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大象 

葛申申

 1月17日， 我们乘坐的斯航UL867空客330，起飞时间比原定的零时20分晚了约20分钟，一夜的似睡非睡，直到凌晨踏出机舱的那一刻，印度洋上吹来的湿润，一刹那便粘住周身。旅友们急不可待地脱去冬日的臃肿，换上单衣。出关后，坐上大巴直奔丹布勒，经过四小时的车程到达，入住fresco酒店。fresco的客房建在水沲上，锦鲤游弋，芦苇挺拔。小憩。而后，导游倩倩带我们去米内日亚国家森林公园。

斯里兰卡盛产红茶，祟拜大象。米内日亚森林公园有个玛哈辛国王在三世纪修建的蓄水沲，旱季时蓄水湖区露出青草，吸引大象来这里饮水觅食，渐渐地米内日亚成了斯里兰卡象的主要栖息地。行前，我问倩倩，如果看不到大象呢?倩倩答，不会的，途中会电话询问工作人员，当天象群移动的方向。

五人一组，我们上了越野吉普，司机是个黑瘦的摩尔人，每人先付100卢小费，嘱咐司机"slow”。越野车启动，一辆接着一辆上路，说是路，其实是条被越野车长期辗压，不长杂草的红土地。米内日亚树木茂盛，金椰子树挂着串串果实伟岸傲立; 大榕树股股虬藤似门帘垂地;   波萝密耀眼的树叶油亮宽厚;  蓬勃的三角梅怒放着玫红 、浅蓝、淡黄的花朵; 榄仁树 、芒果树 、白檀树、 鸡蛋花树、腊肠树、山核桃树、露兜树、散尾葵郁郁葱葱。

越野车在红土地上颠簸，前车扬起的尘土飘落在我们身上，路边的岔枝不时地划过车顶，行驶约半个时辰，越野车停下，站起观察，前方灌木丛中，二、三十辆越野车窝着，车上的人都站着向前张望，树枝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影约有三只大象在走动，看不真切，司机一个倒车，向边上绕前，无奈树木挡道，兜兜转转总不能靠前，司机果断放弃这个观察点，调头向前驶去。20分钟后，在一巨石前的草丛中，发现象群，司机迅速拐角，车开进草丛，占领有利观察位置，这回我们看得真切，两只母象带着六只小象缓缓走来，慢慢地走到越野车旁，一只母象在车边扬了扬长鼻，然后转身。一时间，后继闻到味的越野车轰然而至，司机驾驶越野车退出，让出观察点，寻找下一个目标。路边，一只大象在缓缓散步，后面的越野车保持距离地跟进，大象走到一块被踏平的红土地上，旁若无人地开始了"舞蹈健身”，它先抬起了左后腿前后摇摆，继而抬起了左前腿前后摇摆，而后，大发力，扬起长鼻向地上一抽，红土地上立刻抽出条地垄，垄里渗出水来，我这才明白，一路过来，路上的地垄、水洼是怎么回事。

对于大象，我有过了解。1987年夏，孩子的父亲读博暑假返沪，全家去西郊公园看版纳，版纳在"象山”墙边扬鼻，小朋友们争相举手，我也抱起女儿，举着她的手去摸象鼻，结果摸到一把象鼻涕，全家乐不开支。当年在报社实习时，我去西郊公园采访，听工作人员说版纳生孩子的故事，版纳的分娩过程漫长，终于诞下一肉球，工作人员从未见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版纳抬起腿，在肉球上轻轻一踩，球破小象出。

越野车继续前进，马达轰鸣，冲过小河。远处几十辆越野车在草丛中穿梭、嘶吼，寂静的森林，被引擎的制动打碎，一时突然意识，这样的追寻是否合宜。一个世纪来，斯里兰卡象惨遭战争、捕猎等因素，急剧下降，象牙贸易也使雄象在幼年时自毁象牙，今天，我们已很少能看到有象牙的大象了。大象不能言语，不知人类的追寻窥视，是否有碍? 至少在欧州游走，拍摄他人需征得他人同意，围观他人为人不耻，而我花80美金逐象，对与非，我不得而知。

部分照片系郑源镐先生拍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