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三）》

楼兰故梦

记忆中的小时候，故园很美！是真正的山青水秀！故乡一年四季都有花开！品种很多，有迎春花，水仙花，玉兰花，兰花，杜鹃花，鸡蛋黄花，金银花，野百合，牡丹花，芍药花，月季，月桂，桂花，菊花……品种多，颜色多，还有很多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的花，肆意的开在悬崖峭壁，满山遍野，农家小院……走到哪里，哪里都能看见花的影踪，走到哪儿都能闻到阵阵香风吹送……

故乡的玉兰谷……

慕名而来的游客……

玉兰花很美……

自由自在的美丽……

水稻田里有水，鱼塘里有水，小溪里有水，大河里有水，那水清澈见底！绿盈盈蓝盈盈的！碧水映群山，群山伴奇石，山路十八弯，一弯又一景！蓝天白云绕，朝霞晚霞最乡思！

故园不缺雨的季节，最美！雨时下时歇的季节，山中云雾缭绕，山在云雾里时隐时现，记忆中醉美的雨后美景是在同学家看见的！她的家在大山顶上！一场暴雨过后的傍晚，云海围绕着远山！夕阳西下的光韵染了云海！那画唯美到我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因为我的家在山脚下，也因为第一次在不同的高度，见识了最美的雨后景象！时光一转眼过去了很多年！我仍然在回忆里，沉醉于那一个傍晚的美丽和神奇……到现在，我还在想，那山里一定是住着神仙的……

喜欢这样的山……

喜欢住在稻田里的村庄……

可以吃的树梢它们叫“拐枣”……

我家屋后就是山，很陡峭，有很大的青石，山中生长着很多花草树木，还有名贵的中草药，食用菌，也不缺野果吃。四月籽，一棵棵树上结的密密麻麻的，绿叶子红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是我们的最爱！每年的四月山里到处都有！春天有一种茅草的根，很脆很甜，茅草起苔的时候我们就抽茅草苔吃！有一种带刺的植物，我们都叫它“刺木苔”，开红色，黄色，白色粉色的花朵。春天刚长出来的新枝，也是可以吃的！脆生生的甜！“老山泡”，“牛妈头子”，“麦黄果子”，“鸡拾果子”七月杨桃，八月果，九月板栗笑呵呵……反正山里每个时节，都有我们喜欢吃的！百吃不厌的野果！还有一种叫“拐枣”的，要等落霜以后才能吃！有酒香味还带点酸酸的甜……

山里有很多野生的桃，李，杏，核桃，葡萄，柿子，栗子，只要在相对应的季节，你去找总会满载而归……

经人工嫁接的板栗，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天麻基地，还有灵芝，任其自然生长，丰收的季节，经过阳光晒干，销往全国各地去……

大片大片的毛竹林，圆竹林，苗竹林，它们一年四季长青，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们的周围还有深山里。和不落叶的长青树还有松树，点缀着冬天的大别山区的美丽……

黄山（弟弟拍摄）

小孩子的世界，快乐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有得吃，有得玩！什么也不知道愁！渐渐的长大的我们，不仅仅要给自家背很多柴回来，还要在腊月，十来个人组织起来，给爷爷奶奶，大爷爷，大奶奶家背柴禾，一两天时间，也能背回一个大柴垛！够两家老人烧一年半载。大爷大奶嘴上爱骂我们这群调皮捣蛋的小鬼们！可是他们心里很疼爱我们，他们心地善良，很是偏爱我和妹妹……小孩子嘴馋，大奶家总是不缺肉吃！也没少给我们吃！

生活渐渐的好起来了，人们对生活的要求也高了，鸡，鸭，鹅，鱼，肉，都是餐桌上不可缺少的……过年过节，不再是一盆大杂烩……而是一样一样摆一大桌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今年过了，明年的年节要比今年还要好！这是家乡人的愿望！……

弟弟的作品：黄山

《往事如烟》

作者：楼兰故梦

爸爸要建新屋，在离老屋不远处 有一块地，往年只种玉米，花生，有一个小山包。爸爸用炸药，炸塌下来的土方，我和妹妹还有妈妈担到地边倒下去，填起来的松土成就了一片繁茂的竹林，经过一家人几个月的努力，一大片空地腾出来了！，炸，挖，铲，凿，挑的那段岁月，真的很苦，手上磨出了老茧，肩膀上的皮磨破了又重新长出来……

开始制砖坯，爸爸在水泥厂上班，他下班回来会给我们定任务！爸爸用木头做了制砖坯的模具，我和妹妹分工合作，整个暑假，我们做的土砖坯，爸爸说差不多够建新屋了！开学以后，放学，，星期六下午星期天，都会投入到建新屋中去！爸爸还买了水泥，钢筋，红砖，我们从山脚下的河里挑石头，回家，要沿着梯田顺势而下，返程的路上顺势而上的梯田，走在田埂上我们挥汗如雨，肩头上压着沉重的担子……那些红砖，水泥，石头，沙子钢筋，都是我们用肩膀或挑或抬，弄回家的……那是一段难忘的刻骨铭心的岁月……经历了千辛万苦，房子总算是可以起屋脊了！爸爸是“设计师”也是“建筑师”……在一定的高度，爸爸用木头和竹子铺了“平顶”，敷上薄膜纸，再倒上和好的泥浆抹平，一间厨房，两间卧室，爸爸妈妈和弟弟一间，我和妹妹住一间。新屋的“山墙”因为砖坯不够，只做了木制支架，上面订上椽和木头，撒上小黑瓦，就入住了！窗户是木制的。爸爸妈妈住的卧室和厨房相连，我和妹妹的在外间，一墙之隔，我们的卧室只有三面半的墙，没有门……因为爸爸的不专业，有时候放学回家，看见房顶的瓦又坍塌下来了！就开始发愁，又有活干了……以至于很多年以后的今天，我还常常梦见，睡在半夜，屋顶又被狂风骤雨掀翻了，想想都觉得后怕……我和妹妹的卧室的木制窗户外面就是竹园，窗前四季都是竹子的翠绿！起风时，偶尔有竹叶探进来！

故园的雨水充沛，屋子会经常漏雨水，不是这里漏，就是那里漏…贴在土墙上，我的大奖状，好几张都被淋坏了……爸爸责怪我，不该太虚荣，奖状不是贴在墙上炫耀的，让我很难堪……

家里的墙就是土坯房和泥浆的混合体，没有地方放我的奖状，衣服都放在长板凳上。床是用长板凳上放着“竹晾子”（用竹子和绳子捆绑成床的长短大小）上面铺上稻草，稻草上铺上破旧的衣服，再铺上床单，放上被子，就是我和妹妹的床。夏天，只留下“竹晾子”睡在上面很凉快，就是硌的肉疼！（2017年9月7号17：00）

夏天的夜晚，天气炎热，屋后就是竹园，大大的院子里，板凳支起竹晾，我和妹妹一个头枕南，一个头枕北，躺在院子里的竹晾上数天上的星星。那些会移动的星星，爸爸说是卫星，我们的目光就追随着那些流动的星星，从这边看到那边，直到它消失，再找下一颗……直到入梦境……

有时候，萤火虫一闪一闪在我们身边来回游走，我们就用蒲扇打下来，装在玻璃瓶子里玩，被爸爸妈妈总是严厉的批评：“会发光的不一定是萤火虫！蜈蚣和毒虫也会在夜晚的各个角落里发光”……有时候我们打在地上的萤火虫和会发光的毒虫混在一起！很难分清哪个是萤火虫，哪个是毒虫，有很多次发现瓶子里装进去的不是萤火虫……爸爸妈妈怕那些毒虫会伤害我们，所以每次看见我和妹妹捉萤火虫，都免不了要厉声呵责！提醒！幸好，贪玩的我们没有被毒虫子伤害过。

长大后的暑假，就是更加拼命的赚钱，补贴家用，基本上一个暑假，我们能赚够学费，还有多余的给家里。妈妈是家里的财政“总管”。爸爸挣的钱，我们挣的钱都叫给她保管。因为长期的在外风吹日晒，风里来雨里去，蚊虫叮咬过的伤口，会感染成脓疮，氟轻松，红霉素是我们不可离的外涂用药。胳膊上，腿上，年年夏天都会莫名其妙的生出很多脓疮，结了痂，痒，一抓，又掉了，重新结痂，痒再挠，忍不住的痒，反反复复，有些伤和疤，现在还能看见……

砍柴也会误伤到自己，那些旧伤口还没愈合，新伤口又添上了……记得有一次砍柴，柴砍倒了，脚底下一滑，尾骨实实在在的蹲在了树蹲上，直到现在，久坐还会疼……那些剁在腿上，手上的伤，现在还有旧痕……远近几十里的大山，除过上学，农忙时节，我们的时间就是行走在那些大山里……

《暗恋像朵花》

十六岁的花季，我喜欢我们班上的一个男生！我喜欢他！那时候的我不懂原来那就是初恋暗恋的感觉！原来是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

他比我小一岁多，个子和我差不多高，没有我懂事的早。我已经记不清楚，是从哪一天开始，鼓起勇气，颤抖着双手开始给他写第一封情书……我只记得从那以后的日子，我的目光里总希望有他的身影……他在的地方，他走过的地方，风景总是最美的，最让我难忘的……他看我的目光总是躲闪和逃避……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因为我喜欢他！

渐渐好起来的生活，家里开始有面吃！爸爸买回来的，爸爸的厨艺很好！妈妈做的菜，没有爸爸做的好，家里每次来客人，一定是爸爸主厨！同样的食材，爸爸总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爸爸的手擀面，劲道有嚼劲！

每一次，包了饺子，蒸了馒头，一家人，妈妈分相等的数量，我总会把我的这份，分成等量的两份，一份是我的，一份是给他的！悄悄的放在他的抽屉里，给他留了纸条！我的纸条和情书，让他更加躲避我的目光……

我沉浸在我的世界里，我知道我喜欢他！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我如痴如迷！我的世界，一切都开始变的奇妙！

我的同桌是个可怜的丫头，她妈妈是哑巴，她的爸爸经常发疯似的打她，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厚的雪，我没看到她上学，以为她感冒了，放学时遇见她爸背着瘦小的她，从我家门前走过，我追上去，问她怎么了？她躲闪的眼光，淡淡的说：“没事，感冒了……”后来，我才知道，他爸爸用绳子把她吊起来，头朝下，脚朝上，狠狠地打她，打累了，骂够了，他睡着了！半夜醒来，才想起来他女儿还吊着！已经是奄奄一息，送去医院，让医生给捡回来半条命……医院离家很远，那时候除了班车，有事就靠步行。她的家和我家一样的穷，她没有好爸爸我有！我觉得我比她幸福，比她幸运，所以我总是保护她！不让她被同学们欺负，只要有我在，没有同学敢欺负她。她说我没上学以前，她就是被同学们嘲笑和欺负的对像！我告诉她，从今以后都没有人敢欺负你了，有我在！

她胆小，总担心别人骂她傻，骂她总是穿着脏衣服。她和我同桌，我是班里学习最好的，她是学习成绩最差的。我教她写字，识字，背书。从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到后来，老师夸奖的名单里有她！夸她的字写的很好！夸她的进步很大！

家里有个收音机，爸爸喜欢听小说，受他影响，我也听了一年多的《康熙王朝》，每次在下课的时候，说给一堆同学们听，她们听的津津有味，我心里满满的小开心！没有故事说的时候，我就拿着课本和我的同桌去学校墙外的松树林里和她一起看书！背课文！我是班长，当然新学的课文，我要争取第一个背！看着老师在课文后面写上红色的“背”字！心里满满的小开心！

那片松树林里有烈士墓，听说里面埋了九位在战争年代壮烈牺牲的英雄。每年清明节，中，小学生都会去扫墓。锣鼓喧天的队伍排了很远，那是清明节的一件大事！敬献花圈，鞭炮响过，鞠过躬，老师给我们讲英烈们的故事……祭奠结束，各自回家，离烈士墓不远，有个鱼塘，好像一直没有见过有鱼……

清明节的中午菜，香椿炒鸡蛋！韭菜炒鸡蛋！是清明节必吃的菜！……

为了躲避爸爸的毒打，我的同桌，有时候睡在屋后头的水沟里，在被雨水冲刷过的水沟里，铺上松叶，就睡着了。她的爸爸越打她，她就越是不敢回家，饿了就吃山里的野果子，偶尔饿急了会顺手摘邻家的桃子吃！要是被她爸知道了！又少不了一顿毒打……她偶尔会胆战心惊的跟我说，为了躲避她爸爸的毒打，她是饿急了才拿别人家的吃的……这样的错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写给他的信，很多都是经同桌的手，传递给他的。我送给他的吃的大多数也是经同学的手给他，回信很少！他一直躲我……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学习，我却很难能和他有一个对视的眼神！他和别的女生有说有笑的，就是一直躲我，不理我。我的心依然执着，只是多了很多惆怅和苦涩……开始写更长更多的信给他，他偶尔会有只字片语的回信。不拒绝，也不说喜欢……

他有时候会去他姥姥家，我会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遥望他的身影！他姥姥家在我家对面山脚下，隔着一条大河和公路，还有大片水稻田的距离，但是我站在半山腰上，我家菜园子边的那块大青石上，我能找到他的身影……

看见他出门了，我沿着梯田的田埂顺势而下，一路奔跑，脚步轻快，朝那个我喜欢的身影奔去，但是很少能追上他，就算追上了，也不敢说话。他会和别的同学有说有笑，忽略我的存在，我假装不知道，也怕我的秘密被同学们看穿，小心翼翼的把心事隐藏起来。只能看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会莫名其妙的感到失落和心疼，眼泪会溢出眼眶，我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他去姥姥家的次数有数，我能和他说话的次数也少的可怜，我依然执着！一边小心隐藏着心事，一边默默的关注着他。每次给他写信，我总是先打草稿，一份给他，一份自己留着，反反复复去看一遍又一遍……

夏天，他喜欢穿一件桃花粉的上衣，他妈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们家在大山里，离学校很遥远！要走很遥远的路上学放学……

因为成绩好，懂事，老师很偏爱我，老师布置的作业，总是不够我写。我给自己布置作业。有时候没钱买作业本，老师看见我的本子写完了，就会拿几个本子放在我的课桌上，轻描淡写的说：“拿去用，以后有了钱再给”……因为我年龄大，个子大，和老师一样高，老师们都没有为难过我！考试之前，老师会拿些复习的资料给我。我最爱写作文。偶尔会把自认为写的不错的作文，拿给爸爸看……

每次爸爸都会说我的文字不够精炼，语句不够通顺……经过爸爸指点修改的作文，老师一看都能知道，不是我本人写的……爸爸是高中生，写一手好字！在我眼里很崇拜父亲的才华！他组织语言的能力很强！写作水平很高！

秋天，漫山遍野开满金黄色的野菊花，我和妹妹四处去采，采回来放铁锅里一炒，拿在太阳底下晒干，拿到镇上去卖……直到现在，远在几千里之外的黄土高原，每到野菊花盛开的季节，闻着那熟悉的香味，我就会想起那些和妹妹一起采野菊花的日子……翻山越岭，历经艰辛，背着饭团，红薯，充饥。渴了就喝山里的泉水，幸运的时候，可以找到野果吃！我和妹妹一起走过的日子，如今，成了我生命里最美好的回忆（2018年9月9号晚7：50初稿）2019年1月18晚21：26选用。

每到野菊花盛开的季节，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我就会特别的想念妹妹……

妹，姐姐的相思，你知道吗？……

那一年热播一部电视连续剧《新白娘子传奇》，我发现我特别像许仙。我有预感，我和他不会有结果。妈妈随便一句：“鸡狗不和婚！”……看到许仙和白娘子在雷锋塔前的离别，我就想到了我和他，坐在电视机前的我，哭到忘我，到失声……

《发现了爸爸的药瓶》

作者：楼兰故梦

我在灯下写字，不知不觉写到深夜，周围很安静，听见爸爸起来喝水，我收了作业书本，也回去喝水。看见了爸爸的药瓶……那一刻如晴天霹雳，我知道爸爸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那一夜，我哭了一夜，没有睡着。从那一天起，我变的更懂事。在学校里无心上课，总是提前一节课，一路奔跑回家，做好了饭，远远的望见爸爸出了水泥厂，一路狂奔去接他，他还在坚持上班。走路走一段歇一段，大汗淋漓，我挽着他的胳膊上坡，听见他气喘吁吁的，爸爸的身体已经浮肿，发现病情，是爸爸在车间几次晕倒之后，去医院查出来的，中毒性心脏病！医生告诉爸爸已经是晚期，最多能活三个月……我每天都很担心爸爸，我怕有一天，爸爸会突然离开我们……老师发现了我的异常，把我叫到办公室，我不得不告诉了老师爸爸的病情……几位老师在某一个傍晚，第一次去我家家访……回到学校，语文老师张老师在班里组织了捐款，他自己捐了10¥，还有一位男同学也捐了10¥，当时跟爸爸妈妈要钱的时候，家里问又要钱干什么？他给父母跪下说：“你们就别问了！我真的有急用！”……知道这感人的一幕，心里除了感动还有止不住的泪水，老师捐了30¥加上班里的同学，一共收到捐款69¥。我拿着这些钱，给爸爸在村里四处买鸡蛋，当时一枚鸡蛋5角钱，我一顿给爸爸煮5枚荷包蛋，爸爸最爱吃我做的饭，附近的村子没有鸡蛋了，我就到别的村子里去买，爸爸仍然在上班，我说：“爸，你别去了！我不上学了！你在家里好好养着！”爸爸红着眼眶说：“你们姊妹三个都在上学，爸不上班，哪来的钱供你们上学？……”我一边上学，一边给爸爸四处买鸡蛋，做给爸爸吃，妹妹每天晚上放学，陪爸爸挂吊针。有一次妹妹睡着了，针管里抽出很多血，爸爸依然在上班……

《青涩的年华》

作者：楼兰故梦

某一天傍晚，放学途中，偶遇他的母亲，背着两条小黑猪。我给妹妹说，让她转告爸爸，我要给她帮忙送小猪，因为路途很遥远，我和他的母亲抬着小猪去了他在高山上的家！几间白墙黑瓦房，四周是竹林。吃过晚饭，他在灯下写字，那天有老师布置的昨文。他问了我写作文需要注意哪些细节，我告诉了她，自己平时写作文的心得体会。他听的很认真，感情的事，我们只字未提。晚上我与他母亲同住。早上我们一起早早的去上学，他的家离学校很远，但我觉得路太短。那以后的日子，他的成绩进步很快！他粉红色的身影，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之内，总觉得能看见他的时间很短，相思很长……

故园一角（同学拍）

《隐藏的秘密》

作者：楼兰故梦

在他家住的那件事情，第二天中午放学回家，心里很忐忑，以爸爸的脾气和苛刻的家教，他肯定会狠狠的打我！――意外的是，他没打我，也没骂我，只是不说话，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或者我做的这件事情，深深的伤了爸爸的心……他的心里肯定是五味杂陈，在他生着重病的时候，他的女儿一点也不给他争气……只是他选择了沉默……

我依然写大量的信给他，怕爸爸知道，我只能称他为“妹妹”……可我忘了，聪明的爸爸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察觉到了一切，只是从没有当面和我提过这件事情。他只是和妈妈说了我喜欢那个男孩的事。妈妈告诉我：“你们俩不合婚，鸡狗不合！”……当时让我很伤心，很难接受。但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依然喜欢他，渴望能远远的看见他，只是心里多了惆怅和悲伤……但是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我心里的秘密，但是凭感觉，爸爸他知道……

故园一角（同学拍）

《我又多了一个秘密》

作者：楼兰故梦

十七岁，正月十七，我发现自己流血了。吓的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颤抖着跑回去问妈妈，妈妈笑着说：“没事，这说明你长大了！这是每一个女孩都要经历的事情！以后，要远离男孩子！如果不是最爱你的人，别轻易的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我记住了妈妈的话，心里有恐慌和害怕，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自己和其她女生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很奇怪！这是我的秘密，不能让班里的任何同学知道……

爸爸总是提醒妈妈，不要让我吃冷饭，喝冷水，我开始不明白，以前为什么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妈妈说吃冷的，喝冷的，会肚子疼！我记住了。想起妈妈每次那几天，都会肚子疼，爸爸给妈妈熬红糖和酒，让妈妈趁热喝。妈妈的生理期，衣服都是我洗，爸爸不让妈妈沾冷水，洗衣服，洗菜都是我的……

故园一角（同学拍）

《情难舍》

作者：楼兰故梦

我一边担心爸爸的病情，一边又恋恋不舍我的母校，还有他。1997年6月20号。领了通知书，离别就在眼前！把母校的角角落落都走了一遍，再看一眼我的恩师和同学们，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告别了母校，很不舍的回到了家里。

炎热的暑假，一边拔草药贴补家用，一边担心着爸爸，他已经好几天不吃饭了，药一把一把的吃！肿起来的心脏，鼓鼓的！疼痛折磨的爸爸的额头大颗大颗汗水滚落！……

爸爸是铁汉子，多年的打工生涯，铸就了他的钢铁身躯和铁一样坚硬的意志！往年爸爸在砖厂打工回来，那手上的厚厚的老茧，胳膊肘那磨破了反复又长出来的新皮！洗的发白的衣服鞋子！爸爸是铁打的汉子！他特别能吃苦，他的善良耿直，他的无私！他就像雷锋转世！谁有求与他，他都会帮助！谁有难处，他第一个伸手拉一把！爸爸做了两年抄电表手电费的事，有就收，没有爸爸垫上，遇到五保户，或者是孤寡老人，爸爸不收电费，抄了表，默默走人，钱爸爸悄悄的补上。妈妈皱着眉头，骂爸爸太傻！爸爸笑着说：“你懂什么！我”……邻里说他傻！他说我在积德行善，他还说，他有的是力气，多忙一会的事！对于那些可怜人，能帮尽力帮！能助尽力助！每逢遇到乞讨者，爸爸从不让他们空着走！让吃饱了！还要给装几碗米！妈妈看见这些乞讨者，第一反应，关门！走人！躲！乞讨者走了，妈妈才现身……爸爸不止一次责怪妈妈不应该！妈妈自己都忘记了，爸爸在外打工时，家中无米下锅的时候，她不是把田地里种上庄稼，而是任其荒芜，留我一个在家，她带着妹妹出门，去很远的地方乞讨，妹妹在前，妈妈在后，有些人家有狗，自然是要不到了，好心的人多，每次回来，妹妹背一，二十斤，妈妈背几十斤，回来够我们吃一段时间，快吃完了，妈妈又带着妹妹出去乞讨……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和路，妈妈和妹妹翻山越岭的是怎么走过来的，只记得后来，爸爸知道了这件事情，很生气！骂了母亲！妈妈理直气壮的反驳：“我不也是为了孩子们着想么！娘三个不被饿死么！才不得已！”

爸爸心疼妹妹，心疼妈妈，爸爸在家的日子，我们没有饿过肚子……粮食不够吃，爸爸就去借打了新米还人家！爸爸告诉我们：“虽然别人借米给我们！我们要还新米给人家！但是我们不能忘了人家的恩情！将来等你们长大了，有出息了！要懂得感恩救了我们一家命的人！”爸爸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每年回去，都要带着礼物去看看当年借稻谷给我们的人家！……

1997年9月1号，新学期开学的日子！全班同学都去初中报名了名。我没去。坐在菜园子边的大青石上看着山脚下的公路上，同学们的身影，默默流泪……直到看不见公路上有同学们的身影，才回去。记得假期里的某一天，收到一纸通知，让9月1号准时报名。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有上学的机会，还是没忍住，拿给了爸爸。爸爸淡淡的说：“你弟，你妹可以继续上学，你就别上了！”爸爸的心情有难言的痛苦，我的心隐隐作痛……

稻谷成熟了！是个丰收年，爸爸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田里劳动。已经十七岁的我，领着妈妈和妹妹收割稻谷，捆的时候不会捆，但是还要坚持去做，因为我比妈妈有力气，比妹妹大！那时候我特别希望我能有一个哥哥，！如果我有一个哥哥，那该多好！三千斤左右的稻谷，我和妈妈还有妹妹，一点一点如蚂蚁搬家般，历经辛苦搬回了家！放在院子里，天气好的时候，就铺到院子里，用连“帘接”（用竹子编的！可以抡起来，打下去，把稻谷打下来！）打稻谷。慢而累！打下来的稻谷用“木掀”杨到空中，谷子落下来，稻草末随风飘向一处。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稻谷打下来，晒干，装进竹编的稻仓里！手上，肩膀上的伤和老茧，生疼。但是在爸爸面前，不敢留露出半点疼和累。怕爸爸伤心难过（2018年9月1116：00初稿）2019年1月21录稿

《离别》

作者：楼兰故梦

弟弟和妹妹在上学。爸爸的药💊不能停。我不得不出门打工。1997年9月20号临行前，穿着小姨给的粉红上衣，黑色皮鞋。舅舅在山教下的公路边等我。爸爸又有好几顿没吃饭了，他时常会无征兆的晕倒……爸爸坚持要送我，他拄着一根木棍！因为他需要棍子的支撑，才能站的稳！他站在我家菜园子边的大青石上，送我。我沿着梯田顺势而下，我一边往山下赶路，一边回头看爸爸，爸爸像一尊塑雕站在那里……多年以后的今天，我还清楚的记得，爸爸那天送我的情景……我坐上了舅舅的自行车。爸爸的影子越来越远，直到山挡住了我看爸爸站着的方向……

舅舅把我带到了河南的一个小镇，傍晚时分坐上了去郑州的长途卧铺车。没有出过远门的我，很好奇车窗外那闪烁的霓虹和一栋栋楼房，车子行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直到下车。到了郑州市的金水区燕庄，我才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坐在大姨和大姨父租的房子里，感觉地在动……

大姨和大姨父是舅妈的姐姐姐夫，河南人，住在农村。在郑州做八宝茶生意已经有三年。舅舅做“茶博士”，我成了配料员。八宝茶在郑州当年很盛行！稍微上档次的酒店里都有！大部分都是大姨父的亲戚在做八宝茶生意。八宝茶也叫功夫茶。白色带青花的盖碗里，放着茶料。说是八宝茶，配料是不止八种的！品八宝茶是一种文化的传承。看“茶博士”的功夫是一种享受！加满开水的长嘴大铜壶！背在身后，站在门口，倒满一整桌能保证滴水不漏那就是好功夫！每一个八宝茶老板都有自己的团队，少则十来个，多则几十个。统一由老板管理。传授倒八宝茶的技能！和酒店对接！根据酒店大小分配“茶博士”。这些“茶博士”都是经过师傅培训的！悟性好的！胆大的！学也好学！几天或几个小时就学会了！学会了就可以上班了！卖一杯我们的提成是两毛钱！服务员的提成是一毛五。生意好的每一个月能拿800¥~1000¥在当年可真是好工资呢！上下班远的有自行车代步！近的步行。

我成了大姨的帮手。她善良勤劳！待我特别好！她有两个儿子，大的和我同岁，小的比我小几岁，一个小女儿，当时四，五岁，特别淘气，被大姨父宠坏了。

大姨父从农业路的批发市场，批发回来大量的大枣，冰糖，枸杞，莲子芯，桂圆，胖大海，葡萄干……枣经过淘洗，晾晒切片，和其它的配料等量的配好！装小袋。工作自由。空闲的时候还帮大姨做家务。买菜，买馍，洗菜，做饭，拖地。我开始习惯在郑州的生活。渐渐的我不再害怕陌生人。大姨父也有十几个“茶博士”，都是男孩子。有些不愿意在酒店里吃，有些酒店不管饭的，都回来吃，我给大姨帮忙做饭，洗碗，收拾家里。大姨父是个酒鬼！也是个老色鬼！喝醉了，就回来冲大姨耍酒疯！用皮鞋打大姨。有一次喝醉了，扔一只皮鞋砸在大姨脸上，就砸的青紫，大姨没处躲，不小心把桌子碰倒了！自己也摔倒了！我忍无可忍，把大姨扶起来，第一次骂了他！他笑着装疯卖傻说：“我又没打你妈，你护她干嘛？想给我做儿媳妇么？”我在心里厌恶憎恨他！有两个臭钱就嘚瑟的！还不学好！可怜的大姨把他当老太爷一样持候着！挨骂挨打就是家常便饭。大姨很疼爱我。有做好吃的，就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加！大姨父就会笑她：“你待红子这般好！是打算让红子做咱家儿媳妇吗？”我不想理他。他的玩笑话，后来成了认真的话！

有的酒店老板不给钱。欠八宝茶款有几千块钱的有几万块钱的。大姨父就带着全家人和我一起去酒店吃饭！啥好就点什么！然后签单！抵老板不结的账！每次服务员都彬彬有礼，大姨父给她们说，我就是他未来的儿媳妇。（关于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正面答应他）大姨对我的态度是包容的！在她眼里我懂事，勤快，能吃苦。她有意无意的会说些假如我能成为他儿媳的话，那该多好！可是，我心里牵挂着爸爸，觉得自己还小。最重要的是，我看不惯大姨父的样子。 也不喜欢他的儿子。

跟着大姨，大姨父，去过郑州的大大小小的很多酒店，吃过见过很多家乡没有见过吃过的！大姨父有意无意的让我和他儿子单独相处。只是我从不和他说话。独处的时候他有点怕我。除了尴尬无语就是沉默，几次三番以后，他自己也觉得无趣，不愿意和我独处。大姨父以为他儿子傻，不开窍！就给他儿子钱，让去舞厅找小姐玩。我装做不知道也看不见！大姨父的大侄儿和侄媳妇也在郑州。他们故意让我们四个人去看电影。我还是不搭理他。他回去如实禀告给大姨父。大姨父有些窝火。大姨还是和以前一样待我好，给我梳头，扎好看的辫子！给我做好吃的！我依然给我喜欢的他写信，写日记，写好的信，装在信封里，没有寄出去，因为我找不到邮局在哪里。大姨父偷看了我给他写的信。很生气！我一开始不明白大姨父那几天为什么老挎着一张脸。后来大姨给我说了！我也很生气！对大姨父更加的厌恶！大姨父要回老家一趟。我托他给爸爸带几百块钱回去，以后从工资里扣。他答应了。

他去了我家，我爸很开心！备了丰盛的饭菜迎接他！爸爸知道他是我的老板，对我的老板好点，老板就能照顾好他的女儿……酒足饭饱之后，姨父拿出几张假钞给爸爸说：“这是你懂事的女儿托我交给你的！”爸爸接过假钞很生气！大姨父只好说他看错了！拿假钞是他拿着玩的！又拿出了几张真钞给爸爸。饭前饭后，大姨父好几次拿着手机忙的“接电话！”后来爸爸告诉我，他虽穷，但他能分清真假钱💰他还知道，我们家是没信号的……大姨父像跳梁的小丑一样！逞能不着，反到让爸爸看清他丑恶的嘴脸！姨父给爸爸说，我已经答应了做他的儿媳妇。问爸爸的意见如何。爸爸委婉的说：“只要孩子愿意，我没什么要求，你要对我的虹儿好好照顾！别让孩子受委屈和苦！”……

姨父走后，爸爸第一时间给我写信，二十几天以后，我收到了爸爸的家书。他在信中说：“虹儿，你自己的幸福，爸爸无权干涉！爸爸唯一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幸福！但是虹儿你要记住！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你是穷人家的孩子，对自己的未来，你要自己慎重的选择！人穷志不穷！爸爸相信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爸爸心里有数”……这封信惹恼了姨父！时常拿人穷志不穷来讽刺我！我心里是有数！就算我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他的儿子！我厌恶姨父，也厌恶他的儿子。有时候也会在心里可怜他，为什么有一个那样的爸爸！他也是个可怜人！

过年要放年假，姨父和他的“茶博士”们，都要回家过年！过了年，随酒店什么时候上班，我们会提前一两天到郑州。离开郑州那天我还穿着小姨送给我的那件衣服和皮鞋，舅舅把我的衣服鞋子扔到了垃圾桶里，让我买一身新衣服回家！我默默的从垃圾桶里把衣服和鞋捡回来，穿上，回了家……钱要省下来给爸爸买药吃的！他吃的药很贵！全靠那些药养他的命……

妈妈更瘦了，弟弟长高了，妹妹懂事了！爸爸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我找了一个借口，步行走了很远的路，去了他在高山上的家！手里拿着给他买的笔记本，还有一支黑色的钢笔。笔记本里有我写给他的信，还有我一分一角积攒的三十块钱。他没怎么变，我们还是没有多少话说，我在郑州花了一百元买了一个相机📷，让他站在他家的院子里，我给他照了一张相。我们在竹林里走了一会，我向他笑着道别。他只送我走了一小段路，就站在那里目送我。我回头看他，直到拐了弯，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哭了！我知道，以后再也不可能来看他了！因为他该懂得，该明白我的一片痴情和良苦用心了！我是个女孩子，主动到这里也该结束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强求来的可怜我不要。听说他在初中成绩很好！很好就好！我也无牵挂了！新年过后，我再一次出门去郑州，临走前望眼欲穿，我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希望他能知道我今天要走，能来送我一程。只是我的幻觉！他没有来送我。带着失落离开，生活还得继续。

年前我学了倒茶的基本功。姨父把我安排到农业路的一个土地局承办的酒店。丽华大酒店。我在这里做“茶博士”。我胆子小，害怕，不敢倒，害怕技术不精烫伤了客人，很多时候都是服务员用小茶壶给客人添水。有一次，一位四川的光头老板，非要我给他倒功夫茶！我说我不敢，从没倒过！他说没事，就算烫伤了，他也不找我麻烦，让我尽管放胆倒！把他当实验！成功迈出第一步！以后就好了！我壮着胆子，第一次给这么勇敢又有爱心的客人倒了一杯八宝茶。有开水溅出来，烫着了他，他没有责怪我，只告诉我，他是四川人，大碗茶（八宝茶）起源于四川。这个功夫茶很好！既然有缘做了“茶博士”就勇敢一点，把它倒好！技术要精！我记住了他的话，开始给更多的的客人倒功夫茶。不忙的时候，我就给服务员帮忙，洗碗，拖地。那些服务员还有传菜员都对我很友好！因为我比她们小，她们都叫我小妹（2018年，9月14日15：06初稿）录稿2019年1月21日19：19

一次，有一个传菜员，瘦瘦的！别人都叫他“小猴子”他问我：“小妹，你叫什么名字？”我说姓潘。他笑了：“你不会是叫潘金莲吧！”。我想想，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回到姨父家，问了我的同事武军山。他个子很高，很瘦！我在他面前就是一小不点！听说他生了一场重病！差点要了性命！在床上躺了好几年！靠着听广播度日。后来奇迹般的好了！我问他：“潘金莲是谁？”他一开始笑的仰面朝天笑我！看到我一脸认真的还在等他的答案。他不笑了！他说潘金莲是你们老潘家的一个污点！还有一个大人物那就是潘人美！这是历史上老潘家的污点！以后谁说你都别理他们！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方言里都把以前的事叫做八百年前的事）和你无关！你没有错！也不要生气！做好你自己就是了！……我很感动！从此便记下了，潘金莲和潘人美是潘家人心的暗伤。是我们心中的一个忌讳！我只想做个善良的人！一个有良知的人。

武军山很有才华，是我当时认识的人里，最有才的一个，我觉得他应该和爸爸的才学有一拼！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他比我年长十来岁！我尊敬他，仰慕他的才华。也喜欢问他一些很白痴的事情。我还是会写日记，写信问候我喜欢的他。武军山好像也知道。他特别讨厌我姨父，冷嘲热讽，不把他这个老板放在眼里！有一次，他下班回来，冲进门，一脚踹在粉刷洁白的墙上的正中央！好大一枚鞋印！把大姨和大姨父都气坏了！骂他是个神经病！他张杨的笑着说：“我就是一个神经病咋地吧！”能咋地呢？我躲在帘子后面偷笑！客厅也是餐厅！大姨留了四分之一的地方给我。拉起一道帘布！帘布后面就是我的小窝。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桌子，那就是我休息的地方，还有个套间是大姨大姨父和他们的小女儿住的地方。隔壁还有一间，被大姨父租下来，给那些男孩子住。大姨总和我抱怨那些男孩子，不听话，气人的很！我笑着劝她，别往心里去！是人都有缺点，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原谅！武军山是这些男孩子中最年长的。也是最有才华的。他说他的知识都是他那几年在病床上无聊，看书，听广播学到的！他写得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让我好羡慕！他的才华我是学不来的！

他爱看军事方面的书籍。后来他回老家了，我还给他买每个月新出版的军事书籍，坚持寄了一段时间的书给他。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寄过他喜欢的书给他。偶尔我们会有书信往来。他说：“你姨夫不是个好鸟！你要多长个心眼！别被他欺负！你是个女孩子，万事小心！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再后来，他告诉我，不要再寄书信给他，他要去广州了，到了安顿下来，会写信给我……

在土地局，丽华大酒店上班期间，也是吃了不少苦，离住处来回五十多里路，全靠步行。早上早早的走到酒店，有时配料完了，中午还要回住处取配料。晚上九点半下班。步行到住处，就十一点多了。那一段路程很漫长……

酒店里的木经理过生日，她切了一块给我，我双手接过，那是我第一次吃生日蛋糕。

有一日上班，大厅里围了很多人！走近一看，是一只特大号乌龟！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乌龟！过了几天，听说那只乌龟死了，木经理开着车，跑很远的路方，安葬了那只乌龟。木经理在我眼里是善良的人。她后来发现我是步行上下班，把我姨父打电话叫去，明确的告诉他！如果再让你的员工步行来上班，就把你的八宝茶撤走！大姨父一脸的谄媚，给木经理回了一番好话……说快过年了，等过了年，我安排个男孩子过来。把她换到近处的酒店去……

过了年，大姨父果然换了个男孩去丽华，把我替换掉了。离住处来回十来里路的地方，有一个肖记三鲜烩面美食城！店里把好几个男“茶博士”都打发回来了，说太懒。要是再不换个合格的，就不准姨父在店里卖八宝茶了。

肖记三鲜烩面馆的老板，是姓肖的弟兄俩开的。三年前在街上摆小摊的。因为味道好吃，越来越有名气！吃烩面的队伍越排越长！后来弟兄俩就选了这个肖记三鲜烩面城的址。金水路69号！和宇通客车公司，隔着一条公路的距离。店里的男女老少，都是肖总经理的老家人，亲戚朋友或朋友家的孩子。或者是同村的邻村的。一楼是大厅和厨房。还有配凉菜的小间。二楼，三楼是雅间。从一楼上二楼的楼梯正上方，挂着司马义艾买提的亲笔题词，用回，汉两种文字书写的“清真”二字。上到二楼，眼前就是吧台。走廊里，两边隔一段距离就会有花，鸟，虾画。上面写着齐白石的名字。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齐白石为何许人物……走到中间，是一个画廊，两边挂满了名人书画。画廊的尽头是总经理办公室。左边有一面大镜子，镜子后面是洗手间。很多人来吃饭，都是要来看看那些名人字画。抬头都要看看司马义艾买提写的字……

坐在雅间里的客人，大部分都点八宝茶，我就是那“茶博士”。每次背着那大铜壶，给客人倒茶的时候，都是一次考验！我总是担心，那开水会烫伤客人，那壶嘴会把人眼睛戳瞎……每天都在这样的担心里工作。

客人没来以前，我就和服务员们一样笔直的站在画廊的两侧。有客人入雅间，我就会帮服务员，拿筷子，发筷子，拿湿巾，发湿巾，如果有点八宝茶，我就给倒！没有人点我就给服务员帮忙。时间长了，我和服务员之间就相处的很好。她们帮我推荐八宝茶，有提成，月结，有几百也有几十块的，这是她们工资以外的额外收入。她们也乐意推荐。卖的越好，她们得到的提成越多。遇到客人多时，一桌刚走，一桌又来，我就是她们最好的帮手，铺台布，摆碗，碟，杯都有讲究的。我已经学会了。点了菜，不忙的时候，我就帮她们洗碗碟，后来要洗的越来越多，我基本上上班的时间很少有空闲……她们只做份内的事情，我要做那几十个人的帮手，真叫一个手忙脚乱，根本停不下来。记得买了一双凉鞋，三天没到，鞋底断了几截。当时还被几个服务员笑的前仰后合的！……未完待续……

人生如梦一场，我常常在黄土高原上，在心里默默的思念我的故乡……青春是一段回不去的旧时光，故事里有你们有我还有她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