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口古镇:铁索桥轶事，一段难以忘怀的故事（二）

樊先茂

　　曾经摩肩擦踵的铁索桥，被水冲毁已是半年。年末时光的钟声，那是碧口人民内心深处的回音。桥心相连，寄情也是托愿更希望人们觉醒……

　　到了1969年碧口水电站逐渐进入施工高峰阶段。从建大坝开挖下来的300多万方土石渣，没地方堆放，就堆放在了碧口吊轿（碧口人们习惯把这座铁索桥叫吊桥，以后我们就叫吊桥吧）下面河床上，一直堆现在的滨河新村（母猪滩河床上），都是用土石方填埋起来的。以前离桥面十米左右的宽大的河床上，被土石渣填埋修起了公路和住房。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碧口吊桥又迎来了它的新历程和磨难。

水电五局至少有两个重要单位（还有后来的子弟学校等单位）在碧口河对面，那就是铁道大队和筛分大队。小火车站就建对面桥头，还有为火车配套的修配厂。每天火车来来往往拉筛分出来的沙石料到大坝工地，还有每天开往何家湾工地早中晚三次往返拉人的火车。这个吊桥一下人气大升，每天至少几千人要往返这座吊桥上下班，通勤率高的很。实际上从这时起吊桥就成为了水电五局的施工通行桥了。所以水电五局这些建设者们对碧口吊桥同样有深厚的情感。……

我记得1970年左右，每当毛主席发表新的语录，人们都要敲锣打鼓上街游行宣传。人们排着长龙敲锣打鼓通过吊桥的场景，我还记忆犹新。那场面真是壮观，几百人黑压压的一片在桥上行走，桥上人头窜动非常摇晃。但好像没人害怕， 有的人好像还非常享受这种摇摆，他们可能都知道，这是一座好桥，结实的很。

　　五局有一种大型工程车叫白（贝）尔利，是进口重型翻斗工程车。自从吊桥下面修了公路以后，我们这座吊桥从此开始了他被撞的遭遇。经常有工程车司机忘了把翻斗放下来冲撞吊桥，我说的是，不是偶然被撞而是经常性冲撞。在我看来，由于当时吊桥被撞次数太多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吧，我们经常听到一句话，“吊桥又被撞了”。我曾经一天看见两次吊桥被撞经历，其中一次，司机开着翘起翻斗的工程车飞快地冲向吊桥，桥损坏的非常严重。被撞部分的桥面全部毁坏，连桥的吊杆许多也被撞断。由于经常性的被撞，这个桥通勤率又非常高，五局为此专门成立了一个修桥小组，他们的任务就是时刻准备着，随时撞随时修。为此，他们还在桥塔的二层架起卷扬设备， 可临时调起公路上部分的桥面让超高的车通过。实际上这是无及于是的，桥照样被撞，而且大多数就是被白尔利工程车所撞，我不知道这些违反操作规定撞桥的司机得到处理没有，但好像没有，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处理过哪位司机。一切为了三线建设。那时人们对安全生产还没有很严格的要求。但是到了1973年，有支援五局的解放军工程部队一名战士也是驾驶白尔利，也是忘了放下翻斗把吊桥给撞了，在部队领导看来，桥被撞坏了，给地方造成了损失。他们马上给这名战士严重处分，并且立马将该战士退伍回家。部队领导哪里知道，这个桥以前被撞多次那就是家常便饭了。他们可能不会那样严厉的处分这个战士了，因为这个战士背着处分回家，可能他一生的前程就毁了。

到了上世纪70年代末，五局也知道，这个桥被撞的次数可能破世界纪录了，就这样撞下去也不是个事。他们就想了个办法，在现在的河提（那时还没有修河提）处垫起土堆，人们从土堆处上桥通行，这样虽然不方便了，但从此桥也不会再被撞了。

这座桥真是坚强牢固，他至少经历了上百次的冲撞。它虽然伤痕累累，就是屹立不倒。我们碧口吊桥绝对可以申请吉尼斯被碰撞世界记录了……

　　（ 这是五局几位职工的在吊桥对岸的合影，当时桥面还直接通向桥塔，桥下面那是住人的工棚，里面才是公路。这几位职工中，当时最小的那位美女可能现在也是当奶奶多年了。她们看见这个照片，一定会感慨万分）

　　2018年7月11日我们这座 烧不烂，炸不垮，撞不倒的吊桥却被一场只有每秒2700立方米的小洪水冲毁了，伴随而来的是碧口整个街道都被水淹，这是碧口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水灾（但不是洪灾），碧口损失惨重。要知道碧口历史上发生过每秒5810立方米的大洪水，但碧口街道并没有受淹进水。是什么原因，人们应该知道吧。铁索桥纵然有挺拔的身躯，强劲的筋骨，坚实的地锚，但怎束缚得住执意回归大海的白龙。白龙回归大海，这是大自然赋予它的使命，我们人类为什么要挡住他的归路？…… 我们再不要自欺欺人了，什么百年不遇的大洪水，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实际上连20年一遇的洪水都不是。

远的不说，1998年8月22日碧口大坝出库量是每秒3090立方米，但那天早上我去吊桥处看了，白龙江水离桥面至少还有两米左右高，而碧口受水灾的只有公路段和供电局等地段，进水深也就50公分左右。这相当于今年7月10日下午晚上大坝排出的每秒2000立方米的流量。短短的20年过去，我们的抗洪能力就下降这么多，真是触目惊心。这还不令我们需要赶快清醒吗？我们人类靠实该收住了那颗贪婪的心了，给白龙江留条出路。殊不知，这是在拯救我们人类自己。

　　从古至今白龙江从来对碧口人们都是恩赐和眷顾的，谁都知道，白龙江就是碧口人民的母亲河。我们爱待它了吗，善待她了吗？……特别是最近十年，在碧口（以下）段人们对白龙江的浸占更是达到了疯狂地步。河床上升，河道变窄，白龙江行洪的能力极度下降。如果照此侵占的速度，十年或着20年后，如果发生每秒4000立方米的以上的大洪水，我们将遭受灭顶之灾，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在这里我在次提请人们，善待白龙江，保护白龙江。这实际上是在保护我们人类自己。我就想提醒人们，觉醒吧，觉醒吧，觉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