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奔腾颂昭苏（大美新疆故乡行之十七）

云崖樵

　　昭苏一带是古乌孙国所在地，有着温润的气候和优良的牧场，因而这里在久远之前就养育出了名震中原的乌孙天马。曾看过的一些交章称，世间名马——汗血宝马就出产于这里；但另一些文章及资料又称，汗血宝马的真正故乡在中亚的土库曼斯坦。对我这样一个知识匮乏的人来说，实在没有能力去考证，只能把各种说法都放在头脑中熬浆糊。但有一点还是知道的明明白白——这里是全国三大名马之一的伊犁马的家乡，这有2003年国家农业部授予“中国天马之乡”的称号为证。

　　原谅我像刚从山里抓出来的一样，看见伊犁马这么稀奇。因为在以往的日子里，没有真正接触过马。对马的感觉，只是几十年前见过的马车、插队时驮粪耕地的马。当然也有乌骓马、赤兔马，也有如滚滚洪流的铁骑，也有在枪林弹雨中挥刀奔驰的剽悍哥萨克骑兵，但那都是书本和银幕留下的印象。因此，在看到体型优美的伊犁马时会感到新奇和震撼。虽然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但细想想也不算丢脸。

记不清在哪篇文章中，曾看到汉武帝称赞乌孙天马“腾昆仑，历西极”的记叙。也记不清还有哪些文章曾盛赞伊犁天马。所以，到昭苏的第三天上午，就赶到天马旅游文化园参观名马，观看马术表演，以获得对天马的真实印象。

　　在动物的进化中，马应该算是很成功的物种。从6500万～4500万年前生活在森林中、体型只有猫大小的始祖马，进化为今天重者一吨有余，高者两米出头，矮者仅50～60厘米，体型悬殊的繁多品种。在人类驯养的动物中，马同样应当属于最成功的物种之一。

千百年来，挽乘兼用的马陪同着人类，一步一步从遥远的过去走到了现在。在科技和工业尚不发达的时代，马是重要的生产工具；在冷兵器时代，马又是战场上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之一。中国历史上北方势力犯境掳掠，速度快、威慑力强的马发挥了极大作用。工业革命后，随着新的运输工具、农耕机械不断问世、不断完善性能、不断拓展发挥作用的空间，马这种自驯化后就忠实服务人类的物种，就逐渐退出人们的生产生活及军事领域，回归到草原的一望无际和牧歌的高亢悠远中。

　　和伊犁马站在一起，有点滑稽，也有点尴尬。骏马体型健美，肌肉发达，而我除了肚子发达，再找不着高光点。

　　朋友观看伊犁马。

　　朋友观看伊犁马。

　　好看不好看且不管他，离天马这么近距离的机会很难得，再照一张。

小时候和同院子里的小朋友们挤在水渠边看小人书（当时我们叫画书），被画页上横刀立马的古代战将迷得五迷三道的。哪个男孩子心里没有英雄梦呢？于是，一根破木棍就变成了胯下的战马，一截儿细树枝又变成了战刀。一群自以为铠甲在身的男孩子，把院子里的土路看成纵意驰骋的战场。掀暴尘，带尖叫，或追逐，或对拼，东跑西窜，雾腾狼烟。

围栏里的天马是真的，毛色光亮，俊美健壮。如配上辔头鞍鞯，再有骑手驾驭，定能迅如闪电急如风。

站在天马身边照相的游人也是真的，却是鹤发鸡皮，松垮佝偻。虽然还有快步清秋的向往、点兵沙场的期待、铁马冰河的梦想，却只能站在骏马身边，用一丝无奈的微笑，抚慰从儿时延续而来的向往、斯待、梦想……

　　围栏里的马都是这样体型高大、四肢修长、线条流畅的品种。看到它们，对力与美的结合有了更直观的理解。

　　走进世界名马参观区。

　　这就是闻名于世、尤为国人推崇的汗血宝马——阿哈捷金马。

　　欧洲原始森林马后裔——弗里斯兰马。

　　‘’活的艺术品‘’——英纯血马。

　　为马术竞赛而生的温血马——荷兰温血马。

　　世界顶级的对侧步马——俄罗斯速步马。

　　据说这是产于俄罗斯的另一种很有神秘色彩的名马。

　　马世界里的袖珍物种——矮马。

　　院子里等待冲洗的马匹。

　　女骑手正在给高头大马洗涮。

　　准备上场展示马技的骑手和他的座骑。

　　女骑手牵着马去往赛马场。

　　速度、力量与马技的展示。

　　男骑手时而侧挂在马身一侧，时而在马背上笔直倒立，这骑术太棒了，“马背上的民族”真不是虚夸之言！

　　巾帼不让须眉。女骑手在马背上翻转腾挪，技艺娴熟。

　　当有些人为了出名不惜挫骨磨皮把自己弄成蛇精脸时，当有些人为了搏眼球不惜把自己下三路的腥臭当作花香四处挥洒时，昭苏的女子却在马背上疾如风，迅如电，敏捷矫健，策马奔腾。

　　人如展翅的雄鹰，马似追风的闪电。

　　见惯了舞台上的双人组合，马背上的双人组合还是第一次见。编导大胆，动作娴熟，配合默契，非常棒！

　　骑手在并排飞奔的两匹马上来回跳跃，侧挂隐身、双马飞跨、翻滚横移，高难度的动作，高水平的技艺！

　　三马六人技巧组合。马在飞奔，骑手们相互配合，在急速颠簸中做出叠罗汉、迎风展翅等动作。如果在静止的地面，这些动作不算难度太大。但在迅速移动且颠簸不止的状态下，这绝对算得上是高难度了。

　　汗血宝马，一个让无数男儿热血沸腾的骏马良驹，此刻就这样横空出世般出现在眼前。

　　一份桀骜，一份强悍，一份高贵，一份威严，这就是世界名马、西域良驹汗血宝马的风彩。

　　脖颈高扬，长尾甩荡，似乎正要腾空而起。

　　名马展示。

　　名马展示。

　　名马展示。

　　名马展示。

这些名马可让游客试骑，一次300元，只有那匹汗血宝马例外。有游客问骑一下那匹汗血宝马多少钱，骑手的回答是价值千万，多少钱也不让骑。

　　小矮马也在展示。人大马小，看起来挺滑稽。

　　在一份资料中看到，有六万多匹伊犁马遍布在昭苏的草原、山地和平原。这些优良的骏马是当地蒙古族、哈萨克族牧民的重要财产，也是当地第一产业中的重要支柱。

　　内蒙三河马、青海河曲马、新疆伊犁马，并称中国三大名马。前两种没有眼见，只是在文章及图片中领略过英姿。而第三种自进入伊犁河谷，每天就能看见它们的身影。

伊犁马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体型高大，四肢修长，脖颈高挺，胸肌发达，线条匀称，眼眸明亮，是非常珍贵的优良品种，绝对配得上“天马”的美誉。站立在那里，俊秀而健美；走动起来，轻捷而灵活；奔跑起来，则是力量、速度、威慑的最佳结合与体现。

　　俊美矫健的伊犁马，是最初的草原哈萨克马在邂逅了奥尔罗夫马等马界珍品后，一代一代杂交改良而来的。这里面饱含着一代又一代蒙古族、哈萨克族牧民的付出，饱含着一代又一代科技工作者的心血。

　　在76团看到的一匹骏马。体型俊美，线条流畅。

　　在路上随意游荡的马。

　　草场上无拘无束的马。

　　山坡上悠然漫步的马。

　　原野中静默站立的马。

　　昭苏，一块以天马名扬天下的宝地，一颗以乌孙文化在历史风烟中熠熠生辉的耀眼明珠。当新时代的春风鼓荡在乌孙山下的广袤原野，古老的土地与现代化的理念就碰撞出了璀璨的光华。

　　这里应当是新开发的区片，马路笔直，建筑簇新。

　　每个地方都有独属自己的地域文化，灿烂的中华文化正是由千千万万这样的地域文化组成的。因此，保护和传承这种文化，就是继承和发扬中华文化，这是所有人义不容辞的职责。

这些年来，高楼越建越多，越建越高，却越来越没有民族特色；地标性建筑遍地开花，却怎么看怎么缺少本土文化基因。这个凌空大厦、那个摩天大楼，虽然遮天蔽日，却越来越没有个性特点。放眼望去，不是堂兄弟，就是姨姊妹。走到哪里，都感到它乡遇亲人。追求大、洋、奇，鄙视传统文化，结果自己的特色弄丢了，搬别人的又搬歪了，弄得稀奇古怪、不伦不类，丑陋庸俗。

在昭苏城乡跑了几天，感到县城虽不大，但建筑却比较突出地体现着本土文化和民族特色。尤其是那些倾斜角度很大而又色彩丰富的彩瓦，同样色泽鲜艳的墙面，民族风格浓郁的栅栏式围墙，在绿树浓荫的掩映下，既让人赏心悦目，又让人印象深刻。这比那些弄一堆火柴盒似的建筑，嵌几块粗陋浮雕就敢冠以外国宫殿之名的这个宫，那个岛不知强出了多少倍。

　　新疆天山西部国有林管理局昭苏分局，据说是个责任很重的正县级单位。看见它，就想起了天山上的森林，想起了象征生命和希望的绿色。

　　马路边的栏杆，很有民族特色。

　　也许是从小生活在南疆小城并在巴扎上疯跑着长大的缘故，这许多年来，对小城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喜欢在狭窄的小胡同里漫步，喜欢在集市上闲逛，喜欢在地摊上翻来拣去。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这种习惯却一直伴随着自己走到了白首之年。

了解一个地方，不用去看它有多少高楼，有多宽的马路，也不用听那些天花乱坠的宣传。最有典型性、代表性、传承性的，恰恰是那些不起眼的犄角旮旯。在昭苏这条小铺相连的街道上缓缓而行，听得见真实的招徕，看得见质朴的交易和纯真的笑容，也看得见不加掩饰的生活本真。一路走过，感觉真好。

　　很有民族风格的扣箱和婴儿床。几十年前，这种小婴儿床在和田很常见，所不同的是将床腿改成了半圆形的底边，固定的床就变成了小摇床。当年经常见维吾尔族妇女一边摇着小床，一边絮絮叨叨地逗孩子。

见到这张婴儿床，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期嘉宾出洋相的电视节目。那是一期介绍新疆民俗风情的节目，其中就有请嘉宾辨识并当场操作婴儿床及附属品的环节。当主持人拿起一个形似烟斗的东西询问嘉宾时，那个操港台腔的男嘉宾马上自做聪明地回答是烟斗。可能是为让观众加深印象，男嘉宾把那个用颜料涂抹得花花绿绿的东西叼在了嘴上。看着他的举动，我当时就笑得止不住了——那哪是什么烟斗，分明就是土造的男婴接尿器！

男嘉宾的举动，让节目里的现场观众笑得前仰后合，男主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他拿过接尿器详细解释时，男嘉宾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边跟观众一起笑，一边自我解嘲地说没用过，干净的……

这种很富于少数民族情调的用品，看上去跟现今孩子们使用的流水线产品有差异，但作用却是一样的，好用而且很结实。很多年没见这些东西了，这次在昭苏街头又见到，感到很亲切。

　　卖布料的小店。从门外商品的摆放就能看出，店主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商品乱就乱点吧，小城不大，大家都熟悉，估计没人会计较。但心再大，也不能就这样在街头趴着鼾声大作吧？

不远处，一个哈萨克老年妇女正坐在树下看着他。见我扭头看他，那个老年妇女朝我似笑非笑地咧了一下嘴，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奶疙瘩。只能看看却没福份享受，闻着味儿就觉得酸。

　　昭苏美食街。街道不长，两侧店挨店，铺连铺。店铺面积看上去不算大，但都挺整洁。在旅游热中，很多地方都建起了美食街，有主打本地品牌的，有荟萃各地美食的，也有什么都往里边装的大杂烩式的。

之所以喜欢新疆各地的美食街，是因为地域特色突出，民族风情浓郁，美食地道纯正。在这条街的小饭馆里，吃的依旧是拌面。没办法，对面食情有独钟。虽然是擀面，不如拉条子筋道爽滑，但也别有风味。

　　黄昏时分的小城，清静而安详。行人不多，车辆也不多。

　　

　　荒草相伴的古城可能想不到，楼宇林立的新城这样气派；

风雪弥漫的古道可能想不到，宽阔笔直的马路这样便捷；

默立在斜阳下的草原石人可能想不到，千百年前的茫茫牧野如今水草丰茂，人欢马叫；

细君、解忧公主可能想不到，当年和亲远嫁的偏远之地，如今民族团结，和睦相助，正在携手并肩奔向幸福美好的明天。

　　《牧歌昭苏》，多么浪漫而文艺，直接点出了昭苏的最本真。昭苏是祖国西陲的一块宝地，伊犁马则是昭苏的一块金字招牌。阵阵嘶鸣，传递着对新生活的渴望；声声马蹄，传递着奔向未末的豪迈。我知道，在迈向富裕的征程上，昭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更知道，具有天马精神的这一方人们和这一方热土，一定会用横戈跃马的豪迈，马不停蹄的坚韧，万马奔腾的壮美，谱写一曲昂扬奋进的时代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