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岁尾的遇见 </h3><h3> 年根岁尾,辞旧迎新。而于我,则是迎新遇新,迎新见喜,平添了几分高兴。 </h3><h3> </h3><h3> </h3><h3></h3> <h3> (一) </h3><h3><br></h3><h3> 昨下午见到机关一同事,他告诉我:“你赶上了这次加薪,每月差不多加560多。”我对数字远不如像对文字那样敏感。对工资多少也一样迟钝,因拿多少与我关系不大,多年来工资全由爱人盘点支销。二十多年前调资,同事两次把我档位薪级算错,直到下次调整复核时始发现。纠正,补款。一次补了两万多,一次补了七千多。也好,突然冒出这么个事,补发这么多钱,也大喜过望,有好幸福的感觉。 </h3><h3> 其实,这种多少近于吃亏的事在我身上也属常见。 </h3><h3> 上世纪八十年代一次调资,按工龄计算。我被告知,按政策,下放算工龄,七九年上师专两年工龄要挖掉。当时我同学同事中也有上学工龄都算的。整个靑少年时代浸泡在政治歧视大缸里的我,本能反应怎么还在搞歧视?后来才清楚,七七级七八级上大学的知青,上学时间认工龄,七九级开始不再认工龄,如果要认则需要有在农村任过代课教师的经历。这叫政策规定。时搞工资的同事暗示我,可回原下放大队开个代课证明即可。 </h3><h3> 一向耿实的我漠视了同事的善意。不来假的,自那时起就是这样。 </h3><h3> 还是这位机关同事告诉我,这次增资事业单位同步进行,而且涨幅要高于机关公务员。他举例说明,与他同时参加工作的现在事业单位的同学,每月要高出他一千多元。 </h3><h3> 一周前看新闻,就知道这次增资在制定政策时就定下了教师人均增幅高于公务员,且在发放奖励工资时,把教师作同步预算安排。扯了多少年,也扯出多少事。教师收入水平是指工资还是指收入?模糊暧昧,只因主事者中有太多叶公。现在终有定义,落了实锤。作为先是干农民,做学生,后当教师,末了从事公务员的我,由衷高兴。这不仅是辞旧迎新时刻的一则好消息,更是广大教师多年企盼的佳音。 </h3><h3> “吹尽黄沙始到金。”此为岁尾遇见之一景。</h3> <h3> (二) </h3><h3><br></h3><h3> 昨下午随民盟同心·名师服务站一行往含北仙踪镇姚庙中心小学,应约去开展一次义务讲座。 </h3><h3> 记得月初定下这事时,曾与张校长用微信沟通过。我说:“来讲什么?”张校长几乎未加思索:“讲讲教师的职业倦怠吧!”我也就答应了。其实,教师的职业倦怠是个很大的题目,在一所处在扶贫镇上的需要支教的中心小学,教师们缺动力,少奔头,困难多,显倦意,似也在情理中。 </h3><h3> 下午来到学校,我自然注意观察学校的环境和每位教师的表情。 </h3><h3> 学校整洁干净。有三栋楼,都呈淡桔色,一栋教学楼,一栋综合楼,一栋办公楼。中间一水泥运动场。进入楼内,白板,多媒体,电脑,活动器材,实验器材一应俱全。厕所也是水冲式的,阶梯教室讲台前有LED显屏,后有投影屏幕,讲台上有手提电脑。该有的都有。这条件,比我刚入职时的那所完中只好不差。依我对倦怠的理解,似看不出太多的理由。 </h3><h3> 再看看教师们的精神状态,都很礼貌友善,穿着得体,神情自然而自信。有不少还是开着私家车来参会的。似乎也找不到倦容怠意。因我们一行到的比较早,转悠了一圈后,张校长把我们带到接待室小坐。只见一面靠墙的大柜橱里放满了各类铜质奖牌。数了下足足有六十多块。从学校的状态看,也没有产生倦怠的土壤。 </h3><h3> 我决定,下午讲座按题目多延展些大家关心的有用的教育信息吧。面对这样一所干净整洁的学校,面对这些轻松自信的教师,面对这样一位在这所学校服务了20多年,领回这么多奖牌的校长,如果我仍专注于我的“倦怠”,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但张校长的美意,我也要尊重,权且作为一种未雨绸缪,从预防的角度聊聊倦怠吧。想到此,我慎重地在讲座的标题上加上“预防”二字。 </h3><h3> 当讲到教师低成就感易产生职业倦怠和晋升职称是教师成就感瓶颈时,张校长忍不住插话:“按照国家《支持乡村教师计划》,凡在农村从教达30年的,不受指标限制,可申报高级职称的规定,今年我们一个学校有6位教师申报并通过了高级职称评审。” </h3><h3> 难怪,大家神情自然而自信,脸上漾着满意和幸福。这是许多乡村教师未曾失却又从未实现的梦,是他们心中的隐痛。而现在一切都在变,朝好的方向变。 </h3><h3> 乡村教师圆梦神情,此为岁尾遇见之二景。</h3> <h3> (三) </h3><h3><br></h3><h3> 今早晨练,又遇见我天天碰到的那批学生,小学初中高中的都有。 </h3><h3> 这是一批很苦的孩子。有一位小学生,个头不高,看上去小学二三年级。天天早上拉着一个拉杆箱去上学,箱子塞得鼓鼓的,小区柏油路面因去年大雪被铲车铲得凹凸不平,在这样路面上拉杆箱似乎不愿随孩子走,咯噔咯噔咯噔响个不停。孩子只好弯腰加力,艰难地向前拖行。初高中生则清一色书包1+1,即肩背一只沉重的书包,手拎一个沉甸甸的布质袋子。有几次,我实在忍不住问道:“小同学,拎的是什么?”他(她)们回答也一律,简单干脆:“作业!”苦啊,我从心里多少次产生恻隐之心。听着拉杆箱轮子咯噔的声音,望着书包1+1那批孩子渐远的背影,我总在追问:教育病得不轻,问题出在哪里? </h3><h3> 今早,与往日不一样。拉箱子的,还有那些背书包拎布袋的都什么都没带,往学校走去。原来今天是2018年最后一个工作日,学校停了课组织迎新年会。手上少了箱子和袋子,背上没了书包,孩子们仿佛一下子自由自在,找回了天真烂漫,蹙眉舒展,身姿轻盈,三三两两嬉笑,追逐跑向校门,去欢庆这一年中仅有的一次自由生长盛宴,好好地嗨上一番。 </h3><h3> 下午朋友圈中几位校长发来了许多幅孩子们自嗨的照片。每一幅,我都认真欣赏。想找到拉箱子和书包1+1的那些同学,看看他(她)们放下书包箱子拎袋的样子,想象他(她)们玩耍嬉闹的神情。他(她)们会玩吗?他(她)们今天高兴吗? </h3><h3> 大大在考察曼城足球俱乐部时,面对不远万里来此留学的中国小足球球队员,坦诚地说:“中国的孩子玩的时间太少!”说足球,何尝不是在说教育呢?“玩的时间太少”,这恐怕就是我们的症结和病根。时间去哪呢?这确是个问题。为了孩子有玩的时间,几代领导人夙兴夜寐,难以成眠。今年到了极致,浙江教育厅长悲情地倒在减负路上。当然,教育内部,还有一批高喊要建“伟大学校”,办“辉煌教育”的发烧友,可否降点调门降点温度,先把孩子玩的时间还给孩子! </h3><h3> 一年中若多有几个今天这样的日子,该有多好。不要让迎新年会成为天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而应是天宇中发光的恒星,成为引领孩子生长的太阳。</h3><h3> 拉杆箱和书包1+1的那些孩子今天的轻松,此为岁尾遇见之三景。(2018.12.29)</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