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事情发生在我的童年住的那间阁楼里,每天夜半三更的时候,一阵沉闷而杂乱,清脆又单调的琴声在睡梦中轰然响起又戛然而止,让我和哥哥毛骨悚然。<br> 小时候家里住房并不宽敞,一大家子拥挤在不到十平方的房间里,后来父亲利用了阁楼的空间给我们建了一间房,由于是半匹房脊架,限制了门和窗子的高度,进出都得护头,冷不丁忘记了也有碰头的时候,屋顶棚不算高,踮起脚尖伸手就可摸到,虽说是一方小小天地,也算是有个自己能撒野地方,也有贪玩晚睡的机会。阁楼就我和哥哥两人住,一张床、一口箱子、一条小方椅和一张带暗兜的两抽屉桌子,房梁上挂满了父亲做的乐器,有二胡三弦等等,我和哥哥都不懂音律,乐器挂在那儿,也只是一个摆设。</h3> <h3> 有一天晚上,刚刚入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我们床边弹琴,那琴声时而沉闷,时而清脆,时高时低,还夹杂着滑音、颤音,虽没有章法,但越听越像高手弹奏,兄弟俩不约而同惊醒,半夜里也没有月光,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谁也不敢起来点灯,蹴在被窝里小声小气地问这问那,又不敢大声问谁在夜里弹琴,该不是鬼吧?呀!一定是女鬼。热乎乎的被窝一下子成了冰窖,满身的鸡皮疙瘩,感到一丝冷飕飕的凉风从脚心拥向背心,顺着冰凉肌肤蹿上了头顶,将一根根毛发吹的笔直,头皮发麻,脸颊发硬,战战兢兢从僵硬的口中挤出一句。<br> 谁呀?没有人回声。<br> 你是谁?还是没有人回音。<br> 你说话呀!夜更加寂静了。<br>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仿佛有一只枯瘦的大手伸进被窝里揪拽着两颗未成年的心脏,那跳动的声音如同乱锤击鼓,心脏已拽到喉咙眼了,一种快要窒息感觉。谁也没有了睡意,每根神经一直紧绷着。“你看哪是啥?”“我不敢看”“你看哪是个啥?”“我也不敢看”也许是我们在床上的翻动和轻声说话的声音也让鬼听到了,琴声变得小了些,两个人将被子掩盖头上静静的等待。“你听,没琴声了,鬼好像走啦。”然而,漆黑的房间里看到哪里都像有一个黑衣黑脸,蓬头长发的黑影在眼前飘忽,那身形像谁?越觉得是谁,越看越怕,越怕的越不敢睡,就这么熬着,盼着天早些亮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看着窗外出现鱼肚白。<br> 晚上有人弹琴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父亲把他做活的斧头压在我们床头说是给我辟邪壮胆,可一连几天到了夜半三更的时候琴声还是响起,我们一说话鬼就不弹琴,琴声再好鬼也有怕人的时候啊!兄弟俩也壮起胆子起床,一个点煤油灯,一个拿斧头,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直愣愣杵在那,看着几个老鼠蹿上跳下,满屋子乱跑,父亲做的三弦子上还爬着老鼠呢,急切的逃跑四只脚趾乱刨,琴声格外的恐怖,墙角床底一顿乱打,小有收获,也算是整明白了夜半琴声,是老鼠每天晚天顺着粱柱下来,刚好粱柱上挂着父亲做的三弦,上下跑动拨动琴弦发出声音。后来封闭了梁上破损的窟窿,堵住老鼠的通道,也算消停了几天。<br></h3> <h3> 后来老鼠不下来了,老是在纸糊的顶棚上打架,我们想办法用棍子在下面捅,捅上几回还管点事,时间一长,老鼠也不害怕了,你捅你的,我玩我的,大不了脚放轻点,每天晚上照旧聚会,有一天晚上,父亲来到我们房间取东西,突然,楼顶棚上一阵扑通声,一只大大的脚印压得纸顶棚凸出,父亲断言一定是个老鼠,说那时那时快,“砰”的一下,一拳将楼顶砸了一个大窟窿,窟窿中忽的掉下一大东西,还没看清,“嗖”的不见了。懵了,全懵了!你问我:“啥子?”我问你:“啥子?”“好像是个...大老鼠吧。”“你没看清!”“我没看清!”怪了,跑哪去了,几个人在屋里一阵子翻腾,一只大黑猫藏在床底下,黑暗中两只亮晶晶,阴森森的眼睛盯着我,让我一紧张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br> 说起来故事很简单,但小时候的惊吓,如今即便是灯火通明的房间,一个人从不敢观看恐怖片,我怕晚上引入梦中惊到自己。</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