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我的神

贺菊红(Man)

<h3>路过湄江风景区,有两三年了。因那天要完成洗心禅寺基金会的走访拟助学对象,赶回涟源市区,匆匆忙忙,无暇也无心游览其秀美风光。不过,其溶洞、奇峰、溪涧、流泉、瀑布、悬崖峭壁和岩溶湖在脑海中还是留下了些许印象。</h3><h3>正是这次结缘,认识了冬树丫群的绿萝。那时参加涟源走访的人数较多,除在涟源宾馆小聚,讨论分组情况外,两三人一组便分头下村,完成任务后就各散五方了;除见了有些眼熟外,谁谁谁怕难与名字对上号。我有幸被绿萝拖进丫群,想必是她看了走访结束后我写的小结。</h3><h3>拜读冬树丫美文,让我高兴。尤其是项涛兄《湄江散记:祝融峰》,令我惊呼,祝融,我的神。项涛兄文字功底深厚,以自己的生活体验、感悟和在地意识,把湄江祝融峰作为凝视和审美对象,用舒缓、从容、流畅、轻盈的笔调,和现实、和自然展开深层次的对话,对历史、时代和世俗回眸、凝视,让自己的生命、灵魂和哲学思辨和解,让事件、场景和细节随着诗意般的文字流泻,进行个人化的书写。</h3><h3>“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美好的神灵驻扎,这就够了。”项涛兄如是说。祝融,自然就是这样一尊大神。传说之一是祝融为中国古代的帝王,善以火施化,号为赤帝。他擅长音乐,经常在高山之巅吹奏悠扬悦耳,动人心魄的乐曲,使百姓情绪高涨,提振精神,热爱生活。死后葬于南岳衡山之阳,人们为了纪念他的功绩,遂称南岳最高峰为祝融峰。祝融是帝喾时的火官,名容光,后世尊为火神。《礼记·月令》篇记载:“孟夏之月其帝炎帝,其神祝融。”祝指男巫,融指大明、大亮,泛指明亮。夏天是四季中光明最多的季节,故在古代祝融用作夏官之名。</h3><h3>而湄江的祝融峰也是黄罗湾峭壁中的最高峰。祝云茅庵据《涟源市志》记载,建于清乾隆四年(1739),后经复修。湄江风景区祝融峰之得名,或因崇拜祝融而名,或因舶来,真的现在怕是难以考究了。</h3><h3>所以,神灵观念,在人们的心中已经存在了数千年。在我国没有一座城市没有城隍庙,没有一个村庄没有土地庙,便是明证。至于救苦救难的观音、威武吓魔的门神、捉鬼的钟馗、人格化的灶神、五岳神、护佑妇孺儿童的碧霞元君、美丽善良的湘君湘夫人、保祐护航兼送子娘娘妈祖,红裳艳丽的花神等等,家喻户晓、深入人心。</h3><h3>他们的面貌慈眉善目、宽脸大眼、端庄俏丽,始终生活在人们的周围。这些不是高高在上、虚无缥缈、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他们是被赋予了人格化、世俗化的神,没有那种恐怖狰狞的面目,是人神合一的现实生活中的人,早已由神格下移为人格。他们这种人神地位的转换,从神圣走向了世俗,有着浓郁的人间况味。亦如项涛兄一样,好像在不断地觉醒,不断地认识自己,反躬自问。</h3><h3>我认为,民间信仰有其历史渊源和社会基础。新中国成立后,因为民间信仰带有一定的原始性和随意性,在土改、合作化、人民公社和社教等历次运动中,特别是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破“四旧”时提出“彻底消灭一切宗教”、“彻底捣毁一切教堂寺庙”等口号,将本来是世界观的问题,变成了一个政治问题。虽然摧毁了物质的层面的庙宇、神像,信徒极大地减少,但精神层面的庙宇、神像却难以捣毁,人们的神明观念也难以从头脑中有效地清除。</h3><h3>1982年12月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重申了“宗教信仰自由是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宗教信仰的政策逐步得到了落实。包括五大宗教之外的民间信仰,人们也不再简单地将其视为“落后、愚昧和封建迷信”。 如让信仰的力量使人获得一些心理上的安定与安全感,克服心理上的挫败、恐惧和不安,以及发挥重要的社会整合功能,增强人们之间的认同感,规范人们的行为,维护合理的秩序,又有什么不好呢?</h3><h3>海德格尔说:“神性乃是人借以度量他在大地之上、天空之下的栖居的‘尺度’。惟当人以此方式测度它的栖居,他才能够按照其本质而存在。”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栖居在大地上,并非关乎我们的住宅,关乎的是我们的灵魂所在和本真生存状态。我们读《诗经》中那些祭祀和巫术的诗,就知道人类精神上的困惑和迷惘古已有之。屈原的《离骚》诸篇,同样显现了他对宇宙的不解与疑问。</h3><h3></h3><h3>在生态环境失衡的今天,人的内心世界中物质与精神、肉体与灵魂的天平也处于失衡的状态,商业文化日趋刺激、撩拨着人类本性中低层次感官和虚荣心。项涛兄在这“养在深闺人才识”的青山绿水中,任诗意的文笔挥洒,滋润心田;任诗性的智慧萌生,涵养人生。在不解与求解的过程中,在迷惘与醒悟的交替中,孜孜探索、踯躅前行,怡养性情、陶冶品格。假以时日,未来必会予以丰厚的回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