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记二

心韵

       火车在陇海铁路线上飞驰，小乙半坐半躺睡在车厢的座位上。

       

        突然，车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一阵吵杂声音，小乙睁开蒙眬的眼睛，看到一队人从列车过道鱼贯穿过，这些人戴着红䄂箍，有的手里还拿着短刀或手枪，车上的乘客顿时气氛紧张，空气都象要凝固了。小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列车又缓缓的开动起来，这时乘客们才有了小声的窃语，问新上车的乘客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新上车的乘客说：徐州刚刚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武斗，武斗的双方都动了枪炮，因为怀疑对方跑进车站上火车逃走，所以上车逐个车箱查找，没有找到才放行了。

       

       小乙再也睡不着了，惶恐不安的听着列车的节奏声一直到天亮。

       列车出郑州一路走来，沿途的车站不断上人，基本上都是苏南、苏北的的口音。动乱时期，大多数行业都停顿了，没有岀差公干的旅客。当时人们穷更没有旅游之说。也不逢节假日，十之八九都是返乡避乱避难之人。列车上越来越拥挤了。

       

       七月份的哑巴天，虽然没烈日当空，车箱里已然蒸笼一般，车窗不敢打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飞石投进车箱伤人。列车快速行进时从破碎的窗口吹进的风也是热浪和列车卷起的扬尘。

        进入安徽境内，火车仍在不紧不慢的行驶着，速度已没有原先的速度快了，车轮和铁轨的碰撞声依旧有节奏的唱着进行曲，只是曲速时缓时急，有时拉着慢腔，半晌才听到哐哐的声音。

      

       到了平时吃早餐的时间了，列车停了下来。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外面只是一片农田和农田边上的水塘，列车没有停靠在车站。父亲说：可能是临时停车吧，不会太久的。吃早餐吧。实际上那有什么早餐，就是出发前家里把所有的白面、黑面做成花卷馒头，把大米小米蒸熟了装在钢精锅里，带来路上充饥。

        

        小乙把花卷馒头拿在手里，馒头上的白面层很薄，小乙慢慢的把白面层剥下来，舍不得吃，先把高梁面和薯百层吃了，最后才一点点把白面层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慢慢的咽下。

       

        时间过了很久，列车仍然没有开的迹象，车一停下来车里更加热了，列车员打开车门，拉着把手侧身探出向外瞭望，因为车箱里人多又热，也不好行走，列车长从前面车下来沿着铁路沿走着通知每个车的列车员，车一时开不走，前方因为武斗把路堵死了，为了防止因车箱内太热中暑，打开𥦬子，打开车门，让乘客下车乘凉。有乘客下车时问：这是那里。列车员回答：快到符里集站了。谁知，就在这小站之外列车一停就是三天.....

（待续 汉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