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号满天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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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br></h3><h3> 一位“发小”很神奇,用了近半年的时间,居然把四十年前在中学一起读书的五十名同学找齐了,并建立了微信群。</h3><h3> 分别40余年,有些同学的名字还真有些模糊了。这天,群里有位同学向大家致意,我竟一时想不起是谁,看着他的名字呆呆地发愣。就在不知所措时,群里有人叫了一声:“金秧子!”,我顿时豁然开朗,立刻对号入座,脑中精准定位出他当年上学时的模样。</h3><h3> 晚上,我问女儿:“你们班上同学有起外号的吗?”她说:“没有,我们都称呼名字”。我笑着说:“当年你老爸读书时,同学中盛行起外号。那时无论男女,几乎每人都有一个外号。”女儿感兴趣的问:“怎么起,有什么好玩的外号吗?”好玩?岂止!当年我们的外号就像古人除了名字还有‘字’一样,如影相随,想甩都甩不掉。</h3><h3> 我们上学时可以说是“外号满天飞”。人的外貌、名字谐音、家庭昵称、行为做派甚至偶然事件都能被我们指鹿为马,“化腐朽为神奇”。</h3><h3> 起外号最常见的手法是“以貌取人”。比如脑袋大的叫大头;额头长的叫奔儿头;个高的叫大洋马;个矮的叫地了排子。最可笑的是这类外号一般还配有顺口溜,比如:“大头大头捡砖头,捡了砖头盖大楼”;“奔儿头奔儿头下雨不发愁,人家打雨伞,他打大奔儿头”……</h3><h3> 起外号最取巧的是根据文艺作品中的台词或人物“灵光一闪”。七、八十年代,文艺作品很少,就那几部电影、样板戏来回放,几乎所有的台词我们都能倒背如流。记得当年有部朝鲜电影叫《鲜花盛开的村庄》,其中有个情节是给一个小伙子介绍了一个长得比较胖的女朋友,男孩不愿意,于是他父亲说了一段著名台词:“好看的脸蛋能长出大米吗?人家姑娘一年能挣六百工分呢”。 “六百工分”就成了班上一位胖姑娘的外号,后来嫌罗唆,干脆简化成“老六”。当年还有部样板戏《白毛女》,主人公是大春和喜儿。班上有位同学的名子中恰好带个“春“字,于是被叫成大春,为了配对,一个长得清秀的女生成了倒霉蛋,被叫成喜儿,其实他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h3><h3> 要说神来之笔的还是根据一些偶然因素起的外号了。当年一位同学在上课时趴桌睡觉,被老师发现叫起来回答问题,他站起后看着老师呆呆地发愣。老师生气地说:“你怎么和‘木鸡子’似的!”,从此这位同学和“木鸡子”的外号就结下了不解之缘。还有一次,全班同学去陶然亭公园春游,一位女同学从小土坡上摔了下来,于是一个“幸灾乐祸”又稍嫌罗唆的外号诞生了:“轱辘、轱辘妮儿”。</h3><h3> 外号虽是强加于人,但也有例外,那就是继承“家庭昵称”。比如“小丑”,听着不雅,其实人家是子丑年生的,家里大人就这么叫。再比如“胖子”,和我是街坊,人不胖,但由于出生时重八斤,父母就给取了这个小名。这样的外号家里外头公认,最容易获得本人认可。</h3><h3> 现在想来有些不可思议的是,当年同学们对“强加于人”外号的高度认同感。那时外号一被确认,就取代了名字。大家互称外号,称者“理所当然”,被称者答应得痛快(当然刚开始叫的时候,大多也挣吧儿几下,但螳臂当车,无奈也只能应承下来)。</h3><h3> 有些外号今天听起来仍忍俊不禁,但当年我们答应的那是一点也不打磕倍儿。有位男同学名字的发音与“丈母娘”相近,于是被大家戏称为“丈母娘”,他经过了暂短徒劳的“挣扎”后,很快就变成“有叫必应”。</h3><h3> 可惜“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前几天,班上的同学在分别四十年后,终于搞了首次聚会。老同学相见,大家热情相拥,不少人还激动地流下眼泪,只是遗憾的是同学们开始客气起来,相互间称名道姓了。看来,那充满童趣的外号以后只能留在记忆中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