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思想

黎民百姓

我喜欢一个人独处。或小河畔，或高山上，或书斋中，沏一杯茶，点一支烟，放一段音乐，好像就是思想所需的全部条件了。之后就海阔天空地想，穿云破雾地想，古今中外地想。从一片叶子到一片树林，从一个村落到整个世界。有时候思想如狂风，会在瞬间刮遍人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有时候思想如闪电，会在眨眼间照亮整个天宇。有时候思想如海，会泛起无边的波浪。有时候思想如根，会深深地扎在某个地方去生长属于她自己的一种生命。很多时候，我像《聊斋志异》里的书生渴盼美丽的女鬼一样，静静等待着思想的出现，悄悄欣赏着她的身影，细细打量着她的身段。更多的情况下，我就任由思想走出我的躯体，放手让她去她想去的地方。我就静静坐在山上、小河边、野草中，看着思想漫山遍野地奔跑，看着思想在狂风骤雨里穿行，看着思想在古今中外的人海里典籍中徜徉。有时候，她会像一位渔夫在文明的海洋里满载而归。有时候她会像一位勇士在惨烈的搏杀中负伤而归。她像女鬼般千变万化，好像根本不是我所能驾驭我所能理解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搅她的行踪，就只是或近或远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如同云在星空走，月上柳梢头的静悄悄的美，看着她那月涌大江流，浪打堤岸湿的轰轰烈烈的美。看着她那星光般似隐似现的身影。看着她那薄雾般溜过窗边的婀娜。看着她在云雾里酝酿的雨意。看着她在天空擦亮的闪电。每有所得，我都会欣慰地报以一笑，算是对她的赞美与鼓励。

一天又一天，一晚又一晚，我将思想的足迹记录下来，或收获或损失，我总觉得是一种美丽的过程。心想正是因为有了这思想之美，我们才能超越飞禽走兽，成为万物之灵吧。这许或也是大自然赏赐给人类最美最美的礼物吧？想到这里，就会有一种对大自然感恩的念头，想把这美丽的思想也奉献给大自然，让她成为大自然与人类的美丽使者，拉近我们的距离，沟通我们的隔阂，让我们在思想的牵手下，和大自然共存共荣，融为一体。这应该是思想最美丽的使命，也是思想最美好的归宿吧？

二0一一年元月十日夜十二点半

于啸吟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