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王海强,甘肃庆阳人,出生在黄土高原贫穷而又落后的小山村、沟边崖底下的烂窑洞里,虽然他二十岁以前的经历我无法确定,但是二十岁以后至今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因为我是他的妻子。</h3> <h3>小时候的他,由于家里穷,全村唯一一个第一批收到县一中录取通知书的他,却在西北钢城一家个体修理厂里和跟他个头一般高的汽车轮胎较着劲。好在弄不过轮胎的时候他改行了,被电焊的弧光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日子成就了后来工厂数一数二的技术骨干,国营工厂花巨资给其配备的编号钢印如今还在我家的柜子里,不知多少重型厂矿冶金的机械设备上还砸有他的R1字号。</h3> <h3>和他刚结婚的那阵,虽然他那会儿干个体户,可家里日子也不算好,加之我不争气的肚子怀孕两次都早产,家里人幽怨的表情,邻居们阴阳怪气的谈论无形中给他增加了更多的负担。在我感觉再次怀孕时,自己的心情比以前更沉重,他发现后决定要带着我离开家,他说:"离家远点,少听闲话、少生闷气,就算讨饭我也能把你和孩子养活了。"</h3> <h3>我们来到了他最初打工的地方,由于时隔太久城市变化快,刚到那会他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好在走之前记了他在当地开废品收购站的表哥的电话,在表哥、表嫂的帮助下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最初的几个月里找不到工作,他每天蹬三轮在住户区哟喝着收破烂过日子。最让我感动的是有一次他回来时胸前的挎包里装着一个苹果,说是收破烂时一位大妈卖完破烂后从家里拿出来给的,他不想吃才拿回来的,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由于收破烂自由,每天闲下来表哥收购站收的一堆旧书本成了他的宝,屋子里到处都是他拣选的书,只要他一头扎到书堆里,吃饭对他就成了另外一回事,免费的旧报纸成了他练书法的最佳选择。在这期间他读的一本《铆工工艺学》,谁知道最后还成了他吃饭的本钱。在他收破烂的时侯,村里一位在当地打工的老者出车祸住院无人照看,他在医院急救室连着陪护了七个晚上,自己也被弄地跟个血人似的满身是血。老者在工厂上班的外甥为表示感谢托人送一箱酒给陪护的人,酒被人私吞了,直到有一天他在老者外甥住的街区收破烂才知道,老者外甥请他去家里坐被他以不方便身上脏为由拒绝了。</h3> <h3>孩子出生后,他应聘到国营工厂去干合同工,由于踏实肯干,能吃苦,被工厂返聘的老工程师相中,让他不再以焊工为主,而要他学习铆焊机械图及钢结构制图,在师傅及车间的推荐下,他以半工半读的身份,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在职工大学上夜大学习,学习回来被升成了班组长。由于国企的体制不同,在外部市场的诱惑下,后来他放弃了国企的工作,为了多挣钱,在外边一外协队伍干上了工长兼技术员。</h3> <h3>天有不测风云,日子慢慢好起来的时侯,他在给一个朋友帮忙时右手让机器给伤了,受伤的那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晚上活干完太晚,我就不回来了,你自己操点心"。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他被抬上手术台前给我打的电话。伤好后右手无名指彻底失去功能,每次看到他的伤指我的心都会揪一下。</h3> <h3>由于受伤的缘故,他在安排完原先队伍里的工作后与兄弟们告别回老家了,听说他要走的一个月前,来自四面八方的兄弟们每天晚上挨个请他去家里喝酒。走的前一天晚上,队伍的老总请他和我直接去家里,让嫂子亲手做了二三十个菜作最后的告别。</h3> <h3>回到老家,我们有了第二个儿子,他开始在市里干工程,刚开始人生地不熟小打小闹、东跑西奔,直到后来才正常,基本上市区周边的市场让他建完了。直到最后的庆阳天富亿,他不愿对人说起,我也不愿揭他的伤疤……。</h3> <h3>虽然已不再搞工程的他,在过去即就是自己再难,他从没克扣过工人们一分钱,每次工资结算他都会把零头撵成整数付给干活的人,按他的话说就当给大家买几斤糖的钱,谁的家里都有老婆娃娃等着里。</h3> <h3>现在的他,按他自己的话说才真正干上老本行了,他外公家是方圆百里的风水世家,自小受他外公影响,酷爱书画文学,看着他每天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我甘愿处理好日常的一切,让他尽情去发挥吧,但愿老天有眼,让他这颗明珠早日放射出新的光芒!</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