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照片引起的一段对话

长沙老龙

<h3>早起在朋友圈里发了几张片,写下如下一段文字:</h3><h3>凡是某某周年纪念性艺术品展览之类的活动大多不会有什么太多味的。</h3><h3>硬想去溜达溜达的话,带上相机也许是个不算差的选择。</h3><h3><br></h3><h3>片是昨日(20190103)拍的。</h3><h3>朋友邀我去看“改开”四十年摄影展,说是全国性大规模展览,也就去了。</h3><h3>我习惯看展时顺道拍片。拍了也会顺手放朋友圈之余再贴某个摄影群交流一下。</h3><h3>这次贴群时我特意@了一下徐振宇先生评一下。</h3><h3>徐是潇湘电影制片厂制片人,于摄影理解深刻,也擅长点评。</h3><h3>没多久,他的评论出来了。我一看,果然非常专业,尽管我感觉评价高了有些不敢当,但还是非常高兴,并琢磨着该好好回应一下。于是静下心来写了一段回应文字,并将其转给高望峡先生看了一下。高先生是我大学同学,原系长江日报体育部主任,资深摄影人,参与电视剧潜伏猎场等拍摄,得其肯定后也就贴群里做了回应。</h3><h3><br></h3><h3>下面原文贴上徐振宇先生点评及我的回应吧。</h3><h3>(顺道说一下高先生后来补充了一点看法,本来打算根据他的看法我再修改下,仔细一想,已经发表了,不改为好。不过,高先生的意见我也打算附录如后)</h3><h3><br></h3><h3>我:</h3><h3>昨天与员力一起看展,随手拍了几张片,请@徐振宇 点评</h3><h3><br></h3><h3>徐振宇:</h3><h3>@长沙老龙 兄的片子我几乎每张都喜欢。</h3><h3>龙兄片的特点与他的专业与爱好有很强的共性。</h3><h3>他的专业是哲学;他的爱好是书法。</h3><h3>在他的片子中无不体现哲理的辩证关系。不对衬体现的寓意深刻,既有道,也含意。</h3><h3>片也如他的书法,既有原出的影子,也有他不羁的性格。</h3><h3>对比是他片子的主要特征。他的主题思想往往在环境或对比中跃出。</h3><h3>看他的片子要高度重视片子的环境、对比和表现形式;要深挖素材的含义。把这些都搞懂了,才有可能懂他的思想。注意,我是说有可能懂。</h3><h3>看他的片你不能要求完整、横平竖直、平衡,因为他把这些作为了一种创作手段加入画面中、以一种思想形式来出现了。</h3><h3>我在努力跟随他思想的脚步,认真思考他的表现。</h3><h3><br></h3><h3>我:</h3><h3>@徐振宇 谢谢立刻兄点评鼓励。</h3><h3>我得承认,我所接受的哲学训练对我看世界的确产生了重大影响。我的拍摄也的确经常想表现我对世界的某种看法。</h3><h3>与朋友们聊天谈到摄影时我经常会追问一下我们是否思索过摄影是什么没有。</h3><h3>这一思索其实可能没有结论。</h3><h3>即使有结论估计也没有什么用处。</h3><h3>因此,人们不大会去思索他。</h3><h3>但是,我以为很重要的就在于去思索这事情的本身。</h3><h3>一旦进入这思索状况,你就会开始思索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终极性问题。</h3><h3>同样,我们可能得不到终极性解答。但这思索本身会引导我们走向无限性探求。</h3><h3>不幸的是,所有的无限性都只能在我们感受世界的有限性困境中进行。</h3><h3>于是,我们永远不能真正认识这个世界。</h3><h3>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握住这个有限。</h3><h3>并从这些有限的变动不居的外部物事中寄予我们对无限性追求的信念。</h3><h3>于是,我们看到,艺术其实是一种宗教。</h3><h3>是人对无限性的内心信仰。</h3><h3>并且正是这种信仰驱动着人们试图着将有限性永恒化。</h3><h3>这一永恒化的过程,从艺术的角度看就是精神的对象化过程。艺术家将自己的情感对象化成物,使其成为奥地利诗人里尔克所谓“艺术-物”。这一“艺术-物”不同于通常所谓物,而是一种更加内在的,确定的,完美的物,他摆脱了时间的流逝性的,因而获得了一种永恒的平静。在这样的平静中,“一切运动都停息下来,成了轮廓,从过去和未来的时间里形成一种持久不变的东西,即空间,没有任何欲望的物的巨大安歇”(里克尔语)。</h3><h3>这样的“艺术-物”由具体、个别、短暂之物上升到逃离了时间与偶然的永恒普遍之物。它宁静安详,既与外物绝缘,又把它的环境包含于自身,聚拢着存在的丰盈。</h3><h3>在这“艺术-物”之中人们观照到人的本质力量,从而享受着创造者的美。</h3><h3>然而,我敢肯定,这一美的创造者一定是内心非常孤独的。</h3><h3>因为他知道自己本身的有限与渺小。因此艺术家们大多孤独着寂寞着甚至卑微着。</h3><h3>徐老师说我的片经常以非常强烈的对比表现思想,其实,这正是我的强烈的孤独感和自卑感使然。</h3><h3>有时候,我告诉朋友,我很霸气。表现在我的片中,我以一种非常强大的视觉引导力霸气着要读者跟着我的视觉走。表面上是霸气,内心其实是自卑。</h3><h3>我们不能通常意义理解自卑。</h3><h3>在大自然面前你不能不自卑。</h3><h3>在你根本无法知晓的世界面前你没有骄傲的资本。</h3><h3>也许,正是这自卑感的强烈存在,我拍片正如徐老师所言,高度重视片子的环境、对比一类表现手法。我的对比经常很夸张。主体人物经常都非常小。那实在是因为我深深的自卑于人类力量的微不足道。</h3><h3><br></h3><h3>徐老师谈到书法对我摄影的影响,我以为,徐老师看得非常深刻。</h3><h3>我最近在谈赵孟頫书法时说到自由精神问题。</h3><h3>谈到唐以后书法不足为法的问题。</h3><h3>原因就在自由精神的被扼杀。</h3><h3>学书法使我深刻认识到自由意志的重要性。守矩而随是我在与朋友谈书法时出现频率很高的一个词语。守规矩非常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随。窃以为,不随不要谈书法。引申到摄影,不随也不要玩摄影。</h3><h3>感谢徐老师这样看我的片——看他的片你不能要求完整、横平竖直、平衡,因为他把这些作为了一种创作手段加入画面中、以一种思想形式来出现了。</h3><h3>其实,我也知道,真做到这样,路还长。</h3><h3><br></h3><h3>再次对徐老师的点评表示感谢!</h3><h3><br></h3><h3>附录高望峡先生补充看法:</h3><h3>好吧,隐隐觉得自卑的问题是一种敬畏,即敬畏不可知的力量,其实也是精神的力量,相对于可知的外在世界,世界本原的精神是否存在呢?连带着塑造了每个创造美的个体独特精神,所以这种自卑才是艺术创造的力量之一。等等。</h3><h3>所谓摄影透出精神内容是一个难以言表的问题,很多人为赋新诗强说愁,以为作品表现出来了,这不应该要解说出来,而是必须有心灵的感应参与才行,光影的变化,后期的改变,都成为关照者的情绪,比如你的第一幅以形的对比,锐角的平衡与冲突带给人的情绪十分强烈,这是简单的美学语言。但如果深究,就有拍照者的参与,这就必须有第二时空的参与,这位朋友的解读,你自己的解读等,会形成第二情绪的参与,哲学的含义也就更高的产生,这种复杂的心灵理解过程就是艺术的拔高过程……等等</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