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图/来自网络</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水映君荷</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注/图文无关</h1><p class="ql-block"><b>苦难对于一个人的成长影响巨大,在苦难中生存与长大的孩子,会变得更坚强、更勇敢,对于人间悲苦更有深刻的体会,苦难是生活之中最宝贵的礼物。</b></p> <p class="ql-block">父亲马成璋于一九四八年冬,入赘在永兴县柏林镇龙王市村新马家冲组的外公家。唯一的舅舅王集川,因不满包办婚姻比他长六岁的安仁籍妻子,离家出走,和某地一个绸缎铺女子结婚生子。</p><p class="ql-block">在那战争频发的年代,舅舅跟随宋杰元将军当了秘书,后来参加北伐战争牺牲在察哈尔,其妻儿与家人失去联系,下落不明。外公曾任过蓝山县的法官,家里比较富有,一九四九年全国解放,恰逢外公离世划成分,父亲被划地主成分。</p> <p class="ql-block">一九五三年,父亲带着大哥和刚出生不久的姐姐返回到了小土地经营成分的樟树湖塘村金钩组老家。</p><p class="ql-block">由于已是背负地主成分的父母亲,在哪儿都受到镇压。母亲王贵贞,是大家闺秀,温室中长大,只知道绣花、手工缝纫衣服等针线活儿以及做家务,干不了体力劳动的重活儿。父亲好不容易谋到一份在安仁协作煤矿当采购员的差事,干了不到两年,被他自己亲自带到那儿做事的大伯小儿子马炳福算计出卖,回家务农。</p> <p class="ql-block">曾参加抗日战争、当过连长、枪林弹雨中侥幸捡回一条命的父亲,右手严重残疾,要养活妻儿老小,生活何其艰难?!</p><p class="ql-block">六十年代初期,我出生在一个地主成分家庭里。出生时,母亲已四十多岁,父亲快五十岁了。没衣穿,没饭吃,我在磨难中慢慢长大。</p> <p class="ql-block">听母亲说,我是在农历六月某日的一个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出生的。出生时,家里连一滴涂脐带的油都没有,一位堂大伯说:“抱着她放油坛边边上滚一下吧”(实属无赖说辞)。由于严重营养不良,两三岁了还不能走路,父母亲无能为力,以为我养不大,决定将我送人。后来,还是母亲舍不得才未送出去。</p><p class="ql-block">出生在苦难家庭里的孩子,除了没饭吃,没衣穿,还会严重营养不良,我有几次因缺乏营养晕倒在地。高考后体检,我只有一米五六,现在一米六的身高,是我结婚后才长到这个高度。</p> <h3>记得,我在六、七岁时,跟着小哥哥马溢福去离家七八里山路远的小煤笼窑上用箄箕挑十多二十斤煤。有一次,在陡峭的山路边,挑不动要休息一下,箄箕口没朝里边放,一头的一大块煤块掉下了山崖,被小哥痛骂了一顿。</h3> <p class="ql-block">也正是这个时候,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的正餐,经常吃野菜、红薯、白红薯皮、红薯渣糍粑、豆饼等。</p><p class="ql-block">母亲,为了我们一家六口人的生计,起早摸黑到几里外的村子给比较富裕的人家缝衣服、做绣花工去了,换来为数不多的几斤米。几乎每天都要向别人家去借米。哥哥、姐姐都到外面挣工分去了,这借米之事,就轮到我。小小年纪的我,看足了村里人瞧不起的眼神和脸色。</p><p class="ql-block">我父亲弟弟马成琅家也富有,有饭吃,可我们从来没得到过他们一点照顾,一点温暖。也从来没有借到过一次米。我多数时候借的米,都是从隔壁村的马满乃支书家借的,他家之所以能借米给我家,因他家不是本地人是从耒阳搬迁到我们这儿做豆腐生意。旧社会,他家生活很苦,父亲过世了安葬不起,是我父亲从自家偷一石稻谷卖掉给他安葬父亲,为了报恩,他当支书之后经常接济我家。但借米的次数多了,他老婆也给我脸色看(我很理解也很感谢他们一家人)。</p> <p class="ql-block">大伯的儿子马承福,他父亲是我父亲的亲哥哥,英年早逝。他们两兄弟读书读到初中,都是我父亲缴送的。他当生产队队长时,我家没饭吃,他家有饭倒,有米也不肯借给我们。原因是:我父亲门下从祖父那儿“抓阄”分得的四间半宽敞明亮的房子,如果父亲不带着妻儿回老家,这几间房子他就可以占为己有。</p> <p class="ql-block">接下来的时光里,我们一家人,被当了生产队长的堂哥排挤,他还和着大队支书马良田,大队长邓辛凤、副支书马满才等一群人,时不时抄我家。家里有一点值钱的东西,会被他们拿走,据为己有。母亲亲手纺织的白色棉布准备用来做被套的,我亲眼目睹,被他们抢走了。哪是什么干部,跟土匪没有两样。</p> <p class="ql-block">七七年的冬天,父亲把身上穿的唯一一件卫生衫,脱给了正在煤窑挖煤的大哥穿,自己着凉感冒了,由于无钱及时就医,一病不起。</p><p class="ql-block">七九年秋天,正是我在四中补读时,父亲过世。也许是父女血浓于水的感应,父亲去世的那天晚上,我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传来噩耗。我泣不成声地往家赶。悲痛欲绝的我们,尽最大努力,送父亲上路……</p> <p class="ql-block">当时,因为成分不好家里穷,大哥马幸福娶不到媳妇,入赘到耒阳的嫂子家。姐姐马善福也嫁人了。家里挣工分的重担就落在了小哥身上。我暑寒两个假期,也要挣工分。家里的一切事,小哥不管,由于没读过一册书的他,常常一回家就生气、骂我:“给你吃了打摆子、肿肚子……”!</p> <p class="ql-block">村子里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都不用去挑煤,我家所有烧的煤,都是我放学后,赶往很远的煤矿,因为没有钱,去煤堆上选的。头上,经常被矿井里出来的斗车倒得满头煤渣。常常跟着哥哥、村里人,天还没亮,去邻县安仁茨冲卖煤炭。</p> <p class="ql-block">在我的记忆里,农村里所有的农活,我都干过――除了做家务活,打猪草、挑煤炭(包括选煤炭)、上山砍柴、捡茶籽、插秧、割稻谷、踩打稻机、自己单独编一床草席子,没有天亮(天亮了,会被村里的民兵逮住没收。),就要跟着父亲去离我家三十多里路远的安仁安平圩卖草席,等等。</p><p class="ql-block">生活在苦难家庭中的我,常常会躲在被窝里痛哭流涕。</p> <p class="ql-block"><b>话说读书</b>。我和村里的同龄人一样,六七岁开始读一年级,那时的老师,称为“牛鬼蛇神”的多,有位永兴县黄泥籍老师,名叫谢弘炳(男),教我们。村子里的男孩女孩,聚在一起时,就在说这位老师“谢弘炳,牛鬼蛇神”,他们挤兑我说:“你也不敢说咯。”不懂事的我跟着也说了一句。第二天,他们到学校就告诉了这位老师。下课时,我在学校操场的竹林里玩耍,一看见这位老师向我走来,我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冲到教室拿起书包跑回了家,这一期再也没有去学校读书了。事隔一年后再读。</p> <p class="ql-block">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离我家不到三里路远的湖塘学校读。由于成分不好,我除了挨那些大队干部子女的骂,还得政治上受压制。即使再优秀,也不能入少先队。记得有一次入队我没能入上,辅导员黄国红老师找到我说:“马莲芳,你别怪我噢”。意思是,不是他决定的。</p><p class="ql-block">受“成分论”压抑下的我,阴影一直伴随着我走过了人生的大半辈子,以至于,到后来,我从未主动写过入团、入党申请书。入团申请书,还是在读师范时团支部书记谢高贵,在我们即将毕业时,多次催促下完成的。</p> <p class="ql-block">那时,农村没通电,家里都是用的煤油灯。晚上,我想看看书,母亲责怪我:“哪有那么多煤油给你浪费?有状元中,也不会轮到你头上。”</p> <p class="ql-block">读初中,因我出身不好,不让读。主管这方面工作的大队副支书黄汉国,他是从部队文工团退伍的。我被抽来参加大队文艺宣传队,和他共过事。因为了解我,他特批了一个读初中的名额给我。同学黄国金的父亲黄某生还在挤兑、质问说:“贫下中农的子女都没有书读、给地主的孩子读?”</p> <p class="ql-block">一九七七年,初中毕业的我,因当地“土霸王”的规定,家庭出身不好的子女,读高中照样受到限制。这时,一个从初中到高中一直追我的男同学曹俊发,他妹妹和我是同班同学,因母亲过世要在家带弟弟妹妹,他把他妹妹曹爱秀读高中的入学通知书拿给了我。</p> <p class="ql-block">别人的通知书,不是说给我读就能读的。要找好些领导签字:先是大队支书马满乃签字(马满乃一家人是从耒阳搬迁到我们这里的,我父亲对他家有恩);再要找在湖塘蹲点的公社干部王新富签字,他看了看我,二话没说就签了。这人厚道,现在还健在。最后一关,要经得公社主管教育的郭贤德同意。而此时,他在外面学习还是出差了,我带着简单铺盖,在寝室里等了一个礼拜之久。同寝室有些女同学,进进出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p> <p class="ql-block">当时,因为我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大队、生产队,都表现好,成绩好。是学校理论学习小组成员,学生会干部、学校、大队宣传队队员等。学校了解情况的领导和老师,都在郭领导面前说好话,并打电话经得他同意后(他说一个出身不好的女孩子,不会搞反动事),才让办理入学手续。</p> <p class="ql-block">我在乡办中学读高中,虽成绩好,但当年的高考总成绩,还是因差了6分而落榜!</p> <p class="ql-block">心灰意冷,情绪低落的我,本来打算回家务农。一直爱好读书的大哥马幸福,鼓励我补读。他说:“要读,到永兴四中去读。你去找我的老师蔡德树。我当年在四中读初中时,蔡老师是我班主任。我成绩好,蔡老师很喜欢我,他应该对我还有印象。”</p> <p class="ql-block">因家里没劳力,大哥初中还没毕业就被迫回家务农了。他好长一段时间都在为没有书读而流眼泪。</p> <p class="ql-block">大哥的一番鼓励,我独自一人挑着行李,步行来到离我家十七八里路远的四中找蔡老师。</p> <p class="ql-block">蔡老师,哪还会记得我大哥。他就这样不问清楚原由、草率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理科啊?”就这样“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我。</p> <p class="ql-block">前一年,我考理科。如,化学元数周期表、化合价,我能倒背如流。较比从未涉及过的文科来说,成绩应该会理想一些。</p> <p class="ql-block">既来之则安之,抱着这种想法,我到文科班班主任张老师那儿求他收留我。因为前一年的高考是在四中,张老师是我考室的监考老师。他对我印象较深的原因是,考室里只有我在认真考试。于是,他接纳了我。</p> <p class="ql-block">高中六本历史教材,我一本都未看完。再加上,教历史课的谭老师上课,我压根儿就听不懂。只是看看复习资料,结果,历史高考成绩只得37分。</p> <p class="ql-block">在四中补读的几个月里,虽然生活艰苦,别人有钱吃公菜,我得每周回家两趟,带米、带菜。记得,有一次,管后勤的曹友寰老师,给我称米时多给了我餐票。我数后,立马跟他说:“曹老师,您多给了我饭票。”他眼睛眨巴着暗示似的同情说:“狸噢!”,用手示意我走(感动至极)。37元学费,是很贫穷的姐姐家,东借西凑才凑齐给我缴清的。</p> <p class="ql-block">尽管生活是那么的艰难,我成绩还是上升快,特别是数学成绩。每次小考,都排班上第一。数学老师张玉英,每每这时,都会耐心地予以辅导。</p><p class="ql-block">几个月下来,我以唯一女生身份,顺利闯过预考、高考两道关口,跳出“龙门”(农民),步入人生的另一阶段。</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如果磨难是一场洪灾,那就努力把它过成一种灌溉,只有如此你才能抵达成功的彼岸!</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练,才能炼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奏出世间的绝唱。</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 1, 1);">战胜困难,走出困境,成功就会属于你!</b></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读者的话――</b></h1><p class="ql-block">读了马老师的《苦难家庭中长大的我》,很有感触。磨难是因苦难而生,二者是因果关系。</p><p class="ql-block">苦难又有自然灾难和社会灾难。自然灾难诸如洪水猛兽、老弱病残等;社会灾难诸如战争、妒忌等。自然灾难基本上是自然形成,而社会灾难是人为造成的。造成社会灾难的人是丧心病狂、民族败类和社会上的残渣余孽。造成社会灾难的人禍害民族、殆害家庭、在人们前进的道路上添堵,这些人被称作小人。但,人小鬼大。</p><p class="ql-block">人们最难防范的是人为的灾难。特别是你有恩于他而反受其害的人,这种人是防不胜防。</p><p class="ql-block">老人教育我们善恶必有报,这是人之初的教育,应该是中华的美德,我是深信不疑,因为恶人遭天谴、得报应有时是很及时的。</p><p class="ql-block">森林中有病树,江河中有沉舟,这些是不足为奇的。</p><p class="ql-block">珠港澳大桥已通车,郴州也可以坐飞机了,今后的路会越来越好走了,国家越来越富强了,后代也越来越根繁叶茂了。</p><p class="ql-block"> 祝愿好人一生平安!</p><p class="ql-block"> (作者:微名,林芝)</p><p class="ql-block"> 2019/01/09</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b>2019生活照</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