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哀牢山,虽说在现代汉语中不是什么动听的字眼,但在这片崇山峻岭里,却隐秘着一处摄人心魄的蔚为大观,它被摄影人推崇为中国最美的山地雕刻,它被世界教科文组织纳入世界遗产名录,这就是哈尼人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元阳哈尼梯田。<br></h3> <h3>这是一个神秘的民族,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这是把谷物农田变成世界级名胜的地方。我们慕名而来,想看看他们的服饰,吃吃他们的美食,拍拍他们用镢头钢锹雕刻出的大地艺术。</h3> <h3>哀牢山的道路蜿蜒崎岖,峰峦依旧葱茏,漫天的雨雾掩去了它的容貌,甚至轮廓。在一处观景台旁,我们徒步下到梯田深处。这是一条通向箐口、坝达几个村庄的步道,从山的高处一直延伸向谷底。踏在梯田间青石铺就的湿滑小路,耳畔是高山泉水顺势流淌的叮咚声响,潮湿的空气侵润着咽喉、双肺,飘散的飞雾打湿着面颊、发鬓,眼前一条条一片片的水田泛着光亮,脑海中闪现着《乡间的小路》描绘的美妙意境,在这如梦如幻的山地田园,纵情感受了一番烟雨朦胧中的神醉目酣。</h3> <h3>哈尼人是个迁徙的民族,他们的先民具有古羌的渊源,因躲避战乱从雪域高原一路落魄至此。饱受苦难使哈尼人产生了避世深隐的民族心里,他们把家安在了云端,在哀牢大山之中建起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隐秘家园。</h3> <h3>蘑菇房是哈尼人的传统民居形式,据说这是模仿不怕风吹雨打的蘑菇样子建起来的,奇异的造型和建筑材料,使蘑菇房在我国民居文化中独树一帜。原始的蘑菇房由土基墙、竹木架和茅草顶组成,底层堆放农具关圏牛马,中层木板铺设用于居住,顶层则堆放物品和粮食。箐口村是蘑菇房保存较好的村落,但房子的建筑材料早已变成了钢筋水泥塑钢门窗,屋顶的茅草恐怕也不再是用于遮风挡雨,也许只是仅仅为了保持传统蘑菇房外观的需要。</h3> <h3>哈尼人是勤劳的民族。凭借着不屈的生存欲望和坚韧的毅力,他们在绵延起伏的哀牢山里,毅然弃牧从农,世代开山不止,在1300年漫长的岁月里,硬是把荒无人烟的漫山遍野垦植出了数十万亩的水稻梯田,成就了举世瞩目的梯田奇观。</h3> <h3>“大、陡、多、高”是哈尼梯田的四绝。在整个元阳地区,梯田面积有17万亩,有的单片面积就多达上千亩,片片相连的梯田就如空中的云海一样铺天盖地。这里不论是一二十度的缓坡,还是七八十度的陡壁,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梯田。梯田可从谷底一直蔓延到山顶,最高达到海拔2000米的高度,密密麻麻的梯田最多可达3000多层阶,远远望去,就如是一架架登天的云梯。</h3> <h3>哈尼人是智慧的民族。“木刻分水”是哈尼人解决高山梯田灌溉的一大智慧创造,是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古老“水法”。哈尼人挖建了一条条的水渠,上接山顶的森林水潭,下连个个村寨梯田,直至沟底的河流。乡邻之间会在在协商的基础上规定各自梯田的用水量,并在沟水入田处放置一块刻有流量的凹形木槽,高山泉水沿沟渠顺次流下,经木槽流入各家梯田,上层梯田水满自动流入下层梯田,使每块梯田都成为水流上下连接的沟渠部分。这种别具一格的高山农耕分水技术,公平合理高效,它在保证千百年来梯田用水秩序的同时,也维护了乡邻之间的和谐。</h3> <h3>哈尼人认为:有好山就有好林,有好林就有好水,有好水就可以开垦出好田,有好田就好养出好儿孙。梯田的命根子就是水,水的命根子就是森林。</h3> <h3></h3><h3></h3><h3>水给了元阳蓬勃,带给了哈尼人喜悦。基于对水的依赖,每一村寨上方,必有神圣不可侵犯的寨神林,为哈尼人提供着水源。村寨下方,则是层层相叠的千百级梯田,为哈尼人提供着生存食物。而谷底的河水,在炙热温度的蒸腾下化作云雾飘落到山顶的森林,遇冷又形成了山泉水。就是这种“山顶森林、山腰村寨、山坡梯田、坡底河流”的“四度同构”,形成了良性的农业生态系统,从而保证了农田用水的长年不息。这种独特的梯田文化景观,它所蕴含的人与自然的高度和谐,是中外任何梯田都无法比拟的。<br></h3> <h3>哈尼人是好客的民族,走进哈尼村寨以及路边的餐馆,都会见到这种形如烟筒的“烟火崩斗”,这是哈尼汉子抽烟的最爱。“迎客先敬烟”是哈尼人的习俗,主客围火而坐,边吸边聊,没过多久,陌生人也会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h3> <h3>哈尼人是爱美的民族。漫山的苍翠和鲜花装扮着家园,身着艳丽服饰的人们又为神秘的大山增添了一道道动态的风景。“服黑饰红”是哈尼人衣着装饰的特点,灵巧的女人们用自己织染的藏青土布为男人和自己缝制衣衫,在领口、衣襟绣上美丽的图案,胸前、头帽挂上成串的银饰。崇尚黑色的审美心里,据说与哈尼族漫长迁徙所形成的历史沉重感有关,厚实的深色土布也适于高山农耕保暖、耐脏、耐磨的劳作要求。</h3> <h3>这两个三四岁的爱春村小姑娘,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精灵。她们衣着鲜艳,佩饰靓丽,面对陌生人镜头所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的神态、伶俐乖巧的模样和欢蹦乱跳的动作,着实惹人喜爱。开放的哈尼已经吸引人了全球人的目光,避世深隐的民族传统将不会在这些孩子身上延续传承。</h3> <h3>海拔1870米的普高老寨,时常云遮雾锁,飘渺苍茫。云雾中,一栋栋蘑菇房只显出一个个房尖,一棵棵林木只露出一点点树梢,随着云雾的起伏,忽大忽小,时隐时现,如同大海深处的一个孤岛、一叶扁舟,整个村庄也好似在云中漫步,在大海中飘荡,远远看去,宛若仙境一般。</h3> <h3>飘荡不定的云海给哈尼梯田带来了丰沛的水源,也给哈尼梯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不是只要是晴日你就可以看到壮阔的梯田,有时头顶蓝天,你也会被脚下的云海遮挡住向下的视线。坝达梯田的上方久久地被厚厚的云海笼罩,一阵山风吹薄了云海,雪白的浮云开始在脚下拥挤、碰撞,随着风势的强弱,时而平静如湖,时而诡异似海,时而轻如丝绢,时而怒气冲霄。大风吹过,雾气飘散,哈尼梯田的奇妙景象欣然呈现眼前。</h3> <h3>哈尼梯田气势磅礴、撼人心魄,倾注了哈尼族几十代人的心血,这是他们用血汗和生命在荒山野岭上绘制出的大地画卷。星星点点的梯田像珍珠泼地,层层叠叠的梯田似云梯攀天,在光线和云雾的润色下,淡的如水墨丹青,浓的似雕刻版画,凸显了梯田即婀娜多姿又苍劲酣畅的线条轮廓。</h3> <h3>梯田的水面如同是一面镜子,把蔚蓝的天空倒映在了水中。爱春梯田是著名的蓝梯田,据说在晴天的九十点钟观赏效果最佳,其它地方的梯田在天空和光线角度合适的时候,也会呈现出蓝的颜色,只是不如这里蓝的那么透彻。大自然就是这样神奇,天空的云雾就是散去了那么短短的十几分钟,美丽的天空低头就可看清自己姣好的容颜。放眼望去,水天一色、澄澈湛蓝,远处青黛的峰峦,近处土黄的房舍,仿佛都被稻田这深邃的蓝凝固成了永恒。当看过了日升日落的炫丽,看过了云卷云舒的蒸腾,在这里再看看深邃的蓝,也可让疲惫的视觉神经得到一丝调整,让激荡的心绪得到一些抚慰。有张有驰,有急有缓,哈尼梯田就是这么一个修神养性、观光游览的好地方。</h3> <h3>褪去了云雾的梯田把自己的容貌清晰地呈现在人们面前,一道道不规则的线条把山坡围括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区块,土地、田水、禾草、茅舍、光线为它填充了斑斑点点的颜料,这一块块碎片缀满了博大的山体,组成了哈尼人世代生存的家园。俯看,好似一块正在勾描的画布铺展在大地;仰望,又似一面装裱完毕的画卷悬挂在山间。我们一直在等待阳光穿透云层投射下来的那道神奇光束,为这幅浩瀚的图画增添流光溢彩、波光粼粼的灵动。那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神奇,那种景致是属于绘制这幅图画的哈尼人,属于对这片土地充满深情而频繁往复的老郭们。我们只是行色匆匆的过客,在这里探秘蹲守三天,虽未目睹恢宏,但已领略雄奇,虽未遇见伟壮,但已见识博大。我们已被哈尼人的壮举所震撼,我们已被哈尼梯田的壮阔所倾倒。这幅大地雕刻的真正艺术家,属于天上的上帝,属于地上的农民。而那些绘画大师摄影大家,不过是把这幅画卷描绘、记录一下而已。</h3> <h3>黎明时分的天空一片深邃,即将升起的太阳正在唤醒沉睡的村庄。凭台远眺,目之所及,无不是茫茫云海。云海在山谷好像遇到了均衡的力量,时而向上升腾,时而向下退却,把山间的森林、村寨、梯田拨弄得若隐若现、如梦如幻。</h3> <h3>东方欲晓,喷薄欲出的太阳光芒照亮了天际,折射下来的光线又染红了漂浮的云海和大地上的梯田。气象万千的茫茫云海,苍翠欲滴的茂密山林,波光粼粼的层层梯田,原始粗放的蘑菇村寨,在霞光的装扮下一一呈现在眼前,这是大自然赐予的山风水韵,这是哈尼人世世代代绘制出的壮阔画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