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平淡的故事，关于猫

古寒

这是一个听来的故事，很平淡——

小猫是儿子抱回来的，才四个月大；那时候儿子从学校放假回来，刚下火车就直奔同学家里，把小猫给接了。

这只黑白相间的猫，原是儿子一个女同学领养的。她喜欢得不行，她爸爸也很喜欢，只是，她的继母并不同意把猫养在家里。

寻思了好久，也犹豫了几天，终究是没办法。

想起他说过，家里曾经养好几只猫，便试着问能不能帮她养着、暂时的也行……

儿子只是说了一个字，行！

我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想的，即使现在懒洋洋的连自己都顾不仔细的儿子、猫前猫后的还算上心，可春节后他上学了，猫怎么办？我工作那么忙，家里都收拾不清楚，哪顾得上养猫啊。

只是，看着小猫在房间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的样子，不禁出了神——我知道自己心里，一直都喜欢的。

何况，那么可爱的这只猫咪。

女孩给小猫起了个名字叫“元气蛋”，元气蛋是动画片【龙珠】里孙悟空的独门绝技，到了危极关头的使将出来，无所不胜。

儿子的这个女同学，想必也是从小追着【龙珠】看的丫头，而我曾经就用了“龙珠”的网名，念及不禁惘然。

小猫的神情让人看着，总感觉让人心疼，尤其是我蹲在它面前，元气蛋元气蛋的喊着它名字的时候，它就这样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许是我的声音与它原来的主人、差距太大了。

十多天来小猫就在家里生活着，它很少闹腾、也不粘人，有点象小黛玉初到荣国府的时候，怯生生中有一丝矜贵。

慢慢的它喜欢待在一个地方，就是我平时坐的椅子，静静地看着我在房里走来走去、做家务、看书、写字和听音乐，似乎每次我想起它，抬头望去，它也是正好在看着我。

坦率说，那一瞬间，让人喜悦。

后来，我也习惯了有空就逗逗猫，和小猫说说话，叫几下它的名字。

喜欢傍晚夕阳斜照的暖暖时，坐在阳台上看着山影渐渐暗淡，小猫待在旁边的不声不响。

说真的，这只小猫并没有象别人家的小猫，喊一声，它就应一声，摸摸它的头，它也喵呜一下——它不会，它只是抬起头看我？忧郁地看着我。

是的，那双大眼睛一直让我看见了极深的忧郁，甚至当我和它对视的时间过久，它低下头的一刹那，就象志摩“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但却没有娇羞，仍是无边的忧郁。

子夜，当揉揉小猫的小脑袋瓜子，它没什么反应、也不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它是困倦了。

它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低头趴在椅子的座垫上睡着了。

那时候我会想，要不要开着灯？要不要关上阳台上的门？它会不会突然就不见了……

前几天，儿子与我说等他上学了，就声小猫送到别处去养着，放假了又抱回来；当时，小猫就在跟前，它是不是听懂了，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个让人有点心乱的事情，这几天总在脑子里思量，就是干活的时候、小猫的那双眼睛会突然的让我想起。

不知为什么，我仿佛理解了儿子为什么答应了他的女同学、为什么一下火车就直接去找她，甚至似乎明白了那丫头怎地就给小猫取名“元气蛋”。

当然，也可能是我以为的。

不过这样想并没有什么不好，这一切让我有温暖的感觉，让我觉得儿子已经长大了。

PS：很感激与我说起这个故事的女子，她淡淡地说起，也慢慢地为我续着茶；灯光有些许偏暖，有柔和的光在杯里。

我想起自己身边养过的小猫：猫呜和它的孩子，小花，还有小黄毛，突然不见了的它们、现在一切可好？可曾责怪了我这不够尽职的主人？可曾知晓有一份以为还在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