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和老王

芦苇夕照

     小王与老王不是一家子，老王是小王所住小区的门卫。自小王住进这个新小区起，老王就在这当门卫，老王面庞清灈，是这个年龄段看去较舒服的小众人群一员。小王常去门卫处取东西放东西，有时乡下回来分个瓜分株菜给老王也是常事，小王与老王很熟识了。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清秀的老王慢慢老了，他准备退岗了。老王无儿无女，出生在上海，青壮年一直在象山度过，对清秀的老王为何未曾成家小王有点奇怪，但也不会去打听人家私事。老王唯一的亲人兄弟一家也在上海，老王决定离开工作地象山，去上海度晚年。

    小王已习惯一进小区看到老王，突然听说老王要不在小区了，而且知道了离开后要去上海的缘由，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刹时涌了上来。老王比小王家父老王还要大几岁，本来这个年龄不干事了是该享享天伦之乐，可去投奔平时没一起生活的侄子侄女，晚年生活能安享否？小王有点担忧，但更想祝福。

    小王于是想给老王的漫漫老年时光添份暖带上点什么，她决定送件夹克衫给老王。买夹克衫约了同小区朋友一起去挑，这个开店的朋友比较会挑衣服也能讲价，夹克店就在朋友店的边上，曾经小王给家父老王买过一件夹克衫也是请她挑的。不过这次小王要求她挑件比送给父亲老王的那件更好些档次更高些，给父亲买时她认为老头子只要穿上显得清爽精神普通型的就行，不要求太好，但这次她要好些的。她没告诉她是给门卫老王挑的，怕她问个不停，也怕给同小区的友带来也得送件礼物的心理负担，当然这些是我的猜想。

    按照脑海中老王的身材买好了夹克，小王在另一天约了一个不是同小区的朋友同去给老王试穿。老王起先有点惊奇但马上很听话地顺着，把手套进袖子，拉上拉链，衣服不大不小，老王穿上挺括精神，更显清爽加挺拔。老王任她们两个拉拉后襟掸掸肩胛瞧瞧前面，看着她们巡视他时的神情很满意，他也突然间特别开心，有那种小孩子新年穿上新衣的开心。有多少年没这种开心了，有多少年没人惦记了，他已不记得了，他总是穿着保安服也没亲戚可走确实也多年未添置过新衣了。他看看穿上的新衣，居然是小区里那么俊美的这个小王送他的，他想象着自己未谋面的侄媳妇也是这个样子的。

      后来，老王就离开小区离开象山了，小王他们也一直未见过他了。

    这件事是几年前小王聊天时偶然与我说起的，这个小王是我最要好的同学，我们俩在一起总会有说不完的话。我当时听着就觉内心的什么融化了一下，好几次想记录下这个小故事，却总是懒得动笔，一懒竟过去好几年了。这个冬天冷，冷得日子有点长，我突然想起了这个故事，想起了会不会冷的老王。我想象着老王在离开象山后，在漫长的老年生活日子里，他会不时眺望太阳升起的东方，心里会升起一股暖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