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撑起一只乌篷船,摇动大橹,穿越石桥,追朔岁月的河流,飘进外婆的老镇。此时,夕阳垂落、点起万盏渔火,船儿轻摇,碰碎满江星光,静听渔民老樵夫,讲述外婆当年的故事。</h3> <h3> 这是一座青砖汉瓦爬满故事和皱纹的老镇,斑驳青石板路,被一代代女人,留下多少走出围城、追求自由、爱情的佳话……怕是数也数不清了。</h3> <h3> 那可是个绝顶漂亮的女子啊,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能歌善舞。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外婆?是个绝代佳人呢。只要她走过街市,小镇上的目光,都会随她而去,余香阵阵,香了风儿、醉了人们。</h3> <h3> 这样的女子,必会应了那句老话,“门当户对”。镇上那座“盈圆”大宅,自宋代以来,就富可敌国的浙商人家,就自然是这女子的“喜房”了!那时的喜房,是什么样的呢?</h3> <h3> 我循着外婆当年出嫁的足迹,走过小镇老街…… 斑驳的古墙,留下一年又一年的印记,一排排青砖灰瓦,飞檐翘角,似乎都是绝美的注脚。讲述着那女子的美貌沧桑。</h3> <h3> 古镇的神秘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但是它埋藏了那么久远的事,又埋藏了那么多的事,它要倾诉,它想为这一片太过古老的天地,诉说那些有意味的往事……我就悄然走进了,外婆的喜房。</h3> <h3> 这是那个年代,所有女人最美的梦境。窗前悬挂百子帐,床上会铺百子被,一百个神态各异的小孩子爬满帐子和被子。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缀凤双喜床幔,龙凤大喜床的四周有帷幔,可见,当时喜房的私密性很是讲究呢。</h3> <h3> 在清朝,洞房一般设在大宅深院的正房,墙壁都是用红漆及桐漆涂饰的。洞房门前吊着两盏双喜字大宫灯,鎏金色大红门上有粘金沥粉双喜字,门楣上方为一草书寿字,门旁墙上长幅对联垂落地面。</h3> <h3> 从正门进入宅园大门的门口,以及洞房外过道里各竖立一座大红镶金木影壁乃取“开门见喜”之意。外婆被镇上的人们,看作“掉进福窝”的女人。</h3> <h3> 但是,随着女人放脚、旗袍开衩,维新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小镇不安宁了,老宅深院的“福窝”,也难以承载一个走进民国的女人的心了!读过五经四书,也读过《天演论》的外婆,越发的风韵迷人。</h3> <h3> 她无法忍受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的礼教,开始向往女人的生活价值,巨大的深宅大院,再也关不住一颗向往自由的心灵了。于是,公公、丈夫,叫她做家族内务府大管家。</h3> <h3> 这在那个时代已经是对女人最高的礼遇了!她却痴迷地阅读《红与黑》、《约翰克利斯朵夫》、《安娜卡列尼娜》。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是必然要出墙了!</h3> <h3> 后来,就在宅院里姹紫嫣红的时节,外婆出走了,也是撑着乌篷船,摇着大橹,走出这江南小镇,进了女子公学,结识了我的姥爷。</h3> <h3> 就是蓦然回首他在灯火阑珊处的相遇,一见钟情,开始了那种“百年不遇”的思念和互相依恋。他为她的美丽而倾倒,她为他的才情而自豪。她说,走出喜房的女人,才是真正做了一回女人。他说,遇见了你,就拥有了最让我为之着迷的美人。</h3> <h3> 再后来的故事,就有了我的妈妈,妈妈又有了我。如若当年外婆没有走出“喜房”会有妈妈和我吗?那么,三代女人,都将是被旧时代掩埋的人。我是幸运的,要感谢那个走出“喜房”的美人。</h3> <p class="ql-block"> 摄影师:王福才、梁东、京兆行者、无逸、叶子等老师</p><p class="ql-block"> 出镜/文字/编辑:晶晶</p><p class="ql-block"> 感谢各位光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