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扣(小说.6)

楚越

<h3>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题记。</h3><h3><br></h3><h3>统筹策划/多多</h3><h3>摄影/水木周庄</h3><h3>背影音乐/戴亚</h3> <h3>死扣(小说.6)</h3><h3><br></h3><h3>郝一丰一口气喝完八罐加量装啤酒;醉了,哭了,也笑了。他在醉梦中打着呼噜。一会儿用舌头舔着嘴唇,有点猥琐,有点得意。</h3><h3>“小,青,蛇,我,能,干,干。小,青,蛇,我,我喜,欢,你。”他一字一字低吟着,象个刚发蒙的小学生,用手指点划着字,一字一字地念着。他忽然摸到一支空啤酒罐,正要递近嘴唇时,一个酒嗝,将他激醒。他感觉小腹好胀好胀,右手撑住桌沿,迷茫地摸向厕所,一阵哗啦哗啦后,他才轻松了一半。从厕所刚出来,正好与我撞了个满怀。我扶着他,进了寝室。<br></h3><h3>“喝不了,还逞能。我姐是有意在整你,你都不知,真是个木头脑壳。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h3><h3>“宝平,我愿意,我,高,兴。”说着就又呼呼大睡了。</h3><h3>郝一丰一觉醒来,已是半日中时,他骨碌翻身起床,唰唰地直奔卫生间,拉了一泡尿,做了个扩胸运动,精神倍儿爽。他很快洗漱完,人未出门,就先喊了起来。“宝平,宝平,完了,完了,今天我约了清叔和林叔,你必须去唷。”他走出卫生间,寝室没一个人。宝平去哪儿了呢?他慌乱中拿上外套,挽在手腕上,急匆匆地奔向楼外。</h3><h3>他一路小跑,去机电学院找赵安安,赵安安说未见到我,他又跑向图书馆,终于在图书馆里找到我。这个家伙,象个疯子,见面就拽着我往外跑。“来不急了,我今天约了我爸爸的好友清叔见面,你一定参加。”</h3><h3>“清叔是谁?我为什么要见他?”我挣扎着甩开了一丰的手。</h3><h3>“别废话,见了便知。”一丰与我跑出校门,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江华酒店,开快点。”好的是周末,一路不堵车,约二十分钟便到了江华酒店。</h3> <h3>江华酒店,是南华区一家星级酒店,不知郝一丰这家伙今天要搞什么幺蛾子,门童见我俩上前示意,“二位,是找人?或订座?二位请”<br></h3><h3>“3018房的客人到了吗?烦请您带路。”但见大堂经理迎了上来。“先生,请随我来。”</h3><h3>只见郝一丰抢上前几步,他轻轻地推开门,屋里传来郝一丰的声音,“清叔叔好!林叔叔好!”说完,这家伙就深深地弯着腰鞠着躬。</h3><h3>只见清叔上前笑着拍了几下一丰的肩膀,指了指清叔身边的小伙子。“来,我给你介绍下,他叫唐小武,清叔的女婿,今天当我的车夫。你叫他武哥。”清叔很随和。</h3><h3>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清叔和林叔,将眼光移向唐小武。</h3><h3>只见郝一丰拉着我,“林叔,清叔,他叫柳宝平,与我同校同班又同一寝室的好哥们。”他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在他的隆重引荐下,随口叫着,“林叔叔好!清叔叔好!”说完也躬身行了个大礼。</h3><h3>“这孩子,一个个的这么客气干嘛?来,坐下聊,坐下聊。”说完清叔拉我坐在他身边,并指着唐小武道,“小武,斟茶,你真当自己是客人啰。”说完,大笑起来,屋里气氛活跃了起来。“对了,小柳吧,他叫唐小武,你也随一丰叫他武哥吧。”</h3><h3>“我起身伸出手,善意地握着小武的手“武哥好。武哥是南华区人?”我有种直觉,似曾在哪里见过这个武哥呢,却一时又想不起来。</h3><h3>“我是清水县人,在南华区工商局工作。”</h3><h3>“清水县的?难怪这么耳熟,你认识清水县的唐局长吧?”我的猜测,让我脱口而出。</h3><h3>“他是我老爸,你认识他?”武哥追问着。</h3><h3>我们的对话,让清叔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小柳,你怎么认识唐局长的?”清叔盯着我不放。</h3><h3>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这个嘛,好象听村里人提起过吧,也许是我记错了。望武哥见谅。”</h3> <h3>“你家是哪里的?哪个村的?”清叔放下茶杯,盯着我打量了好久。“难道天下尽然有这么巧的事?你是桃园镇柳家的小子不成?”清叔用手指着我,在半空中迎着我的目光,似乎我不回答,他是不会放下的。<br></h3><h3>“清叔怎么知道小小的桃花镇?我是桃花村下柳村的,从小随我爸妈到处漂泊谋生过。我爸妈都是手艺人,走南闯北的,自然认识不少人。”</h3><h3>“你就是柳木匠的儿子?你家应该还有个姐姐也在省城上大学吧?”清叔进一步求证着。 </h3><h3>“清叔怎么知道的?我姐姐叫柳小青,在南江师范学院读书,和我同一年考上的大学。”未等我说完,青叔站了起来,他拉着唐小武向我移步过来。</h3><h3>“小武,你看他象谁?他就是你柳叔家的儿子宝平呀。上个月去柳家还聊到了你,今天居然见到了你这小子。”清叔赞许地打量着我,不断地点着头。</h3><h3>小武上前激动地握着我的手,他不停地用着力,让两个年青人的手在时空中晃动着。我对武哥有点印象,一进门就在搜寻着过往的人事。只是那时很小,尽管柳唐两家多有走动,可惜我因学业,少有在家。</h3><h3>今天的郝一丰,很乖,象个淑女,抑或绅士;除了感动,就是张着个口,呵呵,呵地做一幅惊讶状。他似乎很感叹,天地何其大,世界何其小。为了不冷了林叔,他特意坐在林叔旁,不断地用水酒与林叔走动着。</h3><h3>“林叔,我与柳宝平都想做点小生意,您老可否帮我们握个脉?”郝一丰终于讲明了来意。又为林叔斟满了酒。</h3><h3>我见状站起身为林叔添上酒,两人一起敬林叔。林叔见我俩一饮而尽,又不好驳小辈的面子,只好痛快地干了,林叔也象个调皮的年轻人,酒杯在空中,来了个前空翻亮相。“你找我做生意,如果耽误了学业?不怕你爸爸说林叔一把年纪了,也不懂事?”林叔把酒杯重重地叩在桌上,以长辈的口气对着一丰和我,发出了警告。</h3> <h3>“林叔息怒,您看我们俩吧,学的是经济,成绩又都很优秀,宝平还是我们学校院系的翘楚,又是学生会主席,这件事我想了好久,只有请林叔,清叔帮忙策划下。宝平吧,在学校里一直在兼职做生意,我们把毕业生的电器书籍等低价收回,再卖给新生,生意很好。大学里,只要有需求,大家都知道找我们柳总要货。尽管我家不缺钱,宝平家虽然有点困难,可我们是学经济的,应该早点懂得什么才是经济学。两位叔,您们说呢?”说完,又为二位叔斟酒。</h3><h3>林叔不语,把玩着酒杯,仿佛这酒杯,就是当年乾隆帝的御龙金樽;清叔认真地听着,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地点击着桌面,席间发出缓缓地叩击声,这声音,如幽谷中石缝里的水滴声。安静而有节奏。</h3><h3>“一丰呀,我与老林认识你爸多年了,文革中,我就是去你家避的难,叔知道你家现在不缺钱;倒是小柳,说来我们有缘,我去过小柳家,深知他父母的为人,今天又见了你们,叔很高兴。想做生意是好事,你老柳家就有个大宝藏,你别生在宝中不识宝。”清叔看着我不语,他期待着我的答案。</h3><h3>我为清叔、林叔添满了酒,又分别敬了两位长辈的酒。“请林叔清叔指教。”</h3><h3>清叔继续卖着关子。“你是真的不知,或装不知?你父母祖传的雕刻手艺,不就是宝吗?”说毕又转向老林。“林总啊,你是没见过那雕刻工艺,真的是一手绝活唷。”清叔又看着我,“来吧,你们俩敬我们俩个老家伙一杯,我就告诉你们。”我急忙向两位叔敬酒,清叔却哈哈大笑。</h3><h3>笑毕,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条核桃胡雕花工艺吊坠,递给了林叔。林叔接过,仔细把玩端祥良久,“老欧,这东西是哪里来的?”</h3><h3>“这个就是柳宝平他妈妈的手雕工艺品,她送我俩女儿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在等一个机会吧,想帮帮老柳家人,今天,也许緣来了,柳家的孩子应该可以完成他父母的心愿了。”清叔说完,又看着我,似乎在说,怎么样?好小子!不会让叔失望吧!清叔接过桃胡吊坠,递给了我。</h3><h3>我记得三姐上学那天妈妈亲手为她佩戴的礼物,“这东西真的有商业价值吗?”我看着这个妈妈亲手镌刻镂空工艺吊坠,象是问自己,又象是问在场的每个人。</h3> <h3>“有多少,我可以吃多少。价格由你父母定。”林叔认真地说。<br></h3><h3>“我看这样,先要你父母多做些类似的小工艺品,吊坠,或生肖工艺品都行。你们可先在林叔那和大学里销售试卖下,再决定从长计议。怎么样,小柳?”</h3><h3>“先谢谢两位叔叔,我应该找艺术系同学了解下情况,再回趟家,与父母好好聊下,为以后整理祖传的木雕工艺品做点准备,看我爸妈的绝活可否再发展光大下去。”</h3><h3>“不错,不错!一丰好好帮助小柳看如何商业化运作,也可咨询下你们的导师。我自见了你父母后,就有此想法,我天天带着这么个物件,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们桃花岭,到处是野山桃,还有桃胶。”清叔看着我道。</h3><h3>我知道我任重道远。我环视着所有人,充满了信心。“我爸我妈现在也很少外出找活了,在家门囗挂了一块‘柳木匠’的牌子,感觉父母也在改变自己。对了,武哥,假如我以后用‘柳木匠’成立一家木雕工艺品厂可以吗?”</h3><h3>“我回局里帮你问下,你也别急,先与你父母商量一下,光靠你父母的手工活,远远不能满足需求。”</h3><h3>一丰很满意地耸耸肩,他不晓得今天投桃却报了李。“林叔,清叔,今天请您们的事,千万别告诉我父母,免得他们担心。”</h3><h3>“你清叔都讲了,今后就放手让你们俩去折腾吧。有老柳家的绝活,这事大胆去做吧!需要什么要叔帮忙的,尽管讲。”说完,林叔和清叔分别递给了我一张名片。</h3><h3>“小柳,以后随时上我家玩,我家离这儿不远。一丰就不用讲了,我认识他爸时,他还穿开裆裤呢!哈哈...”</h3><h3>清叔开朗的笑声感染着我。</h3> <h3>送走了林叔和清叔,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望着蓝蓝的天空,白云如絮,天空中,玉兔仙子和白马王子在天穹奔跑追逐,在玉宫悠闲调情;我宛若看到神仙姐姐和神仙哥哥的快乐逍遥。这一切,使我醉意顿消。<br></h3><h3>我与一丰漫步在午后的林荫道上,一丰一路无语,不知这家伙在些想什么。</h3><h3>“宝平同学,这里离南师院多远?”</h3><h3>“应该不太远吧?我这人是个路肓,没方向感的,怎么了?”</h3><h3>“去一下呗。你不想见你三姐了?”</h3><h3>“她昨天不是来过了吗,又去干嘛?”我停下来,用手指撮了撮一丰的头。“想什么呢?是你不服输吧?昨天你不是认栽了吗?喝点啤酒都醉成那样,不怕我三姐又灌醉你?。”</h3><h3>“谁怕谁唷,昨天我不是喝的太急了嘛,我还真的要找一回场子呢。走,丰哥怕过谁?”我知道一丰想什么,那天见了三姐后,他人都找不到北了。也好,正好我也顺路去看下三姐。</h3><h3>穿过南华大道,前面就是望江石公园。过了公园从东门出去,,再左转拐个弯便是南师院西大门了。</h3><h3>我与一丰悠哉游哉的来到公园,今天周末,公园里游人虽多,好的是午后,游人走走停停,都显得悠闲和倦怠。</h3><h3>只见不远处,围着一堆人,人缝里传来女孩的声音,“想干什么?流氓!流氓!你们都是臭流氓!”</h3><h3>只见女孩子被人拉扯了出来,“老子今天就流氓了?流氓你了,你又如何?”一阵浪笑声传来,几个人又围了上去。</h3><h3>“救命啊,流氓啊——”人群中又传来女孩子的呼救声。</h3><h3>“一丰,不好,前面出事了。”我扔下一丰,向人群飞奔而去,一丰从后面紧追。“住手!住手!”我大声喝斥道。人群安静了,围着女孩的5个人向我扑来。我停下脚步,冲着女孩大喊,“快跑,报警!”</h3> <p>我被五个流氓围着。“打死他!”一个声音从人堆里狠狠地扔了过来,其他四个人疯狂地奔向我。只见一丰从后面跑来,他喊声如雷,“我是警察!全都住手!”围着我的四个流氓全楞住了。</p><p>空气在凝固点时,刚才那个喊“打死他”的流氓小头目,阴冷地笑着,耸耸肩。只见他从腰里拿出把短刀,向一丰逼近。</p><p>“一丰,小心!”我见一丰象钉子一样钉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顾不了什么,急忙猛扑过去,双手抱住持刀流氓,流氓被突然袭来的外力抱住失去重心,就地倒在地上,两人在地上翻滚着。刚才发楞的四个小流氓缓过神来,都操起家伙,向一丰袭来。</p><p>一丰双手握拳,两腿扎成马步,摆成搏击状。“我是警察,别动!”谁知这一声大吼,救了一丰一条小命。</p><p>在我与持刀流氓搏斗翻滚的剎那,公园警察接到报警迅速赶来。警笛声,在公园响起。那四个流氓见状都作鸟兽散了,我却死死地拽着持刀流氓不松手。当公安逮住持刀流氓,将我死死扣着的手指掰开时,我才从地上被人掺扶着艰难地爬了起来。谁知我一阵眩晕,腿一软,又倒了下去。地上,留下了一滩猩红的血,我被这流氓从后背深深地咬了一刀。</p><p>警笛声将一丰从拼命状中唤了过来,他想到了宝平。对,是宝平在他生命受到威胁的瞬间,用身体保护了他。一丰发疯般地跑了过来,他分开众人,双膝跪地,他抱着我,用手捂住伤口,不停地叫喊着。这个学长,此刻,真的疯了。</p><p>“救护车!救护车!医生!叫医生!宝平,宝平!坚持住!宝平,醒醒,千万别睡,别睡!你一定没事的。”</p><p>一丰沙哑地喊叫声,在公园上空回荡。他半是怒吼,半是哭泣。他疯子般的失态,他失态就是个疯子。</p><p>我为有这么个好哥们而一直感动着。我在昏迷中被人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由警车开道,一路鸣笛,直接将我送到了南大医学院附院……</p><p><br></p><p>2019.1.7.初稿于岭南(待续)。</p><p><br></p><p>从赣回楚,又楚至粤,于时空中辗转,地差时差气候差,使人变得懒惰成性。稍事休整,复沉迷于《大江大河》。大半年来,未安静地看一部完整的电视;半日打球,半日小憩;或品茶,或电视。殊不知,一晃猪年矣。</p><p>《死扣》在,灵感失。故事仍在铺垫中。</p><p>——作者,水木周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