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小哥大我四岁。自我学会走路时,就开始成了他的跟屁虫。</h3><h3><br></h3><h3>我刚满6虚岁(5足岁)時,家中为省事,让小哥带着我去袁花龙山小学上学。上学后就不能穿开档裤了,但还没有学会如何解系褲带,常把褲带解成死结。要上厕所必须找小哥帮忙,因为老師是女的,不知为什么小小年纪已有男女大防,不能让女的碰我。</h3><h3><br></h3><h3>有次听到小哥与他的小伙伴们评论袁花镇蓝球队比赛,说队员运球時仿佛手上 涂上胶水一般。我就向我的小伙伴传述球员们打蓝球时手上都涂上了胶水。</h3><h3><br></h3><h3>小哥上高小(小学五年级)领了一大堆课本回家,比初小学生多了自然,地理等引起我肃然起敬,哥哥们多有知识呀!那時小哥的郵电局朋友在制造微型电动机。他也从朋友那儿要来漆包线开始绕线学制微型电动机,装上一节电池就能转动起来。看到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不解地问,这转动有什么用啊?他说世界上很多东西需要转动,但我仍然不懂。为此小哥将电动机放在模型小船上带动螺旋浆,在家中大缸的水中开行。哦!我才知转动能开船。</h3><h3><br></h3><h3>不久大哥买来一木盒,对小哥说可制作矿石收音机。盒内有一封装的小玻璃管,一端固定一指甲大小的铜矿石,另一端可控制一铜针在接触的铜矿石上找灵敏点形成晶体管。振荡用的线圈和可变电容需自制。小哥迷上矿石收音机,我们又从远处高大的元宝树上拉了一根金属线到我家二楼作天线,然后在寂静的夜晚载上耳机,小心翼翼地转动可变电容器,就能听到各地的电台广播。</h3><h3><br></h3><h3>小哥在自然课上学到蒸汽机后,为了证实蒸汽的功能,找了个铁皮的墨水瓶,放入少量水,塞上瓶塞。将墨水瓶放在由铁皮罐制成的小灶上烧。几分钟后,听到“嘭”的一声,瓶塞飞过了屋顶,落在天井里。大人们莫名其妙地看到二个被泼洒稀釋的墨水染成包公脸的孩子们在那儿欢呼跳跃。</h3><h3><br></h3><h3>总之在我心中,小哥是无所不能的超人 ,向他学笛子、二胡后才知晓有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和刘天华的胡琴练习曲。但我学的结果,大多是画虎不成反成犬。有一次放学路上,小哥和他的小伙伴玩游戏,手中拿了小皮球向河中 扔,只见河中水花起,嗵的一声。但皮球仍在手中,原来他手中同時握有小皮球和小石块。我说我也能,结果一扔,把皮球真的扔到了河中。河边停有木材行的木排,他们跳上木排去河中 捞皮球。我没有听从他不让我上木排,也尾随上了木排,由于木排没有捆紧,脚下园木混动起来,我从园木之间 掉入河中。幸亏被小哥及时拉起,否则沉入木排底,后果不堪设想。</h3><h3><br></h3><h3>经此一劫,小哥决定要教我游泳。从此家门前的花溪河,夏天成了我们的游乐场。记得邻居小孩“麻球”能从岸边一跃入水,姿态十分漂亮,但我只学会了狗爬式。当时大哥已在县城硤石海宁一中教书,暑假回家看到我湿淋淋地跑回家,便训斥我,这么 脏的河水,还去游泳。确实当时的河水不干净,河面上常漂沉着杂物,潜水下去睁开眼,什么也看不到。尽管如此,夏天的花溪河仍是我们欢乐的天堂。有次年幼小弟站在河边小船上看我们游泳,不幸摔在河边石梯边沿 ,只見他左手臂有点凹,小哥抱起嚎淘大哭 的小弟与我匆匆赶去街上一位开业的大力士(专治跌打损伤 )诊所,大力士笑嘻嘻地对我们说:“不要紧”,将小弟手臂向下有力一拉又向上一推,说好了。他当成脱臼来处理。当时我直觉感到什么不对。实际上是手臂骨骨折,经他一 折腾,把幼小臂骨拉断并错了位。因小弟更加哭闹,加之当時家中没有大人,小哥当机立断抱着小弟去县城硤石找大哥拿了钱,乘火车去嘉兴找另一位有名的大力士,结果症断为臂骨粉碎性错位,他没有条件复位。回硤石后,由大哥陪同小弟乘火车去杭州医院,在X光机下把小弟的臂骨接好。</h3><h3><br></h3><h3>我上小学四年级时,小哥去外地盐官镇上初中 ,有一天,我在家中突然看到他兴冲冲地跨进家门,说他第一次离家十分想念我。当时我有点惊异,因为这段時间我并没有想他。原来他们学校组织学生春天远足,经过袁花,所以匆匆说了几句话就去追赶远足队伍去了。不知不觉中,我的跟屁虫的生活结束了。</h3><h3><br></h3><h3>寒假小哥回家时,给我带回来一袋硬币。当时刚开始发行硬币,我随口说了一声,小哥认为我在收集硬币。</h3><h3><br></h3><h3>小哥一直是学校老师们的骄傲,他德智体全面发展,数理化加文学特别优秀。高中上了浙江省名列前茅的重点中学-嘉兴一中,并被任命为班长。他有一整套课外数理化的参考书,对我助益不小。</h3> <h3>有次空军到嘉兴一中招兵,小哥报名后通过了严格的体检,但政审一关通不过。原来父亲在日据时期必须每天从乡下到镇上坐堂行医,经过镇上日军哨卡时,不愿意向日军行礼,结果被日军哨兵掴掌(打耳光)。受此奇恥大辱,为了报仇,加入了镇上地下的国民党抵抗组织,担任宣传干事,写抗日标语。一年后見效果不大而退出。1958年被评为历史反革命,在医院撤去副院长留用,工资降为青工水平,内部管制一年。实际上管制一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才平反。因此小哥被剝夺了上大学的机会。</h3><h3><br></h3><h3>高中毕业从嘉兴回家后,整天闷闷不乐。他深爱数理化自然科学,但当时完全没有机会。他曾划船从花溪河经运河到上海送货。在黄浦江看到巨大的远洋巨轮,相比自己划着在波浪中 颠簸的小船,深感命运的不可控。</h3><h3>回来后,小哥只好忍痛放弃他数理化的梦想,硬着头皮开始向父亲学祖传的中医。</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