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知青岁月

福晟

2019年1月8日，终生难忘的日子，黄石一中老三届毕业生上山下乡50周年纪念日。 50年前寒冬里，在锣鼓声、汽车鸣笛声中告别校园、告别父母、告别亲友，下放来到咸宁县贺胜公社永久大队6生产队。 围着村子转了一圈，这是一个依山坐北朝南、三进两厢带天井、破旧青砖黑瓦屋和几间泥砖茅草棚，紧凑一起的小山村，我仿佛看到往日的兴盛和历经风雨后的衰落。西边垄田弯弯、弯向远方的湖边，垄田南北小山坡上，稀疏小松树林下生长着不多茅草及灌木，山坡下还有些旱地，村南头有一口水塘、全村9户农家基本姓余，又称之为余堂村。 时置寒冬，西北风瑟瑟吹在贫瘠的红土地上, 透着些许苍凉… 将在这里开启了我的知青生涯… ……🌻🌻 🌷 🌻🌻…… 半个世纪过去了，青春年华早己远去、苍老年轮刻上额头，难忘蹉跎岁月艰苦磨砺，珍惜和贫下中农同甘共苦友情，感谢贫下中农对我们关爱和帮助，回想50年前知青往事，帧帧画面浮向眼前…… 　　 記得到队里不久，大约是1969年1月中旬，队里安排知青上工地当民工，自带被褥粮食干柴，随大队里农民们，沿湖走了很远很远的田埂小路来到湖边工地，参加《中央文化部咸宁向陽湖“五七”干校》围垦造田。 人生中头次当民工，深切感受到荒湖滩上做民工之艰辛，同吃苦耐劳的农民兄弟一样，再苦再累不畏难、顶风冒寒尽力干。 严冬里，住在湖滩稻草工棚里，睡在湖滩上用木桩支起竹片大统铺，床上铺着稻草，一床自带的被褥既垫又盖、入夜北风直往工棚里钻，冷得整夜无法入眠…早上起床，赤脚卷裤站在湖水里，阵阵冰冷透心凉，就着盐水煮湖藕吞下一碗饭，整天站在湖水里起土挑土筑堤造田、清淤修路平场地难得闲。围垦造田工程很大，湖边上一眼望不到头都是人，工作十分辛苦，公社将任务包到大队，春节前必须要完工，否则就留在工地过年。 “寒冬腊月地上冻，北风吹湖水寒，脸起皺手足裂，刺骨湖水穿心凉，艰苦劳作盼回家”。 半月后工棚里，己躺了不少病号，主要发烧胃疼，浑身无力，手足冻疮溃烂…不久我也被放倒了，吃不下，睡不着，胃下部剧痛，病人太多缺医少药，公社赤脚医生也没整。面对工地减员，公社领导决定换人，将病号送回各队，另外再派人来接着干，一只小木船每次送4人回大队，自费看病… 这是向阳湖围垦工地上真情实景，也是我人生中做知青民工，最苍獊最难忘时段… 　　咸宁向阳湖“五.七干校”，是贯彻毛主席1966年5月7日指示精神，对中央文化部近6000多名高级干部、各类文化名人，下放到咸宁向阳湖造田种粮，养猪种菜自食其力，劳动锻炼思想改造，体验农村生活，学习毛主席著作，接受再教育的一所中央文化部干部学校。 　　 在知青岁月里，在贫下中农帮助下，克服种种困难，努力学习种田基本技能和农村生活常识。每年早春炎夏农忙时，双抢双种，不插“五一”秧，不种“八一”田，披星戴月抢农时。割谷插秧、抢收抢种、割晒苎麻，挑塘泥送田头，耕地耙田样样做，早出工晚收工，辛苦劳作懒腰酸背疼不喊苦…… 人勤劳天帮忙，屋场上几座高高的金色谷堆，是汗水换来的劳动成果。抢晴天拆谷垛、牵牛碾谷，晾晒扬谷、颗粒归仑。尽管很累很苦、但劳有所获、种田拿工分养活自己，自食其力有饭吃… 　　 双抢过后，8月下旬是上交公粮时间，天刚亮、我们将过好秤的公粮挑出库房，一路要走10多里田埂小路，送到贺胜公社粮库，因交公粮人多、要排队验谷过磅，若顺利中午可以赶回队里。沿途都是交公粮的人群，也遇到不少送公粮的各队知青，大伙相互打着招呼继续向前赶……挑着公粮的人群，沿着田埂和农田小道滚滚向前，那场景就象是战争岁月挑粮支前般壮观……多年过去了，还时常在脑海呈现。 交完皇粮国税（公粮），留下种谷，剩余稻谷队里按工分祘分口粮，辛苦劳作各家各户多少还是有点收获，熬过青黄不接半饥半饱后有新米干饭吃，高兴心情溢于言表… 　　…… 🌻🌻 🌹🌻🌻…… 　 1970年元旦，我和李冬明，在咸宁《南川水库大坝》下，民工棚旁柴垛上知青照。 　　 1969年12月初，寒冬农闲修水利、这次来到《南川水库大坝》工地当民工。 炸山取土、运土上大坝，平整场地。知青是拉板车主力，板车从半山腰上装土飞车下坡到大坝上倒土方，5车毛土折算一方土，每天不知疲劳拼着干，数九寒天北风吹，额头常常淌汗水，早上工晩收工，晚上回到工棚，大伙就着一点盐菜，吃晚饭，劳累了一天，躺在稻草床上，在昏暗的马灯下，听大队长讲工程进度及明天工作安排，听着听着民工知青们己进入睡梦中。 这样艰苦民工劳作，一直干到大雪纷飞地上冻，在新年除夕前一周，贺胜公社领导才宣布收工回家。在外近40多天了，知青们回家过年看望父母心切，农民兄弟也想早点回家准备过年……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收拾行囊，我们随大队农民兄弟们，背着被褥、头戴毛巾、草绳扎腰、挑着担子、扛着农具、蓬头灰脸顶风冒雪，从工棚里出来，就象当年游击队下山，呼啦啦向前奔……走了近50多里路，直到下午才回到永久大队6小队。 稍事休息后，赶在年前，回到咱爸咱妈家。除夕那天，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有五菜一汤，主菜一碗红烧肉、还有小葱炒鸡蛋，半年未见荤，一直吃到撑。下乡后头次回家过年，家是那样的温馨和幸福，母亲说我瘦多了，乡里能吃饱吗，干农活累不，我说挺好不累…… 退休后，我重回《南川水库》，行走在《南川水库大坝》上，往日土石大坝，经多年除险加固，已建成钢筋混凝土大坝，旧貌换新颜。现称为《桂泉湖风景区》。 站在山下，久久凝视着《南川大坝》，朦胧中仿佛看到雾蒙蒙大坝工地上，我们像无数个小蚂蚁炸石开山、挖山运土，整天在大坝工地里一群群上，又一排排运泥土下，不知疲惫从早忙到晚…… 50年代未～ 70年代里，国家经济极度困难，毛主席发出：“愚公移山、改造中国” 号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年复一年兴修水利、发展农业、增产增收多产粮。 有多少农民工、下放知青数年来在寒冬腊月里，顶风冒雪战天斗地修水库，修水渠，一车车土一担担泥、愚公移山兴修水利……在修筑咸宁南川水库大坝奉献青春年华，为国家水利建设流血流汗，这些水库水渠星罗棋布在祖国大地上、对国家农业经济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时至今日在居民用水、抗旱防汛、旅游休闲仍发挥着重大效益…… 　　记得1970年4月，在咸宁修《杨桥引水渡漕》工地上，乍暖还寒，挖土运石打基礎，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任凭风吹雨打、扎钢筋上模板、浇砂浆捣钢钎不停歇，手套磨破起水泡，灰桶坠落头流血，保质量抢工期，腰酸背痛咬牙干。看着渡漕一节节向前延伸，早日让水库里水经渡漕流向农田，这里曾有我流过的血和汗，留有我辛苦劳作回忆。 　　 中苏交恶，珍宝岛战争暴发，大战在即，毛主席发出：“深挖洞、广积粮、准备打仗”、“备战、备荒、为人民”伟大号召。在下乡务农的1969年里，多次同大队民兵们，白天出工、晚上守夜，拿根木棍走田埂小路来到铁路边，500多米设有一个窝棚值守点，点到点夜巡京广铁路，护大桥、防破坏，尽职尽责。天亮交班，又赶回队。种好田、多产粮、备荒年。天天紧紧张张、忙忙碌碌不得闲。 <h1>　</h1><h1>　 50年过去，祖国己发生了翻天复地变，记忆中的贺胜公社永久大队6小队（余堂村），己被咸宁梓山湖新区《碧桂园》征用，小山村己成梦中家园。</h1><h1> </h1><h1> 回忆在知青岁月里往事，有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辛苦劳作，有当民工修水利挖水渠艰苦磨练，亦有知青岁月、苦中有乐的回忆，这些人和往事伴随我、是一生中挥不去抹不掉记记，是深藏在脑海中难忘时光。</h1> 記得下放头一年早春二月天，乍暖还寒、首次遇见到队里 “开秧门”。我们小队9户人家，像过大年三十，整整忙了一宿，中午各家搬来大小不一的方桌放在堂屋里，老老少少聚屋堂，桌上摆着四大盘，炸油豆腐三角、炸萝卜丝圆、盐水煮猪肉、烧苕粉坨。开席前老队长讲话了：“ 吃了正月粑、就要种庄稼”，“喝了开秧门酒、耕牛田里走”，春耕大忙就要开始了，给肚里添点油，盼老天帮忙，今年有个好收成，家家有粮吃…… 全小队五大桌、大人小孩围在一起，喝着自酿的米酒、吃着自产的菜，相互祝福，祈盼丰收，老少同乐，欢声笑语满屋堂。很多年过去了，在那物质匮乏艰苦岁月里，能吃上一顿可口饭菜，就像是做梦，那其乐融融场景，至今还时常在脑海里呈现。 記忆中的小山村，难忘的红土地，更是一分难忘情怀。蹉跎岁月磨练吃苦耐劳意志，艰苦环境奉献青春芳华。在知青岁月体验农村生活，深切感到当农民种田养家糊口之艰辛，做民工荒郊野外住茅棚生活之艰难。田间地头流汗水，做不完的农活，修不完的水利，出不完的义务工，交公粮一点都不少，艰苦劳作年复一年难得闲。 历经酸甜苦辣，广阔天地留深情，知青岁月有乡愁。 咋暖还寒的早春2月，“开秧门” 欢快情景。 　　 多年后我来到向阳湖围垦工地走走看看，围垦筑的堤还在，坐在堤上草地发呆冥想、感湖风佛面，看湖波荡漾，望湖草青青，回顾那段艰难的知青民工生活，一路怎么熬过来的也是很幸福。 走进《中央文化部五七干校》场部旧址，看展览图片，看文化名人曾用过的农具、名人回忆录，流连忘返、思绪万千…… 弹指间半个世纪过去了，在那激情燃烧火红岁月里，下乡务农艰苦环境磨砺人生，倍加珍惜今天美好生活。如今这里己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成为旅游景点，也是曾参加围垦下放知青、原中央文化部文化名人亲属及后代，常去追思怀旧目的地。 　　 改革开放的车轮滚滚向前，历时10年5000万知青上山下乡运动，己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当年的知青大多已进入古稀之年，曾经轰轰烈烈上山下乡，“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运动，早己被人们遗忘，再过多少年后，随着“上山下乡知识青年”渐离人世，这段知青历史，将彻底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 在知青岁月里，切身体会到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还时常梦回故地。惟愿梦乡里农民兄弟亲人们、生活越来越好，惟愿祖国繁荣昌盛人民幸福安康。 　　2019.01.09 定稿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