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好友小超同学撒手西去了。</p><p class="ql-block"> 老天有时就是这样的不公,总是要无情的夺去善良人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一天中午,郑州几个同学小聚,接到了超的电话,很高兴地让他赶快过来,电话那端情绪低落,说是很燎焦(烦),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答应他这就过去。匆匆吃了饭,见面后才知道情况确实不妙,直肠肿瘤转移到了肝脏上,不过精神还好。</p><p class="ql-block"> 住院后就是手术、化疗,有了空就过去陪他聊天,也好分散一下注意力,借以减轻病痛引起的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p><p class="ql-block"> 出院那天我开车送超,超就坐在我的身边,一路上有说有笑,三门峡距郑二、三百公里的路程,两个多小时就赶到了,下了车超笑着戏言,一个老汉,开个破车,还跑恁快。</p><p class="ql-block"> 往后的日子里,病情就一日的不如一日了, 可恶的肿瘤细胞扩散到了腹腔,先后来郑手术回家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县城半步,唉!天堂里不再遭受病痛的折磨,长眠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p><p class="ql-block"> 告别会那天 ,我回到了县里,同学们也都前来为超送行,同学代表发自肺腑的致词,情真意切、催人泪下,一句:“小超 ,西去的路上不要贪杯,到了那边见了二昆代同学们问好”。使在场的亲友无不为之动容,也把我的思绪带入到了对二昆老同学深深地思念之中。</p><p class="ql-block"> 二昆呀,你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多年了,咱们下乡也四十多个年头了,如今咱们这代人已经步入60后的年龄,老了就容易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而那些插队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更是挥之不去,难以忘记。</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们陆续离我们而去,耿家村,杨家村留下了你我独守着空房,相依为命的坚守着那块最后的阵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为了填饱肚子,咱俩选择了到大队水库工地上去,那里有现成饭可吃,减少了三餐并顿而食的挨饿之苦。人们常说良心丧于困境,有时候我们也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还记得吗,大队水库要自带面粉换取饭票,可我们食无定所,存面也不多,没饭票了,早早的赶到水库工地直奔伙房,把印有知青标志的军绿色挎包翻过来,摁到面柜里沾上些面粉,然后挂在外边的铁丝上展示着,天亮了,我们村的炊事员对管伙的说,他们知青拿来了N斤面。</p><p class="ql-block"> 大队水库休工了,我们就到公社水库工地上去,那里的条件更艰苦一些,乡亲们大通铺住在几间茅草房里,咱俩去的晚,没地儿睡,就在靠近窗台下放上一个废弃的架子车体,铺上些荒草栖身,漫漫寒夜,窗外北风呼呼,夜复一夜的拥挤在一起到天明。</p><p class="ql-block"> 你还记得吧,一次已是深冬了,我们从水库回村,翻过一道山梁,远远的望去,你们村头的一棵柿子树上的树叶经不起风霜侵袭,已经飘落了,红丢丢的挂满了柿子,你说那是队里分给你们知青的柿子树,顾不得进村,爬上树,个个都熟透了,软软的、凉凉的、甜甜的,很快就填饱了肚子。</p><p class="ql-block"><br></p> <h3> 村里小住几日,仍然要返回水库工地,荒山野岭上,凛冽的寒风中,移动着我俩疲惫的身影。</h3><h3><br></h3> <h3> 想家了,就相伴回城几日,我们是多么渴望着在家多呆上几天啊,可家里大人总是说,走吧,时间长了影响不好。其实我们也特能理解父母那种既心疼又无奈的矛盾心情,而我们也不时地悲凉的在哼唱着那首歌:父母养儿十八年,做儿的孝心我没尽一点......</h3><h3> 79年工矿企业大招工,你选择了三门峡市一国有企业,而我由于父亲落实政策要回省城工作,因而放弃了招工机会,举家迁回了郑州。</h3><h3> 还记得你和小超来郑看我吗,一张床横躺着,我们有满肚子的话要说,毫无倦意的一直说到了大天亮。</h3><h3><br></h3> <p> 后来你调进一家金融机构,工作不是那么的劳累,本应该享受生活时,不想厄运却向你袭来。那天,突然接到了你的电话,说在单位例行体检时查出肝上有个瘤子,要来郑复查。我们见面后一同前往一家专科医院,诊断结果出来了,不幸的事情就这样无情的降临到了你的身上。很快就安排了手术,唉!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常人两叶肝而你却是天生的一叶肝,这对于一个要进行肝切除的病人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手术后在腹腔里放入了一根价值不菲的化疗棒,咱们见面后你拍着肚子笑言,我肚子里埋了一台大彩电。(那个年月化疗棒的价格是一台彩电的价格)</p><p> 也就年把光景,得知了你病重的消息,我和同学到三门峡看你,来到医院走近护士站,记事板上写着你病危几个刺眼大字,实在不愿看到这使人心碎、让人难以接受的字眼,唤来护士把它擦去。到了病房,你半倚在病床上,肝衰竭腹水,肚子鼓着,脸蜡黄蜡黄,胡子也很长,大家强忍着,尽量说着一些轻松的话题。</p><p> 不久,便接到了你去世的噩耗,我赶到三门峡向你做最后的送别,同学到火车站接站时,说我是咱们同学中离的最远的,到的却是最早的。是啊!插队岁月里同劳动,互安慰建立的那份情已胜似亲人了。</p><p> 从记事起,总会半信半疑的听人们讲一些关于灵魂的故事,两个朝夕相处久了的人,即使阴阳两分了,也会在梦里相见,倾诉着离别后的心曲。二昆呀,你走后频频的托梦与我,而且每次又是那样的灵验,不由得使我深深的信了。</p><p> 那是你离开以后不久发生的事情,在梦里,你喊着我的名字,说没钱花了,让给你找个小工干。天亮后,我把电话打到了三门峡,嫂子说,给你送钱迟了些。</p><p> 还有一次梦见你向我抱怨说,你住的房子到处漏雨,我同样把电话打了过去,嫂子说,你居住的环境有点简陋。</p><p> 梦里再次相见,你含笑话语里带着几分嗔怪:咋也老不去找我玩儿了啊!二昆呀,你的心情我永远明白,不是不想找你玩,实在是那张通天的签证办起来还真的很难,放心吧,我们会有相见的那一天,到那时,咱俩一定还会像从前那样走村串户彻夜不眠,你给我讲天堂里的故事,我给你讲世间的月缺月圆,人情冷暖。</p><p> 人世间也真的很累,无意之中总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位教书先生哀悼妻子的一副挽联:穿也愁,吃也愁,我把你苦死了;儿不顾,女不顾,你比我快活些。</p><p> 相隔久了,有着不尽的怀念,有着诉不完的衷肠,愿你们在天堂一切安好!</p><p><br></p><p><br></p><p><br></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