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奇人老過家

灯下醉

寒冬的雨有些肆意，不管不顧。午後，無以排解心頭的冷，只好煮上一壺熱茶，翻几頁民國時期文人的舊作來打消一段無聊的時光。

此刻，阿彪打來電話，說有空趕緊過來，到老過家，晚上一起喝酒。酒的吸引有時高於美人，特別是冬夜有三四好友一聚，就一個火鍋下酒就足以暖和了一個冬季的寒流。

老過的家，我還是第一次光臨，真是文藝家的范兒，家裡有些凌亂，卻是別具一格。客廳不像客廳，碩大的仿古櫸木書桌佔據了客廳的一半，加了靠墻的三個書櫃，留下的空間只能給人一點來回走動的迴旋餘地。桌上紙墨筆硯書一應俱全，墻角數枝簫插在竹筆筒裡，這些都是老過的傑作，翹出的姿態會讓人聯繫起“簫鼓追隨春社近”的雅意，這怎麼會是家的擺設？連餐廳也被移為他用，被古琴，畫架，調色板錯落著，連墻上都掛著古琴，房間裡更是散落著老過以前畫好的油畫。與此而居確實文藝，可這也得妻女的容忍，否則早將老過掃地出門了。

這樣的場景讓我疑竇重重，這樣怎麼居家過日子啊？原來樓下就是老過父母親的家，當我被帶到樓下才恍然大悟，和父母親相鄰而居，既可以說照顧二老，又不用在自己的房間裡開火，真是一舉兩得。

老過喜歡古物，所以在博古架上看到老油燈、錫壺、明青花碗、粉盒也就不奇怪了。他還從櫃子裡拿出多方硯台讓我品鑒，那方元白化瓷硯倒真的讓我驚艷，應該是老東西，器型包漿釉色就透著一股雅意，我有點羨慕不已了，我斜眼看出了老過的一絲得意，他說是用他的異形竹雕和朋友換得的。

第一次到老過家的好奇，也讓老過興致勃勃地引領我參觀他的藏品和製器，樓下的柴間也成了他的工作室，雖然只有幾平米的空間，卻成了他製作蕭的場地，裡面堆滿了製作蕭的竹竿，地上的烙鐵、鑽孔錘和桌上的刀削都成了他飛舞才藝的工具，更讓我沒想到的居然還有一套蒸餾玻璃器皿是他以前用來提煉香水的設備，我有些目瞪口呆了，老過怎麼樣樣精通啊？

我沒當面讚歎老過的多才多藝，他的一臉壞笑我也不能再增添他的得意資本，還是正本清源地等著他給我們燒火鍋吃好，一鍋燉亂，卻是飄香四溢，几杯酒下肚，這個冬夜已不太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