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时间永远定格在2018.12.31日17点37分</h3><h3> 毕桂红网上发文如下 二零一八年的脚步走的太快了,只差几个小时就要听到新年的钟声了。我九十六岁老妈黄玉珍女士的脚步走的实在是太累了,再也走不过二零一八的最后几个小时了。</h3><h3> 我慈祥老妈在这世上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2018年12月31日17点37分。从这一刻起我就永远的失去了女儿的角色。永别了老妈。如果有来世我还愿选择当您的女儿。继承您的基因,为人谦和,处变不惊。愿老妈天国一路走好。</h3><h3> 2019.01.01 凌晨1:20</h3> <h3>红妹陪老妈伊通河边散步</h3> <h3>妈妈贴心小棉袄</h3> <h3> 托梦(1月1日𠗕晨2点多丿</h3><h3> 睡梦中我的妈妈坐立起来,她不是现在的模样,脸色还好,也不消瘦。我问她吃什么,她要吃面条,说少放点香菜叶。</h3><h3> 我是骑自行车去医院的,出来又找不到自行车,车没锁托一个男孩看的,男孩也不见了⋯⋯睡来伸手抓起手机,打开微信姥家群,我看到小红妹妹的发文⋯⋯是妈妈托梦与我告别吗?昨天下午离开医院时,她头脑还清醒,侧身躺着呼吸也平稳些,怎么就走了昵。</h3><h3> 回想妈妈要走的那个时间,我正在闹心唱歌,唱《拉住妈妈的手》,歌友还在为老人家祈福⋯⋯</h3><h3> </h3> <h3>大姐说今夜无人入睡,可我这二傻子睡了半宿,直到妈妈与我告别,才梦中惊醒,毕莹莹都知道了,唯我不知⋯⋯</h3><h3> 以下是夜里网络对话</h3> <h3> 外孙女范新宇从小在姥家长大,她是姥姥姥爷手心里的宝。</h3> <h3>女儿范新宇的博文</h3> <h3> (一)黄大小姐</h3><div><h3> 母亲黄玉珍,祖藉吉林省四平市梨树县。一九二三年农历三月廿七日黄家老七的长女出世,我们称她黄大小姐,之所以这么称呼也并非就是戏说。其一,黄家家境富裕,其二外祖母生了四个男孩之后才生的第一个女孩,全家人就连亲戚邻居都跟着一起娇惯的女孩。直到出嫁前她曾未过过贫穷的生活(其外祖母家更富有),她受过良好教育念过多年私塾,不仅学四书五经而且还上女工课,绘画、刺绣、裁剪缝纫等。这为她成年后的工作和生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h3><div><h3> 十七岁那年媒人介绍下嫁到邻村毕家。据说毕家一个叫毕山东的小伙己定婚的媳妇死了,毕家远近闻名的口碑好,家庭和睦善良纯朴,虽不富足但嫁给毕家一定不会受气,那毕家的小伙子一米八的大高个,不仅帅气而且特忠厚勤劳。</h3><h3> 帯着丰厚的嫁妆黄大小姐成了毕家二儿媳妇儿,黄家的嫁妆在婚后的很多年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那精美的木质上下二层镶嵌着花草鱼乌和寿星鲜桃的储衣框和上半部放被褥的玻璃门柜子后来又用来娶了毕家叫小五站的媳妇。至今还伫立在农村老家我堂弟媳妇的长条大炕上。据说当年打开毕家的柜子里面裝的是破麻绳子、小斧子和几件破旧衣衫无一件值钱物品。</h3><h3> 婚后一年也就是一九四二年我的姐姐出生,之后大约每隔四年生一女孩,黄家的嫁妆充分发挥出作用。我的爷爷和奶奶与三个儿子同住,男尊女卑的习俗规定男孩的衣物由大家庭承担,女孩子的由各房自己解决,我记得直到解放后的十几年里妈妈的老箱底还没用完。不是粗布衣,一色绸缎,绣花、提花被面和四四方方的绣花忱头顶,各式长袖短袖精美的的旗袍,还有那我记忆深刻常常拿出来穿上一会美一会儿,却走不了路的绿色缎面绣花高跟鞋,记得那跟是木制的,我曾好奇的抠开那包在跟上的黑色缎面看过。这些嫁衣一件一件的被巧手的妈妈改成了女儿的小被子做成了斗蓬,小棉袄,大伯母生了四个儿子无一女,嬸子也生了男孩,她们娘家穷孩子穿的都是毕家提供的粗布衣,而我妈的这些女儿们穿䳒都是黃家的延续。多年后母親对此不公待遇还有怨气但也不服气她一连生了六个女儿直到四十二岁终于生了个男孩争了这口气。这时候爷爷奶奶早已去世,我们也早从乡下搬到四平市,一九五四年又迁到长春,我五妹、六妹和小弟都是长春生的。</h3><h3> 未完待续</h3><h3> 2019.01.05于长春市热力小区</h3><h3><br></h3><h3><br></h3><h3> </h3><h3><br></h3></div></div><h3></h3> <h3> (二)辛劳一生</h3><h3>母亲一辈子手都不停的劳做,最辛苦的是在父亲被错划为“坏分子”的那三年里外表柔弱内心强大的母亲陪我爸度过最黑暗艰难的日子。</h3><h3> 父亲解放前入党参加革命工作,对党忠心耿耿,1958年被人污陷,打成坏分子,开除党籍,彻除党内外一切职务,降低工资下放当工人。父亲精神几乎崩溃,眼睛己近失明。坚强的母亲一面劝慰丈夫,一面照顾五个孩子,一面承担起家庭的经济负担,用那双巧手干活挣钱补贴家用。</h3><h3> 夏天顶着烈日把缝纫机推到平阳街商店对过的大树下给别人裁衣缝裤。冬日到附近的财贸学院宿舍楼收学生送来的零活,多半是扎裤子的膝盖和屁股蛋,晚上把收来的被里床单拿回家洗干净(这种活较少)咬紧牙关没日没夜的干,口袋里的零钱没数,哪个孩子用就从兜里掏出一把。不懂事我花銭从来没受过憋。</h3><h3> 她买毛线给每个女儿都织件漂亮的毛衣,冬天孩子们各个薄的厚的棉衣齐备穿的暖暖的,不比别人家差。爸爸长年下工地不在家,夜里她不能入睡,想起我爸背着黑锅,出苦力,她痛心不已常常偷偷落泪以至患上了神经官能症。</h3><h3> 有共产党在,有毛主席在不能让我背一辈子黑锅!这是父母的信念。三年之后父亲得以平反,据说是中纪委到吉林省审查的第一个案子。这段往事不想详谈,当时常常是提及此事一家人抱头痛哭。我姐姐因此不准许考高中上大学,不允许她入团,十五、六岁的她帮助爸爸写上纺信,修改爸爸的上诉书⋯⋯我不知道该恨谁,认为爸爸单位没有一个好人。</h3><h3> 母亲性格内向少言寡语,外表看似孤傲冷漠其内心善良平和。邻居家的针线活儿有求必应,不图回报,亲戚家的总是主动去做。她的手总是闲不住而且手巧技高,在承衣工厂里当过裁剪师制作皮夹克的衣样,模板。退休后也停不下来做鞋垫,学生的小坐垫,养花到早市去卖。孩子们都反对,她退休有工资,老爸是离休干部,待遇很好。不缺钱干嘛找苦吃。她根本不听劝,每天把挣的零钱都记帐,积少成多然后去乡下分发给农村亲戚。</h3><h3> 晚年的她也尽力不麻烦别人,力所能及的做家务,业余爱好广泛,学做絲网花、十字绣、电脑游戏等。坚持锻炼身体,能走,尽量走不坐轮椅。每天坚持读书看报听新闻。读报给保姆听有时教保姆识字。有一次我陪她散步路过一排小土房,她往里面看了看叹口气说,这棚户区不知啥时候能改造啊!她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她老人家忧国忧民真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呀!</h3> <h3>最黑暗艰难的日子里的一家人</h3><h3><br></h3> <h3>艰苦的岁月,四妹夫也是历史的见证人之一。</h3> <h3>上网娱乐,经常玩的是打泡泡龙,打麻将,摆朴克牌</h3> <h3>每天坚持读书看报</h3> <h3>自娱自乐</h3> <h3>九十多岁的老妈每天坚持锻练身体</h3> <h3>瞧瞧,这腿抬的多高!海南旅游留影</h3> <h3>五妹女儿李茜博文</h3> <h3>老妈孙女的文章之一</h3> <h3>奶奶病房中办公</h3> <h3>毕艺文的文章之二<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h3> <h3><br></h3> <h3>老妈的大外孙子彭宏宇的文章</h3> <h3>孩子的四姨夫费守义、老姨夫王长安的评论</h3> <h3>老爸同大姐一家人</h3> <h3>我爸有多帅,他总叫我二儿子,带我去南湖公园捞小虾,陪我去游泳池游泳,看我从十米跳台上跳“冰棍”,还带着水和干粮等我玩够了补充能量,四妹和五妹也扬着小脖,抬脸往上看,我心里美极了,幸福满满的。</h3> <h3>小弟的答谢感言</h3> <h3>老妈的四姑爷费守义含泪制作</h3> <h3>此录像是6月8日拍摄的,在这之前老妈妈三天三夜不进食,而且排柏油便。之后开始进食,反复循环了三次之后,从每日二歺到每日三歺,一直坚持到最后,想吃啥就给她做啥。老妈的信念坚定,与死神顽強的抗争,她无病无痛躺在床上操练子女,翻身,翻身,翻身⋯,烫脚,梳头⋯⋯她怕,真的好怕。她喜欢热闹,人多,越多越好。人多她可以安心的休息,看热闹或者睡觉⋯⋯</h3><h3> 人到老了,真的难!我的老妈是幸福的,六女一子是她最大的财富。</h3> <h3>最后的日子,妈妈头脑也一直清醒。只是身体实在坚持不住了,她还在努力,想吃饭,可是已经吃不进去了⋯⋯</h3> <h3> 老妈最后一张照片,2018.12.31日离世前3小时,即14点多。身穿红色上衣是为了迎新年小妹特意缝制的。</h3><h3> 此神态可以看出妈已经坚持不住了,傻傻的我却以为妈能抗过去呢,下午四点外女彭晓媫把我送回家,我只是担忧,闹心。一个劲的唱歌巜拉住妈妈的手》,歌友们还为妈妈祈福,结果手没能拉住,直到后半夜,梦中醒来才知道妈与我告别,可惜面条还没吃到口⋯⋯我梦中的妈妈也是红妹说的那样,七十多岁,还挺胖昵,不是这个样子⋯⋯</h3><h3> 别人叫我二傻子,我不服气,现在我真的服了,我是毕二傻子!忽然又觉得我很像祥林嫂,一遍一遍的说,妈妈要走时我在唱拉住妈妈的手⋯⋯六岁那年妈送我上学,我哭着喊着不让妈妈走,拉着妈妈不放手,结果晚了二年才上学,六六年高中毕业赶上了文化大革命,六八年上山下乡⋯⋯这就是命!记得妈送我下乡时,我是坐爸单位的大汽车走的,我上了车,妈妈含泪偷偷的躲在墙角目送我。还有一年过年我没按时回长春,妈妈犯病了,哇哇大哭,硬让爸爸一次次去车站接我⋯⋯我的确很傻!</h3> <h3>小妹的结束语</h3> <h3>这才是真正的老照片,左上美少妇是我二十岁的妈妈,右边是我老姨,左下小女孩是我的姐姐,寅午年生(1942年)</h3><h3>妈妈和老姨约好同一天走都是12月31日,只是老姨早走二年,三舅103岁走的,他们兄妹六人都去找我的姥爷和姥姥去了。</h3> <h3>老照片</h3> <h3>南湖公园留影</h3> <h3> 后记</h3><h3> 这些天吃不下睡不着,从小到大一件件往事涌上心头,我是让妈最操心的孩子。</h3><h3> 小时候特淘气,穿衣穿鞋都费,同时做的新衣服,三妹的完好,我已破旧左一个口子,右一个口子,鞋子也踢破了,无奈妈只好给我换新的。有一次偷偷跟同学去南湖,掉进湖里。老师找家长结果我挨妈一顿胖揍。我挨打次数最多,原因且不说。挨打时咬牙挻着,不哭不跑,不服软,甚至把妈气哭。妈不叫我名子,叫我小二鬼。</h3><h3> 中学时放学不回家,背着冰刀直接去胜利公园滑冰场滑冰,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才回家。<br></h3><h3> 文化大革命时我还好,武斗时带妹妹们下乡避难(老三不走,在校闹革命)妈给我找个对象说他人老实忠厚,是个孤儿很可怜,嫁给他一辈子不能受气而且心里踏实,虽学财务但他胆小不能犯错误。这都说对了!(介绍人是曹叔曹泉久他说我傻不会搞对象,又说老人是过来人,看人最准。)</h3><h3> 我下乡到辉南,她几乎每年都去看我,虽然我巳结婚,但只要给妹妹们添新衣她从不把我抛外,一起干活的伙伴都夸我的衣服好看。怕我弧独想家把小妹派去陪伴我(这是个错误的决定,那里学校教学环境不比长春,影响小妹的学习)。</h3><h3> 七一年我到县师范上学,女儿送回家由妈照看,毕业后孩子接回来送托儿所,妈来看我,见托儿所一埔大炕上十几个孩子,吃饭、睡觉、活动都在这大炕上,妈心痛外孙女又把孩子帯回长春,她那时上班,托设计院王阿姨照看孩子每月给王姨十元钱。</h3><h3> 七三年我回娘生孩子 这是中国习俗不允许的,我妈不在乎这些,我的小儿子是在电业村红三楼家中生的。</h3><h3> 七八年我考上了大学,二个孩子都送给妈照顾。直到八O年毕业返回长春住在六平米的长纺母子间,姥姥家一直都是女儿的家。女儿在这个家里很硬气,常和老舅老姨吵嘴,因为有姥爷姥姥撑腰。她提要求不吃圆圆粒的高梁米饭,要吃长巴粒的白米⋯⋯</h3><h3> 我性格外向,丈夫内向,我总觉得他老实窝囊而且特顾养父母的家,他家条件还好而我们的生活困窘他却常常从互助会借钱寄家(他管车间互相会借钱方便)我不同意,他让我保留意见。我每次向妈抱怨,妈都说养生父母不容易,要知道报恩!我公公的棉裤,和弟弟们的衣服不少都是我妈做的,这些都不算啥了。我婆婆生孩子是我妈侍候的月子,世上难见之事吧!我妈是怎样一个人,邻居妹妹郝芷华说,毕娘是个平凡而伟大的人,完全出自内心,一点也不过。</h3><h3> 我简直无法停下来,想说的太多,我不会写文章,想哪说哪,这样心里舒服些,到此暂告一段落。</h3> <p class="ql-block">2021年9月5日我们六姐妹回老家为父母扫墓,拍摄了老妈的陪嫁衣櫃。精美的瓷砖画完好无损,堂弟毕学生结婚时用过,侄子一直保留使用。我认为这对于毕家是很有意义的传家文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