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小时候每次路过这里就能看到这里有一处房屋残垣,只知道这里就叫“兵卡子”,过去驻过兵。墙是土墙,底座砌了砖,前墙早已不见,边墙也只剩了几处土墩,唯有后墙屹立不倒,内侧裹了白灰,白森森老远就能看到,到91年河衫大学毕业时还有不高的一截,时过境迁,那一截白墙也逐步不见了。“兵卡子”从此就只是个地名了。</h3> <h3> 距离“兵卡子”向南不远有处地方叫“车头井”,地名有点怪,却也没有在意过。一次和汤三爷同行路过“车头井”,他不经意说起:过去从甘肃往阿拉善运送物资的牛车队到这里就到了头,然后转“阿音”驼队再接着前行到各个地方,也许这就是“车头井”地名由来。</h3> <h3> “兵卡子”后面则是过去阿拉善王爷的正式的广袤牧场,与腾格里沙漠。“兵卡子”位置得天独厚,扼守着咽喉要道。</h3> <h3> “兵卡子”往西南十余里是“小井子”,87岁的刘二爷还住在这里,河衫路过走近了,顺便拐个弯去看望了一下老人。刘二爷有些传奇,据说年轻时身手利索的了得,只要半砬子烧酒下肚,就没有他捉不到、骑不了的野马烈驹。十几年前河衫三十几时,刘二爷已是七十多的老人了,一次刘二爷骑一头健硕的毛驴来,临走时河衫刻意留意了一下,看看这个老爷子怎么骑上高大驴背,还没反应呢,刘二爷已经“嗖”的飞身跃上驴背扬长而去了,留我在风中凌乱了许久。此番见到老爷子,尽管牙齿没几颗了,耳朵也有些背了,但精神头依然矍铄,还能提动一桶水呢。</h3> <h3> 刘二爷解放前就开始在蒙古牧区走动扛活,那时候“兵卡子”早就在那里了,解放后还存在了许多年,直到公社化以后才撤销,房屋也逐步坍塌了,那里的砖头至今还铺在一些牧户的地上呢。“兵卡子”到底始建于什么时候刘二爷也不知道,他说在拜兴高勒和浩苏布勒都等地也有,全都是过去的交通要塞,也是一路通往巴音的水源补给点。这让我联想到河西走廊西头的五烽,五个烽火台每个相距百余里,至今屹立在西域与河西走廊间,据《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五烽始建于隋代,每烽驻兵二十余人,五烽都筑在水源旁边,只要牢牢扼守住水源,就扼住了通往西域的性命关,不怕商旅甚至小股军队绕过五烽,以玄奘法师之能力毅力尚不能行,况一般人乎?</h3> <h3> 阿拉善的“兵卡子”选址亦是如此,扼守水源要地,任你插翅也难飞过茫茫腾格里大漠。刘二爷说“兵卡子”主要作用是征税,过往行人和商旅都要缴税。每个“兵卡子”有驻兵2-4人,兵源主要是当地牧民。阿拉善青壮牧人都得服王爷兵役,紧要时喇嘛也得服兵役。王爷的兵役有一年制和半年制的,也有三个月以内的临时兵役。刘二爷说开始缴纳的是麻钱子,后来交铜板,再后来则是白元,解放后开始交钞票了。刘二爷自己就曾带领一个驼队试图绕过“兵卡子”,结果被背枪的卡子兵给追了回来,驻留了三天、每人缴纳了两块白元才得以放行。</h3> <h3> 告别刘二爷,河衫回望了一下远处的“兵卡子”,怎么也得也告别一下这一缕往日烟尘,才好继续我今天的行程。</h3><h3> </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