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今天,住在老家的舅舅舅妈,给我们送年货来了 ,这个举动,每个年末在不固定的日子里,都会重复,无一年省略。</h3><h3> 大家七手八脚把东西从出租车上搬到屋里,呵,好大的一堆。舅舅强调说,没什么可拿的,蒸豆包做豆腐了,昨天是集,给孩子们买了点干豆腐 ,(一点干豆腐?整整20斤呀!)给你们送些来,顺便带点零散的东西,还有点菜。</h3><h3> 说到蒸豆包做豆腐,那印象还真清晰。</h3><h3> 记忆中,一到腊月中旬,各家各户就准备蒸豆包了,这个时候孩子们也跟着大人忙碌起来,主要是排队占碾子压黄米面,为了防止夹楔,会一直待在碾道(停放碾子的地方)周围。有时一呆就是几个小时,但也冻不住快乐,冻不住对吃豆包的热切期待。当把细细的黄米面拿回家中,妈妈会烧一大锅开水,爸爸把早就准备好的缸,刷好搬到炕上,开始发面了。</h3><h3> 一般来讲 ,这道程序往往都是在晚上进行,当这缸面在热炕头上,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后,第二天一早 ,就可以开包下锅蒸了。</h3><h3> 由于豆包不太好熟,通常会用些木头树枝做燃料,这一关尤为重要,每年都是姥爷把关。柴架集中,火势旺盛,灶膛周边的地方显得空旷一些 ,这些缝隙,你知道做什么最好吗?————当然是烤土豆地瓜了。</h3><h3> 百忙中,妈妈也不会忘记去菜窖拿出来一些土豆,再把炕边上小纸壳箱递给姥爷,——那里还有一些储存下来的地瓜。姥爷烤土豆地瓜的技术非常过硬 ,每每有烤好的出灶 , 就会大声喊到:“来吃吧”,围上来的人当然不止我们自家的几个孩子,还有堂哥堂弟 们。</h3><h3> 这时的豆包已在我们的胃里饱和了,不再受青睐。反倒争着吃土豆 地瓜,姥爷将土豆地瓜用火铲弄到灶外 ,兄妹姐弟之间没有了尊让 ,谁抢到谁先吃,那面得起沙的土豆,甜软的地瓜,那黑黑的手及嘴巴,还有烫手烫嘴的滑稽表情 ,诠释了我们的满足与快乐。</h3><h3> 现在说出来 还是回味无穷。</h3><h3> 豆包是年味的开始,紧接着杀猪,做豆腐,扫房子 ,做新衣……完成这些活,就过年了。</h3><h3> 如今,再和舅舅谈到这些,舅舅说,现在也如此。只是,条件好了,孩子们也不在意这些了,再烤地瓜给孩子吃,也见不到当年抢吃的场面了。</h3><h3> 每年来自舅舅家的年货,大同小异,多数都是自家生产的,是标准的绿色食品。看看今年的吧:豇豆馅的豆包和年糕有两种,黄米的,江米的,二妹不吃豇豆,舅妈就给包酸菜馅的粘包 ;有大弟爱吃大锅烙的酸菜菜饺 ,小弟喜欢的杀猪菜,猪血肠,有杀好的公鸡,有专门给老妈晾晒的干豆角;有大豆腐 ,冻豆腐,干豆腐;有鲜绿的白菜,精神饱满的的土豆,水灵的红萝卜,绿萝卜,胡萝卜,梳理好的大葱,新鲜的笨鸡蛋;杂粮有小米 ,黄米 ,脱皮的玉米面 ,花生瓜子,……通通都运到了家里,堆满了半个屋子。</h3><h3> 望着这些东西,看着舅舅舅妈,老妈眉开眼笑 , 大家争着和舅舅舅妈唠嗑,老爸忙前忙后,处理这些东西,边分配边询问,“谁要黄米豆包,说要江米豆包?”“谁要白菜?”“谁家冰箱有空,拿只鸡 ……”</h3><h3> 当大家都没有了意愿时,老爸会强行搭配一些东西,这家添一把葱,那家装一袋玉米面,这个口袋里塞一个萝卜,那个兜里挤上一袋瓜子……剩下的东西,老爸分类打包放在了窗外。</h3><h3> 老舅和舅妈则在一旁解释说明年货的来历及出处,强调着,这些都是自家产的纯绿色食品。才送过来,别嫌弃。</h3><h3> 是呀,这些东西的确值不了多少钱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在市场里毫不费力就可以买到。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份心意,这是感情,这份情意是不能用金钱物品来衡量的。</h3><h3> 我们也是如法炮制,回馈的东西大到米面油鱼肉,小到烟酒糖盐酱醋茶,水果,生活用品,甚至挂历对联,鞭炮……,当我们大包小裹把东西塞满出租车时,司机感慨地说:“来一车回一车,都是满满的”。舅妈说:“这车东西可不一样了!”</h3><h3> 这种你来我往的轮回,乐此不疲, 一坚持就是二十五年。</h3><h3> 一年四季,春天的青菜,水豆腐,榆钱饽饽 ,晾晒的豆腐干,五月的大酱,端午节的粽子,秋天的烀玉米,小豆腐……我从小爱吃的蘸酱葱叶,谁来北漂,舅妈总忘不了给我捎些来,有时也会用公交车捎,司机都笑话这种做法,说有这车费钱得买多少葱啊!</h3><h3> 往来的是东西,交流的是亲情,升华的是感恩。愿这种亲情源远流长,不弃不断!</h3><h3> 送走舅舅舅妈,面对眼前强加给我的年货,也犯了愁 ,这么多,把它们放哪儿啊?咋吃啊?</h3><h3> 急中生智 ,拿出手机 ,拨通几个号码,也分下去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