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

芦苇

         有几年，就是坐火车最难的那几年，我却在不断地坐火车。有一次挤上火车后，在挤和被挤中，从洛阳一直站到广州，二十七个小时。

         现在偶尔还坐火车，高铁，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可能节假日还不行，以后终会好起来的。最近忽然想通了，不再抱怨那个时期了，甚至感到能参于其中体验社会的改变是一种幸事儿。在农业文明向现代文明转变过程中，有两件事我是全程参于的：交通和通信的巨大改变。你应该也是如此。

         我以前常坐火车。上车后，坐着或站着，闭目养神或看报纸，不爱同人说话。所以能忆起的事儿不多。只有一次，我带一小童车上火车，把小童车放行李架上后，总怕小车掉下来伤了人，想来想去最后把鞋带解了把小车固定好。坐对面的一对年轻夫妇对我的行为很赞赏，又同样是在广州，又是河南老乡(他们是信阳的)，所以说了一路的话。

         说的是什么，记不得了，除了临别时那男士说的“后会无期"和那个女士说的那个笑话。

          那位男士也许有和我相同的感觉，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再次相见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在先我下车时说"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多保重"的话。但不论时日过多久，我们的心头都会留下佊此的印象，那就是他们赞许的我的行为和我对他们的称赞表示的感激。

          而那女士，倒豁达得多，她说，我们快下车了，临走前再说个在书上看到的笑话：

         于是说，有个人坐火车，到站却忘了下车，他找到列车长，说自己有如何如何紧急的事情必须现在下车，请帮帮忙。无论如何苦求，列车长都说无能为力。这人实在没办法了，就去找火车司机，他竟然说服了他。火车司机说停车是不可能的，但前面不远有一小站，车过是不停靠的，但必须减速通过，到时呢我故意再慢点儿，你找个可以拉开的车门跳下去，为了不摔倒，你一定要朝车前进的方向往前猛跑。司机还说减速时间很短，过站就提速，所以要看准时机。那人谢了后，找一可以拉开的车门，待车速慢了，拉开门跳了下去，然后往前奔跑。忽然后一节车厢伸出一只手，一把把他拉到车上。一个列车员看着惊魂未定的他说：你运气真好，碰上了我这个爱管闲事儿的人，要不是我有这毛病，你是怎么也上不了这趟车的。

         人在旅途，相逢如歌，能一直唱着的，是你最喜爱的。当然，人在旅途中，也有很多阴差阳错，如那则笑话，无可奈何时，一笑而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