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罗继贤、字漫萍陕西省汉中市人,生于一九一九年农历六月初六日。七岁入私塾,一九二八年考入汉中市中山小学二年级,后转入南郑第一小学五年级。再后因为家庭生活困难,停课在家学习织袜子两年。至一九三四年再度考入汉中师范附小五年级,一九三六年考入汉中联中。同年我又考入当时驻汉中的国民革命军第五十一师学兵队,师长王耀武,学兵队长叫程智。学习受训时间大约八个月,学习步兵排以下军事科目为主。 </p><p class="ql-block"> 七七抗战开始我们即毕业,我被派充国民革命军第五十一师工兵营三连任中士器材员。不久,我又被送往工兵学校军士训练班受训三个月,学习一些粗浅的筑城、架桥、爆破,一系列工兵技术。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初毕业后,立即由汉中随五十一师参加南京保卫战。由于敌我力量悬殊,虽经我军殊死抗击还是难挡日寇锋芒。上峰命令撤退,待南京沦陷时我们部队已经是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了。我和很多的弟兄们,都是从血流成河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三五成群的溃散士兵们沿长江下行,到了燕子矶从日寇的火网中冲出进入花山区日伏夜行,无船渡江的我抱着一根木头漂流游过了长江,经半个多月的奔波,辗转到皖北河南等地,历尽艰险回到了湖北当阳我五十一师部队驻地。 </p><p class="ql-block"> 一九三八年二月我在湖北当阳归队后的补充训练时,被升任工兵营器材上士。四月间由五十一师工兵营长尹本提举荐,我被提升为五十一师、一五三旅,三零五团三连的准尉代排长。团长张灵甫、营长胡雄,连长马治静。在湖北当阳整补训练约三个月,将二十八师补充旅及河南保安团编入我五十一师。同年五月底部队开到开封兰考、江苏砀山一带与敌土肥原师团作战,即兰封战役。这次作战比较有利于我们,也打了好几个小胜仗,还有些俘获。为避敌锋芒,大部队撤退到河南沁阳,为阻敌把黄河决口使日寇无法推进,总算保住了平汉路的暂时安全。 </p><p class="ql-block"> 我部队随即又被调到江西,立即在德安的星子外围构筑工事。至一九三八年八月间九江陷落,日寇沿南浔路南下,我部队在马回岭、乌石门等地与日寇作战月余。因我军工事坚固日寇强攻不下,当时张灵甫给每个营长备了一口棺材,号令将士们誓与阵地共存亡。他说德安是江西的门户,门户一失全赣不保。命令所有将士,抱必死决心抗击日寇保卫德安。从此我认为张灵甫是伟大的抗日将领,真正的民族英雄,对他本人更是敬重有加。 </p><p class="ql-block"> 一九三八年十月间日寇转攻我侧翼,部队仓促调往应战,万家岭战役我部队虽获胜利,但伤亡过半。至十一月调往长沙整训,年底我晋升少尉排长。在长沙整补训练三个月,因赣北战况吃紧,我们随即被调往驰援,收复高安后,即在高安以北及奉新县之间与日寇对峙半年。这时的王耀武将军已升任七十四军军长,李天霞升任该军五十一师师长,张灵甫升任该师一五三旅旅长。在高安外围的指挥战斗中张灵甫旅长的腿被打断身负重伤。后来替补到我一五三旅的旅长叫唐生海,团长为曹叙初是湖南人。 </p><p class="ql-block"> 一九三九年三月,我五十一师调往江西高安与日寇的一零六师团作战,在这次战役中我军克复了高安,我个人也因在爬城战斗中有功,被晋升为中尉排长。同年六月王耀武在七十四军军部驻地的江西宜春,办了一个军官训练班,每期一个月共四期。抽调七十四军营副及中尉排长受训,我已晋升中尉,故调往参加第一期受训,培训队长叫李毅民。主要学习抗日战术并接受王耀武将军个人德威,毕业后仍回前线与日寇作战。同年八月七十四军又增拨五十七师 ,这样一来我五十一师、五十七师、五十八师,七十四军的实力倍增真正成为名副其实的抗日铁军了。 </p><p class="ql-block"> 一九三九年十月我军攻击江西宜春地区的奉新战役开始,我被派充前哨。在位于奉新县城附近五步城对面的肺头赵,这里距连部五里距团部二十余里。当晚夜半遭日寇三百余人猛攻,战斗至第二天黄昏,我所带士兵大部分阵亡,我的头部也负伤,由剩余三个弟兄将我拖回救治。在这一昼夜的战斗中全团按兵不动,既不增援又不出击。还因我失阵地丢失枪支险遭枪毙,后经本连连长力保,才得以免遭议处,这是让我最委曲最伤心的一次战斗。 </p><p class="ql-block"> 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底,七十四军在所辖各师召调行武军官二十人,由江西前往湖南武冈黄埔军校第二分校受训。我在养伤期间经辎重营营长尹本提举荐,亦被派往学习受训。黄埔军校武冈二分校主任是李明灏将军,总队长蓝尉援。我被编入第十队,队长叫易凤翔是江西人,受训时间共三个月。我所在的二分校军训班在武冈高沙市,在那里主要学习重机关枪兵器射击等(因我被编入重兵器队),政治课有总理遗教、蒋委员长言行等。我当时受到影响很大,认为是蒋委员长领导完成北伐,并统一了全中国。从此,我接受了蒋委员长的德威,认为他才是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一九四零年元旦我们参训学员集体参加了国民党,我的党证编号:军国字第04971号。一九四零年三月毕业后回到原部队驻地江西宜丰,在西山万寿宫一带继续抗击日寇。 </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一年的三月,我晋升为七十四军第五十一师一五三旅野战补充团、第五连上尉连长。在江西上高附近,连续与日寇作战,即著名的上高会战。四月间上高会战结束后,我部队又立即调往江西新余整补训练至八月。一九四一年九月日寇进攻长沙,我七十四军紧急调往增援,在湖南浏阳以北的行军中遭到日寇攻击,一日之内部队全部溃乱,因我所率连队在部队后尾,并且占据着一个山头,地形对我十分有利,部队未受损失。后来我与本营第六连连长刘振州取得了联络,收容了六百多名溃散兵员,几经周折组织他们最终回到五十一师。同年底张灵甫旅长伤愈归队,并升任七十四军第五十八师师长。他在五十一师调集大批干部前往,我亦被调往任七十四军五十八师一七四团,机三连上尉连长,团长叫李运良,营长叫唐胜祥是湖南人。 </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二年春天,七十四军调往浙江参加了著名的衢州会战。入秋调回湖南在粤汉路北段的涂田,整补训练约八九个月。同年的四月,部队开往鄂西的松滋,藕池口一带与日寇作战。宝塔寺之役营长阵亡,副营长升任营长,我升任三营上尉副营长,此后,我部队在常德的桃源整补训练约四个月。 </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三年底的常德会战中,日寇重兵进攻常德、桃源,我五十八师在慈利外围一带作战。黄石一役,我指挥本营两个连的兵力歼灭日寇三百余人、生俘鬼子八名、缴获重机枪两挺、轻机枪,步枪等物甚多。这次战斗胜利后,我深受五十八师师长张灵甫将军赞赏,战后我被晋升为少校副营长,并报请国民革命军事委员会,颁发给我四等云麾勋章一枚。 </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四年三月,我被带职保送步校西南分校第五期学员队受训,主任吴锡祺(河北人,日本士官毕业),队长邱复兴(步校二期毕业广西咸水人),队副曾继文。受训时间一年,共分四期教育,第一期为步兵轻兵器教育、第二期为步兵重兵器教育、第三期为轻重兵器联合教育、第四期为战术作业。政治课有三民主义、蒋委员长言行、抗战纲领、国际形势,日本研究等等。后因日寇进攻黔桂,我们学校由广西的咸水迁往贵州的遵义市。 </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五年三月我在贵州遵义西南步校毕业后,回到湖南武冈前线原部队五十八师,参加对日寇的最后一战“湘西会战”。此时七十四军已经开始改美式编制,并进行美式装备。四月初日寇进攻湘西、我被派敢死队长攻克茶山首挫敌锋,敌败退后我又被派追击队长,收获亦众。这时五十八师师长张灵甫已升任七十四军副军长,被派往陆军大学受训。打完湘西会战胜利后我新创、旧伤复发,在湖南沅陵的后方医院治疗一个多月。当时我五十八师驻湘西武冈,王耀武将军升任第四方面军司令官,第七十四军军长为施中诚将军,副军长是张灵甫,五十八师师长为蔡仁杰。 </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五年九月三日,中华民族的抗日战争宣告胜利,七十四军赴南京接受日寇投降并卫戍南京。我伤愈归队在南京见原五十一师工兵营营长赵杰清,我们友情甚厚,他在王耀武的第四方面军前进指挥所任上校副官。在南京亦见五十一师刘治萍,他时任五十一师采购站员。到南京后张灵甫晋升七十四军军长,我受到张灵甫将军在遗族学校的召见,委派我在干训班当教官,训练排级以上干部,后来我又被委派为总务科科长。 </p><p class="ql-block"> 一九四六年七月我被任命为七十四军输送团第四营营长,团长孙进贤,全团负责南京城防。一营守光华门至汉西门各城门警戒。二营负责梅园新村中共周恩来率领之和谈代表团的警戒。三营负责机场及城内巡查警戒。四营负责中山门至挹江门七十四军司令部警戒,以及首都警备司令部之警戒。我到输送团第四营不到一月即调往苏北参加与共军的作战,时间为一九四六年八月。输送团一、二、三营全部改换扁担,担任运输任务。我负责的第四营仍负责师部警卫任务,被正式命令为整编第七十四师特务营营长。 </p><p class="ql-block"> 在苏北、淮阴、涟水新安镇、覃城、临沂多地与共军作战六个多月。我主要负责司令部行军、驻军警戒及看守兵站、仓库等职,未能直接与共军刀枪相向地作战。一九四七年三月底,七十四师扩大编制,恢复三旅九团编制,每旅成立一个新兵团,我被调往五十七旅、一六九团、第三营营长。 团长为张嘉霖原人力运输团团长。我因补充兵员甚久暂时无事,故请准短假一个月回汉中探望重病的母亲,又因与陈永懿结婚延误半个多月。婚后的五月中旬带妻子回到临沂,方才得知整编七十四师兵败孟良崮大小将校多人阵亡。目睹残酷之内战,真的让我五内俱焚、痛心疾首,欲立即返回故里却被当时驻临沂的留守处长周明奇所阻。周明奇命令我负责收容溃散士兵,并赴孟良崮搬运阵亡将校遗体,我带部队在孟良崮指挥部搬回了副师长蔡仁杰,五十八旅旅长卢醒,参谋长刘立梓,周绍宾等人。张灵甫遗体未找到,后来听说被解放军搬走并安葬。在临沂的二十余天,只收容了五十余名失散兵员。其中半数都是留守各部勤杂兵,可以想到孟良崮战争之激烈残酷,丝毫都不亚于抗日战场。 </p><p class="ql-block"> 新任师长邱维达到任后立即下令,所有官兵一律不准擅离,潜逃者立即枪毙。他将后方三个新兵团,孟良崮战后部分残余部队,集结后开到安徽砀山补充整训。我复被任命为七十四师搜索营长,并受命赴河南接新兵。在漯河接新兵四个多月,才由团营区将新兵拨交齐全,九月回到安徽滁县师部。此时邱维达师长的大批旧部云集身边,正愁没法安置。我因孟良崮战事失利,对我有知遇之恩的张灵甫将军阵亡,从而心灰意冷而厌战,并对前途失去了信心。再次以母亲病重为由请假探望,终于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底获准,师长邱维达特别支持我四百万元探亲路费。由于陇海路不通几经辗转上海、青岛、西安,才算回到汉中。也确因母亲病重的羁绊、又因为我对国共内战的前途失去了信心、厌倦继续内战,故借口母亲病重长期滞留在汉中未归。从此结束我一九三六年至一九四七年,十一年的军旅生涯。 </p><p class="ql-block"> 抗战回忆录中记述我从十七岁跟随七十四军俞济时、王耀武、施中诚、张灵甫将军,转战南北抗击日寇。参与了七十四军几乎所有对日作战,由一名士兵成长为富有战斗经验的中下级军官。在抗击日寇的大小数十次激烈战斗中屡建战功,我身上的累累伤痕证明我无愧于中华民族。罗继贤于一九五一年二月</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父亲罗继贤的抗战回忆录中片段之一,讲述了他在上高战役抗日战场上的英勇无畏、立功受奖,晋升中尉。一九三九年底被国民革命军第七十四軍五十一师派往湖南武冈黄埔军校受训学习的过程……</p> <p class="ql-block"> 在这篇父亲罗继贤的抗战回忆录片段中,讲述他被老长官张灵甫将军、由第七十四军五十一师抽调到五十八师,参加一九四三年著名的常德会战。在这次抗击日寇的战斗中,他立大功晋升少校并获颁四等云麾勋章。一九四四年三月,父亲罗继贤带职被派往贵州遵义陆军步校深造一年,结业后赶回湖南武冈参加了四月初对日寇最后一战“湘西会战”……</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显示的是国民革命军第七十四军五十八师官兵击落的日寇重型轰炸机的残骸,师长张灵甫将军率蔡仁杰等将军亲临战场视察被击落的飞机残骸。当我在照片看到了那位颧骨高耸的张灵甫将军,拖着在一九三八年江西万家岭战役高安外围,指挥战斗时被日寇机枪打伤,留下残疾略显僵硬的右腿视察战场时。我的心被震撼了,这就是铮铮铁骨的中国军人宁折不弯的硬汉风采。 </p><p class="ql-block"> 照片真实地、无可辨驳的再现了、一位国民革命军正规军的高级军官,在艰难的抗日战争岁月里,身着军装的裤脚居然已经犬牙交错连棉花都露出来了。我的心被震撼了、我的眼睛潮湿了,他们这是为什么?他们又是为了谁……</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一九四四年三月,父亲罗继贤带职至一九四五年三月,在贵州遵义中央军校西南步校学习毕业后,立即回到武冈前线七十四军五十八师。很快就在王耀武、施中诚将军的指挥下参加了对日寇的最後一战即湘西会战(雪峰山战役),湘西会战胜利后,父亲罗继贤与七十四军军长施中诚、蔡仁杰等长官及同僚们的合影留念。此时的张灵甫将军已调陆军大学深造去了……</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七十四年前的一九四五年四月,在最后一场湘西会战对日寇作战胜利时拍摄的。模糊的照片上依稀看得出,在夺取湘西会战的胜利后,二十五岁的父亲罗继贤颧骨高耸的脸上,惟有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个胜利者欣慰的微笑。同时从照片上也依稀看得出,国民革命军第七十四军,这支抗日铁军在艰难的抗日战争中,一位校级军官尚且瘦骨嶙峋的模样,可想而知整个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是何等的艰苦……</p> <p class="ql-block"> 父亲罗继贤在“我的抗战回忆录”中描述他的抗战经历,这是父亲罗继贤在一九四三年底的常德会战中,以副营长身份带两个连兵力消灭三百多鬼子、缴获甚多作战有功被晋升少校,并获国民革命军军事委员会,颁发给他的四等云麾勋章……</p> <p class="ql-block"> 照片上是我的父亲罗继贤和我母亲陈永懿,我和弟弟罗汗蓉。这张照片是一九五一年我们在成都市春熙北路留光照相馆拍摄,是父亲寄给汉中的祖父祖母的。如果我的父亲还在世的话,他今年已经是整整一百岁了。可惜他在一九五五年底伤病复发得不到有效医治,当时的汉中市人民医院因父亲是国民党军官身份,不让父亲住院治疗。于一九五六年初夏的清晨,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病逝于家中,时年三十七岁。母亲却只有二十六岁,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p><p class="ql-block"> 当时只有八岁的我,独自挽着个竹筐,竹筐子里是母亲放的香、蜡、纸和几碟小菜、馍馍,紧紧跟着四个抬夫步行到汉中城东北方向的远郊牛马山,草草地埋葬了父亲。从此,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备受生活的煎熬和当时社会的歧视。八岁的我才开始准备在汉中饮马池小学读一年级,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母亲,硬是拿不出四块钱的学费来。后来听人家说可以到青年路办事处申请减免学费,是我不知跑了多少次,办事处才给我减了两块钱,剩下两块钱学费也是母亲向我大婆婆借来的。 </p><p class="ql-block"> 父亲去世的一九五六年我八岁,最小的弟弟才五个月,主要靠母亲每月二十七元微薄的工资、舅父每月十元(支援共十年)的接济、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把父亲留给她的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万分艰难地抚养长大。母亲已经于二零零九年的初冬病逝于汉中,享年八十岁。 </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祖籍是四川绵阳地区,从她那丰满的额头和深邃的眼睛及高高的鼻梁看,极像我那俊朗慈祥、极富绅士风度的外公,很有一种羌族後裔的风骨。小时候听外婆说母亲的乳名叫“秀秀”,母亲的幼年和少女时代上学,是坐着滑杆去学校读书的,她知书达礼有学问。我自幼受母亲的教诲颇深,十二岁开始如饥似渴偷看母亲放在枕边闲暇时阅读的各种图书。比如红楼梦、西游记、西厢记、警世通言、聊斋志异、悲惨世界、红与黑等中外名著,在书中汲取的知识真让我受用终身啊。 </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是很漂亮的,尽管父亲去世时我的年纪尚小,但也听得懂络绎不绝上门提亲人说话的意思,她们要母亲迈出一步,改嫁!都被我母亲一一婉言拒绝地说:他爸爸罗继贤活了一趟人,所以我一定要守着他,守着他留下来的五个儿女……</p> <p class="ql-block"> 我父亲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这是他带着母亲、大弟弟汗蓉,和我在成都春熙路留光照相馆的留影。在寄给漢中的祖父,祖母时的留言……</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二零一八年十一月底,在湖南武冈市政府档案馆查询到了,一九三九年十一月至一九四零年三月父亲罗继贤在湖南武冈黄埔军校二分校,军官训练班的学员通讯录。</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二〇一八年岁末在湖南省武冈市政府档案馆,阅览并复印父亲罗继贤在黄埔军校武冈二分校,第四期军官训练班通讯录的复印件。并且由武冈市政府档案馆加盖公章:复印有效。(罗继贤、字漫萍,陕西南郑,汉中府街中央储金后院罗宅)</p> <p class="ql-block"> 这张档案的复印件中,就保存着父亲罗继贤在黄埔军校二分校军官训练班受训时的名字。</p> <p class="ql-block"> 为了寻访父亲一九四五年四月在湘西会战中的足迹,我和爱人来到了湖南省邵阳市、洞口县的江口镇,敬谒国民革命军陆军第七十四军阵亡将士纪念塔。塔後有一座巨大的丛葬墓,长眠着数百位抗日阵亡将士……</p> <p class="ql-block"> 这是二〇一八年岁末,我和爱人来到湖南省武冈市黄埔军校二分校旧址,寻访父亲罗继贤一九三九年底在这里学习受训的足迹。与武冈市黄埔同学会会长(黄埔后裔),刘蜀汉先生在黄埔军校二分校旧址前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在湖南省邵阳市武冈黄埔军校二分校旧址的后院,整院的名录墙上,密密麻麻地镌刻着两万三千多名黄埔军官的姓名。在这人海般的名录墙上寻找我父亲罗继贤的名字,找的我眼睛都花了。 最后还是武冈黄埔军校同学会长刘蜀汉先生,根据我提供的信息,最终帮我找到了父亲罗继贤的名字。刘蜀汉先生也同样激动万分地说,这里就是罗继贤老先生抗日救国的牌位呀……</p> <p class="ql-block"> 二〇一八年岁末我在湖南省邵阳市武冈黄埔军校二分校、在同是黄埔后裔的武冈黄埔同学会长刘蜀汉先生引导下,来到武冈黄埔军校旧址(现在的武冈市第二中学)。在长长的名录墙的碑石上镌刻着二万三千多名黄埔军官的名字,我父亲罗继贤的名字也在其中。据刘蜀汉会长介绍,黄埔军校旧址及黄埔军官名录墙,是近年我们中国政府拨款数千万元巨资修葺一新的……</p> <p class="ql-block"> 我和武冈市黄埔军校同学会刘蜀汉会长,瞻仰当年的黄埔军校二分校主任李明灏将军的塑像。李明灏将军当年是我父亲实际的校长和老师……</p> <p class="ql-block"> 从一九三九年至一九四五年九月我父亲的所在部队,国民革命军第七十四军在湖南湘西的邵阳地区,对日作战时间是最长的,几乎打遍邵阳地区各县,战线绵延二三百多公里,战斗尽管艰险,但在王耀武、张灵甫、施中诚将军指挥下,每战必胜。湖南给父亲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后来父亲常对我母亲说湖南山清水秀是个富饶的鱼米之乡,岂能容忍日寇的铁蹄践踏。 </p><p class="ql-block"> 说来也很神奇,冥冥之中我居然娶了一位端庄、多情、贤惠、特别爱吃辣椒的湖南邵阳女子美素,父亲地下有知一定是十分欣慰的。她的父亲也是一位抗战老兵,多年以后我才听她父亲小心翼翼地说,他腰间别的是左轮手枪,骑的是日本大洋马,居何官职没敢多问。仅仅知道老爷子是新邵县龙溪铺人,早年跟随龙溪铺楠木冲的李文、李规兄弟俩抗击日寇。再后来李文将军被部下裹挟着投诚解放军(起义),李文又择机逃到了台湾,李规将军留在大陆做了政协委员。七十年代后期,岳父带我们一大家人回过新邵县龙溪铺故乡探亲祭祖,也去楠木村拜访过李文,李规将军的姐姐。我的老岳父活到了九十四岁,无疾而终。</p> <p class="ql-block"> 岁月沧桑,父亲罗继贤所留遗物极少极少,我小时候仅仅见过他几张威武英俊的戎装照片和一把异常锋利的短剑,弟弟汉蓉用此刀削物还伤及手指几乎离断。父亲一九五六年五月伤病复发不治,病逝时我仅仅八周岁,他的遗物在文革期间遗失殆尽。中国人大多都想在自己身后,给子孙们留下丰厚的遗产。父亲罗继贤病逝时,仅仅给他的后人们留下了他的一份抗战回忆录和几张照片,在今天看来也是一份弥足珍贵的精神遗产。 </p><p class="ql-block"> 我今天展示父亲罗继贤从一九三七年的南京保卫战,到一九四五年四月的湘西会战(雪峰山战役)的这段历时整整八年的抗战回忆录。仅仅是对父亲及千千万万的卫国先烈们,在抗日战争烽火岁月中,可歌可泣的民族大义的追忆与怀念,彰显父亲罗继贤及抗战先烈们的家国情怀,仅此而已、别无他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