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未至

云胡不喜

<h3>每年冬至,无论我在离家多么远的地方,妈妈总会打电话提醒我吃饺子,不爱包就去买点回来煮或者到外面吃,总之,千方百计也要吃上饺子,因为冬至大于年。而后,她总会接着说:我和你爸在包饺子呢。</h3><h3> </h3><h3><br></h3> <h3>放下电话,眼前就会呈现出一幅画面:老爸在擀皮,老妈包,一边数落着爸擀的皮薄厚不均,一边抢过擀面杖示范。老爸不屑地撇撇嘴:你擀的好你自己弄吧,我去烧水了。转身来到外屋,生火烧水,劈柴在灶膛里很快燃烧得劈啪作响,一大锅水也转瞬烧开,烟雾升腾,老爸就会扯着嗓子喊:还没包完啊,水都开半天了。其实只是刚开而已,可他们总是把细碎的生活添油加醋地敲打出来。</h3><h3> </h3> <h3>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雪花,东北的雪总是突如其来,毫无征兆且无声无息,经常一抬眼就看到漫山遍野的白,小鸡小狗娇憨地跑来跑去,留下一串串可爱的小脚印。老爸也总是神一样的在雪地里扫出一条通往门外的小路,我们沿着混杂着雪花的土色小路奔向外面的世界,他们原地不动地在家乡的土地上,过了一年又一年。</h3><h3> </h3> <h3><br></h3><h3>今年冬至,电话死一般沉寂,老妈没再提醒我吃饺子,她在二妹家过冬,而老爸,已经过世三个月了。翻开日历,才知道今年冬至刚好是老爸离世100天,也就是我已经没有爸爸一百天了。</h3><h3> </h3><h3></h3> <h3>深夜,一个人裹着被子忍不住哭泣,没经历过失去亲人的人,是无法体会这种痛楚的,那是你翻山越岭、漂洋过海也找不回来的人,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你爸爸。你想再买给他一件过冬的衣服都不能够,想再喊一声爸也不可能了,没有爸爸的冬天,好冷。阳光滚烫却能将人灼伤,寻常事,都成了奢望。</h3><h3> </h3><h3>季节,也因了生离死别而变得模糊······</h3><h3> </h3><h3>冬至,无雪;冬至,未至。</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