值得品味的细节还有:1、阿俊不经意倒放阿弟的结婚照;2、大田与鸽子亲密互动;3、云云家播放着色情片;4、教务处摆放着马英九的助选旗。在此不再赘述。</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三节 流畅对白</h1><h3><br></h3><h3>影片故事背景自然糅合到台词中,不作刻意交代。台词与人物性格高度契合、自然流畅、不着痕迹,可以说是大巧若拙、化于无形,不仅实现了人物对话符合当时情景、切合人物性格、自然透露故事背景,更镶嵌了杨导的个人观点和人生理念,堪称完美。每一句看似不经意的台词,往往印证前后发生的事(例如,胖子从电影获得杀人体验的告白印证其后来的杀人举动)。个人认为,杨导对台词的提炼已入化境,若无切身经历、深切感悟和最求完美的执着,恐怕难有此创作功力。在此列举影片中两处一语双关的精妙台词:</h3> <h3>1、 大田的报告</h3><h3></h3><h3>大田在阿俊公司报告的内容是:“它已经开始具有生命的一般现象,他除了可以思考、计算,它还会成长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成为我们每个人寄托情感的好朋友,这才是电脑游戏最广大的商机。我们目前无法超越只能打人、杀人的一般电脑游戏产品,并不是我们不了解电脑,而是我们还不了解“人”,我们自己。”</h3><h3><br></h3><h3>画面最初显示的是B超检查中活动的胎儿图像,阿弟正陪着小燕做检查,直至背景语说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观众都以为这是医生在向阿弟和小燕介绍检查情况,直到画面转回演示现场,我们才发现原来是工作人员在翻译大田的报告。杨导在此处利用报告内容实现不同场景情节的自然切换。</h3> <h5>医院B超检查</h5> <h5>公司现场报告</h5> <h3>2、 电教室的讲解</h3><h3></h3><h3>洋洋作弄主任后躲进正在上自然课的电教室,播放着的科教片正在讲解 “成群的湿空气,受到地热会上升。。。。。。”这时,小老婆也走了进来,洋洋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的底裤。这对洋洋产生微妙的感觉,当小老婆走到洋洋前面时,科教片刚好说到“终于在一个闪电的瞬间,正电和负电激烈地结合在一起,这就是“雷”。 。。”,镜头显示小老婆及大屏幕的一个打雷场景,随即再转回呆呆看着前方小老婆的洋洋。</h3><h3><br></h3><h3>此处,杨导极为巧妙的利用科教片的讲解,表达洋洋内心微妙的变化:在两性不经意的、如电子碰撞般的接触中,洋洋对小老婆产生了朦朦胧胧的感觉——这就是一切(爱)的开始。</h3> <h5>两性奇妙碰撞</h5> <h5>产生朦胧感觉</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四节 写实风格</h1><h3><br></h3><h3>影片初看时感觉有些烧脑,而且,众多人物、多个故事在同一时点通过画面和对话等不同的形式展示,经常是对话与画面内容错位(例如上述B超检查、电教室讲解等),令故事多点开花。这尤以阿弟还钱场景为甚,那一刻婷婷被胖子失控痛骂伤心回家、洋洋湿身傻笑回家、保姆与小燕拉家常、阿弟向阿俊滔滔不绝的吹嘘其复富经历。。。。。。信息量非常大且相互交织,不细心观影,恐怕难以跟上节奏。这种将视觉画面与听觉作错位重叠处理的方式,形成信息的多重推送,却是条理清晰,虽有信息轰炸的感觉,但反而让观众有一种真实感。<br></h3> <h5>被骂伤心回家</h5> <h5>湿身傻笑归来</h5> <h5>吹嘘闲谈交叠</h5> <h3>影片在写实基调下,还注重营造意境渲染气氛,赋予观众想象和感悟空间,形成很强的感染力。例1:送阿瑞回房间后,阿俊在房间独坐抽烟、沉思无言,场景展示的是他略显单薄的身影,我们可感受到他内心情感的挣扎;例2:面对阿瑞的真情表白,阿俊彻夜无眠,独自在海边码头抽烟沉思,场景展示澎湃海浪和他的踱步身影,我们可感受到阿俊的思潮犹如惊涛拍岸激烈碰撞。</h3> <h5>踱步思潮起伏</h5> <h3>另一方面,影片还设计了两处极为巧妙的情节:</h3><h3><br></h3><h3>1、阿俊与阿瑞漫步日本街头,重温着当年的牵手经历,与此同时,远在台北的婷婷也正在重复着父亲此刻和当年的故事!此处巧合情节相当戏剧化,却毫无突兀感,而更深层的含义是:婷婷就是青春时代的阿俊,再拓展引申:洋洋和婆婆就是童年和老年的阿俊,也正是由于杨导还未到将来未知的暮年,所以,婆婆便被设计为一个优雅寡言的老者。(详见“第五节经历投射”)。</h3> <h5>异国重温经历</h5><h3></h3> <h5>台北初次牵手</h5> <h3>2、苏醒过来的婆婆折纸蝴蝶送给婷婷。——这是杨导借鉴前作《恐怖分子》,在影片中悄无声色连接的一个真如现实的梦境。——影片初段,拍婚礼照当天,婷婷拿了一个东西给婆婆;婆婆离世一刻,则报梦送婷婷纸蝴蝶。杨导设计的这个“回赠”,是对开篇“收到”的呼应。我们可进一步引申猜测,婷婷最初拿给婆婆的,很有可能是一个蝶蛹——影片对此从无清晰交代,但百度剧照显示是一个蝉蜕,个人猜测蝉蜕是杨导找不到蝶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有可能是想借此暗喻婆婆送给婷婷的蝴蝶正是源自婷婷给婆婆的蝶蛹,预示成长与解脱。</h3> <h5>回赠孙女纸蝶</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五节 音乐的引用</h1><h3><br></h3><h3>“音乐让我相信人生会是美好的”——这是杨导借由大田之口道出的爱乐之心。他在《一一》中穿插大量歌曲,甚至与妻子彭铠立联袂客串演奏。这些歌曲不但契合故事情节,渲染和烘托了场景气氛,更映衬人物内心,令曲调与人物情感相互交融、同频共振,达至凭歌寄意、曲中传情。</h3> <h3>1、《欢乐颂》</h3><h3></h3><h3>影片开端,结婚场景的背景音乐是乐圣贝多芬的《欢乐颂》。杨导并无采用平常欢快热烈的曲调,钢琴与大提琴舒缓的演奏让欢乐气氛掺杂些许平静、温馨与忧伤,整个过程都没有表现出平常婚礼的欢乐热闹气氛,似乎预示着本片的伤感基调。这在片末的葬礼情节同样有所体现,那场景就好像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茶聚,休闲而平静,不见群情悲伤。</h3> <h5>葬礼犹如茶聚</h5> <h3>杨导开篇如此演奏《欢乐颂》,结尾如此处理葬礼,大概是要告诉观众:<b><font color="#ed2308">没有绝对快乐的人生,也没有绝对悲伤的人生,那漫长的人生路便是喜怒哀乐的协奏曲,每一音符都有她的意义。</font></b></h3> <h3>2、《Sunmmertime》</h3><h3></h3><h3>婷婷放学归来,昏迷的婆婆刚好被转回家休养,她轻轻地握了握婆婆的手。当晚,简家成员聚在家里各有活动。婷婷弹奏美国“灵魂乐之王” 山姆•库克(Sam Cooke)的作品,画面主要落在婷婷与做作业的洋洋身上。</h3> <h5>琴声抚慰心灵</h5> <h3>《Sunmmertime》是对生活在殷实家庭小朋友(little baby)的安抚之曲,强调孩子会得到父母的庇护,无须伤心流泪。影片中,婷婷觉得婆婆的昏迷与自己忘记清理垃圾有关,很自责;而洋洋则因常被女生欺负而郁闷。《Sunmmertime》正与姐弟俩的遭遇相互契合。婷婷的弹奏,是即兴练习,也是不经意的自我安慰,而更多的,应是杨导对两姐弟的关爱。</h3><h3><br></h3><h3></h3><h3>另外,山姆•库克的小儿子是在泳池溺亡的,《一一》中洋洋跳进泳池憋气的情节,其灵感很有可能源自于此。</h3> <h3>3、《游移的月亮》</h3><h3></h3><h3>阿俊与大田惺惺相惜、一见如故。晚餐过后,两人上车准备离开,汽车启动一刻,车厢中响起《游移的月亮》。阿俊打开心扉,从音乐聊到自己的初恋,大田应和:“这首歌一定是她,我觉得可以看到她的样子。”</h3> <h5>名歌道出初恋</h5> <h3>这首曲调动人的抒情歌曲出自意大利作曲家贝利尼之手,描述的是月夜下孤独男孩对心爱姑娘的无限爱慕与思念。浪漫纯真的曲调蕴含几分伤感,一如阿俊的初恋,由此而烘托出阿俊对阿瑞的深情思念、百味杂陈、感慨万千。</h3> <h3>4、《何日君再来》、《昂首向前走》、《月光奏鸣曲》</h3><h3></h3><h3>阿俊与大田初到酒吧,客人正有气无力的唱着“人生难得几回醉。。。。。。”,气氛沉闷平淡。见此情景,大田委婉的暗示想弹琴,表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演欲。热情的他将《昂首向前走》演绎得轻快热烈,酒吧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一曲过后,大田风格骤变,深情弹奏《月光奏鸣曲》,酒吧一下子又变得柔和安静,而阿俊也随着歌曲的变换,流露不一样的心情。</h3> <h3>《何日君再来》诞生于1937年,周璇、李香兰(日本)和邓丽君都分别演绎过这首经典。杨导安排这首曾流行于中日两国的歌曲开场,不但拉近大田与酒吧的距离,更为其凭借歌曲调动酒吧各人的情绪作铺垫。</h3> <h3>脍炙人口的日本歌曲《昂首向前走》,一度风靡亚洲与欧美(这就很容易理解为何酒吧客人可与大田一起合唱)。歌曲描绘的是星夜孤独行走的伤心人,昂首向前,不让眼泪掉下。只身前来台湾洽谈业务的大田,公司的困境虽然令他忧心,但他仍坦然面对,这与曲中人何其相似!一曲轻快的《昂首向前走》正是大田对自己的勉励,更是大田坦然乐观的写照。</h3> <h5>音乐丰富人生</h5> <h3>《月光奏鸣曲》是贝多芬写给恋人的倾心之作,然而,爱人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他。名曲背后的故事,阿俊和大田当然知晓。如果说《昂首向前走》是大田给自己的演奏,那么,《月光奏鸣曲》便是大田赠给知音阿俊的礼物。柔和旋律传递的淡淡忧伤伴随重遇阿瑞勾起的恋爱往事,在阿俊内心交织缠绕,令他陷入沉思,百般滋味在心头。</h3> <h5>恋曲产生共鸣</h5> <h3>影片中引用的其他歌曲还有:(1)Cello Sonata No.1 in F Op.5 No.1(杨导夫妻联袂客串演奏的曲子);(2)Toccata,BWV914(莉莉与胖子交谈时琴行播放的音乐);(3)Sweetly breathing;(4)A smile in hand ;(5)All my best;(6)One more moon,在此不再评述。</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六节 旧作气息</h1><h3><br></h3><h3>《一一》是杨导继《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后的又一巅峰之作,两部影片双峰竦峙、交相辉映、各有千秋。如果说《牯岭街》侧重对1960年代台湾社会的重现与探究,那么《一一》便是杨导的人生感悟。两部作品除拍摄风格相似,在情节设计上也有许多相似之处,可以说,《一一》处处散发着浓烈的《牯岭街》气息:</h3><h3><br></h3><h3>1、林荫大道</h3><h3>《一一》:开篇的婚庆拍照,亲友队伍行走于林荫大道;中段的旧爱漫行,阿俊与阿瑞行走于日本寺庙的林荫道;结尾的葬礼追思,阿俊与大大就在林荫大道交谈。《牯岭街》:开篇则是父子骑车回家途经林荫大道。两部影片大道的尽头,均可见横穿的车辆或行人。</h3> <h5>亲友绿荫行走</h5> <h5>旧爱小道漫行</h5> <h3>父子公路骑行</h3> <h3>2、健忘的人</h3><h3></h3><h3>《一一》:阿俊送婆婆回家时原想顺便拿名片,但是他记不起了;大大宴会时出电梯遇上阿俊和阿瑞,寒暄过后,他忘记自己下去要干什么了。《牯岭街》:被退学的小四到小猫王家玩,小猫王的妈妈提醒小猫王拿拖鞋给小四。小猫王出去又很快折返:他忘记自己走出去是要干什么了。</h3> <h5>忘记拿取名片</h5> <h5>不知下楼为何</h5> <h5>健忘导致空返</h5> <h3>3、父子共餐</h3><h3>《一一》:阿俊带喜宴中被欺负的洋洋去吃麦当劳;《牯岭街》:父亲带联考成绩不理想的小四去吃红豆冰。</h3> <h5>快餐哄逗小儿</h5> <h5>甜品安慰考生</h5> <h3>4、小孩熟睡</h3><h3>《一一》:婚宴结束,简家四口坐车回家,洋洋在母亲敏敏的怀里睡着了;《牯岭街》:小四一家参加完汪狗的宴请坐车回家,小妹在母亲金老师的怀里睡着了。</h3> <h5>幼子后座熟睡</h5> <h5>女儿前排躺眠</h5> <h3>5、乐队演奏</h3><h3>《一一》:大田与酒吧乐队一起唱歌,杨导与妻子客串演奏;《牯岭街》:二条等人组成的乐队在冰室演唱。</h3> <h5>夫妻联袂演奏</h5> <h5>乐队冰室表演</h5> <h3>6、共看表演</h3><h3>《一一》:婷婷与胖子一起去看音乐演奏会;《牯岭街》:小四和小马一起去中山堂听演唱会。</h3> <h5>情侣共赏音乐</h5> <h5>哥们同看表演</h5> <h3>7、诡异笑声</h3><h3>《一一》:阿弟跟阿俊解释他与云云的“服务”关系时,阿俊忍不住失声怪笑;《牯岭街》:小四等人在教学楼过道被小虎等人堵住,黑暗中传来诡异笑声。</h3> <h5>诡辩引发失笑</h5> <h5>嚣张恐吓奸笑</h5> <h3>8、骑行单车</h3><h3>《一一》:胖子经常与女朋友一起骑自行车;《牯岭街》:小四常骑着自行车。</h3> <h5>约会共骑单车</h5> <h5>归家同行受阻</h5> <h3>9、教室座位</h3><h3>《一一》中洋洋的教室座位与《牯岭街》中小四的位置都是靠门第二行第三列,甚至婷婷的座位也似乎是同一位置。</h3> <h5>洋洋教室坐席</h5> <h5>小四座位位置</h5> <h5>婷婷课堂所坐</h5> <h3>10、常被欺负</h3><h3>《一一》:洋洋常被女生欺负;《牯岭街》小四常被眷村太保和滑头欺负;</h3> <h5>女生警告洋洋</h5> <h5>滑头欺负小四</h5> <h3>11、学校罚站</h3><h3>《一一》:洋洋因逃课买胶卷被主任抓到教务处罚站;《牯岭街》:小四多次被老师抓到教务处。</h3> <h3>12、学生杀人</h3><h3>《一一》中的胖子与《牯岭街》的小四都是建国中学的学生,且最后都因感情纠葛冲动杀人。</h3> <h5>学生冲动杀人</h5> <h5>被铐低头无语</h5> <h3>13、沉思身影</h3><h3>《一一》:面对阿瑞的真情表白,阿俊回到房间一言不发的抽闷烟,呆坐的身影充满内心的挣扎;《牯岭街》:小四偷母亲手表前,双手攀着横梁,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同样透露着激烈的内心挣扎。——在诠释人物内心世界时,杨似乎一直钟情于场景气氛的渲染,让观众去体验和揣摩人物的内心情感。</h3> <h5>重遇之后烦乱</h5> <h5>偷窃之前挣扎</h5> <h3>14、二次铺垫</h3><h3>《一一》:洋洋进电教室时衣服被钩了一下,其后,“小老婆”进来时,裙子也被钩起;《牯岭街》:小四在学校堵小马时,别在腰间的短刀不慎跌地,后来遇上小明,短刀再次跌出。——杨导似乎一直在强调:即便偶发之事,也会事出有因。</h3> <h5>衣袖初次被勾</h5> <h5>短刀首次跌地</h5> <h3>15、美国身影</h3><h3>《一一》:美国的素材体现在(1)阿弟有位绰号“美国”、大嘴咧咧的同学;(2)李文和事件的报道;(3)滥情多疑的蒋太太任职于美国驻台金融机构;(4)洋洋的一位同学在课堂上穿着美国国旗服;(5)阿瑞远嫁美国;(6)大大的家在旧金山;(7)云云替阿弟投资美国股票。《牯岭街》:(1)从美国出差归来的汪狗对该国的吹捧介绍;(2)父亲收听美国总统选举分析预测的新闻,而这预测是错误的。——从美国进修归来的杨导大概觉得,美国一直无处不在的影响着台湾,而从上述素材判断,他似乎对美国并没有什么好感。</h3> <h5>大嘴同学美国</h5> <h5>美国选举分析</h5> <h3 style="text-align: left;">作为杨德昌的影迷,一直在思考两部作品中哪一部更牛,即便观影多次,仍觉难分伯仲。基于上述认知,我认为《一一》在诸多场景与情节的创作上源于《牯岭街》,有着深刻的《牯岭街》烙印,为此,我觉得《一一》稍逊于《牯岭街》。</h3><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七节 经历投射</h1><h3><br></h3><h3>杨导在自己的作品中大多身兼编剧。作为大师级的编导,将自己的经历与理念投射到角色当中是相当自然的,在《一一》中尤为突出。<br></h3><h3><br></h3><h3>杨导个人的主要经历有:(1)小学时表现不大太好,和老师关系冷淡;(2)中学阶段在建国中学读书;(3)酷爱漫画、喜欢古典音乐;(4)大学先后攻读控制工程和电机工程,期后又学习电影课程;(5)毕业后,以电脑工程师身份从事计算机软件设计。</h3><h3><br></h3><h3>透过《一一》,我们可从各个主演身上看到杨导若隐若现的身影:</h3><h3><br></h3><h3>阿俊喜爱音乐、大学时攻读电机专业,跟杨导的爱好与经历相同。很明显,杨导是把自己投射到阿俊这个角色当中。</h3><h3><br></h3><h3>同样地,来自日本的大田从事电脑游戏设计,同样喜欢音乐,更像客串演奏会的杨导一样,能弹奏钢琴。大田就是杨导“哲人”的一面。</h3> <h5>言语富于哲理</h5> <h3>洋洋常被被老师责骂,师生关系很差,与杨导的经历相似;阿俊说儿子洋洋某方面很像他,而洋洋跟阿俊一样早熟。洋洋就是阿俊(杨导)童真的一面。</h3><h3><br></h3><h3></h3><h3>婷婷会弹琴,且也重复父亲阿俊那样的恋爱经历。婷婷便是阿俊(杨导)青春的一面。</h3><h3><br></h3><h3>胖子与杨导同为建国中学校友,他与婷婷有一段关于电影的对话,明显也是杨导借胖子之口阐述自己的电影观。那一刻,杨导既是胖子,也是其口中的“小舅子”。</h3> <h5>述说电影观点</h5> <h3>由此可见,虽然上述人物性格各异,但都或多或少的隐含杨导的某些特质。杨导正是要通过这些人物的言行向世人阐述自己的电影观、社会观和人生观。</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八节 社会剖析</h1><h3><br></h3><h3>杨导镜头下的台北,人际关系利益为先、难有真诚(阿俊与大田、阿瑞的交流除外);追逐物质的社会大潮令僧侣都世俗化;而僵化冷漠的教育,更是令人忧心。</h3><h3><br></h3><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伪装的社会</h1><h3><br></h3><h3>现代社交趋于物质与功利,基于利己心态,人们大多认为伪装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只是这远离真诚的交往真是我们利己初心希望得到的吗?</h3><h3><br></h3><h3>阿弟知道姐夫阿俊的公司经营困难,但他还是把该还给阿俊的钱转投他人,更若无其事的装作不记得还钱。大大表面上对大田的报告赞不绝口,私下里则要求阿俊去敷衍人家,根本没有与大田合作的意向。——“诚意可以装,老实可以装,交朋友可以装,做生意可以装,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的是真的?” 这是阿俊对大大的质问,也是杨导对虚假伪装的台湾社会的拷问。</h3> <h5>假装忘记还钱</h5> <h5>态度前后不一</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物质的社会</h1><h3><br></h3><h3>洋洋想告诉大家他所看到的,帮助大家看他们看不到的东西,于是拿起照相机拍蚊子、拍别人的后脑勺,结果被主任和同学取笑:“艺术又赚不了钱、神经病”;阿俊的父母及恋人都逼着他读机电,以求能赚到钱过上稳定生活;阿俊跟大田说自己喜欢音乐,但其他人认为音乐没用,“赚不了钱”。</h3><h3><br></h3><h3>现代经济社会强调物质,赚钱维生仍是主流。然而,人生需要的不只是解决柴米油盐的温饱,不仅仅是追求丰衣足食的殷实,还应有对理想目标的追求、对文化艺术的向往、对个人选择的尊重。多元共存、包容共济的社会,生活其中才有人生色彩和情感温度。</h3> <h5>艺术不能赚钱</h5> <h5>听歌没有收入</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空虚的社会</h1><h3><br></h3><h3>婆婆昏迷不醒,这让敏敏茫然失措。某个晚上,她一人独坐卧室伤心落泪,跟应酬归来的阿俊哭诉“我受不了了”。</h3><h3><br></h3><h3>即便请人代为照顾婆婆,敏敏仍是无法走出痛苦。又一个晚上,她一人呆呆的在公司独处,当同事问她为何不回家时,她迷惘的回答:“我没有地方去。”</h3><h3><br></h3><h3>阿瑞向阿俊提出重新开始的请求,没有得到肯定回复。回房间一刻,她收到阿俊的一句话“我从来没有爱过另外一个人”。爱不得的痛苦让阿瑞伤心欲绝、失声痛哭。</h3><h3><br></h3><h3>杨导对上述三个场景都做了“隔看”处理:隔着窗口看孤寂身影。通过玻璃的反射,我们看到屋外车水马龙的繁华夜景;然而,穿过玻璃到屋内,却是迷惘无助的孤身只影,如牢笼困兽,孤独而痛苦。这种强烈的对比映衬出繁华社会背后人们内心的迷惘与空虚。</h3> <h5>痛苦几近崩溃</h5><h3></h3> <h5>迷惘不知所措</h5> <h5>失爱万分煎熬</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入俗的宗教</h1><h3><br></h3><h3>饱受情绪困扰的敏敏上山修炼,归来后觉得山上与家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山上的师傅只是像她跟昏迷的母亲说话一样,每天重复说着同样的内容。而向敏敏提供“静养服务”期间,僧侣们还是抽空来到阿俊家化缘,收取支票。</h3> <h5>提供静养服务</h5> <h5>接受多种支付</h5> <h3>关于宗教,杨导在《牯岭街》中同样提及:虔诚的二姐笃信耶稣基督,她感觉到小四内心的不平静,努力开导他,劝他见牧师。只是,小四并没有应约出现在教堂,反而回到学校杀死女友。二姐因此伤心欲绝。</h3> <h5>信仰难抚伤痛</h5> <h3></h3><h3>杨导似乎一直对宗教信仰抚慰心灵的作用有所保留,宗教在《牯岭街》里还只是怜悯般的无力感,但在《一一》已世俗化。僧侣已随着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而“入俗”,将信徒上山静养演化为有偿服务,成了披着袈裟的生意人。宗教信仰慰藉心灵的作用已在世俗化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被商业侵蚀。</h3><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冷漠的教育</h1><h3><br></h3><h3>小老婆误以为洋洋玩避孕套,向主任打小报告。主任不分青红皂白就当众质问洋洋,发现搞错后,气急败坏的离开,一句道歉都没有。对打小报告的小老婆,主任则不但请她喝可乐,还轻抚其后背,表现亲热。——小老婆错认避孕套、主任对小老婆的亲密举动,让人不禁联想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令人忧心。而主任和女生对洋洋所拍照片的冷嘲热讽,没有半分尊重与包容,同样令人痛心。</h3> <h5>当众肆意质问</h5> <h5>举止亲密异常</h5> <h3>杨导一直以批判的眼光审视台湾教育。无论是《牯岭街》还是《一一》,师生关系始终是冷漠与对立的。老师并没有履行传道授业解惑的本职,对学生非但缺少开导鼓励,更常常是随意质问、挖苦与惩罚。于是,从六十年代的小四到千年之交的胖子,三十多年过去,少年杀人犯依旧出现,未有丝毫改善。这是杨导对台湾僵化冷漠的教育体制的极度失望与无情嘲讽。</h3><h3><br></h3><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九节 人生感悟</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认知的局限</h1><h3><br></h3><h3>杨导认为我们还不够了解‘人’,我们自己。对事物的认知同样如是,我们往往也只能看到事物的局部,一如洋洋向父母提出一系列的问题:</h3><h3><br></h3><h3>1、你看到的我看不到,我看到的你也看不到啊!我怎么知道你在看什么呢?</h3><h3>2、我们是不是只能知道一半的事情?</h3><h3>3、我只能看到前面,看不到后面,这样不就有一半的事情看不到了吗?</h3><h3>4、她(昏迷的婆婆)只是听到,又没看到,有什么用呢?</h3> <h5>孩童奇思异想</h5> <h3>洋洋的上述问题道出视听认知的局限,这正是杨导对电影镜头的视听理解,他正是基于这样的认知而采用“定点摄录、影像与对话错位”的方式来突破这种局限:遵循人的定点视听习惯来拍摄和录音,同一场景摄录机只固定一点,画面切换只通过镜头转动实现视觉转移,甚至固定镜头连画面都不切换,让视觉无法顾及的画面用听觉(对话)来补充,让观众“听见”看不到的画面。举例:婷婷与莉莉做健康食品,蒋太太带着同事回家,镜头只对着婷婷和莉莉,蒋太太与同事则通过对话在画面中呈现。</h3> <h5>画面对话错位</h5> <h3>洋洋上述问题深挖的另一方面,是大众对社会与人生认知的局限。杨导认为大家只看到台北繁华的表面,并未去关注和探究社会之病;只顾对物质盲目的追求,忽略了对人生的思考。影片中,洋洋在婆婆葬礼上的述说,便是现实中杨导这位“杨杨”的真情告白: </h3><h3><br></h3><h3></h3><h3>你知道我以后想做什么吗?我要去告诉别人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给别人看他们看不到的东西。——这是杨导使命感般的电影理想:用电影语言告诉大众社会的另一面,挖掘人生的各种命题。</h3><h3><br></h3><h3>我想,这样一定天天都很好玩。——这是杨导从事电影工作过程中获得的快乐,也是他对快乐的理解: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便可从中获得快乐。</h3><h3><br></h3><h3>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发现你到底去了哪里。——这是杨导借光影世界探索人生的哲学命题:我是谁?从哪里来,又将到哪去?</h3><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人生的无常</h1><h3><br></h3><h3>敏敏常说“事情没那么复杂”,然而,当变故降临时,她却无所适从;阿瑞追求经济上的稳定生活,但实现后却对失去的爱无法释怀;大大为求摆脱公司困境机关算尽,到头还是空忙一场;阿弟给老朱骗光了钱,以为一败涂地,谁想到居然会咸鱼翻生?——<b><font color="#ed2308">芸芸众生的命运犹如长河中漂泊的浮萍,能知道的是生老病死的生命定势,能把握的又有什么?</font></b></h3> <h5>敏敏茫然无主</h5> <h5>阿瑞无法释怀</h5> <h5>阿弟投资赔光</h5><h3></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快乐的真谛</h1><h3><br></h3><h3>《一一》中的人物都不同程度的被问题困扰,难有快乐。洋洋不高兴,因为老被女生欺负;婷婷很自责,因为觉得婆婆摔倒昏迷与自己有关;敏敏因为母亲遭逢意外变得情绪低落;阿瑞生活无忧什么都不缺了,但她很痛苦,因为爱不得;大大孜孜以求追逐利润,最后是从早忙到晚从未快乐过——做的都不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怎么会快乐呢?——这是阿俊对大大的第二次质问,更是阿俊的切身感悟。他考上机电专业那天,父母和恋人都很高兴,而他却成了最悲哀的人,因为他只是屈从了大家为自己设计的人生选择。</h3> <h5>大大从未快乐</h5> <h3>《一一》中,我们能看到佛教宣扬的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杨导大概也认为痛苦是人生的底色,快乐总是短暂。如此说来,快乐当是多么值得珍惜与追求!那么,如何才能得到更多快乐呢?杨导并无直接言明。个人尝试从其呈现的各个人物之苦中挖掘:</h3><h3>1、<b><font color="#ed2308">获得他人的认可与尊重</font></b>——洋洋</h3><h3>2、<b><font color="#ed2308">接受现实的变故与残酷</font></b>——敏敏、阿瑞、胖子</h3><h3>3、<b><font color="#ed2308">宽恕自己的不足与错误</font></b>——婷婷</h3><h3>4、<b><font color="#ed2308">遵从内心的选择与追求</font></b>——阿俊、大大</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十节 片名解读</h1><h3></h3><h3><br></h3><h3>《一一》涵盖人生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展示了人生不同阶段:孩童的奇思异想、少年的青春经历、中年人事业与情感的烦恼、老人的最后岁月。在影片中,片名《一一》不是横放的“一一”,而是竖放的“二”。杨导是要告诉我们,人生所包含的,远不止生与死、爱与恨、喜与悲、真诚与虚假、坚强与脆弱、冷静与冲动,远不止洋洋说的看得见的一面与看不见的另一面,而应是上述所有,乃至更多。杨导那竖写的“二”,既是两个独立的“一”,也是一个整体的“二”,似乎在暗喻着“1+1+……”,以此昭示人生的复杂。</h3> <h5>人生感悟,一一道来</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