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老家屋后有条小河。</h3><h3> 严格来讲,把它称作宽阔的沟渠更为恰当。它的南岸高耸,杂树丛生。北岸低低的,紧挨农田。平时,河水就不深,到冬天,水更浅。一结冰,就是孩子们天然的游乐场了。</h3><h3> 这时,我们便呼朋引伴的,跃跃欲试。初结的冰可能不太牢靠,得检验一番。力气大的男孩捡块大砖头,膀子抡圆了,狠狠砸向冰面。“叭”一声脆响,砖头被反弹开来,冰面上留下了一点白痕。</h3><h3> “下去了,下去了!”一群孩子争先恐后地涌向冰面,小河喧腾起来了。</h3><h3> 胆小的孩子互相搀扶着,蹒跚学步。只要谁打个趔趄,就一溜摔倒几个。有仰面朝天的,有摔个屁股墩的,有下巴磕在冰面上生疼,掉着眼泪转眼又乐出声的……在冰面上行走还真得有点本领。不摔几个跟头哪能掌握其中的诀窍呢!</h3><h3> 有时,我们在别处取了冰,放到小河冰面上。一个蹲上那块冰,另一个扶着他的肩,在冰面上一溜小跑。冰块间的摩擦力很小,在“吱吱”伴奏声中,蹲着的可过足了瘾,真有点风驰电掣的感觉呢。推的呢,无须花多大气力,但要把握好身体的平衡。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手的动作也就变形了。“哎哟”一声,保准是这对搭档都摔倒了。话音落处,人又摔到几米之外了。</h3><h3><br></h3> <h3> 在冰面上打陀螺最过瘾。</h3><h3> “啪”,小鞭子一声炸响,这陀螺就没了影。定睛望去,在小河另一头,陀螺正悠然自得地旋舞着,静静恭候小主人。这时斗陀螺也有趣,几个陀螺被小鞭子轻轻赶着,不时“砰”的一碰再倏地分开。小伙伴们再紧走几步,拨回自己的陀螺,准备下一回合的角斗。</h3><h3><br></h3> <h3> 早晨起床,照例趴到自家的水缸沿上往里瞧,水果然结冰了。圆圆厚厚的冰壳自有妙处。用小棍子捅几下,有了缝隙,再一使劲,一整块圆溜溜的厚冰给撬上来了。拿根麦秸管对准一处一个劲地吹气。腮帮鼓得通红的,热气正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去。须臾间,厚厚的冰块上出现了一个小圆洞。拿绳头一穿,就拎出去串门招摇了,比谁的冰厚实圆润。还拿根小棒,一边乱敲着,一边吆喝,活像是走村串户的小贩。只是手中的“锣”不敢敲得太响。有人得意忘形了,“哐当”声后,手中只剩了绳头,碎冰撒落一地。惹得伙伴们一阵哄笑。</h3> <h3> 我9岁那年的冬天,小河里刚结了冰,在懒洋洋的冬阳下,明晃晃的,很是诱人。性急的我扶住一棵树,探出一只脚。还没用力呢,“喀嚓”一声,糟糕,冰面应声而裂,棉鞋一下子冰凉刺骨。逃回家去,四顾无人,作贼似的,扒了湿鞋,凑到火钵子上烘着。不等全干,又赶紧套上,生怕被妈妈看出来。</h3><h3> 最后一次与冰的亲密接触,是在大姐家门后的一条大河里。那年我16岁。</h3><h3> 竹林后面传来一阵阵嬉笑声。我循声望去,一群陌生的孩子在冰面上大呼小叫。他们你追我赶,摔倒了爬起来,甩下一串串稚嫩的笑声。我饶有兴致地观望着,终于按捺不住了。我扶着一棵老柳树,一只脚在岸上,另一只使劲跺下去,脚下的冰面纹丝不动,够结实!因为我的出现,那群孩子停止了嬉闹,好奇地盯着我这个陌生人。我微微一笑,有点脸红。在众目睽睽下,我慌乱地扶着一棵棵树,沿着河岸边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圈,也算是过了一把瘾。河中心我是不敢去凑热闹的,我可比不得那帮小孩子身轻如燕。</h3><h3> 记忆中的小河早已成了一条旱沟。随着一年年暖冬的到来,现在的孩子再也无法体验在结冰的河面上游戏的乐趣了。</h3><h3> 在飘忽的童年记忆里,晃动着遥远冬天里的那条小河。在村庄的暗影下,青黛色的冰泛着森森寒光,声声召唤着我……</h3><h3><br></h3> <h3> 记忆中的小河早已成了一条旱沟。随着一年年暖冬的到来,现在的孩子再也无法体验在结冰的河面上游戏的乐趣了。</h3><h3> 在飘忽的童年记忆里,晃动着遥远冬天里的那条小河。在村庄的暗影下,青黛色的冰泛着森森寒光,声声召唤着我……</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