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三:童年的老家

tiger李

<h1></h1><h1><b>童年的老家</b>。图片上今天的这个家门是我小时候老家大门的位置,<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在束鹿县仁慈公社礼璨村东头主街南侧最宽的杨家胡同</span>(不知名称的来历,听老人们说胡同里从没有一家姓杨的)。那时我家大门口更大、更宽敞,到院子里可出入马车。只可惜自我记事时本应有的两扇大门,仅剩南侧的一扇,北侧那一扇没了,装了个木栅栏代替,显得那么不协调、破旧、败落。小时候听母亲说过,缺少了的那扇大门,还有家里装粮食的木板粮囤等东西,因父亲在村里当过“干部”,在“四清”时期给“退赔”拉走了,仅留下了院西北角磨坊的石磨(现两磨扇还放在家门口夯的下面;记得1980年后,才给父亲恢复了党员身份,那时父亲近六十岁了,村里照顾性的给安排看护村外“方道”两侧的树,以此名义给发点钱)。</h1><h1>所以,从小记忆中的家,以及所在的生产队和礼璨村就是个贫穷的地方。六七十年代我在老家生活的这十几年,亲眼看到父辈们每天从早忙到晚,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都是忙着解决“吃穿住用”的问题,可家家户户同我家一样,吃穿住用仍是一生面对的没有解决的大事,他们也都是重复着祖辈们的代代人生而亦。这十几年我同父母、兄弟们在一起,同样是为了改变贫穷,为了解决吃穿住用,与贫穷与命运抗争的一段艰辛和终生难忘的亲历。</h1><h1>本篇,包括后续的“粮棉种植”、“纺线织布”、“生活器具”等篇,从不同侧面叙写童年目睹和亲为的“我们是如何解决吃穿住用”?力争讲述清楚“那些故事、那些干活”的过程及其与现在的不同?</h1> <h1><b>老家的房子。</b>那个年代,农村自家建房是件相当困难的事。1963年,父母拆掉他们从我爷爷手里分家时得到的3间土坯房,建起了三间半北房,也实属不易。那年我4岁,建房的过程并不记得,只有一点点印象,建起房后下大雨,把东侧那间房缘下塌了,父亲去查看时,差点被砸住,把他打着的一把黑雨伞砸烂了。再往后我逐渐记事了,懂得了家里住房非常紧张,再大点了更明白虽然我家弟兄多,院子大,还有可建三间北房的空白处,可家贫无力再建。直到1973年,我14岁那年,熬到了我们这一代参与的拆掉家里三间老东屋(偏房),在院里西侧空闲处另建三间北房。(照片,当年我们打土坯用的石杵子)</h1> <h1></h1><h1></h1><h1><b>一、建房</b></h1><h1>对我来说,几乎参与了建房的全过程,有些印象深刻。</h1><h1><b>1.打土坯</b></h1><h1>(听二哥说建西院房脱13垛坯是二哥配合父亲完成的)建东院房是我记得第一次配合父亲做过的大活,脱了多少我也不太记得,那时还有二哥、叔伯哥及亲戚朋友也参与。打坯方式与网搜照片类似,在提前洇好的地里,先堆起一个略微倾斜的高台叫“炕”,炕上铺块厚木板叫“案子”,上面放拖坯的“模子”(我家的是带有漂亮花纹的枣木模子);在炕的右侧方堆放湿土,叫“锅”;在炕与锅旁挖一个半米深的坑,我就站在这坑里,负责把周围的湿土用镐头劈散,用铁锹添在锅里,再把锅里的土装进模子;父亲用石杵子把模子里的土砸平,去掉模子,把坯搬走,摞到以“炕”为中心的半圆形坯垛上。重复上述打坯过程,打起一垛垛坯,直到够建房所用为止。打坯的活算是当年人们说的“四大累人”之一!</h1> <h1><b>2.脱水坯</b></h1><h1>农村没有买砖的概念,主要是没钱买,而是自己脱坯烧砖。我家这次盖房是二哥为主我为辅,用家里的那小推车,从东门外北濠坑里往家一车车推土,然后在院里每天起早贪黑的拖两百块水坯。</h1> <h1>脱水坯是在我家西院完成的,我和二哥配合的工序是:我下午放学后先闷上泥,再收起前一波在地上凉晒得半干的坯;第二天早晨上学前,我再把昨天闷了一夜的泥和好;二哥夜里在村磨坊上夜班,早晨回家后先把我和好的泥(用脱坯斗子)脱成水坯(每天脱两三百块),然后再吃饭睡觉;下午了他再推好下一批的用土,然后去磨坊上班;我中午放学后,把二哥早晨新脱的趴在地上的水坯(先后拍打上面和侧面)拍打整齐,戳起来晾晒;下午放学后又重复上面的程序。就这样忙活了一天又一天,两年春夏季凑够了一窑砖的量(盖三间表砖房也要一万多块砖)。印象中我十三四岁,就是这样过的!</h1> <h1><b>3.烧窑</b></h1><h1>秋后农闲了,开始安排烧砖,我们叫烧窑。那时村东门外濠坑边就有类似网照那样的砖窑。<b>烧窑前准备:</b>一是在窑把势(我父亲就是)的指导下,清理、修补窑坑窑体;二是自己人有时也找帮忙的,把水坯推到窑跟前;三是准备好足够的花秸(麦秸子。烧一窑砖要用大量的麦秸,是我们一家子用一秋季拔的草晒干了与生产队换的)。<b>装窑</b>:择日装窑那天,要找好多邻里帮忙把窑外的坯传递或搬运到窑里,窑内的几个人在窑把势(通常有两个)的指导下,按照一定的规则摆放水坯,摆放的布局与疏密程度,即保证烧火时火苗能够串通,又要确保烧制过程中不会坍塌,而且还要保证不同部位的砖烧制均匀;装窑过程中有的部位还要加入适量的煤渣,以增加烧制过程的火力;装起窑后,把顶部再紧密的平铺两层水坯叫“封顶”;同时窑道里也要把装坯的通道门堵死,仅留下一个添柴的火口,就到了下步烧窑程序。</h1> <h1><b>点火烧窑</b>:好像点火的时间还有讲究,以使窑烧透后停火的时间赶在白天,便于后面封顶等工序的处理;有的人家讲究迷信,点活时甚至全程烧香上贡,图吉利。个别人家用煤做燃料,但我们没有钱买煤,就用棒子秸、棉花秸、棒子核和花秸,其中花秸更便于添加。大约烧一天半的时间,窑把势靠眼力和经验判定,到达某个程度时,开始用泥巴把窑顶摸一层叫“抹泥”、顶部仅留出四个通风口叫“出火口”;然后,由一人添柴变成两人交替的添柴,开始加快添柴的速度,以快速增强火力提高窑堂内的温度,使窑中的水坯在短时间内全部烧熟烧透(叫攻火期);然后停火,迅速封堵住窑道里的添柴口和堵死窑顶留的四个通火口,再给窑顶上加一层土、再抹一层厚泥,把整个窑顶做成一个大水池子。</h1> <h1><b>洇窑:</b>洇窑的目的是为了把砖烧成青砖,如果不洇窑烧出的就是红砖。洇窑时,要昼夜不停有人轮流值班,我自然是其中之一,要不停的用担子把水担到窑顶(冬天担水上窑,滴在坡道上的水结冰后路滑,不小小会从窑上摔下来,这是我最害怕的;另外夜晚寒冷,摸梢梁会粘手,也要特别小心)。注满水池子,保持一定的压力,使水慢慢渗漏到窑里烧红的砖上,就会迅速产生水蒸气使红砖变青。如果水渗漏的太快,快速产生大量水蒸气,就有可能“崩窑”;如果上水不及时池子干了或池水渗的太慢,窑内达不到一定的蒸气量,砖就会变成一块红一块青的花色砖,那就算失败糟蹋了一窑砖,所以蒸气量不足时要打通两个小眼往下漏水。这是洇窑过程中学到的。</h1> <h1><b>出窑</b>:窑洇好后(通常根据窑体的蒸汽外冒状况,由把势判定;如果洇过头了,部分砖就成了落汤鸡;如果洇的火不够,下部没有彻底浇灭,就有可能“反火”,再次把洇青的砖又烧红),自然冷却大约三天,打开窑道的封堵墙和窑顶,使砖窑进一步冷却。然后定出窑的日期,这天又要找好多人帮忙;自己家人当然冲锋在前,钻到窑坑里,那里除了累,弄满身满脸灰是不可避免的,出来后就是一青灰色土人。出窑后,基本靠自己把砖慢慢推回家去。</h1> <h1><b>4.盖房</b></h1><h1>照片上我家门口一直保留的老石夯,我们叫“wao”。那时不懂的用石头的密度与体积计算其重量,就知道父亲说过1立方尺石头的重量是160斤。说的是农村的老木尺,一尺大约是30厘米;这样说来我家这个夯有近180斤。夯下面的磨扇,也是小时候我家磨坊留下的。</h1> <h1>那时农村建房与现在建房相比,从程序、用料到建法上有很大的不同。</h1><h1><b>1)打地脚</b><br>首先是夯实地基(我们那叫打地脚)。那时没有电夯,要用石夯,绑上木架,一人叫号子四人或八人同时抬起,扔下、砸向地基,称打wao。通常讲究在夯架子上梆根竹竿拴个小红旗,也有的就在夯架上拴个红布条,还有在院里烧香上贡的。</h1> <h1><b>2)打碱</b><br>以前家乡的水位浅,水中含碱,对近地表的底层房砖腐蚀非常严重,建房时就有些应对措施。通常使用抗碱的老旧砖(比新砖厚、大)垒地皮以下及近地皮的几层,其上的几层(通常7层或9层,也有11层或15层的,好像没有双数层和13层的)使用烧的火大的新砖(叫钢砖),显得整齐、漂亮,也结实。垒起这些就算打起碱了,通常需要一天时间。(我们老家用不起石头打基础的,只见过王同顺家女婿在石家庄某单位开车,拉来过几车石头做房基。)</h1><h1><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font-size: 17px;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打起碱后,有几天的备料期,一是运来大量土坯堆放在各房间里,用于房内墙和界墙;二是准备建房时和泥用的土(那时不用钢筋、沙子、水泥);三是准备好门窗、过木、檩条、椽子、苇薄及建房工具等。</span></h1> <h1><b>3)砌墙(窜筒)</b><br></h1><h1>建房那天,要找来更多乡亲邻里来攒忙,习俗只管他们烟抽,不管饭吃;仅对五六个盖房的把势管饭,但不给工钱。</h1><h1>砌墙前,在先前打碱的基础上,平铺约三寸后的苇秆(苇秆垂直墙面均匀铺放,等压实后还剩不到一寸厚,它能够较好得阻隔盐碱往上洇,以免腐蚀到其上的砖和土坯),然后再从苇秆上面开始垒墙。为了最大程度的减少砖的用量,只有外墙用砖,而且是一层卧砖一层表砖交替,甚至一层卧砖两层表砖交替(如图,我家前邻居的墙。而墙内层和界墙全部用土坯,这样的砖坯结构远没有纯砖墙结实,但该墙厚有冬暖夏凉的优点),通常半天时间就能窜起筒子。建房中我和另外一人,负责给临街一面的后扇墙提泥,也不时给乡亲们递烟,帮忙的人干活就更积极。</h1> <h1><b>4)上房顶</b><br>通常上午砌起墙后,下午上房顶。上房顶从下往上的顺序是:上檩条、摆椽子、铺苇薄、铺花秸、上土层、抹泥及后续的囤房顶。通常在抹泥前把房檐和水道口垒起,就算盖起了房。</h1><h1>后续的活主要靠自己干:一是勾缝(那时用的是白石灰加青色颜料加碎麻,就是用刀剁碎的麻叫“麻刀”,而不是现在用的沙子水泥),我算是勾逢的快手;二是抹内墙,墙体干了以后,就可抹内墙了,一般抹两遍,先抹一遍花秸泥,再抹一遍白石灰或细沙泥;三是垒灶台、盘土炕;四是用土垫当屋或用砖墁地;然后是垒院墙和收拾院落等。</h1> <h1>(我们盖房也是自己打苇薄,好像就是用东门外濠坑里的苇子)</h1> <h1><b>5)囤房顶</b></h1><h1>(图片是二哥家收藏的小碌碡,就是我家囤房顶专用的)因贫穷,买不起焦土、石灰、渣土做房顶,更买不起水泥抹房顶,而是在房顶的最上层抹一层厚厚的泥巴,等泥巴半干时,用这样的碌碡囤房顶。由于泥巴房顶经不住雨水冲刷,过几年就要再抹一层,再囤房顶;有时雨后也要囤一次房顶。泥土房顶的最大缺点是,如果长草了或有鼠洞、蚂蚁洞,易漏房,所以小时候非常不喜欢下连劲雨(一连下好多天的雨);泥房顶的优点是房顶厚,不易晒透,室内冬暖夏凉。</h1> <h1>(1973年我们建的老房子,早在九几年就被拆掉了,建成了现在的砖房)</h1> <h1>好在我家东院1975年建的房子还在,这是东院门过道的屋顶。可看到几点:1.檩条木非常差,不直遛;2.椽子用的是更便宜的竹竿子代替;3.能看到自己打的苇薄;4.抹内墙用的是白石灰(掺些麻刀)。记得那时有的连白灰也用不起,就抹一层细细的和有沙子的细泥。</h1> <h1><b>5.建东院房</b></h1><h1>时隔两年后的1975年,我家又盖东院的三间房。东院是我姥爷的院子,我没有舅舅,有三个姨,记不清是哪年了姥姥去世后,母亲由于是本村,分到了一间房和这个院子(也算是带姥爷一起留下的吧),另两间北房和东侧的挎屋以及两间西房的木料,被三个姨分了(我只记得小姨家拉走木头,其中有一根房梁。我姥爷的祖上是大户人家,老房子的木料很好);姥爷留下了另一根直径约60厘米粗的房梁,提前几年就做出了一口非常好的棺材,放在外间屋东侧。姥爷在世时我陪他睡觉几年,晚上或有老鼠、猫的声音或有棺材木头干裂的声音时,十来岁的我还是有些害怕。好像当时拆下房梁后,就剩西头一间房,是我家又重新给姥爷搭起了堂屋那间,成了两间房。东侧一间半和西屋就一直没有房顶,记不清这样的场景待了多久?)。</h1><h1>1973年,我们盖起西院房后就开始计划翻盖东院这三间半北房,当时还少一间半的木料,另要再烧一窑砖。父亲带我们玩命的干了两年,大哥在公社农机站上班,两个弟弟小,我和二哥自然又挑起了脱坯、烧砖的重担,当然二哥最辛苦付出最多。好赖这两年我十五六岁有力气了,和前面的脱坯过程一样,两年后又烧一窑砖;也攒下一些钱,父亲用牛车到二十公里外的铁杆县买回来一车不直溜较便宜的木料,才建起了东院这三间半北房,把大门也改在了朝北的临主街,想想四十几年过去了。而今,我们这一代人就四弟两口子在老家;我们的下一代,全部到了城里生活。父母去世后,老家房多人少,东院没人再住,这老房才没被拆掉得以保留。</h1> <h1><b>二.种枸杞</b></h1><h1>每个人都想挣钱,那个年代也不例外,但那时挣钱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没有现在的那么多公司、买卖和招工的去处。我家自然也如此,在解决住房的同时,很想挣点钱,曾经努力、尝试过的有:拔草晒干了卖、晒槐花卖、晒槐豆卖、找蝉退卖、用麦杆编草帽卖、养鸡下蛋卖、养兔、养羊卖等等,可惜都卖不了几个钱(有一年养的一头大尾巴羊,让本村一个18岁叫耿发起的人给偷了,父亲找了五六个乡亲当夜顺着雨后泥巴路上留下的羊蹄印,一路追到了跑庄村偷羊人的姐姐家,把羊又牵了回来,还在她家吃了一顿饭)。父亲还在家院里种过菜秧卖钱、种西红柿卖钱,记得人们没有钱买,而愿意用粮食换,所以父亲有时推出一车西红柿,推回一车换来的南瓜(我们叫北瓜),有时换回点粮食,就是卖不回钱。直到1973年家里种上枸杞,算是找到了一条挣钱的路,一级品干枸杞子一斤卖到3.6元,天价呀!记得那年我家卖了70多元(一家子人一个月的生活支出也超不过三五元)。那年村大队就开始管制了,说是资本主义尾巴,一人只能种5棵枸杞,我家8口人留了40棵,多的全部砍掉。后来村里又不管了,我家就种满了整个院子,我也成了全村最会处理晾晒枸杞子的能手。晾晒枸杞子前,每个枸杞子用刮胡子刀片剌三刀,还不能剌透露出里面的籽,否则都卖不上一级品,为此我自制了一个小器械,效率提高近百倍。父亲就把种枸杞的活交给我为主进行管理了,我非常用心,乡亲们也都到我这取经验。</h1> <h1><b>1.夜里摇辘轳浇枸杞</b></h1><h1>麦收前后是第一季收枸杞子的季节(秋天收第二季),开花做果期不可缺水,两三天就要浇一遍水。这季节是旱季,我家院墙外有口水井,井台有我家的辘轳,浇水算是方便,但天旱井水不够用,还要两家合用,我就白天上学夜里浇。由于井台在家院墙之外,那里再往外就是空旷的野地,有月光还好,没月光时更感深夜静悄悄一片黑暗,一个人凭着感觉摇着那井上的辘轳,总有意识的不去看那黑惚惚的井口,但听着井里洒落掉下的水声,心理知道那井的深度,十四五岁的我多少还是有些胆惊害怕。有时就点上我家的保险灯,那点光亮也就给心理壮壮胆而亦,每次浇完都快速翻墙回到家里。</h1> <h1></h1><h1>我家的辘轳与网上找的照片相同,只是两侧都拴着水斗-我们叫磕篓头,人在一侧摇辘轳提上水斗的同时,对面一侧的水斗送下去。然后人换到辘轳的另一侧摇,这样大大提高了提水的效率。为了早点离开井台,我总是摇的很快,差不多半小时就把井水提干了,一次能浇三四个畦,我就回去睡两个小时;等井水又慢慢长起来,再起来浇几个畦,一晚上起来三四次。对我一个十四五岁的人来说,没有闹钟两个小时就能自己醒来,靠的是责任心与毅力。我家盖东院房买木料的钱,卖枸杞是重要来源之一。(后来在我家院里新打了一口井,解决了水不够的问题)</h1><h1><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2.保险灯</b></span></h1><h1><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图片是当年使用的保险灯,现二哥收藏)。</span><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我78年离开家乡后,听说人们用碱面拌一下枸杞,用塑料布捂一夜,然后晾晒,省去了用刀剌的工序,效率大大提高。但卖不上价钱了,慢慢也没人收购了,老家种枸杞就成为了历史。(现在人们买到的枸杞子,看不到一个露籽的,说明都是此处理方法后或晒干或烘干的)。</span></h1> <h1><b>三.粮食加工</b></h1><h1><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邻居家门口这个石臼,在六十年代是我们那些孩子们争抢着坐到里面去玩的一乐趣之地。而用石臼捣杵粮食的祖辈们,不知从那个年代开始,用起了我们从小就知道的碾子和石磨。我们村东头七队门口外有两台碾子,八队院南侧也有两台,是我们加工粮食的重要工具。</span></h1><h1>在没有电磨(我们叫钢磨)的少年时代,家家每天要吃的粮食都要用碾子把玉米碾压成玉米糁、玉米面,用石磨把麦子磨成面,这是那个年代一项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生产劳动。</h1> <h1><b>1.推碾子</b></h1><h1><b>(</b>邻居家门口的碾砣,就是我们当年推碾子的碾砣)。记忆里那些年差不多每天都要端上一簸箕玉米去排队,等着碾玉米。为了让大人们少耽误时间,常派我们小孩跑去看着还有几家在等着,快轮到自己家的时候才叫大人来,有时大人忙,就自己把玉米碾掉。回家后再用筛子筛,筛下的细面熬糊糊、蒸窝头,粗的糁子就熬大碴粥。</h1><h1>推碾子、拉磨是我最发怵的事,发怵不是怕累,而是推碾子、拉磨转圈圈伴着那轰隆轰隆的声音,总是使人头晕目眩发呕。不知当年苦,哪知今日甜!</h1> <h1><b>2.拉磨。</b>(小时候我家院子的西北角有个西棚子,里面有磨坊、簸箩、箩床及套毛驴用的全套用具,至今两磨扇还在家门口放着)磨面比推碾子次数少,不是天天要做的事,但每磨一次磨的量较大,所以多数是使用毛驴。磨之前,麦子要淘洗,用毛巾把空到簸箩底层的水展掉(吸掉)。上磨时,要有力气的大人把上面的磨扇抬起来,在两磨扇之间先放一层麦子,不然启动磨时,两磨扇相磨,就会有沙子或碎石末掉在面里。然后,给毛驴戴上捂眼,它就不停的拉着磨转,一人不时的往磨扇上倒一簸箕麦子,为了使磨出的面细,常把两个磨眼其中的一个眼堵上,让麦子漏下去的慢些。磨完后,再抬起上面的磨扇,把两磨扇之间的剩余部分扫出来(不然就留给下家了)。</h1> <h1><b>3.箩面</b></h1><h1>(二哥家收藏的簸箩与簸箕)磨面时,要带一个长方形簸箩,里面放上箩床和箩,用簸箕随时把磨出掉在磨盘上的面粉收起来,倒入箩里来回震荡,把面漏到簸箩里,粗渣随麦子再磨一遍。如果箩里剩下的都是皮子了(称为麸子),就另收起来喂猪或卖钱。大人们常对孩子念顺口溜:我吃了皮,你吃了仁,剩下麸子喂小驴。</h1> <h1><b>箩床。</b>放在簸箩里的箩床和箩(箩床就是拖着箩来回震荡的架子,记得我家箩床的两根木梁磨的非常光溜)。</h1> <h1><b>掌箩底。</b>有用箩的就有修箩的,箩底是很细的纱网,用一段时间就会磨损有漏洞,小的洞就用针线补一下;有大的口子了,就需要换掉箩底;箩帮坏了也要修补。街里常有打着响器的匠人吆喝着“掌箩底、修箩帮”。</h1> <h1><b>四.拾荒</b><br>生产队年代的私活,有三项几乎是家家都要干的:一是拔草、二是拾柴、三是拾红薯(我们叫拾山药),三项活都离不开粪筐这一工具(图片)。</h1><h1><b>1.拔草</b>。是大人和孩子们都要干的活。拔草晒干储藏,或卖钱或喂羊或磨草面喂猪,我家还用草换生产队里的花秸烧砖。学生们几乎都拔草、砍草,我们几乎每个星期天和每天下午放学后去拔草,成了必须要做的事;这也是生产队穷的原因,那时有一顺口溜“要砍草,七队八队里找”(一是说明这两个队的地管理不好,生长好多草;二是说明这两个队人们穷,拔草卖点钱)。我们拔草出发时,总是想着穿过生产队的菜园,顺便揪个茄子拔棵葱什么的,以解肚子之饿,有时到了玉米地还偷偷烧个玉米吃。拔蔓子草晒,出草率高,也便于装框往回背,经常装得满满一筐,自己力气不够,需要借助一个台阶才能背起来,也常常背不起来把自己压倒在地,爬起来再背,现在说起来很是心酸。</h1> <h1><b>2.拾柴</b>。主要也是孩子们放学后或星期天干的活,每家只有拾些柴火才够做饭、烧炕用。我家每年秋天拾一大垛柴火,为了装的实诚还要常上到垛上踩一踩。<br></h1> <h1><b>3.拾山药</b>。主要是大人们干的活,晚上或深秋农闲了,就背个粪筐拿把铁锹到地里翻红薯地,寻找些收红薯时漏掉的,捡回来大多是喂猪。由于拾红薯时,人们胡乱翻捣土地,搞得地里高低不平。所以生产队常派人看管,逮住了还没收粪筐、铁锹,有时追赶的人们跑出去好远好远!</h1> <h1>十几年在老家在农村与贫穷抗争的生活,深深的体会到了做农民的艰辛、坚韧与不屈,更体会到了祖辈们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与天斗、与地斗与贫穷斗,目标都想改变贫穷、改变落后,都很努力,可一辈辈的艰辛与努力得到的仍然是贫穷是落后。归根到底是社会生产力的低下,是知识的缺乏与思想钝愚。70年以后,农村逐年改变面貌、农民逐渐富裕,除了农民的艰苦奋斗外其主要功绩是社会科技进步农村逐渐有了机械化农具所带来的;个人改变生活、改变命运,除了自己的奋争与不屈,主要因素是国家恢复高考给了自己走出农村的机遇。当然父母的辛劳与爱是本质,还有二哥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弟弟上学放弃了自己曾是老师有很好的基础条件考学,一生留守农村陪伴父母,做出了他最大的付出与牺牲;当然还有我离开老家后,四弟在老家的付出与贡献。</h1><h1></h1><h1>细品这大半生,我们这一代人所具有的那种吃苦精神,应该就是来自那个吃苦的年代,是父辈的传承与身教,是贫穷环境所迫,是童年与苦命抗争形成的习惯;它是我们这一生中再也不畏惧困难的精神来源。</h1><h1><b>“<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莫赞冬梅艳,雪辱霜欺事业难”!</span></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