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两棵大榆树 文/陈广瑞

乐君翁

　　我家乡的门前有两棵大榆树，树冠庞大根深叶茂，树干不高七枝八叉，远处眺望像是二位千手观音撑托着蓝天白云慈祥文静地端坐在当村小河渠旁，守护着家乡的田野坡梁；福荫着勤劳人们的幸福安康。

不知在何年何月小桥流水人家，当村门前河渠边就长出了两棵嫩枝小榆树，两棵树干相距有八九步地，从我记事起两棵榆树就已经高有数丈，枝条歪斜不断向外扩张，越长越树叶茂盛根粗枝壮，由于没人捅干修枝都长成两棵大莎蓬一样。

每当春夏交替之时，其他树木还沉睡未醒时，那两棵大榆树就已经吐绿发芽，年限要是好了，那树上结的榆钱籽就繁；要是年限一般的话，那树上的榆钱籽就疏。有经验的人们每年就根据这下籽种地。童年的记忆历历在目，第一次吃到了榆钱籽，鲜嫩可口嚼之黏甜，有一种杏香的美味，那个年代比较贫穷，大部分家庭买不起水果，榆钱籽也就算我们夏日里解馋的一种香甜水果。

据奶奶讲过这两棵大榆树救过村里人的命，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全村也就六七户人家，大约20几口人，由于耕种原始生产简单，人们本不富裕糠菜半年粮糊口度日，那一年春夏之际，全村人的粮食被土匪抢劫一空。家家户户没有吃的，女人孩子坐在院里哭天喊地，男人们咳声叹气团团乱转，心中默默诅咒，这个黑暗的社会何时能熬到头？

天无绝人之路，人有智慧重生。村里的长者各想办法互相商量，分开人们投亲借粮，剩下的人们把各家原来留畜的二料子粮食拾掇出，出地里挑点甜苦菜拌起来凑乎着吃吧，没有办法呀。正在此时有人就说，那大榆树的榆钱籽不也能拌着吃吗？正是这一说洞开了众人的脑窍，每天有秩序有限量的往下撸，分散给各家同甘苦共命运苦度光阴，说来也奇怪榆钱籽结的要比原来繁盛的多，好像老天有眼神灵保佑，神奇的大榆树撑起了这方百姓的生命源源。大榆树帮村民度过了苦熬的难关。时至今日上年纪的乡亲们还记忆犹新蒙生不忘。

一开始榆树人能探到的枝子有榆钱籽，后来孩子们多，都发现好吃下面枝子上早被撸尽。想吃就地爬到树上撸，爬树那可不是谁也能的，一要有技术；二要有胆量。每当我们想吃榆钱籽时，就乞讨我们的好朋友小兰柱，那小兰柱把鞋一脱，把裤腿编起，怕树枝挂住扯烂衣裳。我们把上衣脱了，两个衣袖用细绳系住，让他上树缠在腰里，他上到榆钱籽最繁的树枝上站稳了，首先他撸的吃好了，才能往衣袖里装，他还不住地就吃就说:“好香呀！又嫩又甜！”专门香我们，我们底下几个都朝着头望着他，随着他说香甜时早已垂涎三尺馋不耐时了。大家都喊“小兰柱你快点，给我们也吃点”这时就见他把撸满的两衣袖榆钱籽包了一包，从树枝空散处扔下，让我们接好。

我们几个蜂拥而至跑向榆钱籽包，你揪他拽登时把我的两个衣袖扯烂，榆钱籽撒落一地，我们也顾不的衣袖好烂，用手捡起来就吃，那个甜嫩香劲自不必说了。这时第二包就又下来了，这回谁也不抢了，倒在烂衣上，你一把我一把满口嚼香津津有味，这一顿榆钱籽美餐又解渴又止饿，好像 悟空吃了蟠桃宴，飘飘然乎欲成仙。至今回想起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盛夏来临之际，大榆树树冠茂密绿叶成荫，恰似两把撑开的巨大绿伞郁郁葱葱，树荫下地面潮湿凉爽怡人，空中飞舞着嗡嗡作响的蚊蝇，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花草芳香，每当中午人们在家酷热难挡时，男女老少各自拿块小木板到大榆树下乘凉闲聊。也就成为家乡独一无二的景致。周围十里八乡的人们都知道这两棵大榆树的风尘魅力无限。

秋风萧瑟百草挂霜时，大榆树叶黄飘落枝抖声响。树头上经常落一些喜鹊 乌鸦 斑鸠 麻雀等小鸟，随着强劲秋风的吹刮，鸦鸣鹊叫和风飘荡，特别是天气将要变化时，成群的乌鸦从树头上飞起时，可以说是遮天蔽日鸣叫声响彻云霄；下面再有飞起的一片麻雀叽喳声，真是一曲混声大合唱。大榆树也就成了它们白日的栖息地，此起彼落鸣声不断。大集体时树南边就是农业社的大场面，一到晚秋时节，场面里垛满了粮食个子，雀鸟就在那里觅食，一有人走动说话，雀鸟惊起飞落树枝。等人一走它们就飞下去觅食。让人们干气不咬牙没办法。有时候一些年轻人用小石子扔在树头上驱赶，不时也能打死一两只麻雀，可那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只好顺其自然吧！天地悠悠各有所求，鸟雀可气自然而致。

　　当白雪飘飘落压大榆树枝头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犹如两朵盛开的雪莲，穿白挂素迎冬绽放，那晶莹洁白的雪花在冬日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烁烁刺眼。成就了家乡冰天雪地的靓丽风景。

大榆树不畏严寒顶风挺立巍巍不动，年复一年过冬夏，风霜雨雪枝不缺。迎来日出送晚霞，鹰来雀起落寒鸦。近些年由于地下水下降，门前七十年代栽的杨树，看去都比大榆树高，但大部分已经枯死，可两棵大榆树仍然粗壮丰华不减当年。

两棵大榆树经历了时代的变迁，增添了岁月清平的年轮；见证了家乡荒凉贫穷的转变；见证了家乡繁荣富裕的过程。见证了破房土屋换新房的惠民政策。他无怨无悔默默无闻地守护着家乡的美丽。保佑着家乡的丰田沃土愿大榆树与日月争辉，同天地共存！枝繁叶茂青春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