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又一次踏上了旅途,车中的音响飘出了温婉柔情的小提琴旋律,接着是空灵如赞美诗一般的男子的歌声,噢,《You raise me up 》。 </p><p class="ql-block"> 每当耳畔响起这支歌,我的内心深处都会激起阵阵波澜,久久不能平静,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鲁仕卡,想起我们一道朝圣卡瓦格博的日日夜夜,幻觉中这正是我唱给他的歌。</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You raise me up, </p><p class="ql-block">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p><p class="ql-block">You raise me up, </p><p class="ql-block">to walk on stormy seas;</p><p class="ql-block">I am strong, </p><p class="ql-block">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p><p class="ql-block">You raise me up…</p><p class="ql-block">To more than I can be.</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两个不同国度的男人相约朝圣同一座圣山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虽说那已是20多年前的事了,可那一座座雪峰、一朵朵祥云、一条条大河、一片片绿洲、一张张朴实纯洁的高原红,还有那一次次的山体滑坡与泥石流、一次次的飞沙走石与雨雪交加的夜晚、一次次的迷失、一次次绝望后的希望与重生,不时会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地闪现于脑海,恍若昨天…… 。</p><p class="ql-block"> 为此,两个原本豪不相干的灵魂跨越了国度、民族、信仰的沟壑,走上同一条心路历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是20多年前的一个秋天,在鲁仕卡的精心策划和周密安排下,我们计划用30天的时间驾车穿越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三江并流区域,目的地圣山卡瓦格博,时间允许的话,再继续沿澜沧江逆流而上去芒康的盐井考察藏民及纳西族人传统制盐工艺并拜访那里的天主教堂,那可是藏区唯一的天主教堂,在那里,我们可以体验到纳西族与藏族,东巴文化与藏传佛教以及天主教之间的大融合,我们可以看到在同一个氏族家庭里诸多不同信仰的人和谐生活、共同劳作的奇特场景,往返路程约5000公里。</p><p class="ql-block"> 他说,这条进藏的路线与其他路线略有不同,这里地处滇川藏三省交界处,是横断山核心区,不仅有三江并流奇观,还是地球上地质结构最为复杂的地区之一,雄奇险峻;这里也是康巴文化、东巴文化、羌藏文化、回彝大走廊之融合区,文化多重,风情万种。</p><p class="ql-block"> 由于鲁仕卡曾多次游历这一地区,对这里的人文及地理条件非常了解,提醒我山里的温差大,路况差,甚至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加油站也很稀少,即便能加到油,也是质量很差的低标号油,我们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必须要有足够的心里准备。 </p> <p class="ql-block"> 果然,进山以后,抬头冰峰雪岭,云雾茫茫;低头沟壑纵深,江河横流,路途十分艰难,走走停停,到德钦单程不过2000多公里,我们却折腾了近20天,可谓用尽洪荒之力。</p><p class="ql-block"> 原计划30天跑个来回,时间过去大半,我们却刚走完一个单程,搁在今天,来回一趟不过三五天。</p> <p class="ql-block"> 我们挺过来了。</p><p class="ql-block"> 丽江,玉龙雪山、长江第一湾、虎跳峡、大小中甸,金沙江大转湾,白马雪山,都一一被我们抛在身后,我们已经进入金沙江与澜沧江流域,卡瓦格博近在咫尺,继续前行,便是三江并流核心区。</p><p class="ql-block"> 已近黄昏,路过一个寺庙,烟雾缭绕,香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鲁仕卡停下车,告诉我这是飞来寺。入乡随俗,我们走到寺庙前,上了一柱香,虔诚祈祷,祈求佛祖保佑我们一路平安顺利、心想事成,然后驱车离去,继续向西北方向行驶……。</p><p class="ql-block"> 山道弯弯,路面狭窄,且坑坑洼洼,左面是万丈深渊,右面是高耸的峭壁。</p><p class="ql-block"> 高原上的夕阳依然强烈,不时射在车窗上,炫光阵阵,鲁仕卡熟练地从点烟器旁拿起墨镜戴上,专注而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p><p class="ql-block"> 渐渐地,我们走近了澜沧江峡谷,江水碧蓝,蜿蜒于深山幽谷之中,像一条飘逸的玉带……,我们甚至隐约看到了河谷远方的雪山,雄伟壮丽,银光闪烁。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据说,在1991年,也就是我们到达德钦的六年前,卡瓦格博曾发生了一次震撼世界的特大山难,共有17位登山者在攀登卡瓦格博时遇难,其中11人为日方登山队员,6位为中方队员,中方队员中还有一名来自卡瓦格博脚下雨崩村的藏族小伙子。</p><p class="ql-block"> 尽管山难已过去好几年,但忧伤的情绪如阴霾一般笼罩着山河大地、田野村庄,不见散去。</p><p class="ql-block"> 然而,就在前些天,又来了一批日本登山队员,是为六年前的失败雪耻而来,他们心有不甘……。</p><p class="ql-block"> 这又一次激起山民及喇嘛们的强烈不满,甚而与登山队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好在政府出面协调,承诺这是最后一次,并依法予以保护。无论这次攀登成功与否,今后都不再允许任何团体或个人以任何名义攀登卡瓦格博,。</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善良的山民们妥协了。</p><p class="ql-block"> 登山者意志坚定,信誓旦旦,一副视死如归的超然状态,不过现实依然残酷,征途依然艰险,运气依然不在他们一边,最终登山队以失败告终。兴致勃勃地去,懊丧悲壮地回,好在这次没有人员伤亡。</p><p class="ql-block"> 从此,卡瓦格博成为世界上第一座依法界定为谢绝攀登的雪山!</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太阳终于落山了,大地从喧嚣中回归平静,成群结队的牛羊默默地走在归途中,漫不经心,远处的山脚下,已见炊烟升起,公路上人车也渐渐稀少起来。</p><p class="ql-block"> 忽然,看见迎面走来一队人马,大约有十来号人,他们带着头盔,穿着五颜六色的骑行服,在寂静的山野中显得十分另类,他们用力将单车往坡上推着,因为缺氧,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顽强地行进着。</p><p class="ql-block"> 渐渐走进了,这才看清楚,个个金发碧眼,清一色的老外。不少人嘴唇干裂,脸上也被强烈的紫外线灼出块块黑斑,有些人脚上的鞋子已经脱了胶,大脚趾头裸露在外……。</p><p class="ql-block"> 辅助弱者,救死扶伤是江湖规矩。鲁仕卡终于忍不住了,一脚刹住车,跳了下去,还不忘嘱咐我:“找个地儿停车,我去看看”,他的这一举动让我隐约想起了某部电影中的一个片断。鲁仕卡做事向来很谨慎,同时也很有经验,他叫我“找个地儿停车”,是怕车停在山体脆弱的峭壁处,影响通行,同时飞石落下会有危险。</p><p class="ql-block"> 我把车移到了不远处的一片松林边,随后赶忙跟去。</p><p class="ql-block"> 中国有句老话,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这话同样适用于老外。鲁仕卡和他们热聊着,嘘寒问暖,提醒他们在高原地区骑行应注意的事项,什么要预防感冒啊,行动要慢节奏啊,多喝酥油茶和红景天啊等等,好不亲热,另外还特别提醒他们尊重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要学会一些简单的藏语,便于交流等等,俨然一副救世主的模样,然后又叫我从车上拿了些西红柿、黄瓜、瓶装水给他们。</p><p class="ql-block"> 原来这群“散兵”是来自美国、挪威、加拿大等国,是专程来朝圣卡瓦格博的,他(她)们自尼泊尔入关,已经连续骑行了20多天,请注意,他们可是在平均海拔高度4000米上下的冰峰雪岭中骑行,一路上披星戴月,风餐露宿,云里雾里,日晒雨淋,饱受磨砺,难度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 强歌有些不解,不就是一座雪山吗,至于千里骑行上高原,把自己折磨成这般模样吗?</p><p class="ql-block"> 后来,当我站在卡瓦格博脚下仰望圣山时,我才懂得什么叫“高山仰止”,我终于理解了,他们值!</p><p class="ql-block"> 说到这儿,强歌想起一个故事。</p><p class="ql-block">记得特洛伊之战里有一段描述,为了海伦,战争一打就是十年,死伤无数,许多士兵包括老帅都战死沙场,惨烈无比。当战争终于结束时,有人提出了异议:“为了一个女人,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值吗?”</p><p class="ql-block"> 一位老将军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如果你见过海伦,你就不会提这样的问题了。值! 为了海伦,再打十年也值!” </p><p class="ql-block"> 强歌打心底里敬重这些骑行者,怀揣一颗敬畏之心,历尽千辛万苦,千里走单骑,只为坚守一个信念,值!</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强歌开着车,鲁仕卡在副驾驶上看着地图。又遇到一个抬头坡,刚上坡又是一个下坡,接着又是几个急弯,强歌谨慎而饶有兴致地驾驶着,山路弯弯,不是转着圈盘山,就是上坡下坡,强歌喜欢这样具有挑战性的路段,这更有驾驶趣味。</p><p class="ql-block"> 强歌注意到,山路上有一些地方,特别是弯道处,不时会有锈迹斑斑的摩托车、破旧的皮卡车和货车被遗弃在路旁,主要部件,包括连轮胎、发动机,方向盘等都已不知去向,剩下的大都是一副空壳,锈迹斑斑,零零散散。鲁仕卡似乎看懂了我的疑惑,在一旁解释到:“这都是些老掉牙的破车,深山老林里发生故障后,修理不便,拖车施救,买配件,修理费,工时费,贵着呢! 也许修理的费用比车本身还贵呢!这地方穷,天高皇帝远,交通部们无力施救,这不就扔这了。”</p><p class="ql-block"> “噢,原来如此,但这的确构成了严重的交通隐患,山路本来就窄,很危险啊。” 我回答说。</p><p class="ql-block"> 刚转过一个回头弯,强歌眼前一亮,惊呆了,下意识与鲁仕卡对视了一眼,立马停下车,两人同时跳了下去。</p><p class="ql-block"> 如此地安静,碧蓝色的天空下,雪峰林立,太子十三峰银光闪烁、整齐地排列在我的面前,像十三位勇士列队行进在辽阔的天宇。清晰可见的冰斗、冰舌、刃脊、雪线、林线显现出震撼人心的美丽。山顶上,朵朵白云像莲花般竞相开放,角峰下巨大的冰舌在静默中流淌。山谷中是浓密的热带谷地植被,在植被的边缘,是藏民们居住的宁静村庄和翠绿的农田,而此时的澜沧江也在悄无声息中蜿蜒曲折一路南下••••••。</p><p class="ql-block"> 这里既有横断山区的壮丽和博大,又有江南水乡的秀美和精制,面对卡瓦格博我欲言又止,找不到恰当的语言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我想呐喊、嚎叫,为他的美丽、圣洁、博大、峻拔!然而我喊不出来。再看看鲁仕卡,他泪流满面,双膝跪下,目光深邃,久久凝视着卡瓦格博,用这一特殊的方式对他心目中的圣山致以最崇高的敬礼。</p><p class="ql-block"> 他说,他每来一次,都会这样,对他来说,这是唯一的表达方式。</p> <p class="ql-block"> 我们怀着一颗敬畏之心,继续向前。</p><p class="ql-block">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鲁仕卡说快到了,要我减速。</p><p class="ql-block"> 强歌按照鲁仕卡的指挥,放慢了车速,然后在不远处向右将三菱车开进了公路边的一家纯木结构的小院。</p><p class="ql-block"> “咱们就住这儿吧,这可是个好地方,再往西,过江,我们还可以去明永冰川,去雨崩村。” 鲁仕卡眨着眼对我说,看上去极具诱惑力。</p><p class="ql-block"> 下车后,环顾左右,小楼的正面恰好面朝雪山的方向,三层纯木结构,楼前还有一个院坝,背面靠坡,有一小片菜园。整个院子不过两亩来地,但看上去清爽整洁,门边整整齐齐码着一摞摞劈好的干柴,这里缺煤缺气缺电,烤火做饭都只能烧柴了。院子正中有一小花坛,红的、黄的、粉红的、白色的、紫红的各色鲜花竞相吐艳,左侧是餐厅,右侧的一角是一个狗圈,一只小藏獒萌萌的站在圈门外,伸着脖子,嗷嗷叫个不停。</p><p class="ql-block"> 小楼看上去虽然有些年头了,但主人家打理得确井井有条。强歌正在好奇地东张西望,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切,男女主人一边数落着小藏獒,一边迎着我们走来了。他们对鲁仕卡说着一口流利的 “川藏味道” 的普通话:“哈哈,欢迎又来,欢迎又来。”</p><p class="ql-block"> 他们看上去很熟悉,亲热的握着手问长问短,甚至开始用藏语聊起了天,这时我才知道,鲁仕卡的藏语说得竟然如此流利,此刻我这个中国人,站在一旁,到成“老外”了。</p><p class="ql-block"> 房东与我们一道卸起了行李,鲁仕卡也就反客为主,将我和房东的情况分别作了简单的介绍。这时我才知道,鲁仕卡每次来德钦都会住在这里,与主人已是多年的好朋友了。</p><p class="ql-block"> 这家酒店的男主人是纳西族,叫阿旺,女主人是藏族,叫卓玛,两人不过五十岁出头,看上去已现苍老,整日劳作,加之高原上气候极端,岁月的刀痕布满了他们的额头和紫红色的面颊。</p><p class="ql-block"> 后来得知,他们除了经营酒店,还在河谷中种了荞麦、高粱和包谷,在自家后院里还开了另一片菜园子,种了土豆、红薯、萝卜、白菜、辣椒等各种蔬菜,院子周围还交叉载了一圈柑橘树、苹果树和石榴树等,果实已挂满枝头,黄澄澄,红艳艳的,煞是好看,讨人欢喜。另外,阿旺还养了一群牦牛和数匹骡马,一天中,他还要花不少时间去照看这些生灵。</p><p class="ql-block"> 他们有一对儿女,平时在县城里读中学,周末才回家。</p><p class="ql-block"> 老两口勤俭持家,温和待人,口碑极好,在经济发展相对滞后的大山深处,他们家那可是大户有钱人家了,搁在从前,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土豪劣绅”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随后,我们拿着行李、器材,跟着男主人一道爬上了三楼,阿旺说:“这两个房间挨起的,方便,歇这里吧,还可以望见雪山,啥子都不说了,住店的钱50也好100也好你们看到拿就是咯,吃喝免费,想住多久住多久,没啥子关系,山上的雀儿,水里的鱼儿,园子头的青菜,想吃啥子,有啥子,还有风干的牦牛肉、腊猪肉、獾子肉,巴实得很! ” 随后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唉,好好的,登啥子山嘛,命都丢在山上了。最近没得啥子人来,生意不好。你们洗下儿,我去喊卓玛给你们煮酥油茶,整饭吃。‘’ </p><p class="ql-block"> 说着,阿旺下楼去了。</p><p class="ql-block"> 一路走来,选择线路,安排食宿,已是鲁仕卡的规定动作了,他比我更熟悉情况,更有经验,安排周到。</p><p class="ql-block"> 鲁仕卡与强歌都是环保主义者,但并非素食主义者,野味就算了,但牦牛肉、酥油茶、青稞酒、新鲜蔬菜之类的一定少不了。 </p><p class="ql-block"> 这些天,大多时间吃的都是鲁仕卡临行前用“三合面”(大麦面,小麦面,玉米面)烤的面包,虽然易于保存和携带,但天天吃,也的确腻味,况且在高山峡谷中一路颠簸跋涉,体能耗费很大,需要补充一定量的蛋白质、维生素、粗纤维等,本来准备了一些黄瓜、西红柿,也没舍得吃几口,一路上都送人了。 </p><p class="ql-block"> 走进房间,打量一番,所谓标间,除了两张木床和一个床头柜,以及墙壁上的几幅泛黄的雪山的照片,几乎没有其他东西,但的确干净整洁,最袭人眼球的是窗台上的两盆小花,一盆海棠花,一盆格桑花,花开正艳,白色的瓷花盆配上绿叶红花,娇艳夺目,清新明快,顷刻间便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温馨感。</p><p class="ql-block"> 稍有不足的是,卫生间是公用的,在过道尽头,但24小时有太阳能热水器供应热水,洗澡很方便。在那个年代,如此偏僻的大山深处,有这般条件已相当不错了。</p><p class="ql-block"> 更让我惊喜的是,不经意推开窗户的一刹那,一座座金字塔般的雪峰映入眼帘,如梦如幻,这不就是杜甫先生“窗含西岭千秋雪”的意境吗?不,古人不可能近在咫尺、这样身临其境地观望雪山。太不可思议了!</p><p class="ql-block"> 谢谢主人细致入微的安排!</p><p class="ql-block"> 鲁仕卡说,我们很幸运,一来就能看见卡瓦格博的真颜。卡瓦格博高贵而神秘,平时大多都是云遮雾罩的,难得一见,即便是生活在这里的藏民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得随缘。</p><p class="ql-block"> 看来我们真是有福气啊,缘分!一路上,披星戴月,饥寒交迫,心惊肉跳,蓬头垢面,当然更有柳暗花明,惊喜连连,值!</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们安放好行李,胡乱洗漱一下,就迫不及待的拎着设备顺着三层的木梯爬上了天顶,累并兴奋着。</p><p class="ql-block"> 夜幕已拉开,那真是一个让人震撼的世界,惊呆了。鲁仕卡看我傻站着,便打趣说:“看啥呢?英格丽·褒曼吗?架机器呀! ”</p><p class="ql-block"> 我这才回过神,“哇,真是,女神”!鲁仕卡补充道:“对,卡瓦格博左边的那座峰就是“女神”,传说中是卡瓦格博的妻子,藏语叫' 缅茨姆峰 ',就是神女峰的意思,接着还不忘调侃强歌:“Jonathan(强歌的英文名),you are so great! A lucky man! ”。天啊,果真如此吗?强歌一边支着脚架,一边念叨着,这不是幻觉吧?心砰砰直跳!</p><p class="ql-block"> 夜幕中,星海浩瀚,以卡瓦格博为首的太子十三峰与璀璨的星光交相辉映,灿烂无比,犹如幻境,置身其中有一种被融化的感觉,没有了我,没有了我们,没有了天与地的概念,只有黛蓝色天幕中的茫茫星海和镶嵌于星海之中的一座座银色的雪峰……。</p><p class="ql-block"> 我忘记了我是谁,来干啥,也忘记了鲁仕卡的存在,在星光下的高原秋夜里,我完全失去了自己……。</p><p class="ql-block"> 我们观望着,品鉴着,清脆的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片刻有些中断,那也是在更换交卷,手指都按酸了仍在继续……。</p><p class="ql-block"> 不知过了多久,鲁仕卡长舒一口气,说:‘’歇会儿吧,我去弄点吃的来。‘’ 说着,就顺着那个简易木梯子下去了。我看了一眼多功能腕表,晚上十点四十,海拔3100米,气温摄氏1度,是有点“饥寒交迫”了。</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儿鲁仕卡拎着一大堆东西哼哧着又爬上了天顶。左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右手提着一个大茶壶,还冒着热气呢,肩上搭着一件羽绒服,好家伙,真难为这老哥了。打开塑料袋一瞧,眼花缭乱:牦牛风肉、腊猪肉、包谷粑粑,还有橘子、石榴,当然少不了青稞酒。太丰盛了,像是在开庆功酒会呀,这还不侃它个通宵呀! </p><p class="ql-block"> 鲁仕卡顺手将羽绒服递给了我,我默默地接着,心里热乎乎的了。这老兄,的确想的周到,细致入微啊,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以最不经意的方式给你最需要的帮助,即便是有些过意不去,也会欣然接受。</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星海之间,雪山脚下,边吃,边喝,边聊,无比惬意。就这样,一场“雪山夜话”拉开了序幕。</p><p class="ql-block"> </p> <h3> </h3> <p class="ql-block"> 主题还是山,极高山!</p><p class="ql-block"> 鲁仕卡说“许多人都以为卡瓦格博是梅里雪山的主峰,其实不是,它们根本上就是两座不同的山。</p><p class="ql-block"> 他望着卡瓦格博神情庄重地说,卡瓦格博海拔6740米,是太子雪山的主峰,而太子雪山共有十三座东南~西北朝向的雪峰,人称太子十三峰,而梅里雪山只是太子雪山北面的一座小山脉,主峰叫“说拉曾归面布”,海拔只有5229米,在极高山的世界里,它不过就是个小兄弟。”</p> <p class="ql-block"> “长期以来,人们指鹿为马,张冠李戴,错将卡瓦格博说成梅里雪山,一些媒体也跟着错上加错,并延续至今。”</p><p class="ql-block"> 他停顿下来,一仰脖子,咕噜噜灌了一大口酒,咧了咧嘴,胡须上还粘着几颗晶莹的酒珠子,指着对面的雪峰补充道:“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太子雪山所谓的十三峰,其实是个虚数,这里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的何止十三座峰,不信你可以数数。之所以将其称为“太子十三峰”,是因为十三这个数字在藏传佛教中是个吉祥数,因此人们干脆将太子雪山的这些个山峰统称为“太子十三峰”。</p><p class="ql-block"> 我端起杯子示意他干一口,我们共同又喝了一大口后,他抓起一大块牦牛肉,一边吃一边接着说:“不过东西方文化差异还是很大的,从十三这个数字就可看出。东西方都有天堂、人间和地狱的概念,但仔细观察却发现有很大的不同。西方的文化中天堂和地狱是人类的两个方向,好人死后会上天堂,恶人死后就会下地狱。中国文化,天堂就是成仙成佛,但需要活着的时候进行修行达到某种程度。而地狱之门在西方人眼里是十三层,因此,在西方国家高层建筑中你找不到十三层,十三不经意间变成了“十二层半”,有些球队的队服上也看不到十三这个号码,这就是文化差异,是文化属性决定的。在中国人眼里,地狱之门在十八层,不是常有人说,将坏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吗?”</p><p class="ql-block"> 我心想,名堂真不少,不就是个数字嘛,牵出这么多说道,整个一“唯心主义” 。</p> <p class="ql-block"> 我们在屋顶上,面对雪山席地而坐,屋檐上五颜六色的经幡在晚风中尽情地飞舞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唱着一曲曲悠远的圣歌 …… 。</p><p class="ql-block"> 鲁仕卡谈到了他对山的理解与认识,他对比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提出:“为什么中国的历史上似乎没有对极高山的记录,中国的古人不爱极高山?”</p><p class="ql-block"> 他继续说: “古往今来,众所周知,中国的文人骚客帝王将相都喜欢山,有许多关于山的故事和诗文,但清一色的是关于像泰山、黄山、庐山、峨眉山那样的山,这些山被赋予了强烈的人文色彩,甚至是政治色彩……。</p><p class="ql-block"> “可是老百姓更实际,他们首先要解决的是基本的生存条件,是温饱。可是一开门就见山,几多不便! 门前的大山不仅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还阻碍了他们的交通,影响他们的风水和财路,所以李冰父子开山引水修都江堰,还有愚公移山,世世代代锲而不舍……,我在想,难道他们就不能变通一下吗?比如说,此路不通绕着走,搬家而不是搬山?”</p><p class="ql-block"> “中国人的确很特别,不畏惧,不信邪,主张直面人生,崇尚斗争哲学!说到斗争哲学,就绕不开毛泽东,他的整个思想哲学体系就是建立在斗争哲学的基础上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他坚定不移地认为人的能量是可以无限挖掘的,“人定胜天”,他的这种思想不只是源于个人世界观的表达,也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属性所决定的。近乎一个世纪,中国共产党用这种精神支撑着,从星星之火走向了燎原之势,从绝望走向希望,最终成为了“英特纳雄耐尔” 的成功实践者和引领者。”</p><p class="ql-block"> “这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可思议的。”</p><p class="ql-block"> “中国传统的文化属性决定了中国人的革命性和创造性非同于其他任何民族,中国是一个崇尚英雄的国度。当然,我不是一个英雄主义者,也不是无神论者,我信仰基督,但并不妨碍我研究并迷恋藏传佛教;东欧巨变,捷克的政体也随之发生变化,但并不影响我热爱中国,研究毛泽东的思想哲学。”</p><p class="ql-block"> “不过 有些方面,我并不赞同。”鲁仕卡接着说:“中国人的文化也有排他的时刻。有些人一直沿袭着先辈们登高望远的习惯,以为站在太山顶上就真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了;还有 “黄山归来不看岳,五岳归来不看山”之类的诗句同样显得有些局限和武断,那是因为他们根本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的山~极高山,谈何认识和了解呢?在这一点上我还是佩服毛泽东,他是真厉害!”</p><p class="ql-block"> 看来鲁仕卡有点醉意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也在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是啊无论李白、杜甫、王维还是徐霞客,他们有谁真正探访过极高山呢?在早期的中国文史地理书籍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极高山这样的字眼儿,古人更喜欢青山翠柳,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样的庭院文化,即便杜甫留下了几乎是中国古人唯一称颂(似乎)极高山的诗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那也是几百里以外的远望后的借景抒情,且依然有着庭院文化的烙印,这与亲临大自然去感受“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的境界是不一样的呀!</p><p class="ql-block"> 鲁仕卡继续道:“其实,中国中东部的许多山,无论是泰山、黄山、峨眉山、五台山与西部的极高山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山,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有一些人对辽阔而神秘的中国、特别是被中国人忽视的冰峰雪岭、极高山,望眼欲穿,垂涎欲滴了……。”</p><p class="ql-block"> 他借着酒性,口若悬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话很有创意,很有哲理,极赋思辨性,有些话很新鲜,我闻所未闻。</p><p class="ql-block"> 我饶有兴致地听着,揣摩着……。 </p><p class="ql-block">他还告诉我说:“在卡瓦格博东面的三百多公里以外,有一个叫稻城的地方,湖泊,草甸,乱石,沟壑,森林,雪山应有尽有,那里聚集了香格里拉大景区一切最美好的景色,被称为浓缩的香格里拉、地球上最后的一片净土,也是美籍奥地利探险家约瑟夫·洛克最推崇的地方之一。尤其是三座神山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呈品字形排列,壮美至极,洛克看后,高山仰止,望山兴叹,兴奋地评价说,这里就是最美的人间天堂……。”</p> <h3>观音菩萨~ 仙乃日 </h3> <h3>文殊菩萨~ 央迈勇</h3> <h3>金刚菩萨 ~ 夏诺多吉<br></h3> <p class="ql-block"> 鲁仕卡看我若有所思,盯着我说:“有意思吧?你怎么看?”</p><p class="ql-block"> 是的,有意思,我一直在思考着。我相信,鲁仕卡绝对不只是个空气动力学家或者人文地理学家什么的,他还很会揣摩人的心理,懂得如何与人交流,在潜移默化之中,你便进入他的思想流程。他懂心理学还会许多种语言,包括英语,俄语,德语,汉语和藏语……。</p><p class="ql-block"> 他继续道:“太子十三峰在极高山里算不上高山,但算得上名山,国际登山界无人不晓,许多登山界的名流一直对卡瓦格博垂涎欲滴……。</p><p class="ql-block"> 可在中国,卡瓦格博的知名度并不高,甚至不及玉龙雪山。卡瓦格博可是云南第一高峰,是一座令人敬畏的具有非凡魔力的山,是藏区四大神山之一啊。</p><p class="ql-block"> 知道吗,卡瓦格博具备了所有极高山之必须的元素,同时还兼备一些非凡的特质,特别是其金字塔状的角峰对称性很好,刃脊边缘清晰,冰斗、冰川连绵不断,冰川从海拔5500米向下延伸至2660米的森林地带,离澜沧江江面仅有800米,是世界上稀有的低纬度、低海拔季风海洋性冰川。”</p> <p class="ql-block"> 在此之前,强歌对极高山的认识极为肤浅、业余,听他这一“科普”,倒也增加了不少专业知识。</p><p class="ql-block"> 他曾遥望着卡瓦格博,深情地说:“如果将太子十三峰比作太子雪山上的王冠,那么卡瓦格博则是这个王冠上最为璀璨的明珠!”</p><p class="ql-block"> 在鲁仕卡的引领和熏陶下,我好像开窍了,强烈的意识到,横断山本身就是一本辩证法的教科书,在横断山区,雪峰高耸,河流密布,河谷深切,形成天然屏障,这里生态自然,物种丰富,民风淳朴,正是因为路难行,才得以延续下来;因为路难行,才生成了茶马盐古道;因为路难行才使得偏僻的卡瓦格博、稻城亚丁遥不可及,成为人间净土!</p><p class="ql-block"> 我的思维在跳跃着。为什么中国的主流文化并不青睐极高山?难道中国人真的不喜欢极高山吗?其实,不是不喜欢,而是 “主流” 压根儿就没见过。</p><p class="ql-block"> 毛泽东就很喜欢。他曾写过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试想一下,当时横断山区给毛泽东率领的工农红军制造了多么大的麻烦,差一点没能走出来,但我们从来没有在毛泽东的著作里、言谈话语中读到他对这一地区的一丝埋怨或者任何负面的评价,这不仅是因为他有广阔的胸怀和浪漫主义情操,而是因为他所在的高度和眼界,他是在用辩证的眼光看事物,看世界。</p><p class="ql-block"> 横断山路难行,毛泽东率领的红军不好走,蒋介石的机械化部队不是更难走吗?</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鲁仕卡认为毛泽东不仅是社会主义阵营里受人尊重的领袖级人物,在西方世界,他的个人魅力和哲学思想也同样影响巨大。</p><p class="ql-block"> 毛泽东以哲学家的敏锐目光曾大胆的预测,原子一定不是自然界中最小的物质,还有比原子更小的物质,此言一出,震撼了整个物理界,有惊叹的,有不可思议的,有嘲讽的,有赞同的……。</p><p class="ql-block"> 更有一些西方的物理学家,觉着太有失自尊,心中不服:“一个政治家,哲学家,跑到物理界来指手画脚,这不是欺负人吗?”</p><p class="ql-block">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不久西方物理界自身证实了他们新的发现,的确有一种比原子更小的物质,叫粒子。物理界集体沉默了,西方人也沉默了,一个伟大的关于自然界更小的物质的预言是来自一位东方的哲学家,后来这一发现成果被命名为“毛粒子”。</p><p class="ql-block"> 毛泽东的影响力巨大,不只是在中国,在西方世界。在捷克,毛泽东也是家喻户晓。中国与捷克一直是亲如兄弟的友好国家,过去是,现在依然是。</p><p class="ql-block"> 话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刚成立时,百废待兴,还不能生产自主品牌的轿车,因此毛泽东主席的第一台正式座驾就是捷克政府赠送的(当时是捷克斯洛伐克),名叫“斯柯达”。而东欧巨变之后,捷克共和国依然与中国保持友好关系,也是东欧国家中最先支持并参与中国改革开放的国家之一。</p><p class="ql-block"> 说远了,还是回归主题吧。</p><p class="ql-block"> 经多方查证,古往今来,在中国的历史上,毛泽东是正面公开歌颂极高山的第一人! 继岷山、六盘山之后,毛泽东又在他的诗文里称颂了另一座雪山:</p><p class="ql-block">"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是昆仑山!</p><p class="ql-block"> 这也许是毛泽东的雪山情节,也是他自身的文化拓展与创造,是源于广阔的胸怀与高尚的境界! </p><p class="ql-block"> 毛泽东爱山,与山结下不解情缘 ,从韶山,井冈山,夹金山,岷山,到昆仑山……。</p> <p class="ql-block"> 许多年了,强歌也积累了不少关于极高山,关于长征的知识,同时也特别关注并收集了一些卡瓦格博1991年山难的相关资料和信息,理解并能够接受当年茶马古道逐渐冷落下来的现实。</p><p class="ql-block"> 人们显然更喜欢便捷的公路运输方式,曾经行走在密林深处、雪山幽谷之间的一队队马帮随着那悠扬而熟悉的马铃声的渐渐远去,而消逝在密林深处。地处川滇藏交界处的德钦县由于山重水复,天荒地老,成为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被遗忘的角落,也在情理之中。</p><p class="ql-block"> 感谢改革开放,国家富强了,人民富裕了。香格里拉核心景区的建立,以及全民旅游热的兴起,使人们在审美及旅游观念上发生了一些转变,渐渐由传统的旅游模式开始向自驾、原生态旅行转变,开始回归自然了,开始关注像德钦、稻城亚丁这样一些个“老少边穷”的地方了,这些地方自然、神秘、古朴、野性、壮美……,使许多人产生好奇的想像,有一种去猎奇的冲动。</p> <p class="ql-block">奥地利美籍探险家约瑟夫·洛克(以下简称洛克)从1924到1935年间就在云南西北部探险,绘制地图,采集物种,研究民俗,朝拜雪山。贡嘎,玉龙,白马,央迈勇,仙乃日,夏诺多吉等他都曾拜访过。</p><p class="ql-block"> 洛克是与中国的雪山峡谷有着不解之缘的传奇人物,以至于到弥留之际,他都“宁愿回到中国的香格里拉的雪山脚下的鲜花丛中死去。” </p><p class="ql-block"> 也许这就是东西方文化对山的不同认知吧,东方人崇尚社会类文化产物,而西方人则更崇尚自然类文化产物,这是不同的历史传统、不同的文化属性和社会属性所决定的。</p><p class="ql-block">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也许洛克真的会永远留在香格里拉。 据传说,洛克甚至在丽江有一位纳西族妻子,他们共同育有一子”。(见王大卫的《寻找天堂》)</p> <p class="ql-block"> 这个非凡的人物约瑟夫·洛克在美国著名刊物《国家地理杂志》上发表的长篇纪实散文影响了许多人,他把富于神秘色彩的滇西北民族风情以及雪山冰峰的气息带进了文人墨客的居室,引起他同时代的英国著名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的注意和兴趣,并引发了他创造“香格里拉”意境的灵感。 </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香巴拉与香格里拉的读音如此接近呢?也许不需要再做解释了。</p><p class="ql-block"> 他热爱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爱到近乎痴迷,他不惜花大量时间和精力研究这里的植被物种和地质构造。甚至这个说西语的外国人还对古纳西文化做了十分深入的研究。他对东巴文字的研究,已经达到了“说文解字”的程度,试想一下,连研究东方文史和语言的大家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洛克做到了,他甚至出版了一系列关于纳西族东巴文化的文献,其中最有影响力的,也最具学术价值的专著,就是《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好了,还是继续我们极高山的话题吧!卡瓦格博。</p><p class="ql-block"> 鲁仕卡说,还有一群人,日本人,他们整日站在太平洋西面的小岛上遥望中国的西部,遥望卡瓦格博,期待着有一天能来触摸这片人类的净土。</p><p class="ql-block"> 这些人就是日本京都大学的登山队员,他们身后有日本财团的鼎力相助,装备精良,他们几乎登遍了地球上所有7000米以上的高峰!</p><p class="ql-block"> 他们在努力寻找着机会。终于他们等到了这一天,可以攀登卡瓦格博了。他们的确努力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他们并没有创造奇迹,卡瓦格博没有给他们任何触摸的机会。</p><p class="ql-block"> 卡瓦格博在藏民心中是神山,圣山,也是藏民心灵的净土。藏民们认为,卡瓦格博是不可以攀登和触摸的,否则就是亵渎他们心中的神灵。如果说卡瓦格博是一座有灵魂的神山,那么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的藏家人就是它真正的山魂!</p><p class="ql-block"> 我们就这样聊着,喝着,直到月落星疏,东方破晓……。</p><p class="ql-block"> 关于登山,我的态度应该是积极的,没有反对的意思,但我反对以征服者的心态去登山,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即便有一天,人类登上了地球上所有的高山,那也仅仅只是登上了一个数字的高度而已。</p><p class="ql-block"> 问题的根本是,人类怎样在自我救赎和自我改造的过程中,去苏醒并净化早已麻木不仁且落满尘埃的灵魂,最终登上自身的灵魂巅峰?</p><p class="ql-block"> 当人类彻底放下征服的心态,切实地懂得尊重自然、爱护自然、保护自然的时候,也许才可以被自然所认同、接受,才有资格说:“朋友,我来了!”。 </p><p class="ql-block"> 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p> <p class="ql-block"> 不久,强歌因为个人原因离开了爱美德公司,鲁仕卡也奉命调回捷克本部,在保持了一段邮件往来之后,便突然失去了联系,有人说他去了美国,也有人说,他去了西非,但多方打探,音讯全无……。 </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鲁仕卡现在何处,在干什么,但我相信他会记住强歌,记住曾经有两个不同国度的男人相约朝圣卡瓦格博的日日夜夜,正如强歌思念他一样,他一定也在思念强歌……。</p> <h3>卡瓦格博</h3> <h3>缅茨姆峰 (神女峰)</h3> <h3>太子十三峰全景</h3> <h3> 这次旅行,雪山夜话,成为强歌生命中刻骨铭心的记忆,也是强歌人生中一段重要的心路历程,把它写出来与大家分享也是我多年的心愿。不想,写得并不顺利,杂事不断,心绪不宁,寥寥数语竟然断断续续写了半年之久……。</h3><h3>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一眨眼,两鬓斑白成暮年。强歌谨以此刊献给我的导师、同事、友人——鲁仕卡先生,以纪念我们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h3> <h3>强歌工作照:</h3> <h3> 图/文 强歌 </h3><h3> 2019年1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