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大爷

🚴🏻周道

璠秀 <h1><font color="#010101">  岁月无言,业绩有声。</font></h1><h1> 我的三位爷爷我都没有见过,我爷爷李象仁排行老二,英年得病早逝,我没有听过奶奶和父亲讲过关于爷爷的一些事儿。三爷李象义也是,小时候也没有听过大人们提及过三爷的事儿。可父母亲都说特(te)爷(发音相近的字,高柏方言,是祖父哥哥的意思,同“大爷”)是个有远见、有才华、有爱心、有担当的一位很了不起的“非凡人士”。</h1> <h1>  掐指算一算,特爷离开我们有七十年左右的时间了,但他耕读承家的精神、坚强乐观的性格、乐善处事的情怀、宽厚为人的品行却没有因时间的远去而被后辈淡忘。相反,我们对特爷的印象却更加历久弥新,对他的怀念一点儿也没有减少。</h1><h1> 听特爷的二儿媳我二妈讲过,她嫁给我二大时,没见过本人,一切的情况都不了解,就凭她父亲的一句话:“骠骑村李象贤(特爷的官名)的娃不跟,再还要嫁什么人哩。”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她同意订婚了。可见特爷在社会上的威望是多么的高,又是多么的使人认可和受人尊重。</h1> <h1>  我爷去世后,二十七岁的奶奶带着一儿一女,当时我父亲才两岁,大姑不过五岁。奶奶遭受封建社会礼教的摧残,还是三寸小脚儿,下地劳作干重活很吃力、很不易,全靠特爷的帮助关照,挽救和支撑了一个即将破碎的家,才使风雨飘摇中的奶奶一家走过了磨难、走出了困境,走到了现在。</h1><h1> 特爷是真心善意的,他不光要操心奶奶家的春播秋收、男婚女嫁,大大小小的事儿全靠他管,还教我父亲读书学文、识数算账、做人做事。</h1> <h1>  春华秋实,寒来暑往。没有读过私塾的父亲不辞辛劳、勤学苦练,随着年龄的成长,父亲在特爷的言传身教下不光学会了所有的农活,还认识了很多的字,看了不少的书,明了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他能看懂《易经》、《水浒传》、《三国演义》、《三字经》、《千字文》等古书,能看麻衣相,能熟练地使用算盘,能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常给我们讲一些文学古话和历史故事,每每听得我和姐心潮起伏,追问不休。父亲也常给同村的人家叫去写契约、刷对子、看面相等,人缘很好、人气很旺。现在想来,这全是得益于特爷的言传身教。</h1> <h1>  特爷给我父亲成了两次家,第一房是东可占姓薛的,生下哥哥没两年后就得病去世了。第二房是壶口桑柏杨家,就是我母亲。这些说明我特爷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他不光考虑自己的小家日子,还兼顾着我们大家的当下和将来。毫不夸张的讲,没有特爷的大家情怀和费神操心,就没有后来的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就没有现在我的子孙绕膝,幸福晚年。所以,对于特爷我是发自肺腑的感恩戴德。</h1> <h1>  特爷在高柏村给我大姑找了个很好的婆家和英俊帅气又很能吃苦的男人,大姑非常满意,我奶奶也很放心。在高柏大姑家至今仍完好保存着一对箱子,做工精致、大方美观。大姑常说起是她出嫁时,他大大专门托匠人做成陪给她的,还说她头上常围的纱手帕也是大大给她买的,到她老了(去世了)还要放在她头跟前,她大大所给她的都是非常珍惜的。睹物思人,大姑口头常念叨的除了她母亲就是她大大,一提起大大,她那悠远破碎的童年记忆便浮于眼前、溢于言表,说的声声入耳、句句动情,说的眼角湿润、鼻子发酸、几度哽咽,充溢着无限的伤感和无尽的思念。</h1> <h1>  特爷是大姑和我大最可亲可爱可敬的人。我非常理解大姑的心境,那箱子和手帕就是她对特爷的情感依托,寄托的是特爷对她的关爱和不舍;我也非常理解特爷的心理,他关心侄儿侄女,是心疼他死去的弟弟我的爷爷,就像我现在看见大卫和大功就见到了我的弟弟一样,我和特爷大概是感同身受的。</h1> <h1>  在特爷的影响下,他的二儿子和儿媳也传承家风,绵延家教,做人做事仁义实在、宽宏大度、乐善好施、受人待见。特爷的大儿子去世早,二儿子我二大懂中医,常见他家里来人看病。有的时候,二大从地里回来又累又渴又饿,他顾不得吃饭就给病人号脉,还说空腹号脉准一些。二大看病从不收钱,有时还给病人管饭。我二妈更是热心待人,还给来家看病的人做好饭好菜款待,同村邻村和高柏塬上的人都念二大二妈的好。</h1><h1> 二大二妈都是爱装人、好面子的热情好客的人。记得他的二儿子(昇群)结婚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可是我二大二妈尽其所有、展其所能,蒸的白馍和擀的面条白的都发光,前来行门入户的亲戚朋友都享了个好口福,直说人家事情过的好。</h1> <h1>  我十九岁那年,我妈得了一场大病,在延安医院做了手术,手术后在我外婆家住了三个月,家里就留下我和弟弟看家。我妈看病走时家里一点柴火也没有,我和七岁的弟弟只能在村附近处折(砍)一点儿青叶圪针烧火做饭吃,有时连下几天雨就没干柴烧火,我和弟弟早上和面揉好馍馍,就去二妈家锅里稍的蒸,我俩在家里只烧一电壶开水,腌点小菜就好了。有时开水也不烧,就吃队里分的西瓜,切开后我和弟弟每人半个,不分生熟好坏都吃了。到我妈三个月康复后回来,我们还积攒了一小摞青叶柴呢。那一段时间也多亏了二妈家的照看,要不我们姐弟两个还不知怎样熬过了。</h1> <h1>  那时我们家穷,在沟里驮水没桶,磨面家里没有石磨,就常用二妈家的,只要她家不用,什么时候寻都给借,从来没有为难过一次。听我妈说,特爷有病的晚年,我父亲净用粮食喂了一只羊,是专给他大大吃补的。在我刚能记事的时候,见家里存放着一些蓝颜色的纱绸布,我妈说这是我父亲给他大大买的。</h1> <h1>  慢慢岁月犹如梦境一场,恍惚间,二大和二妈去世也有十年了,但他俩对我们家的帮助和照顾,就像在昨天,所做的一切,我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岁月改变了坏境,时间拉长了记忆,却怎么也冲刷不走我对特爷的怀念。每次回想起二大二妈的好,就更加思念我的特爷。</h1> <h1>  “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没有特爷忠厚秉性的熏陶,没有特爷耕读传家的引导,没有特爷爱屋及乌的情怀,没有特爷吃苦担当的精神,就没有后来父亲的崇文尚教,自然而然,就没有我们兄弟姐妹的文化启智和思想进步。</h1><h1> 传承就是最好的怀念。特爷一辈子的劳苦功高,我们不光要永远铭记,更要世代相传、润泽后辈。</h1><h1> 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只要腿脚允许,每年都会让儿子带着我去到特爷和二大、二妈的坟冢前看一看、祭一祭的。</h1> <p class="ql-block"> 璠秀 于2017年6月17日</p> 记录点滴   感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