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给父亲去打酒</h3><h3><br></h3><h3>一九六四年,我大约十一岁了,就开始帮家里干一些跑腿的事,例如到“菜铺子”打个酱油呀醋等,我还有一项专职任务就是给父亲去打酒。六四年生活略有好转,各种副食虽然还是凭票供应,但数量还是多了一些,父亲喜欢喝酒,但当时条件有限,很少能喝到瓶装酒,主要都是散装白酒。家里没酒了父亲就交给我一块五毛钱,我就提上那个空酒瓶去打酒,在离我家约一公里的地方(我们习惯称哪儿叫大下坡),有个湖南人开的杂货铺,卖些日杂用品小糖果等,也卖散装白酒,小铺的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柜台上有两个盛酒的坛子,坛口压着红布包的砂袋,我将钱和瓶子交给老头说明是买酒,老头打开坛子上的红砂包,熟练地用半公斤的提子舀满了酒,然后用漏斗灌进瓶子,在灌酒的过程中酒气的香味就散发出来了,看来那时的散酒质量也是不错的。除了买酒我还到“百花村”买过下酒菜卤鸡爪,卤鸡爪5分钱一个,但那时的鸡爪干巴巴也就一层皮,也就能嗦个味道,父亲主要的下酒菜也就是炒花生米,每天吃晚饭时看着他一边喝酒一边嚼着花生米的样子似乎很享受,这的他看着哪个孩子高兴了也会赏你两颗😊,偶而能有一点卤牛肉下酒那就是美味佳肴了。父亲虽爱喝酒但每次都是几小杯,最多也就是一两多点,从未见他喝醉酒,为了自己能心安理得,父亲还编出了一个喝酒有理的说辞,既“虽然我喝酒要花点钱,但是我喝酒了就会少吃饭,你们就可以多吃点,这不就平了吗”😁。</h3> <h3>和母亲卖鞋垫儿</h3><h3>在60年至63年这几年困难时期,吃的用的什么都紧缺,黑市上的东西价格却很贵,一个鸡蛋要卖一块钱定量供应的东西,虽然很便宜,但是数量很少,为了能有钱在黑市上买些食物来补充,那么就要想办法挣钱才行,于是母亲就收集了一些旧布,用浆糊一层层粘起来做成布壳,再用这布壳,两边贴层新布再用缝纫机轧成鞋垫或者袜垫,然后拿到“百花村”摆个地摊儿出卖。记得当时还是冬天,天气很冷,我经常陪母亲去百花村摆地摊卖鞋垫,一般我们是上午去卖几个小时,好的时候能卖出十几双,一双一块钱能挣十几块钱,已是很大的收获了,可是在寒冷的冬天,在街巷里站几个小时的滋味也不是好受的,特别是脚都冻的发麻了,只好不停的跺跺脚,但这样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为了能卖到钱,也只能咬牙坚持。</h3> <h3>和三姐卖棉线</h3><h3>在那个困难的年代,什么都缺,包括棉线,于是母亲就托二娘从四川买一批棉线,除了自己砸鞋垫用之外,还剩余了不少,于是三姐和我背个书包里面各装上十几把棉线,我包里装十几把面线,我俩就到天山百货大楼去卖,因为那时天山百货大楼是乌市最大的几个百货大楼之一,去那儿的人很多,三姐负责卖线,一元钱一把,我负责望风,因为那时就有专门儿抓这些流动小商贩的人,当时把这种流动商贩的商业行为称为投机倒把,被逮住也没有什么严重后果,但是你的东西就会被没收,所以我在三姐附近十几米远的地方转悠,发现疑是巡查人员就赶快报告三姐,迅速转移,以防万一被抓,所以一半的线由我背着,三姐卖完了再从我的包里取,然后继续卖,据我回忆有好几次遭遇巡查人员,但都是有惊无险,关键是三姐动作敏捷,跑得飞快,体育素质好,所以以后他她从事了体育工作,我们大概卖了有四五次吧,后来线也卖完了,我们“投机倒把”的活动也就结束了。</h3> <h3>洗棉衣与潜水</h3><h3> 气象局大门马路对面就是新疆军区后勤部的一座仓库,人们习惯称之为“一库”,这座军需仓库主要是为北疆各部队提供被服,每年夏季有许多换装下来的军用棉衣棉裤,需要清洗,由于数量巨大,仓库的军人家属根本忙不过来,于是“一库”就把部分棉衣外包给气象局的家属洗,洗一套棉衣的工钱,大概是一块钱,部队仓库给提供肥皂,这活儿虽说辛苦,但毕竟是挣钱的一条路子。在那个年头找一个挣钱的路子是不容易的,有这个机会,我家当然积极参与,于是我们用人力车从一库拉回成捆的棉衣棉裤来洗,当时我家还在“下面院子”住,大坡下面有条小河,我们习惯叫做“大渠沟”,河水流量不大,我们常在河水中嬉戏,河边上长着高大的杨树柳树,这是我们儿时最爱玩的地方,我记得洗棉衣主要是母亲,二孃,大姐,二姐,还有三姐。我们先把棉衣用绳子穿起来,放在河水中浸泡,母亲用木板在河边搭了个台子,泡好后就放在台面上打上肥皂,用棕刷子刷洗,洗完再放到河水中透干净拧干,洗好后再运回家晒干,那时我还小,(大概十岁)还不会帮着洗,于是就帮着把洗好的棉衣搬运回家,从河边到家要爬几十米的斜坡,扛一件湿棉衣上坡,也还是挺费劲的,由于人小没劲儿,就每次扛一件,反正是闲着玩儿就多跑几趟吧,洗棉衣虽说挣的钱不多,但毕竟也能补贴点家用,第一年洗涤条件还好,因为有河水,第二年不知什么原因。河里就没有水了,气象局早前就在河边上挖了一眼水井,主要是为了抽水浇气象局院里的菜地,于是我们只好用水桶从井里一桶一桶向上提水来洗棉衣,这样当然比原来在河里洗费劲多了,但为了挣那点辛苦钱也只能克服困难了,记得有一次从井里提水时绳子断了,水桶沉到了井底,怎么也捞不上来,那时一个水桶也是不愿意轻易放弃的,于是我们把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得知后来到井边观察了一会儿,决定潜水,把桶捞出来,父亲穿了条短裤下到井边蘸了些水湿身,适应了一会儿,虽说是夏天但井水还是比较凉的,然后就潜下去了,大概过了七八秒钟就浮上来了。说已经探到水桶的位置了,在水面上休息了几分钟,就又潜了下去,大概过了有十秒钟左右,父亲再次浮出水面,这一次成功了,把水桶捞出来了,当时看着父亲潜下去七八秒都没有动静,我们心里都捏着一把汗,后来父亲给我们讲,他儿时经常在河里游泳,潜水是他的强项呢,也可谓是“艺高人胆大”吧,好像我们连续洗了三年的棉衣,后来我们家就搬到了“上面院子”,而后也就没有再洗棉衣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