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夜

暗香 . anxiang

【暗香日志】新年第一夜

       

      甘肃的冬日，现在也很少能够见到大雪了。偶尔也下，也是薄薄的一层，没了那种西部的粗旷……

      无雪的冬日枯涩无趣，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人们。没有雪花飞舞的日子，连笑声也失去了激情，变得僵硬而失真，念雪成了一种奢望。

      我出生在内蒙军区，那里有我童年、少年的印记。冬天，雪又厚，天又冷，往往上一场还没化，下一场又临，赶场子似的。雪糁子密密匝匝斜织而下，能听到沙沙落地的声音，有风吹来的时候，雪花打着“旋儿”，如果顶风行走，眉毛白了，头发白了，世界都变白了。最是喜欢父亲棉军帽上的五角星，在绒毛里若隐若现，那是我记忆中父亲的英雄形象。

      小时候的冬天，云压得很低，树梢、电线、屋顶、只有雪能立足。晶莹剔透，确有“冻云霄遍岭，素雪晓凝华”的况味。厚厚的棉衣棉裤穿在身上显得臃肿笨拙，雪地里，迈开八字脚，踩过的地方，会留下一串脚印，变成了拖拉机碾过的痕迹。遇到矮墙，拂去上面的一层雪，低下头，像吃白糖那样舔两口，嘴上白乎乎一片，再撇一根矮檐下挂着的冰棱，嚼嚼，啊！好冰，好爽！！

      军营的冬天，屋里生一只铁炉子，母亲总会炉子上烧了热水，睡前她会拿输液瓶灌上热水提前塞进被窝，等去睡觉时里面已是热热乎乎。早晨父亲还会做一种叫“面茶”的糊糊，给全家人驱寒。半碗面粉炒了，倒点清油，一小撮葱花，姜末，几块土豆在里面，非常好喝，那味道一辈子都忘不了。

      时至2019新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儿时的印记却清晰如昨。时令进入三九，睡前我又一次下意识看看天空，除了几颗星星挂在苍穹，夜幕中什么都没有。

      

     新年第一夜，又失眠了！都说人老了喜欢怀旧，看起来还真是如此。不知今夜梦里是否可以拥雪而眠？

                         

暗香於2019年元旦

苗春梅，笔名暗香·anxiang，现居甘肃。武威诗协会员，武威诗教中心学员。兴趣广泛，勤奋笃学，以一张灿烂的笑脸面对生活，工作之余，常将心得感受寄托于诗歌、文字。作品多发于《作家新干线》《天马诗刊》《吕梁风》《1号文化总网》等各类诗刊、纸媒及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