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泪忆慈母 无以报春晖

相牵相伴

2018年12月1日，农历十月廿四，是我生命里最黑暗、最伤心、最痛心、最无助的一天！就在这一天，我永远的失去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的慈母，我最亲最爱的娘。

一九二七年五月初六，母亲生于箫山河上镇一个普通农民家里，艰难走过一生的母亲，本该安度晚年，尽享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时，恰在2018年11月26日下午突发脑梗加出血，经市人民医院医治无效，不幸于12月1日(农历十月廿四)晚上10时20分在家中寿终正寢，与世长辞，享年92岁。 我最亲最爱的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下方桥龙王桥头章家台门这个住了五十八年的家，离开了牵肠挂肚的儿孙和相濡以沫的所有至亲爱人……母亲啊，您安祥平静地走了，却将无限的哀痛和思念永远地留给了我们。母亲啊，这些天里，儿子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您，直到现在儿子我还是不敢相信和接受您老人家已经离开了我们，您的音容笑貌，您眼角打褶的魚尾纹和额头上的深深的皱纹，甚至您鬓角的每一根白头发，在我的脑海里都是如此清晰。母亲啊，您的不辞而去，让儿子寸断肝肠，撕心裂肺！从此，我再也不需要每天晚上给您打电话报平安了，从此，我再也看不到每周未您等我回家慈祥的身影了，从此，我再也看不到每年年三十我们大家庭其乐融融一道吃年夜晚的场景了……

母亲驾鹤西去，儿子我悲痛欲绝，您是我的天，您走了，天塌了。母亲啊，您是我家的大树，您在，我们兄弟姐妹是一家，您走了，树倒了，家没了……母亲啊，我是多么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换回您的重生呀！

母亲的一生，是坎坷苦难的一生。母亲家里排行老三，有二个阿姐二个阿妹一个阿弟，在萧山河上镇小学上过几年学，早年同邻乡戴村张家弄村的父亲成婚，在萧山老家育有一儿(幼年就夭折)一女，解放初随父亲(父亲在原复康医院现绍兴二院工作)居住绍兴城，生下我老大、老二、老三三个阿哥。由于父亲的成份等历史原因，1961年父亲被下放到齐贤医院(原齐贤卫生院)，同年12月我(小儿子)就出生于下方桥这个我们居住了五十八年的家。

母亲与人和善，为家庭生活，忍辱负重，勤俭持家，呕心沥血，辛苦劳作。母亲坚强和坚忍不拨的品格，从小就深深印在我们做子女的心里，母亲用一生的心血和汗水将我们抚养成人，供我们上学读书，到1990年让我们四个兄弟相继完婚成家，爱面子的您终于可以叹口气了。那个时代您四个儿子都能讨进老婆实在不容易，随着下一代的相继出生，您又无怨无悔精心抚育孙辈。我父亲在1996年3月撒手人间，下方桥我们这个家就您独自支撑着，独自守护这个家整整二十二年。

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在我的记忆里，您老人家总是生命不息，劳作不止。在上世纪特殊年代，父亲被打成右派，戴高帽子、开批斗会，父亲48元一个月的工资难养我们一家7口，母亲就打短工补帖家用，先在父亲工作的齐贤卫生院做家属工，后又在所在的西街居委会开的竹夹厂工作，几十年过去了，我现在还依然记得母亲那时经常手里受伤，一刀勿去，一刀勿来，可以说挣的就是些血汗钱。后来竹夹厂倒闭了，本该歇一歇安度晚年的母亲，还是不顾自己年事已高，经常去镇里的丝织厂拿废丝来家里拉废丝(整理丝线)，我们做子女的看看心疼，多次叫您不要做了，可您每次都会说:做做气力会来个。

母亲的一生，是刚强节俭的一生。在三年自然灾难及文革时期，经常是吃一顿没有下一顿，但您从不让您的五个子女饿过肚皮，您把细粮或好吃的让给儿女，自己时常用粗粮和薄汤充饥。后来孩子们相继长大成人，参加工作了，可您又忙着张罗儿女们的婚娶大事。您对儿女们始终怀着一颗慈爱的心，儿女们每次回家，您总是给我们烧很多可口的菜，生怕我们在外面吃不惯。儿女们给您的零花钱，您自己总是舍不得用，能省则省，不肯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敖敖省省。可对儿女及晚辈却是大手大脚，您九十岁的时候，您拿出6万块钱，给下一代六个人每人买了一块黄金，这也是您有生以来用的最大的一笔开销。

儿孙们给您买的衣服，您平时在家里都舍不得穿，给您买的水果也舍不得吃，您总是省省省……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连电灯都要省，邻居方华的姆嬷说，总是看到您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水也舍不得用，好几次不经意看到您洗脸用的水连毛巾都湿不透。周末我回家或家里来了客人，您都会烧满满一大锅饭，且都会亲自把每个人的饭盛得满满的，生怕大家吃不饱，每次有很多盛饭您都会吃上好几天。母亲非常要面子，对别人很大方，凡有亲戚或晚辈结婚等大事，您都会包不薄的红包作贺礼。一直以来，您自己省吃简用，过着极其筒朴的生活。您千方百计不让儿女们添负担，您九十岁的寿庆，您想风风光光，选择了绍兴咸亨大酒店，但费用决意不让我们做子女承担;您千方百计不让儿女们添负担，走后也想风风光光给您办后事，留下了足够的钱……;您也千方百计不让儿女们添麻烦，我们做子女的还没有好好服侍您、好好照顾您，就匆匆走了……母亲啊，您的心里只有儿女、孙子孙女、外甥外甥女及第三代，唯独没有您自己。您以坚强的毅力和刚强的意志，默默地奉献自己，用无私的母爱为儿女们撑起一个温暖的家。

母亲的一生，是善良的一生。您有一颗菩萨心肠，一辈子尽作善事、尽做好事。您牵挂着家里每一个人，只要我们过的好，您心里就舒心。早年我二哥烫伤，去年我姐夫重病，更让您牵肠挂肚。您每天清早都烧香拜佛，祈求神灵保佑我们顺顺着着、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对家人是这样，对他人您也是这样，总希望好人能一生平安，无论亲友还是四邻，不论谁家有事，您总是尽其所能全力相助。

四、五十年前，母亲在父亲工作的医院做家属工，经常为一些没钱看病的人力所能及地垫付医药费，有个工友生病病故了，母亲便用母爰照顾其年幼的子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子女依然叫我母亲为妈妈。左邻右舍上了一些年纪的都亲切叫我母亲为郭师母，母亲人缘很好，近十来年好些外来民工成了新的邻居，母亲总是给予帮助，逢年过节都会送一些东西给他们，母亲经常说他们不容易……

母亲一生与人为善，宽宏大度，忠厚仁慈，乐于助人。您美好的品德为儿女们树立了做人的典范和榜样！

母亲啊，如今苦尽甘来，咱家光景越来越好，儿孙们多想能侍奉您几年啊！今年八月份，您孙子在咸亨大酒店结婚，您开心的不得了，说若小孙女结婚您就可以放心了。今年10月4日，金华小姨娘的孙子结婚，您兴高彩烈率我们全家二十多人赴金华大喜城喝喜酒，您和小姨娘拥抱在一起的场景至今还沥沥在目。11月22日，我们又跟随您到萧山河上镇吃舅舅的儿子嫁囡的喜酒，上午到了河上店后，我们还一道去邻村十三房，看望您的胞妹卧床多年的四姨娘，她比您小十岁今年八十二岁，气色您比她好很多。您精神包满，神采奕奕，思路非常清楚，很多人都不相信您已经有九十二岁高龄了，我们都为您的健康而高兴。

11月25日，周末，我照例回下方桥，陪您吃中饭，您照例给我盛了满满一大碗饭，您精神依然非常好，下午回绍兴后，我照例给您打电话报平安，并叫您身体注意、小心一点，您还答应我一定会小心的，叫我放心……

可是，万万没想到，灾难降临了！11月26日下午1点50分，我接到老三(三哥)的电话，说您发病了，我火速赶到下方桥(平时至少四十分钟的车程，我开了二十五分钟)，接着送到齐贤医院，做CT还看不出脑梗。27日把您送到绍兴人民医院急诊科就诊，28日入住心内科，晚上CT查出您小脑大面积脑梗加出血，29日转入神经内科，郭航远院长也关注了您的病情并嘱咐了神经内科谢建平主任。11月30日前您脑子始终清醒，晚上我陪您，您还对我说:"阿牛你连着两晚不睡，要吃勿消个，好去困哉"，您都已经这样了，您还关心着我。母亲啊，我最亲最爱的娘啊！这也是我这辈子您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啊！30日上午您就开始昏睡了，虽作了尽力抢救，叹无扁鹊再生，12月1日下午6时，我们回到了下方桥这个您生活了五十八年的家，当晚10时20分，您丢下儿女和亲人，踏上了西去不归路。我大声哭喊您，说小孙女还没结婚，您怎么就走了！您居然还流下了眼泪……娘啊！我世界上最亲最爱的姆嬷啊！我知道您也不忍心离去，您还有太多的牵挂，小孙女的工作调动问题您一直在操心，老邻居丽英娘的小儿子在新华社工作，您委托丽英娘想办法;还有小孙女的婚姻问题您都放心不下。我最亲最爱的姆嬷啊！我知道您这样匆匆离去，是生怕因久病给儿女们拖来照顾您的负担……

儿子我哭破嗓子，哭不出您生前模样，儿子我望穿双眼，望不见母亲生前容颜。儿末报母恩，枉为人子，母末享儿福，儿心不安！

入冬以来，久旱无雨，当您去世后，连续一个多月阴云沉沉，细雨纷纷，头七居然下起了大雪。母亲啊，莫非老天也在为您的离去而伤悲！母亲啊，您的离去，让儿女们失去了依靠的山，失去了遮挡风雨的伞。从今往后，我下方桥这个家就没了……

姆嬷啊，如果我们都有来世，请您记住:下一世我们还做母子。姆嬷啊，纵然有千百世的轮回，儿子我永远记得:您是我最珍重的母亲！愿生生世世都能长伴您脚下，永侍您左右！

逝者已去，长歌当哭。明天是母亲五七的祭日，我怀念母亲，仅以这篇短文慰藉故去的母亲，寄托儿子我的哀思，愿天堂里的母亲能够感知儿子我锥心泣血般的哀伤和思念，这辈子做您的儿子我还没有做够，祈求您下辈子还做我的母亲！

安息吧！母亲，孩儿永远怀念您！您永远住在孩儿心里！

儿子阿牛叩首再拜！

二O一九年一月三日，农历十一月廿八

父母在，人生尚有春意，父母去，人生只剩秋凉。从此，我与父母之间只剩下回忆了。这是1991年父母亲在杭州灵隐寺的照片。

1992年春节，父母亲和我们四兄弟、四个媳妇及三个晚辈在家门口拍的照片。

1994年10月，父母亲回萧山戴村张家弄村老家，寻根探亲。

2000年春节，母亲和我姐姐、我们四兄弟及二个晚辈在一起。

2000年春节，母亲和我姐姐、三个阿哥及外甥的合影。

我们四兄弟，当时头发全黑，现在都是满头白发了。

母亲在八十岁之前，开旅游公司的我特组团并委托我姐姐陪同母亲分别去了佛教圣地普陀山、首都北京及海南岛旅游。

母亲去海南岛旅游在飞机上拍的照片。

2005年3月31日，时任绍兴县县长携夫人在县府办主任和齐贤镇党委王书记的陪同下，专程到下方桥看望了我母亲。

2005年3月31日，母亲和时任齐贤镇镇委书记王秋珍女士合影。

2005年4月3日，母亲八十岁寿庆在绍兴饭店举行，我们四兄弟向母亲祝寿！

在绍兴饭店母亲和我阿姐及我们四个兄弟在一起。

2014年2月2日，我们陪母亲回萧山河上店老家，这是在下墙门村表弟曼生家门口的照片。

2014年2月2日上午，陪母亲去父亲老家戴村张家弄村看望老亲。

2015年2月21日，我们陪同母亲赴绍兴柯岩龙华寺游览。

2015年4月11日，在下方桥家里为母亲庆祝九十大寿，您脸上写满了喜悦。

2015年4月12日，在绍兴咸亨大酒店举办了母亲九十大寿寿宴。这是母亲亲自分蛋糕的场景。

亲友纷纷祝福母亲的场景。

2016年2月9日，正月初二，我开车陪母亲去杭州游玩。这是母亲在西湖边的照片。

我和我最亲最爱的母亲。

2016年6月10日，农历五月初六，我们在下方桥家里给母亲过生日。孙女超超和外甥浩东给您在生日蛋糕上点上了蜡烛。您脸上露出了笑容。

2017年1月1日，元旦，我们回下方桥和您在一起。

2017年5月31日，农历五月初六，母亲生日。我们在姐姐家里给您过生日。

2017年9月24日，周日，我们照例回下方桥看望母亲。

2018年2月15日，大年三十，我们大家庭在绍兴杭越海鮮酒店吃完年夜饭，这是您孙子亮亮和准孙媳妇陪您出酒店的场景。

2018年2月17日，正月初二，母亲去洪家看望我父亲的妹妹------九十六岁的姑姑。

2018年3月11日，我和老大陪母亲去舜王庙祭拜。

2018年3月17日，在章家台门(我家台门)口洋车店，母亲开心的抱着玄孙。

2018年4月29日，母亲和丽英姆嬷在参观从新修建好的齐贤镇文化馆。

2018年6月19日，农历五月初六，母亲生日。老三全家为您过生日，图为孙婿谢枫和他的儿子六六。

母亲满怀喜悦抱着玄孙六六。

2018年6月24日，周日，我们照例回下方桥和母亲在一起。

2018年8月5日，周日，回下方桥和母亲在一起。图为媳妇细心为母亲剪指甲。

2018年8月12日，孙子大婚。母亲和孙子亮亮、孙媳妇在一起。

在咸亨大酒店亮亮的婚礼上，母亲和在金华的小姨娘、表弟媳在亲切交谈。

在咸亨大酒店亮亮的婚礼上，母亲和我萧山表弟关良在一起。

2018年8月12日，绍兴咸亨大酒店我侄儿亮亮的婚礼上，母亲的音容笑貌无法忘怀！

2018年9月24日，中秋节。玄孙六六在拜月亮婆婆，母亲露出了笑容。

2018年10月1日，国庆节。回下方桥，陪母亲吃饭。

2018年10月4日，母亲率我们全家二十多人去金华参加表弟儿子讨老婆的婚礼。图为母亲和她的胞妹(我小姨妈)拥抱在一起。

在金华大喜成广场，母亲和前来喝喜酒的娘家阿侄、外甥在一起。

在金华大喜成广场，拍个合影作为留念。

2018年10月9日，母亲向来关心时事新闻，这是母亲在家看报纸的场景。

2018年10月10日，老二(二哥)不知哪里弄来了一只野鸽子，想让您补补。

2018年10月16日，重阳节前一天。母亲高兴的拿着镇人民政府送来的500元慰问金。

2018年10月21日，周日，照例回下方桥看望母亲。

家门口的桂花树开满了桂花，今年是最盛开的一年，母亲让我把照片拍下来，发给家里的其他人看看。

家里的香泡树，今年也大丰收，足足有三、四百个。这颗香泡树，还是四十来年前父亲种下的。最近十来年每年都会结下数百个香泡，年迈的母亲视它为宝，母亲每年都会等压霜后叫我们采摘，并亲自会把香泡送给左邻右舍。

家里种了这盆起码有二、三十年的代代果，今年欠丰做，只有一颗代代果。

2018年11月15日，母亲耳聋，晚辈们想给母亲配个助听器，但一听价格要八千多元一只，一向节俭的母亲决意不要。殊不知半月后母亲再也用不上了。

2018年11月22日，母亲带我们去萧山河上镇吃表弟关良嫁囡的喜酒。上午我们特地陪母亲去邻村十三房村看望四姨娘。比我母亲小十岁的四姨娘，看上去气色还是我娘好很多。

母亲和关良表弟在一起。

母亲在关良表弟家里。

在关良表弟家里，母亲、舅妈和小姨娘在一起。

2018年11月22日，在萧山河上店关良表弟家里，这是我这辈子为母亲拍的最后一张照片，母亲看上去气色非常好，谁会想到9天后母亲居然为离开我们！

这是母亲的故乡------萧山河上镇。现在当地政府在建设美丽乡镇，环境非常优美。

这就是下方桥龙王桥头章家台门口。

这是下方桥章家台门。

母亲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五十八年。

龙王桥，我家旁边的龙王桥，政府刚刚从新修建好，大气、漂亮。那天清早，我们送母亲走也是走新桥的，但当时还末正式通车，现在龙王桥已正式通车了。母亲曾多想夏天在桥上的亭子里纳凉啊！

母亲啊，如果我们终将分离，我多希望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多想我一直陪着您，一路走下去……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如果有来生，我将用母亲今生对我全部的爱、全部的牵挂来加倍的偿还于我的母亲。我恨自己的拙笔无法写出母亲如山似海的恩情，惟有在以后的日子里跟您一样做一个慈爱、善良有益于社会的人，这样才对得在我的母亲！

母亲用一生的善良、宽容、坚忍言传身教传递给我们，为我们铺垫了一条仁爱道德之路，让我们学会了怎么做事，怎么做人。

母亲的慈爱，像一股涓涓细流，虽无声，却能滋润干枯的心灵，虽平凡，却在平凡中孕育着伟大。

以母亲一生的慈爱、善良品质，母亲在天堂里也一定会继续护佑您的儿女子孙，护佑着所有帮助过您的人和您爱着的人。

我最亲最爱的母亲啊，愿您在天堂里一切安好！来世让我再做您的儿子吧！

2019年1月11日，农历十二月初六， 母亲六七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