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我很怀念那个到处是工匠的年代,也很佩服那些工匠。</h3> <h3> 在我很小的时候,老家的年轻人都会去学一门手艺,比如去做木匠、铁匠、石匠、篾匠,还有学杀猪,弹棉花、编筐、补缸、修雨伞……总之各类技艺都有人学。人们以此谋生,以此为乐,很少有人想着要赚多少钱,那时的人们都很敬佩手艺人。</h3><h3> 我的叔叔伯伯有做篾匠的,有杀猪的,有编篓子的。而我的父亲是个棉花匠,小时候经常见他给人弹棉花:屋里铺上凉床,门板,上面铺上棉花,父亲戴着口罩,肩扛着一个像大弓一样的工具,用个小木锤敲那根弦,把棉絮弹起来,飘得满屋子都是。那时候我特别不喜欢那种感觉,棉絮呛得人难受,但我特别喜欢听那根弦发出的声音,特别悦耳,像音乐一般。</h3><h3></h3><h3> 父亲除了会弹棉花,还会做一点木工,用手刨子刨出木花,用凿子在木头上开个洞。小时候也会见他刨锹把儿、锄头把儿,做锄头楔子,还见他把木头削成方板、木条,做成了木板车。父亲做出的东西比其他人的要实用,而且还好看,那时候自己特别羡慕他。所以自己没事的时候就会去削个木剑,或者砍个称手的竹棍。</h3> <h3> 小时候在山里,没有玩具,除了把木棍、竹子成削成自己的“金箍棒”,还可以把竹子折成弓,用坏掉的雨伞骨架做成箭。为了把箭做的更精细,我们用钳子把伞骨架剪断,用锤子把前面砸直砸平,有时还学着铁匠们把它放在火里烧一下,再砸,然后再烧再砸,直到砸成自己满意的模样,然后放在石磨上,磨得寒光闪闪,俨然真正的箭。弓箭做成之后,就会拿着自己兵器到处耀武扬威,一会瞄瞄那棵树,一会又想射只鸟。也许自己真的只是把它们当成玩具,我从来就没有射到一只鸟,也从来没有伤过猫啊狗啊。</h3> <h3> 自从上了初中、高中、大学,从城镇到城市,然后再到另一个城市,一步步远离了乡村,远离了生我养我的大山,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如腰般粗的笔直的大松树,再也闻不到梨花的清香,再也感触不到故乡那泥土的湿润。从前玩过的木棍弓箭,从前当作宝贝的破铜烂铁,再也触摸不到。世上从此也少了许多工匠,人们开始拼命挣钱,开始想着法的做各种小生意,想着怎样才能更高效。</h3> <h3> 有时候会从抖音里看到很多惊艳的作品:万马奔腾的根雕,栩栩如生的佛像、宫女,还有用传统卯隼工艺做成的小家具,还有入水波光粼粼的瓷碗……做这些东西的人是用心了,要不然肯定做不成。每次看到这些我都会给一个赞,或者关注一下。我赞的不仅是中国传统工艺,更是这些潜心钻研的匠人,在这个浮躁的年代里,竟然还有人不甘寂寞,专心做自己的手艺,我真的很佩服。</h3> <h3> 当自己抛开一切,潜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工匠,在认真打磨自己的作品。有时候会累得腰酸背痛,有时候蹲的头晕眼花,可是再怎样不舒服,当自己决心要把某件事做完做好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在乎。</h3> <h3> 历经不易和各种不自在,当一件作品完整的呈现出来时候,那种感觉就如同扁舟已过万重山——一帆风顺。</h3> <h3> 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到那个到处是工匠的年代。</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