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李可染先生离开我们已经整整30年了,30年来可染先生的音容笑貌无时不在我们的脑海中显现,可染先生对中国书画艺术执着追求的精精无时不在激励着我们。 李可染大师是我们徐州人的骄傲!</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是1985年的春天,徐州国画院要在北京琉璃厂宝古斋举办画展,我岳父张之仁先生时任徐州国画院院长,每天忙于整理书画资料,我在帮忙的时候顺口提了个要求:能否让李老为艺宝斋写个匾牌,岳父满口答应了下来。不几天,画展如期举行,李可染老师应邀参加开幕式,张之仁先生趁便把为艺宝斋题名之事说给了可染先生,可染先生满口答应了下来,但却约定要在下个星期五下午3点以后到三里河寓所去取,时间不能提前。事后听别人介绍才知道,李老对家乡的感情特别深厚,只要家乡提出什么要求,凡是能做到的从不推辞,总是千方百计予以滿足,即使是晚年病重的时候也是如此,数十年如一日。后来,由于徐州文化局有事,张之仁先生必须提前两天回徐。在临回徐州的当天下午,张之仁先生来到三里河可染先生寓所,一则前来辞行,二则看看题字是否写好。一敲开房门,邹佩珠女士迎了出来,劈头就说:张之仁,你给李老师什么任务了,弄得他这两天寝食不安!由于张之仁先生和邹佩珠女士都是40年代抗战时在重庆国立艺专的学生,一个在国画系,一个在雕塑系,且同为学生会干部,所以俩人见面言语直率,毫无顾忌。邹老师接着说:他前天看了一天的碑帖,李北海的《麓山寺碑》就没离开过手;昨天又翻书又查四体字典,整整两天没有动笔;今天早上起写了一上午,从桌子到地上到处都是,你进来之前又全部揉了扔在字纸篓里了!张之仁先生跨进师牛堂看见乱七八糟的碎纸条,顿时豁然醒悟,这就是“废画三千”啊!何止是“废画三千”,废字也是成千上万啊!这就是中国顶级的绘画大师,这就是李可染先生毕生所推崇的苦学派精神!</p> <p class="ql-block"> 后来,还是徐州画院的杨正伟先生取了来交给了我们。</p> <p class="ql-block"> 我们望着“徐州艺宝斋”这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不禁热泪盈眶。这五个字似铁划银钩,又如金铁烟云,增之一分嫌多,减之一分嫌少,端端正正,气宇轩昂,配上两行流利的行书小款“岁次乙丑可染题”,又加上朱白燦然的两方印章,顿觉得满堂生辉。</p> <p class="ql-block"> 1985年10月,徐州市政府重建“李可染旧居”。可染先生带着黄胄、唐云等数十位书画家齐聚徐州。可染先生让张之仁陪他到云龙山看看,当迈步山顶时,可染先生指着东边山下一片仿古建筑问:“哪是什么地方?”张之仁先生告诉他,那是新建的徐州国画院。可染先生欣慰地笑了,说:“咱们穷画画的现在也有个好地方了!”跟随的人都笑了。</p> <p class="ql-block"> 1989年5月张之仁先生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个人书画展,李可染先生应邀出席开幕式。在参观张之仁先生的画作时,李老边走边谈。</p> <p class="ql-block"> 他看画展看得那么聚精会神,又看得那么津津有味,他还不时地一一指点着告诉人们,这儿的墨要再浓一点,那儿的树要再淡一点。他还说:画画的人要学点哲学,虚实相生,黑白相间。在场的人们默默地聆听着这位可敬长者的教诲。</p> <p class="ql-block"> 我心中在想:可染先生衣着是如此之朴素,精神却是如是之伟大;可染先生的语言是如此之朴实,可创造出的艺术作品却是如此博大精深……</p> <p class="ql-block"> 1989年12月5日可染先生病逝于京城寓所,噩耗传来我们全都沉浸于无限的悲痛之中。当李可染先生遗作展在北京开幕之时,我毅然登上了北去的列车。中国美术馆里100余幅李可染先生的遗作静静地掛在墙上,正向人们倾诉着什么。</p> <p class="ql-block"> 可染先生的牧牛图或动或静,或春或夏,或秋或冬,或两牛静卧,或几只顾盼同立。牧童个个天真无邪,或嬉戏打闹,或牛背闲话,或河塘竟渡,或榕荫浴牛,真是一派田园好牧歌。可染先生的山水作品千岩竞秀,万壑争流,名山大川,尽收眼底。或如日照水田明碎镜,或如置身水晶宫中,或万山红遍尽林尽染,或层峦叠嶂万壑松风,都令人神往,令人陶醉,令人感叹祖国山河之壮丽,令多少人为之折服,为之赞叹!</p> <p class="ql-block"> 看完画展以后,我到了三里河可染先生寓所中的师牛堂,面对可染先生的遗像深深地躹躬。可染先生啊,你並没有走,你永远活在我们心里,你的作品也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注:此文曾以徐州艺宝斋经理彭明的署名发表于2007年3月徐州《都市晨报》组织的纪念李可染诞生100周年的专栏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