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童眼看世界</h3><h3>清晨还在睡梦中,耳边响起 娘的喊声:起床了起床了,出去吃豆浆油条热包子喽</h3><h3>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等着娘帮助梳俩冲天辫,弟弟毛子也穿戴停当。爹娘牵着姊妹四个走出小院落,大街上有拉洋车的,爹一招呼,倆辆洋车飞快的载着全家到小于口。这里是县城最热闹的地方大于口和小于口。此处是各级政务办公集聚地,商铺酒楼戏园电影院文化中心。</h3><h3>熙熙攘攘的人群占据了宽敞的街道。</h3><h3>爹牵着苔花,娘抱着弟弟,姐哥紧紧跟随唯恐一不留神被人群冲散。走进熟悉的饭馆,跑堂的伙计笑容满面弯着腰迎客,迅速安排一个圆桌,紧着端来热腾腾的大碗豆汁,满满一大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一大盘香气扑鼻的焦酥油条。我们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消灭了美食。</h3><h3>爹问吃饱了没?</h3><h3>弟弟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说:我还要!</h3><h3>娘笑了,别要了,再吃小肚子要爆炸了。</h3><h3>苔花可喜欢吃豆汁了,那白白的糥糯的粘稠的豆汁,上面撒上一层黄色的小黄豆。猛喝一口,美到肺腑。</h3><h3>南方的豆汁与北京豆汁截然不同。这样的早餐是苔花最最盼望的,每天都会板着小手指头念叨着。</h3><h3>期盼周末快点到来,爹总是会带着全家下馆子。傍晚则去澡堂洗澡,晚饭后大于口看戏。</h3><h3>幼年的澡堂子,也坐落在小于口的街面上,门口挂着一盏/玻璃灯,无论刮风下雨灯总是亮着。澡堂房间里深深大大的几个大池 弥漫着白色的雾气,空气中夹杂着乌七八糟的臭袜子味儿,酸汗味儿。赤条条的人体湿漉漉的脑袋,讲究点的腰间围着白色毛巾,人人一双木质拖鞋,走动中呱哒呱哒的响声不绝。雾气中搓背的啪嗒啪嗒声音有板有眼的响彻房间。</h3><h3>家人全洗好了相约着喝茶,沏一壶滚烫的绿茶,几个青色萝卜被劈开了数牙。苔花姐妹吃萝卜,娘总是一个个的给女孩子重新编辫子。孩子们穿戴齐整,娘挽着一个布包裹,不用说是全家人的脏衣服。</h3><h3>看戏的时候爹一招手,小商贩挽着篮子急匆匆地过来,炒花生西瓜子葵花子全用纸张包裹成漏斗型,放在座位前一条几上,于是戏园内剥花生嗑瓜子声此起彼伏。席间也爆发阵阵叫好声。</h3><h3>苔花和弟弟也不懂戏文,只是瞪大眼睛盯着戏台上穿戴扮相漂亮的人儿傻乐呵。</h3><h3>那个年代,这种消费已属于中级档次了吧,记得当时的口号标语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爹时任国营八一百货公司的负责人,娘是街道干部,有职务就领薪水。</h3><h3>爹娘上班,哥带着苔花和毛子弟弟上街道的幼儿园。娘手巧亲手缝制园服,白色不带袖子的倒挂娃娃衫 ,还在明处绣上幼儿园的名字和小孩子名字,一条鲜艳的小手绢与众不同。引来小朋友羡慕的眼光。那时候,能上政府机关幼儿园的孩子屈指可数。</h3><h3>苔花家里有辆儿童三轮车,每每苔花蹬着它飞快的在弄堂里玩耍时,围观的孩子们羡慕嫉妒恨,苔花总在自己不想玩的时候,才允许小伙伴玩一小会会。</h3><h3>骄傲的像公主。嘻嘻。</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