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题记】</b>今天是2019年元月12日,农历2018年腊月初七,父亲去世十七周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年4月25日,农历三月二十一,母亲去世三十周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年4月1日,我的导师巫宁耕教授逝世一周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天,将纪念父母双亲和导师的文章进行再次修订,并合并为一篇《美篇》,以示深切缅怀。</p> <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怀念我的父亲</b></h1>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注:</b><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本文初稿成于2017年1月4日(农历2016年腊月初七),并发布于《美篇》,适逢父亲去世十五周年忌日,以此为念!</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我和父亲(1999年春节前)</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父亲生于一九二五年农历二月十九,属牛。我也属牛,但与父亲相差四轮,也就是说父亲48周岁时我出生,可谓老来又得子。正因为如此,在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当中,父亲特别疼爱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1989年去世后,随着二姐的出嫁,我和父亲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几年。父亲过了70岁,基本不能下田劳动了,就由大哥大嫂、三哥三嫂一对一个月地轮着过(二哥二嫂一家在外工作),当时村里人都开玩笑说,“老四”也随父亲“轮着过”了。这期间,正值我读高中、大学和研究生,所有的学杂费及衣食费用均由哥嫂提供(二哥二嫂出了绝大部分,当时大哥大嫂也要供与我相差无几的侄女读大学,为大我三岁的侄子找工作、找对象成家等;三哥三嫂的孩子也要不少的花销,这对于在农村的两个哥哥来说,负担本身就很重了),姐姐姐夫们也时常资助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通过举全家之力,经过七年的刻苦学习,我拿到了大学本科和研究生文凭,并在河北省工行参加工作。本以为能在工作、成家后多孝顺孝顺父亲,可就在我工作两年半后的二〇〇一年腊月初七(公历2002年1月19日,星期六),正在单位加班的我接到三哥的电话,父亲病危,要我千方百计回家探望。在我携妻回家的路上,得知父亲已经去世,我们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遗憾。回家的路成了“奔丧”,一路上,我的心情何等复杂,无以言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天,父亲离开我们整整十五年了。父亲在将近七十七年的人生中,可谓对得起国家这个大“家”,也为我们这个小“家”倾注了毕生的心血,收获了敬重和威望。虽谈不上轰轰烈烈,但我们晚辈、亲朋好友和同村的人,至今提起父亲来,都是“竖大拇指”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值此父亲去世十五周年之际,我谨以简短的文字,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纪念我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小时候,日子过得很苦,但他很少提起,因为那时人们的生活都很苦。父亲经常提起的是,日本鬼子曾经八次火烧白羊峪(我们村地处燕山脚下,扼守长城关口——白羊关,紧邻当时的伪满洲国热河省,是当年八路军活动较多的地方),抗日战争期间,乡亲们多半时间在山里搭的窝棚里度过。1947年6月、10月,爷爷奶奶先后将两个儿子(父亲和二叔)送到前线,参加了解放军。当时,母亲正怀有身孕,三个半月后大哥出生。父亲1955年初复员回村时,大哥已经快八周岁了,父子相见,好多年后才建立起真正的父子感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参军后,父亲参加了辽沈战役、平津战役和抗美援朝。</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父亲的解放东北、华北解放纪念章</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父亲的抗美援朝纪念章</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朝鲜人民政府颁发给父亲的三等功勋章</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父亲的和平万岁纪念章</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期间,父亲离家最近的一次,是东北野战军入关,当时,在离我家不足二十里的冷口关,部队过了几天几夜,母亲日夜沿途打听,但未能找到父亲,也未打听到关于父亲的任何消息(父亲是在山海关入的关,山海关至天津沿线离我家最近的地方仅一百多里)。</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东北野战军入关(图片来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 1, 1);">漫长的八年,父亲音信皆无,不知是死是活,母亲带着大哥,侍奉着太爷爷和爷爷奶奶,苦熬苦等了八年!</span>因为两个儿子都杳无音信,奶奶思念担心成疾,神经受了刺激,处于半疯状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 1, 1);">还好,</span>1954年9月,父亲和二叔都从朝鲜平安归来,并先后复员回家,奶奶的病好了,母亲的心也放下了(父亲所在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7军于1951年6月21日入朝,1954年9月29日回国;二叔所在的第47军于1951年4月11日入朝,1954年9月24日回国。父亲于1955年2月复员回家,二叔于1956年11月复员)。</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抗美援朝期间父亲(左一)和战友们</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我与父亲相处的二十多年中,父亲最津津乐道、时常向我们讲起的,就是他当年当兵打仗的故事。如今时间久了,我记得的也已不多了,但父亲当了八年迫击炮兵,辽沈战役的惨烈、朝鲜战场上与美军(联合国军)对阵两年多 ,战友们“赴朝时一列火车,回国时几节车厢”(父亲所在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第20兵团67军入朝后,先后参加了1951年秋季防御作战、1952年秋季反击作战、1953年夏季反击作战和抗美援朝的最后一战——“金城战役”)……这些都深深扎在我的脑海里。七年多的枪林弹雨(期间,父亲参加了九次作战,1952年8月荣立三等功一次,1952年9月受当众奖励一次),父亲可谓九死一生,为建立新中国、维护世界和平作出了一名中国军人应有的贡献!</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父亲当年就是这样的迫击炮兵</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图片来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我们眼中,在我们心中,父亲还是一个这样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父亲是重视教育的人。</b>父亲小时候没怎么上过学(22岁参军时也只是“初小二年”水平),当兵期间,通过部队识字班、文化课学习,复员时,达到“相当初小四年”水平了。不仅如此,在抗美援朝期间,父亲还学会了几句朝鲜话,会用朝鲜语写自己的名字等,这些到他70多岁时,仍记得一些。父亲因为自己受了很多文化水平不高的苦,所以特别重视孩子们的教育。大哥小时,像他一样大的孩子很多都不上学,但父亲将大哥送到了学校,一直读到完小毕业,这在当时的村里,已经是“高学历”了。二哥、三哥当时上到初中就算可以了,因为毕业后可以到生产队挣工分了,很多和我们家境差不多的,都是这个时候或再早些就不上学了。但二哥、三哥都是读到高中毕业,要不是赶上文化大革命,也许两个哥哥都能考上大学。正因为是高中毕业加上在大队部的优异表现,二哥后来被保送上了中专,毕业后成为家里第一个吃商品粮的人。大姐、二姐也是一直到因身体或学习等原因,自己提出不上学了,父亲才不再勉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是由于父亲的坚持与执着,我们家六个孩子可以说都是同龄人中学习时间较长的,是相对“有文化”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父亲是心灵手巧的人。</b>父亲没有什么特长,就是种地也种不过同龄人。但父亲生来手巧,且爱学习,肯钻研,虽不是很专业,但父亲确实是半个木匠,半个泥瓦匠,家里简单的木工活、砖瓦活,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父亲还会扎笤帚,每年秋冬天,父亲就用脱了粒的高梁穗子,在屋内房梁上吊一根钢丝绳,一缠一踩,再用铁丝绑牢,如此几次,不大会儿就扎出一把漂亮的笤帚来,笤帚有用来扫炕的,有用来扫地的,都不用到集市上去买,有时还帮邻居、亲戚扎上几把。在生产队时,秋天打场、春天烧白薯秧子炕(育苗)等都算是技术活,这些,生产队都安排父亲来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三哥扎灯笼、当电工、做泥瓦匠,成为村里小有名气的手艺人,也许正是更多遗传和继承了父亲的基因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父亲是干净利落、善于持家的人。</b>八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父亲一辈子的军人作风。父亲爱干净,屋里、院子总是侍弄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在农村,一般一年内只在春节前扫一次房子。那时住的瓦房没有吊顶,房梁上经常会积尘土,房间里还时不时有蜘蛛网。在我家,每隔一两个月,父亲就扫一次房子。至今,父亲架上梯子,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拿着笤帚,打扫灰尘和蛛网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对于农具的摆放,父亲也有规矩,首先不能随意乱放,其次带尖的、带刃的,尖、刃一定要朝内放,以免一不小心伤着人。对于吃饭,规矩也较多,首先是人坐齐了才能吃,夹菜不能“过河”(不能夹别人面前的菜),不能在菜里翻来翻去,吃饭时更不能随意说话,而且要吃得一干二净。印象更深的是父亲经常说的一句话(也是这么做的),“穷灶火坑子,富水缸”,烧火做饭完毕,灶台、灶口要打扫干净,盛水的水缸,要经常是满的。也就是说,人要勤快。如今,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都用上煤气罐、天然气以及自来水了,但我们小家的厨房总是干净的,客厅、房间也是整洁的。因为,我总是想,如果脏了乱了,父亲会不高兴的。对于衣着,父亲也有要求,就是不管多么补丁罗补丁,但不能邋里邋遢,要尽量体面些,干净些。出门回家前,一定要将衣服上的尘土拍打干净,不能带着一身尘土回家。父亲每天早早起床,从不睡懒觉,而且也是这样要求我们。小时候,每天早晨,听到最多的话是,“国兴(三哥的小名),快起来,该下地干活了;老四,快起来,该上学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些,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晚辈们的日常生活习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父亲是培育良好家风的人。</b>父亲对国家是忠诚的,是奉献的;对家是负责任的,有担当的。父亲对爷爷奶奶是非常孝顺的。爷爷1979年去世,奶奶1982年去世,他们在晚年虽没有享过多大的福,但父亲母亲没有让他们冻着、饿着,生病卧床时,都是父亲母亲端屎端尿,一口饭一口水地喂,东借西凑地买药治病,在当时的条件下,父亲母亲可以说是村里最孝顺的之一。父亲一生洁身自好,不赌不嫖,他常说,“你母亲在不知我是死是活的情况下,等了我八年,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任何事情。”父亲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父亲最讲兄弟情意,作为长兄,对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尽自己所能的关照,四兄妹的感情一直很好。我们继承了父亲的优良传统,六个兄弟姐妹加上堂(表)兄弟姐妹都和睦相处,特别是哥嫂们对我,可谓如父如母般的爱。我常说,如今虽然我没有了父母双亲,但三个哥哥给了我父亲般的疼爱,三个嫂嫂给了我母亲般的慈爱(大哥大嫂1947年生,大我26岁;二哥二嫂1956年生,大我17岁;三哥三嫂1959年生,大我14岁)。父亲在时,每逢春节,都是我们一大家子陪父亲一起过年;父亲去世这么多年来,我们哥儿四个一直保持着几家人一起过年的传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在文化大革命前当过副乡长,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当过村干部,虽说都是芝麻大的小官,但父亲对公家的东西一丝一毫都没有往家里拿过。父亲在去世前几个月和我的通话中,一再告诫我,工作来之不易,要好好干,不要做对不起他、对不起祖宗的事。没想到,这是父亲给我留下最后的话。十几年来,我不论从事什么岗位工作,都时时以父亲的话提醒自己:好好干工作了吗?所作所为对得起父亲、对得起祖宗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父亲是村里小有威望的人。</b>父亲为人正直,公道正派,在村里具有一定的“话语权”。因此,父亲在村里经常承担两个角色:家庭、邻里关系的调节人,红白喜事的“知客”(大知宾)。每当哪家父子、兄弟、妯娌、邻里闹了矛盾,或是儿子与父母分家单过,一般都请父亲去充当中间人、调节人,父亲听取双方意见,这边谈一谈让一点,那边说一说退半步,最后达成一致意见,职责也就尽到位了。这些事,往小里说,促进家庭、邻里和睦;往大里说,促进社会和谐稳定。红白喜事当知客,费时费力费心,有时还不落好,但父亲一般都能协调处理好,因此深得村里老老少少的信任。也正因为这些,父亲在村里是一个说话有份量的人,一个受人敬重的人,一个小有威望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外,父亲一生中,一直有一个最大的知足,一个最大的庆幸和一个最大的骄傲。最大的知足就是他的四个儿子都娶上了媳妇(村里和父亲儿子数差不多的人家,几乎都有打光棍儿的),而且是用娶两个儿媳的钱娶回了四个儿媳(二哥和我娶妻未花家里一分钱)。儿子都成了家,也就让他了无牵挂了。更为关键的是,儿女都孝顺,让他度过了一个幸福的晚年。最大的庆幸是我一生下来,没有送给别人家。当时人家都找好了,最后17岁的二哥说了一句话:“不能送人,长大了我来管”(后来在我的学习、成长过程中,二哥真的做到了),坚定了父母将我留在身边的决心。最大的骄傲是他儿孙满堂,且四世同堂,特别是二儿子一家在外上班,四儿子以唐山市文科状元、河北省前五名的成绩,考上了村里人最仰慕的北京大学!我也很知足、庆幸和骄傲,因为父亲的“三最”中,都有我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总之,父亲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宝贵的精神财富,是我们为人的标杆,处事的榜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敬爱的父亲,您在天堂还好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敬爱的父亲,我们永远怀念您!</p> <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追忆母亲十事</b></h1>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注:</b><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本文初稿成于2018年1月12日(农历2017年十一月二十六),并发布于《美篇》,适逢母亲九十周岁冥诞,以此为念!</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母亲留下的唯一照片</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母亲生于一九二七年农历十一月二十六。今天是母亲诞辰九十周年。如今,母亲离开我们已近二十九年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对母亲的爱和思念,时刻萦绕在心头。今天,简要记述母亲十事,怀念平凡而伟大的母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一、母亲的脚</b>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看到母亲的脚(四个小脚趾和半边的脚掌都是向内弯曲的),我总是好奇地问:“妈,您的脚为什么和我们的不一样?”这时,母亲就会和我讲:以前女人小的时候都要裹脚,直到“三寸金莲”。妈小时候裹到一半的时候,社会变了,不再要求裹脚了,妈的脚就变了一半的型,成了这个样子了。儿啊,裹脚很疼的,钻心的疼,自从不裹脚,做女人享福多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二、母亲的手</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20多岁时,右手小拇指感染,家里穷,无钱医治,有时疼得晚上睡不着觉,一个人整夜整夜地在村里“溜达”。后来,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母亲一狠心将病源那根小骨头拔了出来,较之刮骨疗毒有过之无不及。后来,小拇指痊愈了,却再也伸不直了,母亲用残疾的手指为我们烧火做饭,缝缝补补,洗洗涮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为了度过寒冷的冬天,母亲每年都要忙碌整个夏天和秋天,为家里七八口人翻洗棉被,备好棉袄、棉裤、棉鞋,怕我们冻脚,还为我为备好“包脚布”和带夹层底的袜子。这些,都是母亲一针一线、没日没夜地做出来的,记忆中的母亲做针线活用的“顶针”,就没有摘下来过,以致于后来想摘都摘不下来了,和右手中指“长”在了一起。即使母亲千般考虑,但活泼好动,老是“闲不住”往外跑的我还是冻伤了手脚,一到晚上,母亲就用干的茄秧煮水为我洗手、泡脚,治疗冻疮……</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三、“童养媳” </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b>母亲小时候住的村子紧挨着我们村。1940年前后,姥爷姥姥穷得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带着年幼的舅舅“闯关东”去了,一路向北,在辽宁省凌源县(现凌源市)一个叫于杖子的村里安了家(小时候,人民公社时,母亲常说我记住的姥爷姥姥家的地址是:辽宁省凌源县松岭子公社金黄岭大队于杖子小队)。临走前,姥爷姥姥将年仅十二三岁的母亲送到了爷爷奶奶家里,当了父亲的“童养媳”。其实,那时爷爷奶奶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姥爷姥姥对爷爷奶奶的为人很是认可,认定年龄尚小的父亲将来会有些“出息”,将母亲“寄养”在这里他们放心。母亲十七八岁时,与父亲成亲。后来,母亲一直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你姥爷姥姥和我还真没看走眼,你爷爷奶奶是好人,你父亲也是值得托付的人。二哥、三哥小时,父母曾带着哥俩坐火车去过一次凌源,看望姥爷姥姥。那是母亲出的最远的一次门,一生中坐过的唯一一次火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四、父亲当兵那八年……</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span class="ql-cursor"></span></b>父母结合后,第一胎生了个女儿,夭折了。后来,又怀上了大哥。母亲身怀六甲时,父亲参加了解放军,当兵打仗去了,这一去,就是八年。父亲当兵走后三个月左右,大哥出生了。大哥小时,经常问母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姑姑每天叫爷爷“爹”(姑姑只比大哥大6个多月),我怎么没有爹呢?当时,母亲回答大哥时的心情,我想是十分纠结的。因为这八年中,父亲杳无音信,不知是死是活。东北野战军入关,母亲接连几天寻找父亲,以及父亲复员后和大哥的感情等情节,我已在2017年1月4日《怀念我的父亲》中有所叙述。</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五、一辈子迷信的母亲</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span class="ql-cursor"></span></b>母亲没有文化(但记忆力却非常好,也许正是这个遗传,让她的孩子们受益匪浅吧),加之父亲当兵这八年的牵肠挂肚,使得母亲非常迷信。那八年中,母亲经常做的一件事就是领着大哥去“算命”,不是算自己的命,而是算父亲是否还活着。后来,算命的让母亲在家里供上了各路神仙,每逢农历初一、十五上香。父亲能真的平安回来,母亲对各路神仙就更加信奉了。我小时候,对母亲的迷信非常不解,有时甚至十分反感,对各路神仙出言不逊,没少挨母亲训斥。等慢慢长大了,我也能换位思考了,对母亲的做法也更多的是理解了。但我是不迷信的,我相信,父亲参加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抗美援朝,八年中虽枪林弹雨,但毫发无损,凭的是父亲的机智,更多靠的是运气。就像父亲曾半开玩笑地说,子弹、炮弹长了眼睛似的,躲着我飞……</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六、母亲也是“祥林嫂”</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span class="ql-cursor"></span></b>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母亲生了第四个儿子。母亲常说,他非常聪明、懂事,超出同龄的孩子一大截。但天有不测风云,七岁时,得了白喉,这在当时是不治之症,夭折了。后来,母亲就像“祥林嫂”一样,看着村里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娶妻了,生子了,母亲总是唠叨,如果你那个“四哥”还活着,也应该娶媳妇了,也应该当爹了,可惜了!要是有现在的医疗条件,他是不会死的。随后,总是一声声叹息……</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七、当了奶奶后再两次当妈</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哥大嫂结婚后不久,大嫂怀上了大侄子,四个月后母亲怀上了二姐,第一次当上奶奶的母亲不久后再次当妈,这在当时,村里的闲言碎语对母亲的思想压力是很大的。但这还没有“结束”,过了不到三年,大嫂又生下女儿后没多久,母亲生下了我。后来,母亲经常对我说,儿啊,你的命真大呀,怀你时,妈采取各种手段想弄掉你,但就是没成功。后来,父母多次商量后决定将我送人,人家都找好了。快送走时,当时17岁的二哥说:“不能送人,长大了我来管!”这句话改变了父母将我送人的想法,把我留在了身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姑姑没有侄子大,叔叔没有侄子侄女大,这在村里也是不多见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八、身患“半身不遂” </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span class="ql-cursor"></span></b>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不久,母亲得了“半身不遂”,住进了医院。3岁多的我无人照看,已分家另过的大嫂承担起了照顾我的责任。中午、晚上睡觉时,大嫂一只手搂着女儿,一只手搂着我这个小叔子,一边奶水给女儿吃,一边奶水给我吃。这些,在村里传为“佳话”(当时在农村孩子断奶晚,但今天我又细想了想,即使断奶晚,也许那时侄女也很少吃奶了,没怎么吃过奶的我可能吃的是大嫂两边的奶水)。母亲生我时47虚岁,一滴奶水也没有,家里当时除了鸡蛋和豆腐,没有什么可让我吃的。母亲将一个煮鸡蛋切三份儿,早中晚各一份儿;第二天将一块豆腐切三份儿,早中晚各一份儿,如此“每天不重样”的饮食,哺育我一天天成长(从记事起到现在,我都不怎么爱吃鸡蛋和豆腐)。即使后来长大了点,家里的生活条件也非常艰苦,整天吃不到什么好吃的。母亲这一病,大嫂照顾我,我的生活质量一下子提高了许多(特别是在别人快断奶的年龄我却吃到了奶),这也是我一直视大嫂为嫂娘的原因之一。后来,经过多方医治,或者用母亲的话说,将我们小姐弟仨养大成人的精神力量支撑着她站立了起来,并逐渐恢复如初。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奇迹。</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小姐弟仨(拍摄于1980年)</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九、母亲的善良</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span class="ql-cursor"></span></b>母亲性情温和,心地善良,村里老老少少都说母亲一辈子没和人红过脸,没占过公家和邻里任何小便宜。七、八十年代,村里经常来要饭的,如正赶上我们吃饭,母亲就招呼他(她)坐下来一起吃,临走时,还带上几根玉米、几块红薯等等。记得有一次,离我家二十多里的一个村的妇女和丈夫吵架,跑了出来,母亲听说她到了我们村里,领到家里吃住了十来天,还反复相劝,最后让她主动回家了。母亲有一个亲姐姐,出嫁后倍受婆家虐待,忍受不了,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后来,大姨父续了弦,姥爷姥姥“闯关东”后,身边再无娘家直系亲人,母亲就视我们的“续大姨”为亲姐姐,两家亲戚一直走动到母亲去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十、母亲的牵挂</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span class="ql-cursor"></span></b>母亲得了“半身不遂”后,虽恢复得很好,但毕竟积劳成疾,身体虚弱,经常生病吃药。1988年,母亲又病倒了,这次更为严重,得了尿毒症。那一年,我由于活泼好动,和同学嬉戏打闹时被掀倒的课桌砸伤了右脚后根,发炎化脓无法行走,在家休养了近三个月。虽说父亲、哥嫂一边伺候卧床的母亲,一边还要照顾受伤的我,很是辛苦,但后来我自己心中却有点“因祸得福”的小庆幸,因为这是自我上学后,连续陪伴母亲最长的一次,也是母亲去世前弥足珍贵的一次陪伴。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我没有放松学习,养好伤上学后正赶上考试,我依然得了全年级第一,这让老师和同学们有些“瞠目结舌”,却让母亲很是高兴。</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我的中考准考证上的照片(本来想晒出初中毕业照,可惜合影中没有我,当时,正值母亲去世,我请假在家……)</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在人生的最后十年中,又和父亲一起办了几件“大事”。<b>一是</b>三哥定婚、结婚;<b>二是</b>二哥结婚;<b>三是</b>盖了新的“四破五间”大瓦房,并于1986年搬入新家(母亲一生中唯一一张照片,就是在搬家后不久新家院子里拍摄的);<b>四是</b>大姐出嫁。期间,还送走了爷爷奶奶,新添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家里就剩下二姐和我了,二姐是不愁嫁的,这样一来,母亲最担心、牵挂的就仅是我的未来了。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男孩子,如果没了妈,又“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再无所长,将来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可咋办?这让她在“地下”也不心安啊!带着这个牵挂,一九八九年农历三月二十一,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妈,今天是您九十大寿!您如果能活到今天,该多好啊!妈,您不必牵挂,儿子十八年前就娶上了媳妇,还为您生了一个聪明懂事的孙子,今年,都上初二了。每年春节我们都带他回家,给您和父亲上坟祭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妈,您生前我都没祝过您生日快乐,今天,这句“妈,祝您生日快乐”,您能听到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附:小时候,母亲常给我们讲的三则“小故事”</b></p><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57, 181, 74);">1. 十粒米,一条命</b></p><p class="ql-block"> 解放前,佃农租住地主的地,秋天刚过,地主就来家里收租子。因天灾,收成不好,但地主一粒米也不肯少收。佃农的小儿子见家里仅有的小米要被人拿走,就伸手去抓米,地主一怒之下,一脚踢死了孩子。佃农抱着死去的儿子,掰开了他的小手,手里仅攥着十粒米……</p><p class="ql-block"> <b> </b><b style="color:rgb(57, 181, 74);">2. 嘴巴抹油的人</b></p><p class="ql-block"> 一人特别爱面子,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家里穷得一年到头也吃不起肉,但他为了面子,经常花很少的钱买一块肉皮,晚上到邻居家串门前,拿肉皮在嘴唇上抹一抹。邻居问,吃了吗?吃的啥?他答:吃了,吃的肉,你看,我这满嘴的油。邻居“羡慕”不已。</p><p class="ql-block"> <b> </b><b style="color:rgb(57, 181, 74);">3. 往粥里啐吐沫的人</b></p><p class="ql-block"> 一人心地不善良,经常见有要饭的来家里,他正吃着,不好意思不给,不得已到屋里盛了碗粥。出门前,他往粥里啐了口吐沫,心想,反正他也看不到,给你碗粥,也让你吃不顺当。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后来,此人未得善终。</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沉痛悼念我的导师巫宁耕教授</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注:</b><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本文初稿成于2018年4月8日,并发布于《美篇》,适逢导师巫宁耕教授逝世刚过“头七”,以此为念!</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世界经济和发展中国家经济是前沿学科和交叉学科,要在这个学科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必须有深厚的理论基础和对国际经济、政治、历史、社会和文化等领域的广博知识;必须不断研究新现象、新问题,实事求是,勇于创新,在研究前人成果的基础上,提出符合客观实际的新思想、新路子;特别是在纷繁复杂的思想和物质撞击和诱惑下,必须时刻想着你是站在中国的土地上,为中国人民的利益是你的出发点和落脚点。</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巫宁耕</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读大学本科、研究生期间的一些书籍、资料等,放在家中小房已十八九年了,一直都没有动过。也许是师生心灵相通吧,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2018年4月1日,突然萌生了收拾一下小房的想法,并付诸行动。一些书籍、笔记、杂志、论文资料等又翻弄了一遍。这其中就包括我的导师巫宁耕教授指导完成的硕士论文、发表的文章期刊等。看着这些,巫导的音容笑貌又一次清晰地浮现眼前……第二天我才知道,敬爱的导师巫宁耕教授因突发脑梗并伴有心脏问题,经抢救无效,于4月1日凌晨一时不幸病逝(巫导及家人为人低调,出于一切从简的考虑,其家人未在“巫老师学生群”中透露巫导去世的消息,直到同门师兄赖金昌通过其他途径得知并在群中告知后,才惊闻噩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巫导的儿子在群中发的父亲的遗像,巫导是笑着的。看着这张照片,巫导平时那熟悉的、亲切的、爽朗的笑声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萦绕在耳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这是我和两位师姐(冀迺暹、周雁)硕士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后(1999年6月)的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前排左起巫宁耕教授、萧琛教授、张德修教授、人大教授;后排左起杜琰(98级师妹)、夏春(97级同学)、史举、冀迺暹(96级师姐)、周雁(96级师姐)、杨东宁(98级师妹)。</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由于我提前一年毕业,这一年,巫导指导了我们三位学生的硕士研究生毕业论文。</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巫导和他带的96~98级六名硕士研究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导师巫宁耕教授,虽然没有厉(厉以宁,“厉股份”)、吴(吴敬琏,“吴市场”)、萧(萧灼基,“萧股市”)、曹(曹凤岐,“曹破产”)……那样各有举世闻名的“绰号”,但也绝非今天“百度”这样三言两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巫宁耕,江苏句容县人氏,彦徽公后裔,和巫宝三同乡。北京大学国际经济系著名经济学家、教授、博士生导师。著作有《战后发展中国家经济》等10余部。</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中文名:巫宁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出生地:江苏句容县</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职业:经济学家、教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代表作品:《战后发展中国家经济》</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北大亚太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国际经济关系学会副会长、社会科学院第三世界中心研究员、南开大学 APEC 研究中心兼职教授等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span class="ql-cursor"></span>论文有百余篇,分别在《红旗》等刊物发表,有的获一等奖。1986年率北大队赴新加坡参加第一届“亚洲大专辩论会”荣获冠军,被评为北大优秀教师。</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我的导师巫宁耕教授,在我成为他的学生之前,其简历和成就是这样的——</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巫宁耕,男,汉族,1935年6月28日生,江苏句容人,195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学系,留校任教至今。现为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国际经济专业博士生导师,并任北京大学亚太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中国国际经济关系学会副会长,中国国际经济合作学会常务理事,中国社会科学院第三世界研究中心研究员,国家社科基金评委,香港社会科学学报编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巫宁耕长期从事世界经济、发展中国家经济和国际经济关系等领域的教学和研究,近年来尤以亚太地区经济和合作为重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1960年筹建北大世界经济专业起,巫宁耕就投入这一新学科的研究和教学,和兄弟院校一起编著了国内第一本《世界经济》教材。在60年代前半期,他讲授《世界经济》和《印度经济》,发表了有关印度和拉美经济发展、美国与发展中国家经济关系等方面的论文多篇。1974年初,为筹备第六届特别联大,他参与了外贸部组建的原料和发展问题课题组工作,后出版了《帝国主义对第三世界的剥削和掠夺》一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世纪80年代后是他教学、研究和对外学术交流活动获得丰硕成果的时期。在发展中国家经济研究方面,1986年和1988年先后出版了国内第一部《战后发展中国家经济》(概论)(各论)。该书不仅集中了当时国内学者的学术成果,还提出许多理论创新,提出要根据战后实际情况来研究毛泽东同志关于殖民地问题的理论;他最早提出80年代发展中国家的困难是发展危机的论断等。此书在国内影响较大,被许多高校列为教材,获北大优秀教材奖。同时,他联系中国实际,就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战略、经济体制、技术引进、农业发展、人才培养和流失、利用外资和南北经济关系等方面发表了一系列文章,受到学术界的重视,也为决策部门提供了帮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亚太经济和合作研究方面,1986年,他到新加坡和香港作短期访问返回后,翌年在《红旗》杂志发表了《亚洲“四小龙”经济奇迹剖析》。文章冲破了以往对亚洲“四小龙”研究中的教条主义倾向,提出“四小龙”发展中既有它们的特殊性,也有反映经济发展客观规律的经验,需要认真研究。论文引起很大反响。日本《每日新闻》1987年4月7日发表署名文章,认为该文“表明中国内部出现了现实主义想法”。90年代以来,他在对亚洲“四小龙”发展继续深入研究的同时,还紧密配合对外开放的需要,集中研究东亚经济合作和APEC(亚太经合组织)进程提出的问题,撰写了不少咨询报告和论文,获得有关部门表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世界经济理论和实际研究方面,他先后参加了《世界经济》《现代资本主义》《现代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运行机制》《全球问题》《政治经济学》《宏观经济管理》等著作和教材的合作撰写工作,为提高学校教学质量和国内学术水平,作出了贡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除教学和研究工作外,巫宁耕还积极参加对外学术交流和校际交流活动。1986年,国家教委委派北京大学参加新加坡第一届“亚洲大专辩论会”,他作为教练率队赴狮城,一举获得团体冠军、最佳辩论员和决赛最佳辩论员三项桂冠,为学校赢得了荣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巫宁耕认为,世界经济和发展中国家经济是前沿学科和交叉学科,要在这个学科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必须有深厚的理论基础和对国际经济、政治、历史、社会和文化等领域的广博知识;必须不断研究新现象、新问题,实事求是,勇于创新,在研究前人成果的基础上,提出符合客观实际的新思想、新路子;特别是在纷繁复杂的思想和物质撞击和诱惑下,必须时刻想着你是站在中国的土地上,为中国人民的利益是你的出发点和落脚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导师巫宁耕教授,还是这样的一个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治学严谨,一丝不苟。</b>1997年,巫导接收我为他的学生,攻读硕士学位。由于家庭困难,1998年,我向巫导提出申请,想提前一年毕业参加工作。记得当时巫导是这样答复的,提前毕业可以,但必须修满学分且成绩优良,毕业论文必须高质量地答辩通过。我按照巫导的要求努力去做,他也帮我一切往前赶。我的毕业论文,巫导精心修改了三次,每次的认真程度,我自不必多说,请看其中两稿导师的修改记录(我将永久珍藏,并视为“传家宝”):</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巫导写得一手漂亮的字,值得吾辈多学习。</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以下是一稿巫导修改之其中几页——</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以下是二稿巫导修改之其中几页——</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我的“成品”……凝聚了巫导多少心血啊!</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不求名利,成就学生。</b>这是巫导带着我的名字在《经济学家》杂志发表的唯一篇文章,现在读来,关于贫困,进而关于全面小康,多么富有政治性、时代性和前瞻性啊!</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除此之外,巫导还指导过我多篇“习作”,并在国内主要期刊发表,但他坚持不属名,最后成了我个人的“作品”,令我汗颜不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富有恒心,毅力坚定。</b>巫导原来吸烟,上课间歇,总要抽几颗过过瘾。六十多岁后,出于健康考虑,说戒就戒了,再没见他抽过。还有就是乒乓球,即使六七十岁了,但每天下午,只要没课,都要到未名湖畔的体育馆打上一两个小时,老当益壮,精神焕发,不输任何年轻小伙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生活俭朴,初心不改。</b>在日常工作生活中,巫导衣着俭朴。虽然家与学校有几站地的距离,但他多是自行车往返。我到石家庄工作后,巫导受邀曾两次赴石授课,课余,我拜见导师,他总是关心备至……晚上,我们夫妻二人和巫导吃个便饭,言谈话语之中,满是祝福、叮咛与关切,如父如母,谆谆教诲……最令人难忘的是,每次点餐,必叮嘱宜淡宜少,且饭毕见剩,必要求打包,其节俭之高尚品德,值得吾辈学习。</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巫导过生日时,弟子们的祝福!可惜,我的祝福只留在了心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以下是巫导近一两年在美国、在海南、在广东的矍铄身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巫导和学生夏春、杨东宁、冯雁秋分别于去年10月和今年春节前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巫导未竟的事业(已经是第三稿了),希望《往事追思》早日与我们见面。</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让我们心怀北大,追思巫导:爱国、创新、包容。</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巫导,学生不才,试写一幅拙联送给您,希望您喜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上联:宁站三尺讲台做北大园丁</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桃李满天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span class="ql-cursor"></span>下联:耕耘百部论著览世界经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波澜于胸中</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横批:巫香燕园</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巫导:您是我们永远的导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巫导: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愿巫导和师母在天堂继续携手并肩,尽享快乐美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补记】</b>巫宁耕教授逝世后,经过弟子杨东宁的不懈努力与奋争,终于说服“百度”,更新了巫宁耕教授的搜索词条,还原了客观与真实……</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以下为百度搜索全文:</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巫宁耕,男,汉族,1935年6月生,江苏句容县人氏,彦徽公后裔。北京大学国际经济系著名经济学家、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世界经济领域的开拓者之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巫宁耕教授曾出版《战后发展中国家经济概论》《亚洲四小龙的致富之路》《论当代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对第三世界的剥削和掠夺》《世界经济概论》《世界经济》《国际贸易理论》等多部著作、合著,发表学术论文近百篇。1986年率北大队赴新加坡参加第一届“亚洲大专辩论会”荣获冠军,被评为北大优秀教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文名:巫宁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国籍:中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民族:汉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出生地:江苏句容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出生日期:1935年6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职业:经济学家、教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主要成就:</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北京大学经济系世界经济专业主要创办人之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北京大学优秀教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代表作品:</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战后发展中国家经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世界经济概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世界经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国际贸易理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亚洲四小龙的致富之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人物经历:</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巫宁耕,男,1935年6月生,江苏句容人,1956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40年9月至1952年7月先后就读于苏州翠英小学、苏州翠英中学、苏州农业技术学校园艺科,度过了小学和中学时光;1952年7月至8月在苏南区中学教师思想改造学习会工作;1952年8月至1954年8月在苏州农校担任教师;1954年9月至1958年7月在北京大学经济系就读大学本科;1958年9月留校工作,任助教,1979年6月晋升讲师,1983年5月晋升副教授,1989年5月晋升教授,1993年10月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94年任博士生导师,2000年7月退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59年,在周恩来总理的指示和亲自关心下,北京大学经济系在全国最先筹办、设立世界经济专业(1960年正式开始招生),巫宁耕教授是该专业的主要创办人之一,为中国经济学科的丰富和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6年,国家教委委派北京大学参加新加坡第一届“亚洲大专辩论会”。这是中国在改革开放后第一次委派高校出国参加辩论赛。巫宁耕教授作为教练率队远赴新加坡,一举获得团体冠军、最佳辩论员和决赛最佳辩论员三项桂冠,为国家和北京大学争得荣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主要曾经任职:</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北京大学职务:</span>巫宁耕教授曾担任北京大学经济系世界经济教研室主任。1985年北京大学经济系撤系建院,成立经济学院,下设经济系、经济管理系、世界经济系,巫宁耕教授任世界经济系副主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教学研究兼职:</span>国务院社会经济发展中心国际经济技术研究所客座研究员,中国社科院第三世界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南开大学客座教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其他社会职务:</span>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小组成员,国家社科基金评审委员,全国外经贸研究成果奖评审委员,中国国际经济关系学会副会长,中国国际经济合作学会常务理事,北京大学亚太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大学国际经济研究所董事会董事,《经济科学》杂志常务编委,《香港社会科学学报》编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研究领域:</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政治经济学、世界经济概论、发展中国家经济、印度经济、第三世界经济、马列著作、现代资本主义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4年,为筹备第六届特别联大,参加了外贸部组建的原料和发展问题课题组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5年,应国家教委、外交部、外贸部、南开大学APEC研究中心之邀为在日本大阪举行的APEC部长级会议和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提供咨询报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03年,应国家教委、外交部、外贸部、南开大学APEC研究中心之邀为在泰国举行的APEC部长级会议和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提供咨询报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主要奖励:</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4,中国社科院经济综合发展战略优秀理论文章,“评发展中国家的社会”,巫宁耕,侯若石,《世界经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5-1986,北京大学年度教学优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2,北京大学优秀教材奖,《战后发展中国家经济》,巫宁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3, 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3,北京大学科学研究成果奖,“世界格局变动中发展中国家面临的挑战”,巫宁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96,北京大学学报优秀论文奖,“贫困问题是当今人类面临的重大挑战”,巫宁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经典语录:</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世界经济和发展中国家经济是前沿学科和交叉学科,要在这个学科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必须有深厚的理论基础和对国际经济、政治、历史、社会和文化等领域的广博知识;必须不断研究新现象、新问题,实事求是,勇于创新,在研究前人成果的基础上,提出符合客观实际的新思想、新路子;特别是在纷繁复杂的思想和物质撞击和诱惑下,必须时刻想着你是站在中国的土地上,为中国人民的利益是你的出发点和落脚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巫宁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主要著作:</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战后发展中国家经济》(概论)(分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世界经济概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世界经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国际贸易理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亚洲四小龙的致富之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论当代资本主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帝国主义对第三世界的剥削和掠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参考资料:</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 巫宁耕教授生平,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官网,2018-04-09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 巫宁耕先生追思会日前在京举办,新浪网,2018-07-13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3] 新中国经济学人史——巫宁耕,网易财经,2012-12-06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