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 马场的秋收一结束,冬天基本就开始了,职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猪,宰羊,宰牛。把一个冬天的肉都储存下来。肉要切成拳头大的块,泼一层水冻一层冰。如此反复,直到冰把肉块包严,然后储进缸里,做饭的时候,吃一块取一块。男人们喝酒就像下雪,一场接一场,有时候在本队喝不过瘾,就在各队之间串连喝。男人们喝酒豪爽,总是要喝到不醉不归,酒是自己酿造,以纯粮为原料不伤人。人喝醉了不见归队,马却能准时归厩。在外面流传着一句笑话,马场的巧娃子(麻雀)都能喝二两。若是遇上会打猎的人,循着雪迹,就会提着一只野兔回来。各场都有酒厂,以三场的“焉支红”最出名,那时不靠广告靠的是口碑,仅口碑在河西一带已有名声。</h3><h3> 马场的女人要做的就是针线活,挑毛衣,第一件是为自己的心上人,后来给父母,兄弟姐妹,再后来就给朋友邻舍,社会上流行的各种织法在女人们中间总是能快速传播。调粮选种的间隙,打扑克也是一种休养心身的情趣,升级升的你争我夺。上了岁数的阿姨,会选个无风的天,把大白菜、包包菜分别按进缸里,一遍遍洗就像洗自己的孩子,撒上盐,满满一缸都是爱。接下来开始做馍馍、烧烧合子,那也是要一个冬天吃的,酵头子要一遍又一遍接,发面要一遍又一遍发,直到面香味出来才进锅。</h3><h3> 马场的冬天,空旷寒冷,但生活却热火朝天。再冷的天,冰滩上都有滑冰的娃子们,裤子鞋湿了,抓一把土揉揉,瞒过父母。雪地里支起一个筛子,麻雀总是很贼,山雀最傻,一筛子下去几乎都是山雀,只有到了晚上,打着手电筒,房檐底下,草垛里才能堵到麻雀的窝。丫头子们相对干净些,跳皮筋,跳方方,满面红光把寒冷早已赶出九霄。</h3><h3> 如果来一场电影,男人、女人;大人、孩子全都聚在了一起,满房子的热浪便把整个冬天都煮沸。</h3><h3> 时光就这样飞快流逝,人的存在意义就是在寒冷中创造温暖,记忆总会于生命中不停闪现。这一瞬在告知我们将要悄悄老去。</h3> <h3>图片由挚友王虎成,网友蓝天白云提供,特别感谢北京知青李振国老师拍的照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