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巢杂记之六——心安即是故乡

辜嫣直

　　故乡二字，一般来说是一个人出生或长期居住而积淀且承载了许多故事的地方。当你在外漂泊的时候，故乡是难以割舍的沉重感情和灵魂深处隐隐挂念的归宿。

来文昌“猫冬”已经是第二年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只是在文昌刚刚过了两个冬天就要自诩这里已经是自己的第二故乡了，感觉上是不是有点上赶着去追求的味道。

     2019年5月，我决定把北京老窝租给更需要当地资源优势发展的年轻一代，死心塌地地“移民”海南去换一个全新的活法，将第二故乡植根于文昌。

6月13日，我从当地公安派出所拿到了申请半年多才签发于手的海南省长期居住证时，心情上为成为一个海南省内户藉管辖范围内的“二类公民”而心满意足。

     其实，从退休算起来我只做了两年的冬候鸟，还没有养成迁徙的习性便安心做海南的留鸟了。

　　来到海南定居，不经意间就过上了懒散、松弛的慢节奏生活。

清晨夜色还没被洗白，我在下意识隐约感觉的鸟鸣声中逐渐恢复到意识清晰的自然醒状态。鸟不惜力、不服输的表达着自己对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的热情，不同的音色、音调、音量把整个氛围淋漓尽至地渲染得像一首黎明破晓捎来的晨语单曲。

午饭时听着自己播放的轻音乐昨日重现、心灵的间奏、故乡的原风景，细嚼慢咽着时间，沉浸在渐行渐远的回忆中，品尝着儿时院落外老槐树下侯大爷制作的手工凉粉；学生时代下乡支农劳作时坐在麦场上吃的窝头大锅菜；下班后老妈亲手做的西红柿、香肠、鸡蛋疙瘩汤；远足旅行时山野间当地老乡锅中的农家特色风味；找回的是一种穿越的，只有在这个氛围下才能涌动出来的，说不清楚的，内心深处精确的愉悦到自己的滋味。

午饭后小憩片刻，泡上一壶自己喜欢的绿茶，老夫老妻各自阅读着各自喜好的不同介质的内容，慢慢地体会着时间从身边悄悄溜走的感觉……

　　傍晚，独站在自家凉台上松弛的卖呆，无拘无束地长时间仔细观察海天一色，云卷云舒，落日余晖，突然发觉时间早已经像刺客一样步步紧逼追杀不舍……。我确信无法阻止时间魔鬼般迫近的脚步，早晩将会被它捉拿归案。

但是，明天生活将依旧继续在小满足、守规律的清闲且简单之中“堕落”下去。

工作几十年了，这身心在健康程度上无论如何、多多少少也有些磨损，在如今还暂不需要用化学物质来控制维护肌体免疫而运行的情况下，更需要立即做个“大维保”。就像是一部汽车一样，要延长它维持其正常运转功能和延长它的使用寿命，就必须要给它进行定期保养一样。

　　2019年7月2-3日，今年的首次台风在我文昌脚下掠过，比较专业的信息评价说：它来的稍迟也有些慵懒。此生60年后才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台风的节奏；风吹着哨、喷着水雾理直气壮地涌进公寓的每个角落潇洒的抚摸着我，散发出的凉气瞬间逼走了多日所积攒下来滞留于身的那份暑热。它最疯狂无理的举动就是吹翻了公寓楼道内的一把“老迈体弱”折叠坐椅，掀开了天花板观察口内“轻浮随便”的盖板。为了防范它会给人们出行带来的不便，我们提前做好应对功课，把必须的物质生活用品备足。但它这次来访时并没有表现出太放荡过激的行为去掐电、断水、停气，日子竞然还像往常一样平平安安的过着，我们大惊小怪的未雨绸缪最后也变得“小题大做”了。

　　时时刻刻观察着台风登陆的迹象

　　黑云压城笼罩着台风的威力

　　云又似积墨渲染出台风的无情

　　雨像青纱帐般温柔的弥漫在椰林之中

　　台风退去，蓝天白云下风调雨顺又是一片祥和温暖的景色

　　来文昌生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浓烈的阳光照射、海水蒸发，伴着风就无情的把我漂染成了一副海南黝黑调，特别是这张点缀着五官的脸，成色上的深度达到了自己的历史之最。不过早已经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这张老脸了，我的脸主要是用于给眼睛提供安身之处看这无奇不有的大千世界。

　　来到文昌生活，吃海鲜产品已经成为午餐的常态。我住的地方离环球码头、海鲜市场不远，骑单车、步行、打“摩的”都可以去转转，遇到合适的海产品就买点提回来，在这里吃海产品比起在我老家北京吃海产品性价比超高，绝不会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盘算价格问题。

在不到环球码头的地方还有个很大的农贸市场，也有海鲜产品专买点，赶早市时也能买到很划算的鱼类和蛤类（双壳类软体动物）。农贸市场紧靠着当地原住民的土地，他们会把私家地里种植的各种蔬菜用肩挑、手提、车载的方式运到市场上直接销售，这样的蔬菜看上去即新鲜价格也实惠，如果你好奇想深入到原住居民家中私地里自采自摘的购买也是可以的。这样一来轻松解决了我们日常生活中吃菜的问题。

       来到文昌生活还有一个新培养出来的习惯，喝椰汁、吃椰肉。嫩椰、老椰；青椰、金椰形貌、口感还真是不同。品尝了许多家摊位的椰子后，我给“椰子霞”打9分，她的椰子个头大、新鲜、口味也很爽，价格也公道。喝完椰汁便把椰肉挖出带走，如遇上很嫩的椰肉也会喝完椰汁后毫不留情地直接把椰肉吃掉。老一点的椰肉主要是用来清炖文昌鸡，打成汁煮粥，与面、米合作在一起充当做主食的辅料。

      除了椰子之外，这里的水果品种也出奇的丰富。我住的小区里最多的水果树是菠萝蜜和莲雾，喜欢吃哪款随便你噢……

　　这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不间断地装点、缀满这椰乡的翠绿。眼下，通红的火炬花，耀眼的三角梅，妩媚的紫荆花等等等等正在美丽的绽放。

　　海南岛地处热带北缘，属热带季风气候，素来有"天然大温室"的美称，这里长夏无冬，年平均气温22~27℃。海南的冬天降雨是比较少的，全省整体感觉干燥。当北方有强冷空气下来，一般北方都是保持长期的干冷天气，而海南却是只有受到强冷空气的时候，会出现降温和绵绵细雨，一般持续一个星期左右，气温大概在14度上下。冷空气走了，气温升高，地面返潮，出现了传说中的"回南天"。海南的降温一般是伴随着绵绵细雨，这点给很多人造成的错觉就是，冬天的海南很潮湿，其实这是"回南天"的正常现象。由于海南出现的回南天次数不多，持续时间也不长，所以其实可以没必要担心这种潮湿的出现。文昌属湿润区，每年到了春节前天气变得有些潮冷，就是上述的“回南天”。在文昌渡过了两冬，抗寒能力似乎退化了，在此期间会得寸进尺的想往牛岭以南的三亚，特别是去年、今年的冬季去过三亚后更加享受这暂短的更温暖的“假期”。不过我还是喜欢接地气的文昌生活，去三亚是为了和内地来此的朋友一起出游而已。两地之间距离很近，出行、居住、生活相当方便，也是一种在岛内“迁徙”生活的乐趣。

　　在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在凉台上让背部晒着温暖的太阳，让时间陪着我慢慢地阅读时，心底滋生出十分知足的惬意，有时看着这简单、实用的居室突然感觉有一点点像是提前在演习品味“养老院”式的生活。断、舍、离——脑海中浮现出了在搬离北京老家来文昌时不断冒出来的这个“名句”让人茅塞顿开；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断的，没有什么是不能舍的，没有什么是不该离的。舍得、舍不得是永远被规律紧紧牵住的双手，你仔细反复去咂摸它其中的滋味是那样的朴实无华确又是如此的入木三分！到了这个年龄段觉得这三个字太深刻了，太经典了，太受用了。没有任何东西永恒的是属于你自己，人的一世就是一个向死而生的过程，一步步慢慢地走来体验着你有限的认知空间，最后向自己告别。像李银河大姐所说的，从容不迫的活着；为生命还有存在而感恩；不惧怕生命的最终逝去。嘿！这大年底的怎么一不留神聊出来这个滋味了，哈哈！明致的心态说通俗点就是：明白事理，客观看待规律。人有时候通过读经书、阅历史、遭境遇、患疾病时会恍然大悟，而我只是个俗人没有这么大的造化成就自己去攀爬上那么高的境界，但是，不断深入尝试着让自己的内心修行的心平气和、不动声色的去轻拥岁月，笑对余年。

　　自己跟自己聊天有时也会“断片”，你看：五月份时聊起的话题，一晃已经到了年底还没“封顶”。

啰啰嗦嗦的自说自话，这次就先到此了。2019年马上就翻篇了，新的一年又将开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2019年12月24日平安夜于海南文昌高隆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