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10团的兵

捍胜

<h3><font color="#010101">1969年3月陵川县附城、西河底、潞城、丈河、夺火、古郊、冶头、六泉、秦家庄九个公社和县直机关270名青年应征入伍,4日在县一中集中换发军装,5日武装部和部队交接,6日早乘汽车到长治火车站乘火车,7日黑夜到部队驻地大同。图为陵川城欢送入伍的新兵</font></h3> <h3>在大同火车站下车后受到部队老兵夹道欢迎,步行到大同卧虎弯团部驻地,在那里召开了欢迎大会,会后有团宣传队文艺表演。欢迎会后又步行数里至大同东营盘住地。经新兵连训练一个月后,我们陵川兵大部分分到各个连队。</h3> <h3>我参加的部队团对外当时叫8345部队,师叫8327部队,后在工区改名叫8659部队,团改名叫8660部队,是中共中央直属特种建筑工程兵,司令员陈士榘,下辖4个师,我们在52师,师长名叫武宏,团长名叫耿万富。图为陈士榘,其出生在湖北武昌黄土陂,早年参加革命,跟随毛主席上井岗山的,抗日战争时期任115师343旅参谋长,解放战争时期任3野参谋长兼8兵团司令员,抗美援朝时美国危威胁使原子弹,毛主席深感无核武器中国人说话就不硬,腰杆就挺不直,发誓要搞原子弹。搞原子弹不仅靠专家研究、工厂制造,还得有发射人员、专家、警戒部队等生活住宿地及发射装置基地建设的工程兵,于是毛主席点将“老井岗”陈士榘担任这支秘密部队的司令员兼政委,在罗布泊参加建筑的有583团、584团、586团。20基地工程完成后,指挥部移至酒泉,后撒至洛阳,守备3师撒至山西长治市,步兵195师撒至河北官厅,工程兵建筑107团及工兵撒至京郊,1960年10月3日,总参命令195师(不含炮兵团,独立高炮营及师的炮司机关和炮兵指挥连)调归工程兵,改编为工程兵第102工区指挥部,担任(官厅)指挥工程防护任务,部队进驻河北怀来县。1961年3月向工地开进,7月主体工程开始施。1961年6月20日部队改番号为工程兵建筑第52师,583团改编为108团(8338部队),584团改为110团(8345部队),585团改为118团(8349部队)。1964年起至1969年,52师还建成了天津塘沽、大同农场种水稻、挖煤及河北师部张官营织布厂,既改善部队生活,又支援了国家建设。我所在的2营5连在朝鲜战场为“无后座力炮连”。</h3> <h3>在陈士榘司令带领下,工程兵10万部队进驻西北某核试验场地,来建筑核试验特种基础工程,图为建筑前的状况。</h3> <h3>当时部队与指战员,八年来隐姓埋名,为筑中华长城做出了特殊贡献。图为工程兵指战员在上工途中。</h3> <h3>毛主席给工程兵报题的刋头</h3> <h3>我们来到部队时,部队在山西大同休整。当时1969年3月入伍,3月中苏在东北珍宝岛发生局部战争,我们那时除军训外,春季在团部大同农场插水稻秧苗,秋季给部队挖煤。我所在的二营五连在挖金弯(红八矿)煤矿,那是民用停用的小型井口,全连四个排,轮流三班倒,一次上一个排的人,掘进班用电钻打眼爆破煤层,往井口外运煤炭采用人工自己用铁锹装到平车上,自己拉到井下一平台,倒到平台下的斗车里,装满的五个斗车用铁链连成一串,由井上卷扬机拽到井上,开始我负责在井上摘斗车铁插销后推斗车到煤场倒了煤,再将串好的斗车推到井口,挂上钢絲绳推到井口由卷扬机放到井下,如此反复循环。后我到井下用平车往斗车拉,重车为缓下坡,拖着一溜跑,返回弯腰用劲拉空平车到作业面,每班每人拉的车数有记录,下班到井上要讲评表扬,人人争先恐后,每个班都是累的汗流不断,下班后起床跑操、训练不停,图为作业面打炮眼一角。</h3> <h3>1970年元月老兵即将退伍,15日我被任命为3班副班长,几天后,我连接到上级命令,要进入工区施工,即从煤矿回到大同市郊区交通线旁301居住(曾是师部家属院),每天除保密教育外,就是到火车专线上装施工器材、设备等。当年除夕正准备过年,接到命令上火车到工区,饭未熟只好丢下,背着被子等个人用具,空着肚子上到闷罐火车厢,不准点灯照明,不准大声说话,打开被子躺下睡觉,饿的肚子咕咕叫,好长时间才睡着,不知什么时间火车开了,忽腾忽腾声惊醒了,重慢慢睡着。大年初一,天明到了北京兵站吃了一顿饭,继续乘火车往南行,中午在火车上分了些饼干压饥、黑夜石家庄吃饭;初二早上在郑州兵站、中午在信阳兵站、晚上在武汉兵站吃饭;初三早上在湖北随县下车短暂休息吃了些饼干,中午到了光化县下火车,饿的饥肠辘辘,还得搬运物质,炊事班赶快做饭,吃饭天就快黑了,黑夜住在火车道旁的工棚仓库里。图为光化火车站下车的指战员们往工棚仓库走。</h3> <h3>早晨天未亮就起床吃饭了,饭后乘军用带棚卡车,从光化县往工区岀发了,一会儿就到了丹江河岸,上了舟桥部队为我们专建的临时“舟桥”,图为过舟桥车辆。</h3> <h3>我们乘坐的敞篷汽车是,每班一行,班长在前,副班长在后,每排4个班。一车四行,恰好载一个排。我当时任三班副班长,坐在车尾,中午路上休息吃饼干压饥。图为汽车行进在山道上。</h3> <h3>这是我们连随二营部队乘车经过的盘山路,那时天己经黑了,看不见路,只知道乘的车爬啊!拐啊!好几个小时才到了山顶,住在了一个小山村,没人有钟表,也不知几点了,大约摸可能一点左右,肚子饿了,没吃的,让空着肚子睡觉,又没水洗洗,就累的让睡就睡吧!我班住的是地方群众临时腾出的一个牛屋,地上牛屎没扫净,因为那牛屎是湿的,怎么睡,只好就地铺上雨衣打开褥和被子,不脱衣服睡觉,那牛屎臭味,熏的一黑夜也没睡好。图为后来铺上油的路面,我们当时走的是土路,脸上、脖子上、衣裤上都是厚厚一层土灰,嘴里磨磨牙都是细砂子。</h3> <h3>在山顶住了十数天,大约是正月十五前后,营长带各连连长到工区,实地给各连根据任务指定住宿地。那时团编制四个工兵营,每个营配备一个机械连,团有直属有汽连、加修连、重机连、警卫班、卫生队。一营提前一个月到往工区路上修简易能走汽车的道路,三营驻天津小站种水稻,供全团节日食用的好大米,二营和四营往工区开进,我在的五连要求每个战士除负重自己的背包、用具、枪械外,每人用自己的衬裤装10斤大米往工区背。天亮后部队步行出发,中午路上吃了些餅干压饥,一直步行约有60里,来到驻地。那是地方群众在河滩上的稻田,地上湿漉漉的没有干土,怎么宿营?战士们去山旁折了些树枝铺在地上,后连里通知来帐篷了,两个班一顶,我们谁也没见过帐篷,撑开边学边支。帐篷支好后战士们把树枝上铺到地上,树枝上再铺上雨衣,雨衣上铺上自己的褥子被子。晚饭是各班用铁皮水桶在河里打上水,用石头垒了个火坑,由于没有干柴火,各班大都生不着火,烟薰的流泪,费了好长时间才免强烧了半桶大米米汤,没有盐,大家一人喝了一碗,帐篷没有照明的东西,大家摸着黑睡了。第二天天明,就集合全连修路,不然吃的、用的东西运不进来。早饭是炊事班集体生火熬了一锅大米粥,没盐不好吃,没办法,肚子饥,大家还是抢着吃了个多半饱。中午好了,团给各连分了些白菜和盐,就这样坚持了半个月。转场3个月期间,每个人都和家里人断了通信联系,到工区后约一个月时间恢复了和家人通信,我连写信的地址改为:湖北省光化县82信箱21号。图为战士们在搭帐篷。</h3> <p>我们在抢修路下工回来,吃过饭就美化环境,我们住在河滩,大家就捡来的白石头砸成马牙石,在帐篷四周摆上“精心设计、精心施工”、“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等口号标语,口号四周摆上边,里面用绿茸草铺底非常好看。大家还折了些大树枝插在路两边,把营区布置的像个大花园一样苦中寻乐。图为五连连部住的老百姓腾出的房,下面就是全连的帐篷营区。</p> <p>数十天后,机械设备雷管炸药陆续到位,我们五连是二营第一个连,主力掘进连队,便从修路转到坑道掘进,用的电风钻、钻杆、钻头都是日本进口货,质量好耐用,二机连配的发电机、鼓风机、风力机、装载机等全一色日本进口,那时我国钢材硬度不行,国家花外汇购买,说明对工区的重视。生活也随着发电机有了电灯照明,各种蔬菜、副食、肉类逐步增加。只是那里湿冷,潮气、瘴气气重,大家一出汗阴囊皮瘙痒发红难忍,后期结成硬壳痂。几个月没洗过澡,团领导得知后,每个营焊了个土锅炉,用珍贵的水泥砌石头,修了澡堂。往宿的帐篷随着天气变热,内如蒸茏。铺板拉来了,大家用石头垒起放上床板,不再就地打铺了。头顶上遮雨,大家砍来木柱,用钯钉钉上三角架,铺上粗木棍再铺上油毡,后来用粗木棍作柱,编上腾条作墙壁,有门有窗,像模像样的往房有了,冬天天冷了,大家又和泥泥墙,成了我们的营房。每个排第一班为风钻班,第二为扒碴班等。掘进由风钻打眼,装炸药爆破成石渣。图为掘进成的巷道。</p> <h3>风钻可以手调升高或降低,一般炮眼打的都在2米以上。放一次炮效果好可掘进入深2米多。</h3> <h3>巷道掘进排石渣用铁轨、翻斗车进行,排渣班每人跟一个斗车,如打上坡洞,空车由扒渣班往洞里推空车,分段接力,排渣班踩着单个斗车刹车往外送,如打下坡洞,之反之。打完掘进,就打扩大。打扩大就是按图纸要求的高、宽一次成型。打完扩大就打高位、低位水库等配置。图为打的下坡道洞,重车之为上坡需两个人推</h3> <h3>巷道等打完就开始被复,被复就是支好模型,水泥灌注成壁直圆弓顶的巷道。我当过扒渣班副班长、班长,推过斗车、扒过渣、当过被复捣固手。图为打成被复后的巷道。</h3> <h3>我们连实行早、晚、夜三班倒,无论何时上、下班都整队走便步。黑夜上夜班了,有时长蛇就爬上床铺上钻到被窝,后来我们就要求起床将被子叠好,不用整内务,顽皮的蛇子就盘到铺上或被子上。野黄羊还跑到我们的住房里,引的大家追啊!逮啊!总是无功而返。为防蛇,每天上工出门都把裤腿挷起来,吃饭是炊事班担到工地。图为战士们在工地用餐。</h3> <p>1970年11月连指导员陆守智推荐我和连队3个68年兵,计4人到团部集合训练一个星期时期后,到河南民权县征兵,民权县在河南东部,属开封地区,西邻兰考县。民权是黄河故道之地,土地流沙性,含盐碱不利农作物生长,主要种植棉花、花生、红薯,那时东季风沙大,是苦寒之地,适龄青年多有讨荒要饭谋生经历。图为民权火车站。</p> <p>去到工区的3月27日 ,连指导员陆守智把我调到连部当文书,工作之余,有些奇趣闻轶事和大家共享。</p><p>一、荧光树</p><p>在我五连斜对面山坡一到黑夜总有一竖着的荧光一动不动,大家嚷嚷着争论不休,连长、指导员们也参与分析争论,为了印证自己的正确,第二天连部的卫生员肖大志和保管员亲自到那里寻依据无果,黑夜又是一闪一闪的发亮,经几次探寻,原来是一棵荧光树,虽没有灯管亮度,但黑夜无月光看到还是很有亮的,那棵树白天呈浅灰色,以前无光主要是无灯光照射,后来是修了路,汽车灯光照射才返发光亮,一闪一闪是茂密树枝微风摆动所至。</p><p>二、寻原始森林</p><p>我们所驻地常传有野人光顾,有原始森林,我们住了数月,无见过野人数踪迹,我提议和连部几个兵去原始森林探险,大家都赞同,为了不被领导知道,我让通讯员、保管员留守,利用星期天只吃两顿饭的机会,我带着卫生员、理发员共3人上路寻原始森林。为了安全我带了一支五四式手枪,压了5粒子弹上路了,走出数里看到一座很高的山就往上爬。那山没路,我们就直线攀爬,约至中午12点多到达山头不远处四周瞭望,啊!只看到山峰上,山连山,峰连峰,无边无际,那有原始森林?只好灰溜溜返回。</p><p>三、和金钱豹面对面</p><p>一天在修路工地,我提议连部几个兵到附近山沟里转转。还是上面的三个人,通讯员非要跟上,于是4人顺着工地山沟往里走,约有2里路,看到附近山坡一民房,一老者坐在其院中石头上,手拿一棍,另一只手牵着一只山羊,山羊在吃院地上的青草,房前无院墙无大门。老人看到我们示意不要说话,不要跑,我们不解,还是边说边走到老者院中,老人说你们看看那只老豹,我们顺着一看,都吓了一跳,离我们约30米的对面山坡上坐卧着一只金钱豹,它豹视眈眈,可把我们吓着了。老人说:“你们赶快走吧,不要跑,不要弯腰,不要投石头”。我们说你怎办?老人说:“我不怕,豹是想我的羊,它过来我和羊就回到屋里关门,不过来我让羊吃吃草”。我们尊照老人的话,安全出了沟,至此我们几个连部兵再也不敢乱走,乱探险了。</p><p>四、驻地的稀罕动、植物</p><p>在工地坑道口,一次见到了一只大红毛老鼠,个头比成年猫稍小些,看到真是瘆人。黑夜工地白炽灯下常引来无数带翅的昆虫,各色各样,尤其是蝴蝶,五彩斑斓的花纹翅膀,最大的一只,单个翅膀比手掌大。植物如丁香树、白木耳树、漆树、八角遍布漫山遍野。</p> <p>一天吃过午饭后,我到工地布置整理批判专栏,忽然工地来了两辆小车,从车上下来4一5个人,其中一个大高个子的首长来到我面前,问我在这施工的是那个连队?我说:“是2营5连”。随后首长问了我好几个人的名字,说他们在不在?我是连部文书,全连名字都知道,可首长问的都是65年以前兵的名字,他们当时都已经退伍了,我问首长:“您怎么认识他们呢”?首长说:“我在5连蹲过半年点认识的”。我听说过武洪师长曾经是河北地区雁翎游击队队长,受过伤,走路一跛一跛的,我当时看他走路样子,断定他是武洪师长,我就问:“你是武洪师长吧”?他说:“是的,我是武洪”。我我赶快给他敬了个礼,他还礼后还和我握手,我要带他到坑道,他说不用了,随便看看。师长又问连长、指导员姓名,我如实相告,他连连说:“都换了,一个也认不得了”。随后同随同人员离开了工地,上工的战士问我那是谁?我告知了他们。我可能是陵川兵唯一一个和武洪师长握过手的人。</p> <h3><font color="#010101">我们来在对外名叫“123矿区”工区,到1973年3月,滿3年来共有200多名指战员牺牲在这个地方,有因道路崎岖翻车的、有施工塌方砸死的等。还好我陵川兵至部队撒离工区,没有牺牲一个,只有少数几个人致工伤,评了残废证。图为长眠在工区建的烈士陵园</font></h3> <p>1973年3月初,部队宣读命令让我退伍,3月4日我离开部队,8日回到陵川县城,从此结束了4年之久的部队生活。回陵川后,被分配到陵川化肥厂工作,在厂发扬部队光荣传统,干一行、学一行、爱一行,转了干后谢绝调县机关,从工人到车间主任、从厂办公室主任到厂总支副书记,至退休离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