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岁愛上笔耕

文光来

<h3>七十四岁愛上笔耕</h3><h3> 在生活中,我最怕蛇和死人。那怕在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蛇,我都会马上换频道。以前的电视机,没有遥控板,得用手去按按纽,我連这点勇气都没有,只能用一根长长的晾衣叉棍,远远地去掇按纽。死人我更害怕,当我送走了两家的老人后,我对老朱说,我再也不会去殡仪馆了。退休后,学校党委书记肖玉勤找我谈话,希望我接手退协主席的工作,我婉言推辞了。其实我有一个很重要的说不出口的原因,就是我没有勇气去殡仪馆,没有能力去送别逝去的同事,而这是退协主席必作的工作之一。</h3><h3> 在学习中,我最害怕写作文。数理化作业和外语作业,我总能愉快的一气完成,唯有作文,总让我头痛。记得初中有一年暑假,快开学了,我的作文还写不出来,急得去找父親求救。父親问我:“什么题目嘛?” “读书笔记。” “你读了什么书没有?” “读了。” “哪本书好看嘛?” “都不好看。” “哪一个情节,令你感动过?” “那我去想一想嘛。” 好不容易磨蹭出一篇作文,完成了差事。</h3><h3> 工作后,我最怕写总结,写思想汇报,这比叫我去挑大石头还困难。1986年我提干,作了教导主任,分管教学的周仁才校長叫我写一份学校的“电化教学总结”,送到电教馆参加评比。我费尽心血写了几大篇,拿去交差。周校长看了后,摇头说:“老文,要不得。太简单了,你只写了个提網,没有内容。” “我写不出来了,要写,只有你自已写了。” 周校长拿我没有办法,只有自已重写。他写完后,交给我看,我大为吃惊,怎么会有这么多话来说呀?难怪我过不了关。周校长对吳书记说:“这个老文,写不来文章。”吳书记不相信,跑来问我:“是真的吗?"我点头说:“是真的,我从小就怕写文章。”</h3> <h3>1991年暑假,我和教委的杜燕知一起出差長沙,考察湖南的教育改革。小杜叫我分写一半考察报告,我依然说:“我写不出来,你就做个好事,帮我写了吧。”小杜迁就了我的耍赖要求,替我代笔。</h3><h3> 1997年重庆市直辖后,所有的市重点中学要重新进行资格审查,而审查的第一步,是必须评上“文明礼仪示范单位"。99年底我就该退休了,学校办公会决定让我执笔这份申报材料,最后一次为学校卖力,而且事关重大,无法推卸,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任务。关上办公室的门,暝思苦索,绞尽脑汁,写完申报,合格验收。</h3><h3> 退休18年,愉快地钓鱼,打气排球,跳舞,再也不用写文章了,电话便宜,网络发达,連信也不用写了。</h3><h3> 一个从小就害怕作文,害怕写总结的人,怎么会在74岁时,迷上了写作呢?话要从一个意外说起。</h3><h3> 那是2018年6月4日,这种平静的生活,被一篇文章搅乱了。我家老朱的二妹妹朱涛,收到一篇康定朋友转来的文章《我们的花样年华,奇葩的初中_14》,作者叫嘎子,他居然能用超常的記憶,细腻精彩的文笔,记录了老朱和我1970年至72年间,在康定师范校工作的故事,生动感人,我俩唏嘘不已,我关注了《嘎子写作室》,拜读了他的全部文章,知道了他是当年的初中学生黄定坤,后来也知道了,他是西师中文系77届的高材生,颇有名气的青年写作家。他让我刮目相看了,他成了我写作的第一位啟蒙老师。</h3> <h3>啟蒙老师黄定坤的文章感动了我</h3> <h3>閲读了黄定坤的文章,我失眠了,自责了。一位仅仅接触了两年的康定学生,在事隔46年后,能用那么优美的文笔为我们撰文,而生我养我,对我怜爱有加的父亲,我却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他是顶着一顶“历史反革命”的帽子离世的,而且至今西师某些极左人物,还在说父親有历史问题。我还能沉默吗?还能容忍吗?不行!我要为父親击鼓鳴冤,洗清骂名,还父親一个公道,他对党一辈子都是忠心耿耿的。我必须重新拾起久违的生疏的纸笔,为父親撰文。</h3><h3> 6月6日,当我手工洗完六件毛衣后,我舖上摊子,开始了《我家的坐牢專业户》的写作。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我写完了近九千字的草稿。6月8日,我开始用一根手指头往手机上录入。当我录完文稿的四分之一时,自已实在觉得平淡无味,心中无数,深深地自我怀疑。我立即转发给我的两位第一审稿人,小弟光浩和女儿可可,他们都回答,不错,继续努力。我担心他俩是写作领域的外行,还是想找位内行老师审审,我发给了一位大师级的写作老师,我拜读过他公开出版的书籍,水平特高。没想到百忙中的老师,放下手中的书稿审查,回复我:“力争刋登,我看了第一部分就心中有数了。我一生阅文(章)无数,往往几分钟就可以号脉无错。如果后面三部分的内容,也像这篇一样动人的话,你不刊登,简直对不起你的父親。”得到專业老师的鼓励,我的底气更足了,信心滿满。第二天我是四点半就起床,开始了写作,一口气写到下午三点,杀青封笔,转发给小弟,请他发到西师子女群中。</h3><h3> 在西师子女群中,得到陆桃妹妹,蒋容妹妹,張培江弟弟的帮助,他们自觉为我的文章转格式,作修正。素未谋面的王玉妹妹还作成了漂亮的美篇,转发更快捷。</h3><h3> 可敬的写作大师又在电脑上将文章分为九个部分,草拟出九个小标题发给我,我这才有了一份按正规出版要求的文稿。被大师一润色,文章一下就上挡次了。</h3><h3> 我又请王玉妹妹将九个小标题加上,配上《二泉映月》的乐曲,王玉在成都带外孫,很忙很忙,她放下手中的活,及时为我重新制作美篇,一本精美的处女作,在诸位老师和朋友的指导帮助下诞生了。转发出去,点击量达到了4432。閨蜜刘盛仪还意外地发现百度收录了这篇文章。不少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都十分真诚地写来感想和评论,这个效果,是我事先完全没有估计到的。</h3><h3> 2019年蒋容妹妹又将此文推荐到《新三届》的公众号,1月23日公众号发表了该文,标题改为《父親的如烟往事》,这我也没有估计到。</h3> <h3>《父親的如烟往事》发表在公众号上</h3> <h3>此时,我还不会在美篇上作文,王玉妹妹用网络对我进行“电化教学”,她不仃地截屏给我,教我学会了美篇上写作,改错,粘相片和视频,文章更生动,传播更便捷。</h3><h3> 我的啟蒙老师黄定坤,给我写了一篇长长的评语,很中肯地指出我写作的不足和问题,以及改进的方向。我收藏了此评语,反复阅读,体会,琢磨。</h3><h3> 写作大师也鼓励我:“前进吧!向着伟大的路。希望你继续写下去,因为你有生活的素材,努力吧!”大师出版的书中有一段话,令我震撼:“我这大半辈子就是在不仃地学习,不仃地思考人生。”大师已经功成名就了,仍这么勤奋,而我可是在奢侈地消费着有限的生命,我感到很惭愧,是应该静下心来干点正事了。</h3><h3> 如果说写父親是为了正名,那么写母親完全是为了感恩。母親用坚强,善良,隐忍,在极其艰难的生活中为我们苦苦撑起了一个家,尽心培养了五个子女和七个孙辈,无私地奉献了她的一生。我必须认真写写我的母親,一万三千字的文稿,写得十分平淡,材料很碎,不好组织,我又在怀疑忐忑了。才写到一半,大弟光九看见了,说:“我几十年都没有痛哭过,今天我哭得伤心极了…”他立即把半截文章转到他的群里,朋友们反馈的感想着实令我感动。光浩和女儿依旧是我的第一审稿人,不断地提出修改意見。</h3><h3> 写完后,閨蜜刘盛仪说:“标题太一般了,应该重新写过。”巧极了,写作大师的指令也来了:“标题请改为《我的右派母親》。”盛仪觉得很好,我立即採用了。</h3><h3> 蒋容妹妹把文章推荐到“新三届”的公众号,2018年12月18日在头条发表了,点击量达到4671,我任然没有估计到。</h3> <h3>《我可敬可爱的右派母親》发表在公众号</h3> <h3>好友盛仪和閔佶始终都关注着我的写作,是我的审稿和编辑。盛仪虽是法語正教授,但文笔超美,思维敏捷,写作功底雄厚。閔佶是北京大学物理系的高材生,思维慎密,善良聪慧,写作一流。我的每一篇文章,她俩都会一个字一个字地挑毛病,常常发微信叫我改正错别字,改正不恰当的用词,甚至构思,她俩都会毫无保留地提出宝贵意见。</h3><h3> 我在舞蹈隊的好友吳明秀妹妹的夫君,是三线建设厂308 的党委书记(也作过厂長),周书记是浙江大学的高材生,特别擅长写作,文风唯美,待人宽厚朴实,他是我写作过程中的“政治指导员”,象一盞明灯,照亮我在笔耕的路上前行。有一天遇见他夫妇散步,周书记对我说:“你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不要有顾虑,大胆地去写,不要管别人的议论,我坚决挺你。”的确,我每出一篇文章,周书记总会及时撰文作诗,庆贺鼓励,让我止住犹豫的步伐,更坚定地前行!</h3> <h3>周书记是我的“政治指导员",他象一盞明灯照亮着我写作的路。</h3> <h3>写作是幸福的,读者的认同,的确是笔者的动力之一。</h3><h3> 《网球往事》写成后,不少喜爱网球的小朋友和老朋友都写来感想。有的小朋友懊悔当年,年幼无知,没有坚持打网球,错失了绝佳的学习机会。有两位80岁的老人,那就是二哥何孝咸和隊长殷学志,他俩有半个多世纪都没有联系了,读了我的文章,引起了回憶,下定决心,想方设法,多方打听,俩位老人通上了电话,约定今年春天在重庆聚会,他们也邀约了我,我肯定会去。小妹妹何孝红,对文章很感兴趣,转发到她们家族的群中,还给我提供了不少珍贵信息,要我修改,我完全按小妹妹的要求,重新制作。</h3><h3> 《发小老李》的文章,被老李的儿女看见了,都很感动,给我留言,说是更了解了自已的父親,也为父親有文阿姨这样的老朋友,感到欣慰。老李的夫人,王兰看得流泪,发来夫妇二人的不少恩爱相片,要我重新收录,重新制作。班上同学,也为老李的成功点赞。</h3><h3> 因为没有关心老同学刘韻同,而他已经去世,万分欠疚自责,写了《我的同桌去天堂了》,韻同夫人小周看见了,不仃地流泪,写来長長的感谢信。经多人转发,韻同大哥看见了,也写来深情的致意信,点赞了我的文章,也点赞了我们纯真的友情。还有不少素不相识的朋友留言,述说感慨。</h3><h3> 写作也是很艰苦的。这个苦,不仅是指肉体承受的苦,更苦的是写作的过程是对自己思想的梳理,良心的拷问,灵魂的鞭打。拷问完了,还得写出来,公诸于世,这是要有勇气的。我不喜欢虚构,也不喜欢隐瞒,越是真实的,往往越是会历经对自己的折磨,是会彻夜难寐的。</h3><h3> 写作在怀疑自已,反省自已的同时,也能提升自已的思想深度,宣泄情感,陶冶性情,平静心态。很多心结一下就释怀了,灵魂的宁静,正是我一生的追求。在写作中,我一步步更接近它了。</h3><h3> 写作还能让我獲得滿足感和成就感,无论写出的文章水平多低,质量多么幼稚,缺点滿满,但我总在不仃地写,不仃地琢磨,我在开始学干正事。</h3><h3> 只要我写了,就会有人看(无论多或少),只要有人看,就不乏有朋友认可,就会有人为我加油打气。我将在笔耕的路上慢慢前行,为朋友们奉献出水平再高一点点的作品。</h3><h3> 2019年1月26日文光来</h3> <h3>教会我在美篇上写作的老师一一王玉妹妹,她对我的帮助可大啦!</h3> <h3>小弟光浩是我的第一审稿人,对我要求可严格啦!</h3> <h3>女儿可可也不能小看了,改起我的文章来也是像模像样的了。</h3> <h3>閨蜜刘盛仪对我的写作可关心啦!法语正教授弹得一手好鋼琴。</h3> <h3>閨蜜閔佶,物理教授兼鋼琴老师。我的每篇文章都有她的心血!</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