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命进入老年

Li景华

文/李景华【原创】

当生命进入老年

作者：李景华

1.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

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

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三年前的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一首由著名歌手莫文蔚演唱的《当你老了》的金曲，轰动了整个春晚亿万观众。

那时光穿梭的青春与苍老画面，让多少人为之动情流泪；那娓娓道来触动心灵的厚重意境，让多少人为之难以忘怀。

《当你老了》的歌词，出自于爱尔兰诗人叶芝1893年创作的著名诗作。诗人极尽表现了对茅德·冈忠贞不渝的爱恋之情，同时揭示了现实中的爱情和理想中的爱情之间不可弥合的距离。

而这首歌曲的创作，则源于音乐人赵照对母亲的感情。赵照在偶然读到爱尔兰诗人叶芝的这首诗歌时，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在窗户下灯光昏黄的模样，有感而发写成了这首歌曲。

《当你老了》，从歌词到旋律，都美得足以构成一幅丰富的画面。在这样的画面里，不管是诗人叶芝还是音乐人赵照，都在讲述一个人生中最沉重“当你老了”的故事。

2.

 

这首歌，唱到人心里去了，直戳每个人的痛点。那沁人心脾的感觉，让很多人听完都泪流满面。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从蹒跚学步走来，到步履蹒跚老去，直到完成生命的全部旅程。

 

回味这首歌，让我们有许许多多的难舍与惆怅，让我们有千千万万的依恋与悲伤！

 

是啊，“当你老了”，当我们真的老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模样？

 

尽管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医疗条件和医疗水平也越来越高，人们追求的享受越来越丰富，对“当我老了”的期待自然也很理想浪漫；但现实生活里，“当我老了”仍然还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回头看看我们生命走过的足迹，老了模样真的还很难想象。

 

年轻的时候，我们充满着浪漫与幻想。在那个年代，物资短缺严重匮乏，文革动乱生活艰辛，我们跟随着父辈们艰难前行。在苦涩的环境中，我们学会了吃苦耐劳；在贫寒的条件下，我们学会了适者生存。尽管岁月蹉跎，路途坎坷，但我们的青春芳华，仍旧在激情岁月里热情奔放；我们的不懈奋斗，依然在多舛的命运中怀惴梦想。这是因为我们那时还年轻，这是因为我们那时还消耗得起。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突然有一天，我们踩着一路走来的步履，回眸曾经的路程，似乎就是昨天的事情；可对着平时难得照一次的镜子，却发现岁月的沧桑痕迹，已经在自己的脸庞上留下了一道道沟壑。苍天明白地告诉我们，“你已不再年轻了”；而当初我们奋斗的梦想，还在那遥远的地方，可望不可及。这时，我们不得不扪心自问：我们还消耗得起吗？

 

我们在沧桑的路上继续负重前行。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的艰难与生存的压力双管齐下，职场风云变幻与市场就业苛求同时并举，让即将步入中老年的我们感到十分吃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时的我们，不得不通过精力上和体力上的透支，来支撑职业生存空间的一席之地，进而赚得经济来源以承担家庭顶梁柱的责任，维系家庭的正常生活。

 

在疲于奔命的节奏中，匆匆的时光快速消逝在我们视野里。我们还来不及看清这五彩缤纷、物欲横流的世界，还无暇欣赏人世间的各种美妙与愉悦，须臾瞬间就已斗转星移了，就像长江之水滚滚东逝于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孩子渐渐长大了，我们的父母慢慢的苍老了。孩子成家立业开始了新的生活，延续着一代代的生命传承；而年迈的父母，体弱多病，生活困难，抚养老人的重担，理所当然地落在我们的肩上。

 

我们忙碌的身躯已经开始力不从心，原来思维敏捷却突然感到刚说的话都记不清，忘性特别大，身力憔悴了。这时，我们有些惶恐失措，想极力掩饰不再体力充沛的窘境。我们到底怎么啦？老啦！不知不觉，我们也已经老了。以前我们老是说别人“怎么老得这么快”，殊不知自己也在一天天的变老。

3.

 

当我们老了，也成了音乐人赵照歌词中的“妈妈在窗户下灯光昏黄的模样”，我们才不得不服老。

孩子们难得在逢年过节放假的时候，千里迢迢匆匆赶回家。她们能做到的，也就是“常回家看看”。孩子们回来叫一声“爸爸妈妈”、孙辈们叫一声“爷爷奶奶”，几代人团圆吃几顿饭；孩子聊天唠叨的间隙，帮爸妈捶捶后背揉揉肩。短暂的团聚欢乐之后，她们就又要回到那快节奏的生活工作环境中，为她们的梦想而奋力打拼。

 

我们退休了，不用再去风雨世界里为生计而奔波。大家都认为赋闲之余，有得是时间去看看曾经梦想的精彩世界，可以舒展长期不动的筋骨，打打太极拳，跳跳广场舞，去做自己想做、喜欢做的事情。然而现实往往未必能如愿。

 

孩子一走，剩下俩个老伴，奉养着四个更老的老人。我们的父母都已到了耄耋之年，他们生活基本不能自理和完全不能自理，长期的疾病缠身、瘫痪卧床、大小便失控，还有老年痴呆、神智不清、眼花耳聋，一天二十四小时需要人照顾，连社会养老院都不愿收留。

 

说实在的，侍候这样的老人，是非常折磨人和考验人的一件事，这对很多人平时都会唱高调、说漂亮话的“慢慢陪你到老”、“持之以恒地侍候”，以及孝顺、耐心等等，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在我们这个儒家传统文化、优良品德家风的国度里，对待自己的父母长辈，相信绝大多数儿女晚辈都奉守孝道。但“久病床前无孝子”，话说得难听却是事实。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你才会说“久病床前的孝子”做起来真的很艰辛。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床前端屎端尿、擦拭洗澡、端水送药等，这种旷日持久的侍候，决非易事。何况侍候的人也已经进入老年了。

 

这种状况很无奈，却又必须用极大的耐心和孝心去接受这种无奈。当我们进入耄耋之年的时候，又会不会是我们儿女的下一个循环呢？

“当你老了”，当你真的老了，正如爱尔兰诗人所言，“现实中的爱情和理想中的爱情之间不可弥合的距离。”

4.

从呱呱坠地到垂暮之年，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是色彩斑斓。蹉跎岁月、命运坎坷、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透析着人生“万花筒”般之美，“精彩人生”是由每个阶段不一样的美而组成。

生命进入到老年，也应该是很美的。“当你老了”，当你真的进入了老年行列，虽然理想与现实如爱尔兰诗人叶芝所说有“不可弥合的距离”，也正如音乐人赵照所描述的“在窗户下灯光昏黄的模样”，但这并不妨碍你对美好的向往和追求。

有美好的意境在心中，你一定会觉得世界是那样的美好。

当你老了，不要去责怪自己生不逢时。我们的人生，从没有战火的和平环境下一路平安走来，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地走进新时代，这不就是人生的幸福，不就是一种美吗？

当你老了，不要去与人攀比富贵贫穷。每个人的能力有大小，每个人的机遇有不同，但每个人的身体最重要。我们平安康健地步入到了老年阶段，还在人生之路的旅程中愉悦地行进和享受，难道不是一种幸福，不是人生的一种美吗？

当你老了，不要去埋怨自己负担繁重。养儿育女承接延续生命的重任，是我们不枉来世走一遭的美遇；赡养父母，为老人养老送终，更是我们人生最好的缘份和最大的幸事。人生难道还有比这养儿育女、赡养父母更美的吗？

当你老了，不要对耄耋的父母显得无奈。人生都要走到那一步，生老病死是必然的规律。侍候好年迈多病的父母，就是一种美德、就是一种榜样、就是一种赞美。将来我们自己走到那一步，孩子们也一定会以我们的美德为榜样，让传统美德不断延续。

当你老了，用年轻浪漫的心态，善待自己，善待孩子，善待父母，善待家人，善待朋友，善待世间的一切，这是生命进入老年之后最精彩、最绚丽、最完美的人生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