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作者简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巴隐人 本名阿孙衣迫子,曾用名孙森,红色彝海镇人。流浪诗人。以诗会友,以诗记录历史。著有诗文两千多首(篇) ,部分作品已发表和出版。现居弘渡寺域。(家族排位:1.纳格2.杰诗3.阿部4.布萨5.阿孙6.阿额7.拥拥8.依披9.毕莫金10.富都11.布伙12.作布13.萨萨14.依迫)</span></p> <h3><i style="">主题/北京之恋(上)</i></h3><h3><i style="">作者/巴隐人</i></h3><h3><i>图片/网络</i></h3><h3><i>编辑/布萨·阿孙衣迫子</i></h3><h3><i>出品/美篇</i></h3><h3><i><b><br></b></i></h3><h1><b>温馨提示:</b></h1><h1><b>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b></h1><h3><b><br></b></h3><h3><b>亲切导读:</b></h3><h3><b> </b></h3><h3><b></b><i> 九十年代中后期的人,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善良,没有复杂的思想和欲望,基本没有勾心斗角的残忍手段。其生活规律和爱情幻想都是依托民间规矩层层发展的。就像六十年代的纯朴,憨实的精神氛围。也没有复杂的角色,结构,人人都简单地顺着自然规律生活,发展。作者一线性的记述,以行车记录仪的方式记录了“北京之恋”的爱情故事。</i></h3><h3><i> 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全书分上,中,下三集。从90年代到新世纪的新年代,从纯朴少年到成熟老者,时间之跨越,人性之变化,主人公贫富生活的变迁,发生了顺应社会发展的爱情故事。其中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是那么不合时宜地发生,难以抗拒。</i></h3><h3><i> 虽然文字冗长,却也朗朗上口,通俗易懂,老少皆宜。是茶余饭后,寂寞旅途的消遣佳品。</i></h3> <h1><b> 【第一集】:青涩的回忆</b></h1><h3><br></h3><h3><b> 第1回:原汁原味</b></h3><h3><br></h3><h5><b style=""> “季强,你好!嫂子好吗?代我向她问好!</b></h5><h5><b style=""> 以为高考完了,会有说不尽的轻松与愉快,殊不知它给予人的是无尽的失落和惆怅。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或许也正是我知晓分数的日子。这些天都是在担心与焦虑中度过,那未知的结果,将是令人高兴还是让人终身的痛苦呢?</b></h5><h5><b> 高考完了,高考后的我也没有抱太多读大学的希望。本我总以为付出就一定会得到的。高中三年,可以说我走的无悔,因为我为之努力过,奋斗过,当然你不会相信,但相信又能如何?命运已经注定。</b></h5><h5><b> 或许此生,我永远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与大学无缘。尽管我心中是多么的渴望能迈进大学的校门,然而我却始终看不见前方,属于自己的那片晴空。不敢想象这一次的失败,将会给我如何沉痛的打击。父母的期盼,朋友的祝福,自己的梦想是否会付诸东流?我真的不敢想象,也不知如何面对。季强,我很抱歉,带给你这些莫名的烦恼!</b></h5><h5><b> 我很自卑,是吗?记得曾经我似乎不是这样可怜兮兮的,我想我万一考不上大学,自卑这包袱,恐怕会追随我一生了,想甩都无法甩脱。带给你的烦恼,希望看在老同学的面上给予谅解!一想到从前的同学和朋友都有一条自己满意的路走,而自己却还在父母的手掌庇护下走路,心中的惭愧与自卑就更多一些。</b></h5><h5><b> 听别人说你要写一部书,不知真否?,以你的才能,我相信你能行的。如果真有这个打算,相信你一定会执着追求,实现你的梦想。只是,当你一举成名,融于成功的喜悦的那一天,可别忘了故乡的老同学遥寄的祝福啊!要不然,等你不知猴年马月回家的那一天,许许多多的老同学定会把你揍扁。到时候,即使有嫂子在,也是爱莫能助了。说不定嫂子还趁机揍你几下呢!是不是?嫂子!气死你了吧?</b></h5><h5><b> 但愿不久后的一天,你能听到我成功的消息!万一我真的失败于学涯,那么我将愧对给予我诸多关怀的父母,亲人,朋友,同学…… </b></h5><h5><b> 我也终将不会再提笔,给任何同学及朋友互通音讯了。想必,我只有回到我的那片小天地,做这一生最真实最苦涩最无奈的梦。所以,如你再一次看到我笔迹的时候,那是我成功的日子。我盼!我愿我成功。</b></h5><h5><b> 怕你这军人的眼泪,淹没了我从未谋面,渴望一见的嫂子。所以,我向你投降,你胜利了。</b></h5><h5><b> 我一向不喜欢浪费表情,这张照片是今年跟我爸去灵山寺春游照的,照的非常的不好,不过这也是情有可言的。冕宁与北京之间相隔那么远,怎么说都该是模糊不清,遥远的,不现实的,不是吗? </b></h5><h5><b> 知道要一张嫂子你俩的照片不会得到,因为你吝啬,吝啬的不能容忍自己的同学看一看嫂子。只是有那么一天,当你们的生活中多了一位小天使的时候,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一张三口之家的照片,行吗?</b></h5><h5><b> 夜已很深,祝我们大家都好梦,除了我。但愿明天是永远的一片晴空,有属于我们各自的那方净土。</b></h5><h5><b> wish you happy !</b></h5><h5><b> good lueky for yous !</b></h5><h3><br></h3><h5><b> 若非</b></h5><h3><b style="font-size: 15px;"> 1997年7月17日 冕宁”</b><br></h3><h3><br></h3><h3> 毕继强看了一遍,赶忙又把头两页翻上来看,再看一遍,看完一遍,再看一遍,看完第三遍,又赶忙看照片……</h3><h3> 照片是在他看信之前看过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把照片捂在两掌之间,离他的眼睛很近,似乎突然间患上了500度近视一般。沈若非让他爱慕如痴,已陷入了深深的暗恋的泥潭。他久久地呆看着若非的照片,如醉如痴,不愿放下。他不愿放下,那是灵山的山水烟草美丽如画,若非曲腿坐在林间的泉边,一岩之上。她那慢慢远眺的眼睛,她那美丽漂亮的脸蛋,让人难免身心激动,倾慕万分。</h3><h3> 毕继强又把照片放在桌上,垂下脑袋抵在桌沿,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他又抬起头来又低下,又抬起,重新又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时,他开始心酸起来,禁不住眼眶湿润了。当他看见信封上的地址,令他失望的是,若非没有写明自己的地址,只是这样写道:四川冕宁城厢镇。城厢镇可大了,是她故意省略的地址。毕季强这么想,从若非的信上看,她是在高考中碰到了难题,受到了挫折,自己感觉进大学的希望甚微了。而且她说万一考不上大学,从此她就不与任何同学,朋友互通音讯了。她要回到自己的那片小天地,在自己的“壳”中孤芳自赏,与外面精彩的世界隔绝。也许是这样的。她现在是处在没有很大把握的烦躁与焦虑,忧愁与痛苦中煎熬着,她正需要安慰和鼓励啊!可毕季强不知道她的地址啊。以前给她写信都是写到她的学校的,而现在她已经毕业了,不在那所学校了,她又故意不给他留地址,季强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不知如何是好。</h3><h3> 毕季强又拿起信,认真细致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一次他是在一面阅信一面揣摩自己与若非之间的事了。但他再一次的阅进肚子里开头的那一句话:嫂子好吗?代我向她问好时,他便不容分微微露出了笑容来。他心里在想,也在问自己,嫂子还不知道是哪家的闺女呢!毕季强的视线又滑到了下面的那一段,看你这军人的眼泪淹没了我从未谋面而渴望一见的嫂子,所以我向你投降,你胜利了。从这里看,她似乎是同意了,而且接受了毕季强苦苦的暗恋的感觉。“她是同意了吗?”毕志强忧虑着,漠然自问。毕季强的视线又滑到了下面一段:我一向不喜欢浪费表情,这张照片是今年跟我爸去灵山寺春游照的,照的非常的不好,不过这也是情有可言的。冕宁与北京之间相隔那么远,怎么说都是模糊不清的,遥远的,不现实的,不是吗?</h3><h3> 不!不!虽然我们相隔遥远,但我们近在咫尺,心距很近,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所以我们是能够成功的,百分之百的能够现实的,而不是模糊和遥远的。其实远离也是一种近处啊!</h3><h3> 毕季强有些着急了,要是知道她的地址的话,马上就给她写一封信,用他的关怀和爱驱散笼罩在她周围的雾气,给予她温暖和慰藉,让她勇敢地和焦虑,烦恼与忧郁作斗争。从失败的沉痛中解脱出来,振作起来,消灭自卑培养自信,重新去争取属于她自己的硕果累累的秋季。</h3><h3> 毕季强想啊想啊,想不出什么方法能找到她的地址,于是抱头小泣,像个害羞的孩子,像个忧伤的孩子。在哭泣的同时,他想了许多许多,他想过要给过去的老同学写信,给他的父亲写信,给他的哥哥所在单位写信,可都没有用,都没有确切的地址。他一面拍拍自己的脑门,一面想想啊想啊,忽然滴答一声,一滴眼泪跌下去,落在了信上,沾湿了一个“如”字。“如”字后面是一句话,那是:如你再一次看到我的笔迹的时候,那定是我成功的日子。 对若非地址的寻找,毕季强感觉有一丝希望了。但他明白,要是她成功了,也许她还会来信。倘不,她一定不会再来消息了。她的个性很强,自尊心也更强烈。她的信上已经写明了,难道不是吗?</h3><h3> 那就等吧!等段时间吧!毕季强微微舒张笑容,有点高兴的感觉,其实也是忧伤。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若非她并不快乐。而且,有谁知道她正在伤心痛苦呢?因为他喜欢她,深爱着她,所以只要她不快乐,他也就不快乐,她伤心他也伤心,她难过他也难过,她忧愁他也忧愁,她痛苦他也痛苦……仿佛是一体。当然,在这样的时刻,虽然她如此忧心,但他还是装着坚强的,尽自己的力量去安慰她,关心她,帮助她。只要她快乐,他也就快乐,只要她成功了,他也就成功了。他这么想。</h3><h3> 得到若非这张照片是极不容易的啊!在他将信折起来,准备装进信封时,他又一次抚摸那照片,亲吻那照片,痴呆呆地欣赏照片。看着照片,欣赏着照片中她动人的美丽,他便沉入了漫漫往昔的回忆______<br></h3><h3><i style=""> 那年,毕继强从彝海小学考入大桥小学重点班接读四年级重点班。来的学生都是少数民族学生,其中彝族学生居多。在重点班读书享受着饭菜免费,有与普通班不同的生活和行政的特殊待遇。自然是很多同学孜孜以求而不得的。在这个班,毕继强的成绩直线上升,因为他遇到了一位好老师,好班主任杨志刚先生。</i></h3><h3><i style=""> 杨志刚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瘦瘦的高高的小伙子,</i><i>长得英俊潇洒,德才兼备,真是一个顶呱呱的人才。杨老师对毕季强很好,但也不对其他同学胸怀偏见,身为班主任,对每一位学生都一视同仁,都一样的关心和爱护。只是老师是喜欢成绩好的学生,难免有些偏爱。毕季强的成绩一直很好,有时冒尖,有时第二名,又有时冒尖的,杨老师特别喜欢他。杨老师让他当了副班长,班里订的图书,都让他保管,哪位同学想看课外书就到他那儿去借。这对毕季强来说,当然是对他最好的关怀和帮助了,他为何而不语不乐呢?</i></h3><h3><i> 不过所有这些都是通过他的努力才得来的呀!到四年级下学期全班搬进了新的教室,新的教室是刚从普通班退出来的,那宽敞的教室,明亮的大窗及灯光使得同学们高兴,欢呼蹦跳起来。就在这学期,新转过来一位陌生的女孩,她圆圆的脸蛋,乖乖巧巧的身材,朴素的衣着,大方略修的个性,给人一种美丽而和善的陌生情愫,难免难忘的第一印象。她就是若非。</i></h3><h3><i> 若非的座位在最前右边第二排第二桌,季强在左边第三排第一桌,他们中间隔着一条过道和一个女生。季强经常的偷偷把头向右偏去窥视她,而每每如此,她都无从察觉。季强的心里是多么的想和她一起玩儿的,至少交个朋友,谈天说地,相互学习相互帮助。可是季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即使有时硬着头皮翻出一些言语来,却都是傻子开口,语惊四座之类的,真的没办法。季强真的不擅言谈,根本就表达不完整自己的感情。这当然是因为他汉语能力很弱的缘故了,所以他真的没法和她接近。</i></h3><h3><i style=""> 季强进入重点班的头学期,还真不咋会说汉语,只能听懂简单的词汇。季强在街上,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新闻联播发呆,他听不明白报道的是什么,叽里呱啦的,简直是莫名其妙,后经老师的努力,也经过自己的努力,他终于听懂了汉语普通话。想必当初他的优越成绩都是靠死记硬背出来的,没有一点科学的灵活性或掌握其他便捷的学习方法。最后,老师还是佩服他,称赞他。</i></h3><h3><i style=""> 季强对数学有所偏差,对语文却是高手了,每次考试,他都得满分,杨老师经常在课堂里念他的优秀习作。有一次,杨老师正在课上念季强的优秀作文,季强有意地把头往右一偏,他发现若非也在窥视着自己,他与她的眼光突然间相碰,谁都把头倏地转回去了。季强从内心里感到不自在,有一种害羞,慌张的感觉,突突的心跳加剧,大汗直冒。尽管他们都彼此想着,但彼此都总是那么沉默,沉默,害羞着沉默。</i></h3> <h3><b>第2回:纯情风景</b></h3><h3><br></h3><h3><i style=""> 季强背下来下月的米,背到食堂司务长阿成的宿舍。宿舍里放着立体音乐,有几个和他相好的普通班的学生在那儿玩。季强把米交给了阿成,领取饭票,然后去找学区总务办堂哥的事。季强小心地取出了那张报表,生怕它被搞破了。他把报表拿在手上,走进教师宿舍楼。那是一座两层的六七十年代修建的楼房 ,人走在上面,不用劲,你也会踩出“咚咚”的声响。转了一圈,季强忧愁了,他找不到总务的房间,想向人打听,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的。季强再一次又从一层找开,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他便急中生智任一敲响了一家门。门开了,一个矮墩墩的身材,长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的人和蔼可亲地探出了头来。那是季强他的校长。季强以为校长不认识他的,赶忙脱口而出:“校长你好!打扰了,请问学区总务住哪间?”</i></h3><h3><i style=""> 校长说:“你是毕季钱吧?”</i></h3><h3><i style=""> 季强一愣,说怎么……校长,你认识我?校长说,我看过你的作文,写得不错。你找沈总务,他住二层第五间。</i></h3><h3><i style=""> 季强说谢谢校长,校长笑了笑,便关上了门。季强上了二层,敲响了第五间,能够听见屋里有人的,可是老久没人来开门。季强谨慎地又敲了一遍,屋里有些响动,等了许久,才弹出一个瘦瘦的陌生男人的头。季强就问他,他是否是沈老师,那人摇头。季强又问,那么沈老师他在家没有啊?那男人有些莫名其妙,似乎不知道沈老师是谁。季强补充道,就是那个学期的总务啊!那个男人便转过脸去问里面的一个人,通过声音那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通过那个男人反问季强到底找哪个沈老师?就是那个当学期总务的沈老师!季强已经说过了,估计他是没听见,当然瘦瘦的男人是听见了。那瘦瘦的男人没等季强再补充,就抢先小声的对她说,那个学区总务的哦!那个女人明白了,那个女人通过那个男人的嘴巴告诉季强,沈老师就住在右边第五间。从左边往右数哦,真笨真笨!季强自责而转身走回,在那个瘦瘦的男人关门的瞬间,季强无意中窥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头发蓬乱的女人,她好像是季强他们的音乐老师呀!</i></h3><h3><i style=""> “咚咚咚” 季强又敲响了右边第五间,谁呀?里面有个女孩尖锐而优美的声音在问。沈老师在家吗?季强问,里面不再作答,传出呱呱走过来开门的声音。应随着那不应的宁静的声音的消失,门开了,是你?沈若非一愣:“你找我爸干嘛?”</i></h3><h3><i style=""> 季强没说有事没事,只是问:“你爸呢?”</i></h3><h3><i style=""> “不在。”沈若非回答的很利索。</i></h3><h3><i style=""> “他什么时候回来呀?”季强又问。</i></h3><h3><i style=""> “不知道。”沈若非又回答的很干脆。</i></h3><h3><i style=""> 季强无奈,只好向她交代了:“我堂哥要我把这个交给你爸,你帮我交给他吧,好吗?”</i></h3><h3><i style=""> 若非接过报表,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她不再回答。“那么我先走了”,季强很是不自在,若非一点也不挽留,不用客气,也不客气,不做任何客套的礼仪,从容的摆个手势,脱口而出:“走吧。”</i></h3><h3><i style=""> 季强调头就走,感到特别的伤心,似乎是若非把他赶了出来的一样。其实他是很想和若非呆一会儿,聊一聊的,可是这样的局面使他尴尬,没法留下来。</i></h3><h3><i style=""> 班里订的杂志和其它故事书,大约有五六十本,不知咋的,来季强这儿借阅的同学很少,每天总是三四十本挤压在季强的抽屉里,大有纸张腐烂的节奏。有一天,季强突然想到班里连一次也没有借过书的同学,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没有时间看?还是不方便?就像若非这样的同学,也许她不缺课外书籍,确实是全班唯一一个连一次也没有借阅过的。可是有一天季强发现,若非却从别的同学那儿转借着看,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她看不惯季强?还是牙根儿不想到季强那儿借书吗?</i></h3><h3><i style=""> 季强忐忑不安了,真是搞不懂哎!算了吧,不借就不借呗,看不惯就看不惯吧。可是季强总是赶不走那些莫名其妙的烦恼和忧愁的影子。于是,他冥思苦想,总想出一个办法。</i></h3><h3><i style=""> 一天早上自习课,同学们都到齐后,季强对大家说:“这些杂志是班里定的,是我们大家的书,现在放在我这里大家很不方便,因此我想了个方法是这样的,不知行不行得通,咱们先试试看吧!”</i></h3><h3><i style=""> 大家催着他说是什么方法,赶快说出来听听。季强便接着说:“这些书的数目跟咱们班的人数差不多,我看了看一人一本是够的。我是不着急,等你们看完了再看,人手一册,拿回家看都可以啦!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大家要爱护好书本,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某一个人私有的,所以我希望我们谁都要爱护着看,尽量别让赃,也别搞烂了。两周以后还到我这里,再重新调换,再统一发给你们,就这样连续轮换着看,你们看行不行?”</i></h3><h3><i style=""> 同学们都说这个方法很不错,都纷纷表示赞扬。只有若非一个人在小声的说,穿着衣服总得破的吧?</i></h3><h3><i style=""> 季强没看她,装作没听见。季强起身,把杂志一本一本的发给同学们。发到若非那时,她说那杂志太旧了,季强说:“对不起!怪我保护不好,请原谅!”</i></h3><h3><i style=""> “请原谅?”若非觉得莫名其妙,并发出冷漠的浅笑,随口道:“放着吧”</i></h3><h3><i style=""> 季强把杂志放在她面前便走,去发其他同学的。却很客客气气的,让人心里甜滋滋的感觉。季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沉思,她为什么总对我这样呢?最后还是百思而不得其解,相反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烦恼。从此,季强感到自己越加孤独了,自然烦恼就越多。总是莫名其妙的发生种种幻想,比如若非的面容,总是莫名其妙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尽管她对他只是一种冷漠,但他不相信永远都会如此冷漠。因为有些名人说过,任何一种爱都是从冷漠和陌生开始的。只是她的冷漠是那样的现实,也许她是在故意找茬的。要不然他对她是无缘无故的,她为何那样处处冷待关心她的人呢?</i></h3><h3><i style=""> 一个周末测验开始考试,季强的分数落了好几十分,杨老师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名列前茅的吗?季强说这个单元没有复习好,杨老师你放心吧,下次一定不会这样的。杨老师关心地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没有的没有的,哪会有什么心事?老师你放心好了!季强违心地隐瞒,使他自己也感到愤怒。他拍着胸脯发誓,以后不再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胡思乱想了,不再让那些烦恼来干扰自己的心绪,影响学习。自然课的最后三分钟自习,季强写了决心书。果然他的决心书起到了作用,他顺利升到了五年级。</i></h3><h3><i style=""> 他们重点班是按五年制,按五年制全日制教学的,现在升上五年级的最后一年,当然是结果子的一年。也是要半实现,自己和父母,还有老师和朋友的愿望的一年。为什么说半实现呢?人们都说考上民族重点中学那是成功了一半,考上中专毕业出来分配工作,那是整个愿望的实现。自然没人问起高中或是大学的,也许这对他们来说相差太远了吧!在人们的这种中等专业学校的要求实在是太小了,俗话说要想得到一尺的话,那必须要求一丈,要先走到终点,目标要求在终点以外,这样才能得到愿望的实现。那么季强将考不上民中呢?即使考上了民中也将考不上中专了,那不就愿望没实现了吗?不过这也情有可言的,因为季强父母都是农民,又不认识汉字,只懂彝语。而彝语又不能全国通用,只能在凉山,云南,贵州,广西等部分自治地区使用。所以对国家通用的汉语,对他们彼此是极度困难的。因此他们没有汉文化,思想也就单纯。其实每个农民都应该辛苦挣点钱供自己的孩子上学,活有所托,老有所依,多好的。</i></h3><h3><i style=""> 有一部分人,已经只有考上中等专业学校才有活路的观念和愿望。不过高中还没开放,农民的难处很多。这都已经是很不错了的,有些地方还居住在原始般的森林里,交通不便,不知道读书是怎么回事。不过在彝族中,彝族的文化是相当繁荣的。为了在这最后一年勤奋,刻苦一点,争取考上民中,季强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每天放学,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出去玩儿了,而一放学就往屋里钻,坐在床边,啃书本。脑海中偶尔出现若非的容貌,他都马上责备自己,那是一种白日的幻想。从此,无论在课间课中,还是在课外,他们都不再说话。沉默几乎占据了他们彼此的心灵,连换书借书时也是沉默不语的。</i></h3><h3><i style=""> 五年级下学期的一个周末,季强在教师宿舍楼的拐角遇到了若非,当她的眼光触到他的眼睛,是她最先温温地笑了。季强是老泡在紧张繁忙的复习中而头晕,才到街上去转转的。回来时随便买了二两香瓜子,一边抠一边走。</i></h3><h3><i style=""> “吃瓜子!”季强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给她, 她没有推却,反而笑得更甜。若非是和她的妹妹一块儿走的,她与妹妹的长相几乎一样,正如一对孪生姐妹。季强又赶忙从兜里掏出瓜子来给她们俩,再缩手去掏瓜子……</i></h3><h3><i style=""> 若非笑道:“够了!够了……”</i></h3><h3><i style=""> 其实也掏不出来了,没了。</i></h3><h3><i style=""> 以后就面临着中考及升学考试了,同学们各自忙着各自的功课,几乎没有说话的时间了。然而若非那甜甜的笑,在季强的心里,把以前的她那种莫名其妙的冷漠突然被这一时的微笑感化,无影无踪了。季强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也原谅一切的。他希望有一天他能和她一起玩儿,一起生活,直到永远……</i></h3><h3><i style=""> 季强考上民中了。当他拿到录取通知书,看到被某一位老师正楷书写在通知书上的姓名,简直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名字。这是季强他平生仅有的最大的一次快乐和欢喜。因为他的分数不高,刚刚上了录取线,是勉强考上的。在他快乐的时候,他自然地想到了她:她呢?不知考上没有。后来经过打听,她没有考上。季强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沮丧了,先前的高兴和快乐的劲儿,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季强为她沉痛,为她伤心,听说就差那么几分的,他替她惋惜,他替她叹息!最后他去找她,最后他没有找到她。最后,他背起被盖,一一和老师握手惜别,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他的母校。</i></h3><h3><i style=""> 虽然季强他考上了民中,父母,同学,亲戚朋友都为他高兴,为他祝贺。但这个暑假,他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若非,就当说是自作多情也好,单相思也罢,也许他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i></h3><h3><i style=""> 那个9月,季强他哥送他去报到,一走进民中,季强就发呆了。因为在季强的想象中,民中一定很大很美的,万万没想到它竟是眼前这般模样。一扇破门,杂草丛生的校园,大门瘫痪,失去了效用,一直敞开着,老远老远能闻到门板的嗅味。院内一片凸凹不平的斜坡,“光伏生产”一些水草,没人管。错落无序的花坛,残破的土墙,低矮的,长长的,没有一块玻璃的学生宿舍,还有破旧的肮脏的伙食堂,以及面带污垢,喝了酒,一早起来时忘了洗脸的老师…… 还有只会谈情说爱,一点都不关心学生,反而和学生打架的女教师…… 土生土气的校长,调皮捣蛋的学生,还有经常来校恐吓学生,猪头猪脑的流氓,侮辱女生的官家少爷…… 还有死猪死狗被扔在自来水水塔的臭水…… 等等,这就是季强他所考取的,人人都梦寐以求的民中。唯一让季强不去怨恨的,那是教学楼。民中的教学楼,每间教室比以前小学教室宽敞多了。还带着走廊,学习疲惫的时候,可以出来在走廊上走走,伸伸腰,活动活动。也可以依附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的绿色,让眼睛得到疏松,调整调整视线。也可以俯瞰下面的球场,球场上的爱好篮球的同学们的殊死搏斗。就仅仅这点,是季强心中的新鲜玩意儿,除此之外的忧伤情绪溢满心扉了。</i></h3><h3><i style=""> 季强他哥把他安顿好就回去了。季强的宿舍是他哥去找老师分得的,那宿舍呀!像什么呀?简直没法说,窗子全是空洞的,没有一块完整的窗玻璃。床是上下铺的,是铁条子焊在一起的架子床。已经有好几个学生都都躺上了,正好还有两三个下铺空着,季强也随便铺上一床躺上。有位同学说要五点过了,应该报名了。那新生又埋怨说不知在哪儿报。不久,季强便和那位新生搭上了话,彼此认识,熟了,便知那新生叫刘静。季强说出去走走吧!刘静不推卸,便一起走出去,走到宣传栏下面,他们看见一个通知上写道:新生一律在总务何老师处报到。随着箭头符号的指引,他们很快找到了何老师家。何老师头发花白,仿佛是刚刚得了一场大病,嘴角有些微张,时不时的抖动。</i></h3><h3><i style=""> “你俩报名吗?”何老师既不温和也不严肃的问道。</i></h3> <h3><b>第3回:离合情缘</b></h3><h3><br></h3><h3><i style=""> “嗯,我们是来报名的……你先报!”</i></h3><h3><i style=""> “叫什么名字?谁先来?”何老师又问。</i></h3><h3><i style=""> “毕季强,毕季强…………刘静…………”</i></h3><h3><i style=""> 在何老师一张一张地翻开新生花名册的候,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季强的眼眸,但是何老师翻得很快,看不清,到底是谁的名字。季强在希望地等待着何老师再次把那份花名册一张一张地翻开。果真没料,何老师又一次翻开了花名册,不知他在计算着什么,一边翻开花名册,一边摁着计算机按钮,口中念念有词,大概他是在计算学杂费的合计。这次何老师翻得很慢很慢,季强睁大眼睛,一眼不眨地直盯着,盯着盯着终于看着了,那是自己朝思梦想的梦中情人沈若非。</i></h3><h3><i style=""> 季强忍住了性子,她不是没有考上的吗?怎么也来报名了呢!有了,大概是他爸爸的关系,他爸不是学期的总务吗?当然认识许多老师和官员,不就很容易了吗?</i></h3><h3><i style=""> 晚饭后,在那个没人管理,杂草丛生的破花坛里,季强看到了若非跑过去,便硬着头皮叫住了她。若非见了季强也有所高兴,依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就像那天,在大桥小学教师宿舍楼的拐角相遇时的笑,灿烂而美丽,美丽而甜柔。</i></h3><h3><i style=""> “你才到啊?!”她问季强。</i></h3><h3><i style=""> 季强说:“过一会儿啦!”。</i></h3><h3><i style=""> 季强问:“你怎么来了?”</i></h3><h3><i style=""> “我不能来吗?”若非反问。</i></h3><h3><i style="">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进来的!”</i></h3><h3><i style=""> “我爸认识人,但我是自费的,不享受任何待遇。”若非说。</i></h3><h3><i style=""> “太好了!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读了,生活上可以节约嘛!我们可以帮你。”季强非常高兴。</i></h3><h3><i style=""> “生活倒没什么问题,就是性质不一样,让人难受呀!哈哈哈!你也一样,应该再接再励,只要你努力你将会成功的。我可不行了,对学习没抱什么很大的信心和把握,无论我怎么努力,总是提不高”若非有点伤心的说道。</i></h3><h3><i style=""> “那是因为你功夫还不到佳嘛!你没听人家练功的说,功到自然成吗?”季强说。</i></h3><h3><i style=""> “哈哈哈哈!这怎么跟练功夫的相比呢?”若非笑着反辨。</i></h3><h3><i> “干什么事,都不就一样吗?”季强坚持道。</i></h3><h3><i style=""> 若非还是笑着说:“也许是吧!”</i></h3><h3><i style=""> 季强开始有别的意思了,他淡淡地问她“:能不能一起出去走走?”</i></h3><h3><i style=""> 若非说:“不行!天快黑了,改天吧!”</i></h3><h3><i style=""> 季强没气儿似的,说:“好吧!那咱们改天再聊吧”</i></h3><h3><i style=""> 若非走了,季强心里甜滋滋的,脑袋爱慕着不停摇晃,把若非的背影盯着,直到消失。那个夜里,他睡得很香很甜。夜里,他梦见了自己和若非一起玩儿呀游呀的,他们玩的多开心呀!午夜梦醒,却是人物两空。只是一间空洞洞的宿舍,只有室友打呼噜的声音占据着空间。只有豆粒大的蚊子,死死地扎在人的肌肤里面,抽吸着血液。没有人去关掉亮着的灯,灯光一直闪烁,给季强的眼睛带来一种伤害。害羞的伤害意识,产生一种关灯的意念,当季强起来,“喀嚓”一声把灯关掉,貌似摸索着寻找到自己的床位,跃身躺上去,这便是又一个美梦的开始,又一次进入了梦乡……</i></h3><h3><i style=""> 模糊的意识中,季强感悟到,这并非是另外一个梦,而是最初的梦,是同一个梦呓,是最初的名字,是同一个名字。</i></h3><h3><i style=""> 第二天,所有的新生都集合在一起,由校长来做分班仪式。在校歌的优美旋律中,各班的班主任走出来,在新生面前站立成一行。校长把各班班主任介绍给新生,然后点名分班。先从一班开始点名,点出一个新生,新生就主动走出来,站到自己班主任的背后去。一个班标准人数为45人,点够45人,就点下一班班主任的名字,再点学生成班。秩序是1234的往后排列。当点到第16名时,季强的心里就有些紧张了,因为那第16名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心里的若非,他当然想和她在一个班了。若非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迅速扭头看了看季强,以轻捷的小步跑过去。她们的班主任姓沙,季强多么的希望自己也能分在沙老师这个班。可是那老校长还夹着一副变色眼镜,始终念不出他的名字来,让他多么的着急呀!</i></h3><h3><i style=""> 17汪强,18韩媒,19王备,21,王山龙,22陈金国………第30名已过,还没有出现他的名字,急得冒出了汗来,脑门上的汗水往下直泻。他只是不停的让手背划过额头,带走一些汗珠,也顾不上认真擦汗了,害怕听错名字。这时他注意到,若非正朝着他笑呢!他便向若非点点头,然后笑了一下,表示他也想到她们那个班去,他用嘴指指,潇洒地提醒她注意一点。校长咳了咳,停顿了会儿,又开始点名了,31王海山,32陈为,33妍秀,34张科……</i></h3><h3><i style=""> “”天啦!到了第44名了,还不是我的名字。”季强感到失望了,他已经没有心情关注了,耷拉着脑袋,脸皮子缩了一下……若非笑得正欢,又用嘴朝他指指校长……</i></h3><h3><i style=""> 校长紧接着念,念初一二班的最后一名,季强和若非彼此都在心跳,焦急地等这独创的最后一名。“第45名,毕……季……强……”</i></h3><h3><i style=""> 季强呀!高兴的轻捷地跑了过去,成为了二班的倒数第一位啦!全班45人,只有季强和若非是老同学,其他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把陌生变为熟悉,那是需要时间的。课外时间,季强和若非走到一起玩儿,吃饭也走到一起,每每这时,那些陌生的同学都为他们俩惊讶!他俩却感觉不出什么异样来。因为时间的飞跃,他们俩越来越好,感情越来越深。</i></h3><h3><i style=""> 初一到初二上学期,季强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若非的成绩也不是不好,属于中上等的。可是到初二下学期以后,季强的学习成绩降了下来。若非却不进步,也不后退,成绩始终保持在中上等。到初三上学期,季强还能够考个60分以上的只是语文课啦!其他什么英语物理,化学数学什么的,都是30分20分,50分40分的,羞死人了,从来没有一回及格过。若非早已经和他冷漠了,在路上相遇都不打招呼了,仿佛是陌路人。</i></h3><h3><i style=""> 季强开始步入酒吧舞厅之类的场所,自斟自饮,有时夜不归宿,有时伶仃大醉,夜深了才独个儿回到宿舍,每每如此。第二天又不起床,睡到太阳老高,班主任沙老师也不再管他了,任他随意,想上课就上,不想上课就不上。然而他却越来越的痛苦伤悲,因为他感到所有的同学对他都是冷眼相看,隔膜起来了。老师更看不起他,也隔膜起来了,班主任曾想到过通知他的家长,让家长领他回去,不然他在学校鬼混,早晚会出事的。可又一想,现在再过半月就毕业了,何必呢?还是让他参加考试吧!于是,谁的心情都舒缓了起来。却有一天,班主任告诉他,尽管你已没有参加考试的资格,但我们还是让你参加,希望你努力学习,而不是自暴自弃,也许偏偏让你给复习中了试题,出现奇迹呢?沙老师的这点所谓的希望,如千斤重荷,压得季强喘不过气来。但他也只有鼓起勇气,鼓起勇气去努力一把。于是对沙老师说,沙老师,你说我人格上不够参加这次考试吗?沙老师生气的说,人格上我们都是平等的,谁叫你不好好学习呢?为什么对我这么问话呢,我是你的老师,你的班主任,你知道吗?摸底考试的成绩,早就取消了你的考试资格了,你忘了吗?</i></h3><h3><i style=""> 牵涉到分数,季强他痛苦地低下了头。从此班主任对他也有些隔膜了,唯一还和他好的,只有是语文老师了。因为他的语文成绩还算不错,不算不好,季强经常写一些文章,写一些小诗给语文老师看,让老师指教。</i></h3><h3><i style=""> 那些文章和诗,都是一些带着情绪和忧伤的,,甚至是还有点悲痛交加的感觉。语文老师对着稿子,看着他愁眉不展的脸,时不时的摇头。但不是否定也不是点头称赞,只是说继续努力,有潜力。当然,语文老师也是喜欢成绩好的学生的。尽管这样,季强已经没有一丝勇气了,更谈不上什么自信,那些讨厌的数理化,一看到它的计算公式,定义定律,他就头疼。头痛啊!每次上数理化,他都抓课睡,当老师抓住了他,他也不知所云,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于是,他又开始恨自己,恨自己的脑子笨,恨自己的脑子没有别人的好使,恨自己不用功。恨自己,再恨,再恨又有什么用呢?老师不是说“笨鸟先飞,早入林”吗?可是怎么飞呀?</i></h3><h3><i style=""> 可是痛啊!可是伤悲啊?这个晚上他又喝得酩酊大醉了,摇摇晃晃的,午夜过后才回到宿舍的门口,一屁股坐在了门口,大哼赵传的歌“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外表冷漠内心宽容,那就是我………”</i></h3><h3><i style=""> 接着又唱:我是一只小小鸟,想飞也飞不高啊,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啊,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太高……</i></h3><h3><i style=""> 季强把宿舍的同学都吵醒了,个个都叫天叫地,喊爹喊娘的,发出打哈欠的声音。刘静起身走出来拉他睡觉,他不听,要开始唱起来: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他又停下来问刘静:我是不是很丑啊?</i></h3><h3><i style=""> 刘静说你很英俊不丑不丑,哈哈哈!好啦好啦!咱们进屋睡觉去吧?</i></h3><h3><i style=""> 季强还是不听,真拿他没办法。刘静朝里面叫唤,便出来了四位小伙子,他们五个联合便很快很轻巧的把他抬了进去,放在床上,脱掉鞋子。一上床便不再动荡了,只是胡言乱语,过一会儿又哼了起来,同学们忍着让他哼,让他哼,不久,他的哼便变成了呼噜了。</i></h3><h3><i style=""> 凌晨四点,季强又起来了,他清晰多了,能够感觉尿胀,睡不着,穿上鞋子走上几步,自己感觉还不行,酒醉心明白,要是这样去厕所的话,待会掉进了厕所也没人知道,他想着便怕了,不敢去厕所了。却又走出去了,走出宿舍的拐角,便看到了教学楼了,各个教室里灯火通明,看来那些成绩好的尖子生都已经在教室里废寝忘食的用功学习了。现在天还没亮呢?除了你们,人们都还在睡梦中呢?你们这些伪君子,季强嫉妒了,想到自己的成绩已落到了这个地步,又是这么个声名狼藉的人,还怕什么呢?</i></h3><h3><i style=""> 自然,人家的学习引起了他的嫉妒,恶心,他上楼了。本来他也清醒多了,但他还是装作很醉的样子。先进补习班,一进教室就把窗玻璃打破了,然后捡起了锋利的玻璃长条,去吓唬那些同学。那三位男生和两位女生都是尖子生,季强把锋利的玻璃条对准他们:哎呦?挺用功的嘛?你们是在这儿学习还是谈恋爱呢?你呢?他们都配了对,是不是在这儿充当第三者呢?还真厉害,还笑呢?我捅死你们……</i></h3><h3><i style=""> 那几个同学吓得面如土色。季强最后叫他们滚下楼去,他们就求之不得,抓起了书包就跑了。季强还要上其他的班,同样一进去就把窗玻璃打碎,至少打破了两三块,以此去恐吓和威胁正在认真学习的同学们。季强他们虽是一个学校的,但因学生太多,所以一般都除了本班以外,基本互不相识。季强照样用锋利的玻璃条吓唬他们,训斥他们,然后把他们驱逐于教室之外。然后照例直奔另一间教室,在进一间教室之前都对那些同学说,你们看看才几点,4点半都还没有就废寝忘食了,真是国家的栋梁呀?真是国家的财富哟?我是为你们好哟!别把身体给累坏了,身体可是本钱哦!不!不!请原谅我,我不该阻挠你们学习,但我对你们嫉妒,你们知道吗?我成绩不好吗?是的,我现在成绩归零,所以我嫉妒你们,你们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呢?给我滚下去吧,给我滚下去吧,滚……</i></h3><h3><i style=""> 下一间便是季强他自己班的教室了,他一走进教室就愣住了,教室里只有一个学生,一个女生,那就是沈若非。</i></h3><h3><i style=""> 那天,还是初二的时候,正好是星期天,季强和若非一起到河边洗衣服。衣服都是若非给他洗的,季强只是做伴闲玩而已。当他俩洗完衣服,把衣服晒在矮树上,她们就一块儿坐在河边看书聊天。他们谈了会以后,若非沉默了,静静地看书。季强就打心里不自在的,似乎是有1万条蚯蚓在他的肚子里蠕蠕而动,有一种渴望在他的内心深处难以脱胎,有苦难言。怕的是若非不赞成或不同意,而弄得彼此都尴尬,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起来:“若非!”</i></h3><h3><i style=""> “嗯!”若非抬头望着他。</i></h3><h3><i> “咱们认识到现在有几年了?”季强问。</i></h3><h3><i style=""> 若非说:“不知道!你数数,咱们89年在大桥小学一起上学的,现在93年了,89年,90年,91年,92年,93年,按年算已经五年了,按日算四年还没有呢!”</i></h3><h3> </h3> <h3><b> 第4回:沦落歌声</b></h3><h3><br></h3><h3><i style=""> “若非,我指的不是这些,我是说我心里一直在渴望……我……我!”季强说不出口,吞吞吐吐的,便停住了。</i></h3><h3><i style=""> 若非:“你渴望什么呀?”</i></h3><h3><i style=""> 季强低头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我渴望着我们之间的一种正式的关系。!”</i></h3><h3><i style=""> 若非:“什么关系呀?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i></h3><h3><i style=""> 季强:“我指的是那种永远在一起生活的朋友!”</i></h3><h3><i style=""> “这不可能,我们现在连初中都还没有毕业,谈朋友,那是不可能的。”若非的答复非常果断。</i></h3><h3><i style="">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我真的爱你,这都是在我的内心里憋了三五年的事,希望你能答应我……”季强真言直吐“只是我笨头笨脑的,长的又丑,陪不上你,但是我会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完善自己的……”</i></h3><h3><i style=""> “别说了”若非站起来说:“你要是这样,我以后就不理你了,你要知道我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何况现在不是时候,你知道吗?”</i></h3><h3><i style=""> 季强:“那以后呢?”</i></h3><h3><i style=""> “以后?那更不可能。”若非生气地说。</i></h3><h3><i style=""> 季强小声地问:“为什么?”</i></h3><h3><i style=""> 若非果断道:“不为什么,我们不适合。”</i></h3><h3><i style=""> 季强总是不死心,追问道:“为什么不适合?我们是同窗四五年的好友,我们的脾气和性格都一样,很合得来的。不是吗?”</i></h3><h3><i style=""> 若非:“这些就能表明我们彼此适合吗?”</i></h3><h3><i style=""> 季强:“那么你说适合是什么意思?怎么个适合法!”</i></h3><h3><i style=""> 若非:“没必要说那么多,反正各方面的差异和条件的原因,我们谈朋友,做那种朋友是不可能的,就当我们谁也没有说过什么,像以前那样做好朋友,好同学,好吗?”</i></h3><h3><i style=""> 季强:“若非,我是认真的!请你相信我……”</i></h3><h3><i style=""> 若非:“别把我叫得那么亲切,我也是认真的,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你该明白的。”</i></h3><h3> 季强抓住她的手:“那么我们怎么个不适合,你得给我讲清楚呀!”</h3><h3><i style=""> 若非:“你放开?你怎么可以这样?非得要弄得明明白白吗?”</i></h3><h3><i style=""> 季强:“我就是要个明白,我也就死心了!”</i></h3><h3><i style=""> 若非:“快放开我!放开我?放开……”</i></h3><h3><i style=""> 季强:“你不说,说明你是借沉默来答应我的!”</i></h3><h3><i style=""> 季强一面说,一面拉,硬要吻她。若非慌了,拼命挣扎起来,无效便无奈,只好说:“你放开我,我就说。”</i></h3><h3><i style=""> 季强松了手,若非也就无可奈何,说:“很简单,我不喜欢你,谢谢你对我的喜欢。”</i></h3><h3><i style=""> 听罢,季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你说的吗?请你再说一遍?当季强醒来,若非早已没影没踪了。</i></h3><h3><i style=""> 季强呀季强!可怜的季强,别再孤单单的傻坐在河边,要面对现实,挺起精神来,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可是他一再的自信,也只能是他的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这种安慰还没有把他自己安慰好,没有把他从泥泞和沼泽中解脱出来,只是被重似千斤的那一句话“我不喜欢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和精神了。</i></h3><h3><i style=""> 从此,季强每天茶饭不思,光是想着若非。时间长了,就有疑似单相思性的精神衰弱的症状,这对大脑记忆形成影响。从此他的成绩一天一点地落了下来,到第二学期期末时,就落到了中下等,只享受最低等生活补助的待遇了。从此,他再也赶不上去,相反,还越来越往后落,最后落到倒数第一的位置。若非彻底不理他了。其实理他又怎么样呢?她又不喜欢他的。让他遗憾的,一个和自己这么好的女孩,就不会再喜欢自己了。真让人不敢相信,可是这已经成了现实,但他无法容忍这种现实,他从精神上就失去了他心中的那片美好。</i></h3><h3><i style=""> 当季强开始怀疑自己长相的时候,更让他自己万分痛苦。没有一个人是不说自己不丑的,以前言语自己很丑,那都是一种礼貌的说法,现在才证实自己是那么的奇丑无比。季强想:这个老天爷呀!像我这样丑的丑八怪,你还让我到世上来受罪啊!你让我到这世上来,根本就是对我的一种无辜的惩罚。季强想他从这里找到了若非说他不适合的原因啦!她绝对是因为他长相丑,所以不喜欢他。而后,他自我安慰似的又笑了。他笑着的心又是这样想的,这一切都是上天赋予我的,因为我长得丑,所以是我,不丑那不是我了,不叫毕季强了。想必要继续笑,但是自卑和痛苦从此缠住了他,无法摆脱无法抗拒。就是这种自卑和痛苦一次一次的诱惑他走进酒吧,自斟自饮,自跳自唱。他所唱的歌,不外乎就是赵传的《我是一只小鸟》和《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季强这一切结果都是和若非一起炼成的。倘若他们俩是陌生人,从不相识,也许季强不会沦为现在这样的酒鬼,发酒疯……</i></h3><h3><i style=""> 哎呦?只有你一个大小姐在呢!季强在嘲讽若非。其实何止若非一个人在教室里呢?季强还没到,有人就跑来报告了,都早跑完了,只有若非一个有意留了下来。也许想和季强说句话,快要毕业考试了,好好劝他,别再这样了,仅此而已。</i></h3><h3><i style=""> 哎哟?大小姐,叫我有何贵干呢?挺用功的嘛!难怪你的成绩直线上升,享受了正规生的生活补助,生活待遇?我以为你和老沙有不良钩搭呢!就这样努力吧,你会跨越高中,通过中考就会直接考上大学的。而且大学也不是一般的大学,是名牌呀!北大?清大?复大?还是牛津?还是…………</i></h3><h3><i style=""> 哈哈哈哈哈!夸你两下,你真不知道姓什么了,你知道你姓什么吗?我告诉你吧,你不姓沈,你姓婊,再加上一个小字,你叫小婊子,记住了吧?你这个婊子,婊子婊子,你给我滚,快滚,滚的越远越好………</i></h3><h3><i style=""> 若非来不及插嘴,反而被季强给骂哭了,抱着课本悻悻地走了,不知多么的伤心。一个教室五六十人,所有的教室一共三四十来人,全都被季强驱赶下去了。只有季强一个人站在教学楼的顶层走廊上,一会儿便靠在栏杆上,他又开始放声独唱,对着朦胧的夜空高歌: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啊,想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i></h3><h3><i style=""> 季强发泄着心中的怒气,把所有午夜学习的学生赶跑以后,他的心里感觉到了空洞洞的,更加孤寂和痛苦。他想着自己又做了一回违背自己良心的事,他压抑不住痛苦和伤悲,又开始唱起了赵传的那两首歌,《我是一只小小小鸟》和《我很丑,但我很温柔》。他唱啊唱啊!一遍又一遍,他的歌声很美,很像赵传,难怪人也好像赵传。他仿佛感觉到那两首歌已唱出了自己的心情,唱出了自己的心声。他唱啊唱啊!反反复复的唱,他哭了,他哭着歌唱,他歌唱着哭,眼泪就像流水一样涌出来。就让它流吧!我唱我的歌。不是我想流泪,而是它自己涌出来的。他一直在唱,仍然一遍一遍的唱,反反复复的唱,直到天亮。</i></h3><h3><i style=""> 最后一次见到若非,那是在全国统考考场上。若非和他偏偏又在同一个考场,但他俩早已默默的反目成敌了,隔膜了,互不言语了。有时候擦肩而过,连气都不喘,各走各的路。季强虽然外表冷漠,性格仍然中和,尽管若非冷言冷语相对,不喜欢他,但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只有她。所以,他在心里还是注意着她,他很想找个机会向她解释一下自己的鲁莽和罪过。可事实上,他总是没有勇气和自信去面对,主要是因为她那句话,她那一句话对他的刺激和伤害很大,很深。他总是想:人家不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丑,人家要的是帅哥,我差的太远了。他的思想偏坡,也许是自卑过重的原因吧!相貌在他的心里是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所以他再鼓不起勇气,鼓不起一点点执着和自信。他很是后悔当初那样痛骂她,把她驱逐而去。一切不该,不该鲁莽,哪怕是留意友谊,哪怕是留一点友谊,友谊还是难能可贵的啊!现在连一点友谊不说,同学关系都淡然无存。于是他努力抗拒自己,不再走向她的心扉,甚至不再走过她的身边。</i></h3><h3><i style=""> 算了吧!眼看就要毕业了,一毕业,不知人家还到哪里去读重点学校。而我自己呢?再去复读?也不可能了。修地球去吧!</i></h3><h3><i style=""> 后来中考分数揭晓,若非考上了重点中学。而季强却没有考取,这是自然的事了。</i></h3><h3><i style=""> 当年冬季征兵,季强就参加了体检,意外合格了,便去当了兵。就要被列车载去遥远的北方,塞外的张家口,他的心情激动又紧张,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烦躁?他自己也无从知晓,总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i></h3><h3><i style=""> 季强走的那一天,当然不会再见到若非的影子了。看到其他同志都有自己心爱的人来送行,他在心里酸溜溜的,有种无法脱口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难受,于是无法抗拒,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若非。一想到若非,他又自责,既然和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侥幸,她来送行呢?是凭几年的同学关系吗?还是凭自己确实喜欢她,这点单相思?哈哈哈!季强他自己也迷惑不解。</i></h3><h3><i style=""> 季强以为到了部队,就彻底解脱了。没想到走的越远思念越深,特别是到部队的头三天,思念难耐啊!</i></h3> <h3><b>第5回:柳暗花明</b></h3><h3><br></h3><h3><i style=""> 头三个月的新兵集训,艰苦的日子里,季强除了对父母的思念,其它的心思都集中在若非身上了。若非的面容总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仿佛觉得若非比父母,比一切都重要。差点扛不住自己对她的思念,就开始动手,给若非写信,向她做一番最愧疚最诚挚的道歉,说明该说明的,诉说该诉说的。然后,再向她诉苦,说训练怎么怎么的累,怎么怎么的苦,可若非无动于衷,连一封信都没给他回。季强每天都在盼望着她的回音,每天上午10点左右,收发员就来了,可是每天的信都没有他的一分。除了若非,他没有给任何人写过信,他的父母,亲人和朋友总是先来信问他究竟怎么了,然而他却为了若非,连给父母一封信的事都忘在脑后了。每天上午10点左右,他都跑到收发室去看看,证实有没有自己的信,才有气没力的回到连队里来。但季强他并不从此罢休,他开始逐个写信给其他的朋友和同学,让他们帮他打听若非的消息。他的同学和朋友们写来信,告诉他若非已不再冕宁中学读书了,而不知怎的回到了大桥中学去补习了。估计是想考个中专吧!季强喜出望外,赶忙给在大桥中学补习的她写信,一封一封地写,一封一封地发。信写了太多太多的啦!每封信都是含情脉脉的,信誓旦旦的。光阴似箭,时光荏苒,不知道具体给她写了多少封信,只是每天都等着盼着她的回信。却一封信也等不回来,季强很是伤心,不住地叹气。季强有时想,哎呀!算了吧!天下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吗?我找个别的朋友不行吗?他的朋友和战友都劝他,别再这样痴心不改了,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可是他的心里总容不下别人的女人了,也许是上苍注定的吧?</i></h3><h3><i style=""> 季强摸索着,一学年又过去了,若非应该毕业了,要么考上中专,要么考上高中,要么不再读书,找一份工作上班了。这些对季强来说,都是一个一无所知的谜团,因为他从未接到过一点反馈的回音。季强首先想到的是,她已经不在大桥中学读书了,拿那个老地址给她写信,她是收不到了的。从去年到现在,季强至少给她写了100多封信了,可惜每封信都泥牛入海,音讯全无。但季强仍然不死心,他又开始像以前一样给其他同学和朋友写信,打听若非的消息。他的朋友和同学马上就给他回了信,说若非还是没有考上中专,又进冕宁中学读高中了。季强为她没有考取中专而痛心,又赶紧往冕宁中学发信,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盲目的多发信了。他先写一封信向她问候,并安慰她中专不是唯一的出路,叫她不要灰心,只要进高中就能考大学,进高中考大学,努力就会成功的。他又说波波折折,好不容易才知道她的情况,希望她能够谅解自己,如此死皮赖脸的纠缠她。可他的心里确确实实只有她一个啊!他说虽然他长得丑一些,但他会努力学习综合知识来充实,弥补,完善,提高或丰富自己的生活,填补外貌的先天不足。他希望她能够相信他,他说他永远只爱她一个。他说她考不上中专,也许是因为他缠着她,打扰了她平静的学习的缘故。他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又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他说他心里喜欢谁,他就如实地向谁诉说。他说他真正爱谁,他就如实向谁表白,他说希望她能理解,希望她无论如何也要给他回一封信,再给他一个答案…………</i></h3><h3><i> 季强说他以后就不再给她写那么多信了,以免影响她的学习。他说他每个月只给她写一封信,只要她先给他一个回音,收到回音以后,其它的事如学习时间紧张,回不回信都可以。但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回应,这是他不止一次的重复着希望的事儿,这是他千等万盼的事。日子一天一天老去,他的信始终遥遥无期,但他依旧坚持每月给若非写一封信,信中又是鼓励,又是安慰又是赞美,给她勇气,给她自信。一直到他退出现役。</i></h3><h3><i> 退伍后的季强,被部队推荐到北京一个总参谋部的建筑企业,他在办公室当警卫。警卫,用地方话说就是看门的,谁都看不起,受人冷漠讥讽,甚至是被辱骂和殴打的职业。因为人的思想还没有很大的觉悟,依然存在职业歧视。季强以前在炮兵部队也在警卫排呆过,现在退伍了还来当警卫,心里自然有点别扭和不适,但也没办法,一没有管理才能,二没有实用技术,还能干什么呢?在部队学会了打仗,回到地方,环境就完全不同了,打炮的技术没有派上用场。幸好当兵的综合素质过硬,在地方很受欢迎。</i></h3><h3><i> 季强也算是个文学爱好者,能写点小诗,曾经发表过几首。现在他想进一步创作诗歌,也学着试着写写小说,写点其它体裁的文章。当个警卫不错,有些空余时间,可以利用这些空余时间抓紧学习,多学点知识,多写点文章,也许有一天会有机会出版了。他自嘲自笑,他又想也许有一天有钱了,他要自费出版,自己发行,自产自销。他的微笑,他的志向,希望确实是有的。他已经把自己以前在张家口炮兵某部写的诗稿整理出来,工工整整写在笔记本上,那时写有180多首,来北京后又写了三四十多首,到现在已有现成的是200多首。但目前只是他自己孤芳自赏,自以为良好而已。尽管别人看了连连称赞,在创造中,他总找不到将作品推销,自己推销自己的渠道,也没有机会和缘分遇到这样的渠道。他说快乐并不在于创作的的结果,而是在于创作的过程。不管自己的作品好不好,只要有创造,他就过得愉快。</i></h3><h3><i> 季强还在学着写小说。他说只要有题材和资料,他可以同时写两部或者是几部小说。这无非是麻木的口出狂言罢了。不过有一点是事实,那时他确实正在同时写两部小说,至于结果如何,那是谁也不知道的事儿了。打击文字,疯狂输入是非常恐惧的,文学创造却是个寂寞的过程。每次他停笔,精神上稍微松懈,他的脑海中渐渐浮起若非的面容,掀起逃避与思恋的斗争之后,他就干脆回想一段来一点灵感,写一首诗寄给若非。这还是他到北京后第一次给她写的信,若非还没有毕业,应该还在冕宁中学,应该是高三,学习自然很重的。尽管季强是没有上过高中,不知道高中生何等的潇洒,有何等的辛苦的。以前给她写了那么多的信,说了那么多的话,她都无动于衷,这次也不怀什么希望她会回信的。果然不出所料,等了两三个月都不见她的回信。面对这样的残酷和无情,也许是习惯了吧!他也就好像无所谓了。似乎只是对老同学的一种无声的问候,但他不曾后悔过,毕竟她是自己最喜欢最喜爱的女孩。即使将来他真的得不到她,他想他也无怨无悔,真的。因为他已经努力过了,他又想:谁叫我长得这么丑呢?</i></h3><h3><i> 每逢佳节或过生日什么的,季强都跑到首都各大商城选购一些节日贺卡或者生日礼品,一张张一包包,远远地给她寄去。遗憾的是总没有一丝回音,她是否收到礼物,季强也无从知晓,邮局不曾退过,他也不曾查过。季强为她的付出不曾感到后悔,但他很伤心,他决定给她写最后一封信。至于怎样写,他想了一个晚上,提起笔又无从下手。第二天一早起床,他连脸都没有洗,便又提起笔,早饭也误了吃,也不曾想吃。季强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写完了那封信。</i></h3><h3><i> 那封信写了好长好长,也讲了许多许多,各个方面都讲到了。他在信的末尾又加了一句,我结婚了,你祝福我吗?信用快件寄出。信已寄出,季强便满怀了一种解脱的轻松与舒坦,又怀有一种沉重的希望在急切地等,盼。</i></h3><h3><i> 这一招果然厉害,不到两周,季强就收到了她的回信了。这可是季强五年多来付出的结果啊!不管信的内容是否好看,季强拿着信,感到说不出的高兴,有一份潮湿的亲切感和快乐的劲儿,以及不容易不一般的轻松。季强小心地把信拆开,把信抖平,信的内容便一字不漏的展现在他的瞳孔中,他的心坎儿上:</i></h3><h3><b> “季强,你好!收到你的来信,我感到万分的意外,尽管你给我写过很多信,因为我没有时间给你回信,所以现在才挤出点时间来给你回信,抱歉了,请原谅!</b></h3><h3><b> 你能够在祖国的首都逍遥自在,好羡慕你!北京很大很热闹很繁华,是吗?我在遥远的地方祝你平安无事!如意,事事顺心!</b></h3><h3><b> 一别几年,你一定过得很好,一定发迹了不少。而我呢?老是在这条学习的路途中跋涉,何时是尽头,连我自己也不知晓。三年的高中生活也快要结束了,迎接我的终将是什么呢?三年的风风雨雨,三年的埋头苦读,是否会读出属于我的那片天空,那方净土?我真真不知道!随着香港的回归,我也在向着黑色的7月步步靠近,祝我成功吗?祝福我,我的老同学!</b></h3><h3><b> 听你说,你曾在冕宁街上遇见我,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我没骗你,自从毕业以后,我从没见过你,更何况我现在也是隔着玻璃看黑板,成了近视了。即使真的碰到过你,我也有可能认不出你了,再加之你一定有所改变,所以认不出来,认不出你,是更有可能了。但当时你为何不叫我呢?你太多疑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怎么连老同学都不认了,你说是不是?但终究还是归我得向你道歉,望你能原谅!我,并非是见而不睬。</b></h3><h3><b> 季强,知道你快要结婚了,我当然为你高兴,相信你那位未来的夫人,一定是挺漂亮的吧!我有个想法,但不知你意下如何,如果我们结拜为兄妹,我就要改口叫她嫂子了,对不?你同意吗?如果同意,我也该改口叫你大哥,还有你那位未来的嫂子,在此,小妹提前祝福你们永结同心!恩爱一世!要不是隔着千重山,万重水,我一定前来祝福你们,但是时空的阻隔,小妹可望而不可及了,还望大哥原谅!</b></h3><h3><b> 大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你爬格子可真快,已经坐办公室了!忘了告诉你,我家已搬到冕宁县城来了,在文华路,还没有安门挂号,所以没有地址给你,等以后安了我会给你地址的。</b></h3><h3><b> 由于是高三,再说高考要提前,所以我们的学习很紧,一天到晚除了书还是书,有人认为高中生很潇洒,殊不知高中生除了繁重的功课,还有沉重的负荷,什么潇洒快乐都没有,是苦不堪言的。大哥,小妹倒是要谢谢你给我的‘拜个晚年’,你不是不知道吧,往年可是用来形容老年人的,你怎么给小妹一个晚年啦?!你是咒我快点儿老,还是祈祷我早点死呀!我才19岁,你就带给我晚年,气死我啦!给我道歉不?如果不,我叫你那个未来的嫂子揍你哦?!到时候我可不帮忙!</b></h3><h3><b> 大哥,知道你在北京,真的好羡慕!真希望有一天小妹也能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但是对于小妹而言,那是需要付出更多的泪和汗水的。但我也相信,总有一天这个愿望定会实现的,你说是吗?</b></h3><h3><b> 大哥,你说你要帮小妹的忙是吧?这会儿你可不准忏悔哦!我要叫你帮忙了,你听清楚了,我要你帮忙的是邮票的问题。别心急!不是叫你掏钱去买,你那里一定有很多的信,能否把信上的邮票拆给我呢?我很喜欢邮票,不知你是否能答应?我在想,北京的邮票一定很漂亮,但如果是为难了你就算了,就当小妹没说过!</b></h3><h3><b> 对了,你和大嫂结了婚,千万千万别忘了给小妹寄一张照片回来,一定要寄来,拉钩!说谎的算小狗! </b></h3><h3><b> 好了,由于时间很紧,在高考之前也许不能给你们写信了,只有等到高考完了才有时间,但是大哥如有邮票,别忘了给小妹寄来哦!我可等着邮票集邮。</b></h3><h3><b> 字迹很乱,望谅!</b></h3><h3><b> 早祝你们:幸福美满!</b></h3><h3><b> 白头偕老!</b></h3><h3><b> 岁岁平安!</b></h3><h3><br></h3><h3><b> 小妹:沈若非,1997年3</b><b>月9日 ”</b></h3><h3> </h3><h3><i> 信看完了,若非果然没有提到彼此感情的事,显然,要是季强没骗她他结婚了,季强还是收不到她的回信的。就是说她根本不会给季强回信。从她的信中看,信并不是为他们的感情而写的,这似乎是要季强帮助她收集邮票而已。尽管写得很幽默风趣,但季强的瞳孔里还是失望和希望相措并存,全然模糊的感觉。她会不会一点都不喜欢我呢?不管怎样,还是像以前一样执着追求吧!毕竟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希望。</i></h3><h3><i> 季强的心理确实搁不下别的女人,不然季强相貌平平,有些所谓的丑,但他有气质有才华,喜欢他的女孩子还是多的。记得还在民中的时候,曾有一个女孩子主动追过他,但他的心早已经被若非给占据了。所以他谢绝了那位女孩子的求爱。这是若非也是知道的。</i></h3><h3><i> 季强从此和若非联系上了,他一如既往地鼓励她关心她,在她烦恼的时候,风趣地和她开玩笑。在她挫折伤心的时候,深情地和她诉说安慰,并且剖析伤心痛苦的原因,轻松地解脱出来,重新获得快乐。而对爱情的问题她只字不提,因为这样他俩都很开心,很快乐。季强开始给她收集邮票了,非常认真,没完没了……</i></h3> <h3><b>【第二集】:梦中的苦恋
<br></b></h3><h3><b>第6回:名落孙山</b>
</h3><h3> </h3><h3> 季强沉浸在漫长漫长的回忆中,好不容易啊!太艰辛了,他才从回忆中慢慢地苏醒……</h3><h3> 季强叹了口气,他把装好的信又重新取出来,再看一遍,然后若有所思地把若非的相片拿到嘴边亲了两下,再重新把信折起来,装进信封里,并将相片压在他办公桌上的玻璃下面,然后倒在椅子里,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两手抱在脑后,痴痴地想。想来思去,这个傍晚他怎么也静不下来,便走出门去,来来回回的踱步,两手反叉着背,多像个吃胖了膨胀的官人。而他的心里是苦涩的,但除了自己,还有谁知道呢?在这里有着他最好的朋友吗?好像没有,他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写作,很少出去。但他有几个非常要好的老乡,却都在别的项目部,有所距离。季强急忙走进办公室,抓起电话筒,电话筒嘟嘟的拨号,喂!你好!是第五项目部吗?<br></h3><h3> “就是!请问你找谁?”
“沈中在哪?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可以吗?”
“稍等!”
“谢谢!”
从话筒里传出来沈中来接电话的声音,接着是沈中的说话和脚步声,感觉到那边的话筒已经提起。
沈中:“喂!谁呀?”
季强:“喂!是我,季强。现在过得怎么样?”
沈中:“还是老样子!你呢?”
季强:“我也是一样,凑合着过吧!最近来家信了吗?”<br></h3><h3> 沈中:“家里没有来,收到她的一封信,其他没有,她说她想来北京看我,我想我得劝她别来才行哦……”</h3><h3> 季强:“那看你喜不喜欢她咯,看她喜不喜欢你呀!如果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那就让她来吧,咱们一起好好玩玩!”</h3><h3> 沈中:“都已经是同一条床上的人了,你说她喜不喜欢我?”</h3><h3> 季强:“那…… 我看你是想甩掉人家了,是不是啊?”</h3><h3> 沈中:“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儿不新鲜,她是在外面漂的人,思想特别开放,我怀疑她已经是公共汽车,火车洞子了,不然我们还是合得来的!”</h3><h3> 季强:“志趣相投,差不多就行了,至于在外面飘,那也不可能干那一行的吗?放心的去爱吧,只要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我想这就足够了,其他别想那么多,更不能凭着客观感觉瞎猜些什么,瞎弄些可怜的疑问,我看真的没必要多疑吧!对吗?”</h3><h3> 沈中:“哎呀!别提了,就这样吧,她要来就来,不来就算了,我还求之不得呢,谈谈你的,最近怎么样?若非来信了吗”</h3><h3> 季强:“刚收到她一封信和一张照片。”</h3><h3> 沈中:“她怎么说?”</h3><h3> 季强:“从信中看,她现在正在伤感,焦虑,忧愁着呢!她没有把握能考上大学。她说她希望不大,她说万一考不上大学,就从此不再与任何人互通音讯了……”</h3><h3> 沈中:“她只说了这些吗?”</h3><h3> 季强:“不!她说了不少。她一开始就问我,嫂子好吗?她这是第二封信,你知道我是追她一直追到现在的,五年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不短吧?可现在还是一片空白,仍然是一个未知数x,我与她之间,她几乎什么都没有说,两封信,只说了这么一句,『看你这军人的眼泪,淹没了我从未谋面而渴望一见的嫂子,所以我向你投降,你胜利了!』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我在考虑剖析她这番话,是不是在暗示她已经同意我的追求了呢?还有一句是『我一向不喜欢浪费表情,这张照片是今年跟我爸去灵山寺春游时照的,照的非常的不好,不过这也是情有可言的,冕宁与北京相隔那么远,怎么说都是模糊不清,遥远的不现实的,不是吗?』这是她信里的最后一段话,我想跟我俩的事有点关联似的。她就只说了这几句,对了,还有用英文写的,我不懂英文,好像是说她想见我,就这些,你说有戏吗?”</h3><h3> 沈中:“我也不明白,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追她的,追了五年都没有追到手。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吗?我看你还是早点放手,打道回府吧!”</h3><h3> 季强:“可我心中,可我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你知道吗?我想我一辈子也只爱她一个,她要是考上大学就好了”</h3><h3> 沈中:“傻瓜!考上大学,你更追不上了,人家还会要你吗?”</h3><h3> 季强傻笑一阵道:“我想,她是同意我的意思了的!”</h3><h3> 沈中:“那也不一定,你再给她写信试试嘛!”</h3><h3> 季强:“她没有给我留地址呢!”</h3><h3> 沈中:“那就更没戏了,你是‘大作家’,你连她的信都看不明白吗?”</h3><h3> 季强:“我是个初中生,人家是高中,堂堂的高中生呀?我当然看不懂啦!哎!没办法了。”</h3><h3> 沈中:“哎哟!别灰心,细细想想,坚持就是胜利,祝你成功,祝你成功!”</h3><h3> 季强:“好吧!改日再谈吧,有事打电话,好好工作哦!别想家。对了,年底回家吗?”</h3><h3> 沈中:“不一定,到时再说吧!你呢?”</h3><h3> 季强:“我也不一定,说不定我明天就回家了呢!喂,发工资我请客,你过来吧”</h3><h3> 沈中:“行,就这样吧,再见!”</h3><h3> 季强:“再见!”</h3><h3> 季强没有放下话筒,直接挂了,再继续拨号,给第九项目部的王林打了一个过去。打通了,那边接他电话,聊起来聊的就是同一个主题,只是变化些小注脚而已,一聊就聊了好长好长。</h3><h3> 季强仍然没放下话筒,继续打给第八项目部的程飞,一接通又聊了起来,聊的又是同一个主题,几乎是同样的时长………</h3><h3> 季强还在继续打,打给他的所有老乡和战友们,关怀与问候,当然也是消磨时间,取得了一点消遣的开心和愉快以及舒坦。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回寝室休息了,季强挂上电话后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孤孤单单的。零点十分,他就接了班,嗯!可以睡觉的,只要值班室有人就可以了。但她没有去睡觉,一直坐在办公室值班,与其说是在值班,不如说在想念若非,他一直在想他心中的沈若非。</h3><h3> 这个晚上他坐到天亮,想到天亮,想起若非在心里说的那些幽默的话。如第二封信中的“要不然,等你不知猴年马月回家的那一天,许许多多的老同学定会把你揍扁,到时即使有嫂子在,也是爱莫能助了,说不定嫂子还趁机揍你几下呢!是不是?嫂子!气死你了吧!”</h3><h3> 还有第二封信中的“大哥小妹倒是要谢谢你,给我的拜个晚年,你是不是不知道吧?晚年可是来形容老年人的,你怎么给小妹一个晚年呢!你是咒我快点老,还是祈祷我快点死呀?!我才19岁呀!你就带给我晚年呢,气死我了!给我道歉不?不然我叫你那个未来的嫂子揍你哦?!到时我可不帮忙!”</h3><h3> 若非这些带有幽默感的玩笑话,使季强的心里甜滋滋的。季强不禁又一次翻出了她的照片,将照片一直抚在手掌上看啊!她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跟以前一样,个子是长高了,但相貌还一如既往,没有明显的变化,仍然是过去那个玲珑朴实,美丽大方的小姑娘。他说他很想见她一面是啊!但她也很想见他一面吗?她说冕宁与北京相隔那么远,怎么说也是模糊不清的,遥远的,不现实的。怎么会是模糊不清的呢?你可以来北京,我可以回冕宁的嘛!季强苦苦地想,只要你心里有我,只要你同意接受我,我可以回到你的身边去,我可以辞掉这份工作,为了你和爱,叫我干什么都可以……</h3><h3>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没有消息,她说她知晓分数,她就写信来的吗?不,她的意思是说除非她考上大学,否则她从此不与任何同学,朋友互通音讯了。现在应该知晓分数了,她的信还是没来,估计她是高考失败了。也许她真的不会再写信了,会回到她自己所说的那片小天地中去封闭自己,独自哀伤罢了。</h3><h3> 收到她的第二封信的第二天,季强盲目的给她寄过一封信。因为不知道她的地址嘛!侥幸地写到她老家的乡政府。季强只抱着乡政府会把信转交给她的一丁点儿希望,将信投进了邮筒。但现在仍然遥无消息,也许是她没有在家而没有及时拆信,或许是根本没有收到信?还是她收到了信,却成心不回呢?所有这些疑问,季强无从想象,无从思念,不能确切地回答自己。当然,这是可想而知的事,她现在的处境,挫折,伤悲,痛苦,自卑,父母的责怪,同学和朋友的冷淡,左邻右舍的冷嘲热讽,等等, 所有这些都是她所无法承受的。所有这些都只是给她增加痛苦,越加伤悲,何况是一颗女孩子的心呢?想必谁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残酷的现实啊!</h3><h3> 事实不出季强所料,此时的若非高考已经落榜,以20多分之差落榜了。那天去看分数,她的脸突然间发起烧来,烧的滚烫滚烫的。回来的路上,低头穿行在人群中,她老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笨蛋,无能,弱智,白痴,一到家就倒在了床上,不吃不喝,封锁了自己。</h3><h3> 若非的家人较多,但全家都有知识,是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怎么会责怪她呢?失败乃为成功之母嘛!他家里人不但不生气,反而和和气气的以各种方式安慰她,鼓励她。尽管家人在安慰她,但安慰对她来说似乎变成了责骂和污蔑,她痛苦万分,连一点点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她每天不吃不喝,把自己整天关在屋里,不让家人进去。她家里人拿她没办法了。</h3><h3> 若非钻进被窝里大哭,哭了还是哭,看着别的同学及朋友考上的考上新学校,没考上的也有自己一条满意的路走,她的心里就更受不了了。她伤心的模样,仿佛自己是被现实抛弃的一样,又仿佛觉得苍天在故意戏弄人。记得那天在考场上,做起那些题是那么的简单,那么的容易,轻松,为什么到头来却只考了这么点儿分数呢?她真的弄不明白,所以伤感就更痛一些,更苦一些。平时测验不是数一数二的,也是在第五第六名之间,从来没有下过第六名,一直保持在中上等的,现在败成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吗?那么,再死皮赖脸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每每这么想,这么极端的思想的时候,若非就愈加哭泣,愈加痛苦,伤悲……</h3><h3> 这么多天没吃没喝,也不觉得饿,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妹妹,她的哥哥们都站在房间外安慰她,可再怎么哄她,再怎么安慰,她都不开门,不让他们进来。她的母亲每隔几分钟就敲一会儿门,叫若非,若非应声,听到若非的声音心里才踏实,放心。她的父亲说考起大学又有什么用?现在的大学生什么都不懂,几乎有一半的大学生是在校园里鬼混过来的,连一点起码的专业知识都懂不全,又没有经验,现在各企业单位都不怎么欢迎大学生了。若非啊!别这样了,我马上去给你跑关系,给你找个工作,上班去,好不好?</h3><h3> 若非听了哭啼着说,爸你别说了,我会听你的话的,放心吧,我现在很困,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儿吧!好不好?</h3><h3> 若非的母亲接住话茬,非儿,我的傻丫头,别这样了,你已好多天不吃不喝了,难道你不饿吗?一点都不饿吗?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听我们的话,我们会给你想办法的,尽管咱们家多穷多苦多困难,我们都会给你想办法呢!请你相信妈,相信爸,相信哥哥们,先出来吃点东西好不好?</h3><h3> 若非说,妈!我真的不饿……</h3><h3> 不饿也吃点,傻孩子!这么多天了怎么会不饿呢?你把门开一下,让我们进去好好商量商量,你再去补习还是参加工作的事儿,好不好啊?</h3><h3> 若非说,妈!干什么我都会听你们的,放心好了,没什么,我想安静一会儿,你们让我待一会儿好吗?</h3><h3> 若非母亲没办法,全家人都没有办法了,只好每天留一个人在家里守着,怕她想不通,出什么意外。</h3><h3> 若非打开自己的箱子,取出一捆信件来。那些全是毕季强的信,是以前在部队时给她写的求爱的信。但这信,若非连一封也没有回过。只是不久以前回过两封信,因为季强他一直在要照片,所以也寄了一张照片。但她没有把自己的地址给了他。若非深深知道,他是陷入了暗恋的漩涡给自己写信的。</h3><h3> 那信可不少,捆在一起大约有100多封。每封信不是含情脉脉的求爱,就是深情的关怀和鼓励,以及深情的祝福,都是为她加油的……</h3><h3> </h3> <h3><b>第7回:败走麦城</b></h3><h3><br></h3><h3> 为什么不一一给他回信?若非对自己提出了疑问,虽然她相信,虽然季强长得差一点,但他挺有个性,宽容而执着,忠诚而厚道,多才而多艺,为什么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答应他呢?她又对自己提出了疑问产生不安,所有这些疑问,她自己也不知所云,无从回答。若飞便自责,恨自己无奈的理由,从忏悔开始。她恨自己愚昧,恨自己无知,恨自己笨掘,她的痛苦便更深一些。哭泣的时候,抽抽噎噎,以防哭泣的时间变得漫长,忧伤……</h3><h3> 若非抽噎着把自己所有的信件都翻出来,再把季强的信一封一封的抽出来,一篇一篇的翻阅。每每看到“我爱你,真的爱你!请你相信我!”等词句的时候,她的哭声会变得激烈一些……</h3><h3> 看完了旧信以后的若非痛苦不堪,但她强忍着伤痛,开始给远方的季强写信,她写道:</h3><h3><b> “季强,你好!现在好吗?一切都好吗?但愿你一切都好,比我好。幸福,美满!</b></h3><h3><b> 嫂子在吗?也许,我跟你说话并不方便,但我希望,也相信嫂子会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你说句心里话的!对吗?嫂子,你不会责怪季强吧?希望你不会!</b></h3><h3><b> 季强,你写给我的信,一共187封,我今天心血来潮,一封一封复读了一遍,我很抱歉,以前没时间给你答复,请你原谅我!</b></h3><h3><b> 以前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白纸一张,我失败了。</b></h3><h3><b> 我的世界漆黑一片,狂风熄灭了我的火烛。这个漆黑的世界,没有我的一丝光亮…… 我好想离开啊!离开这个世界。</b></h3><h3><b> 季强,我现在答复你,我爱你,我真真真的爱你!爱你!</b></h3><h3><b> 可是我如今是一个被现实抛弃的女人,而且我没有美丽的彼岸,这个世界好烦啊!我想我得走了,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会嫁给你!</b></h3><h3><b>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那天,我已经离开。保重!我亲爱的朋友,祝你全家安康!万事如意!美满!幸福!</b></h3><h3> </h3><h3><b> 最爱你的人:沈若非</b></h3><h3><br></h3><h3><b> 公元1997年8月20日”</b></h3><h3><br></h3><h3> 若非写完信后走到门边,从门缝里,往客厅窥视,只见她妹妹一人坐在沙发上看书,其他的人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声音,估计只有妹妹一个人在家了。若非回到写字桌旁边,把信折叠起来,装在信封里,并用浆糊粘上封口,然后叫一声妹妹的名字。她妹妹叫兰花,比她小三岁,但个子比她高,长相跟她长得几乎一样,要不是她比她妹妹小一点,分不清谁是谁了。 隔着一点距离的话,更是辨认不出来了。她妹妹应声过来,她开了门,对兰花说,快去帮我发一封信,记住,邮票要倒贴!兰花一向是顺从姐姐的,听若非的话呢?可这回却说不!我不去!</h3><h3> 若非有点生气:“为什么?”</h3><h3> 兰花:“爸妈说我一刻钟也不能离开你的!”</h3><h3> 若非不语。</h3><h3> 兰花说:“你没考上大学,心情不好,甚至伤心痛苦,害怕你想不通,让我看着你呢!”</h3><h3> 若非:“傻瓜!你看着我干什么呢?我没事的!”</h3><h3> 兰花:“那你为什么不吃不喝?想绝食呀?我看你一点勇气都没有!”</h3><h3> 若非:“勇气……嗯?快去吧!帮我发一封信,求你了,好吗?”</h3><h3> 兰花:“那,那…… 好吧!”</h3><h3> 兰花迅速跑去,若非望着妹妹的背影发呆,从前和妹妹一起玩的时光飘回脑间,想一会儿又跑马了,被遥远的北京季强的那张面孔所代替,极力忘记,决意要去改,却都没有任何的效用。</h3><h3> 兰花在丁字街口遇到了父亲,父亲问她要干嘛去,还不在家好好看着你姐姐?兰花说,这不是去帮姐姐发封信的嘛?父亲说拿来看看,发给谁的?兰花把信给了父亲,父亲一看就是寄到北京的,便蓦然想到好像以前若非提过北京的,好像有个,她以前的什么同学……</h3><h3> 父亲说,兰花你先回去看着你姐姐,我替你发去,兰花说算了吧!你不会发,我猜你连邮票都不会贴吧?还是我去吧?你老人家快回去吧!父亲没同意,我的信都是你们给我发的吗?兰花说,但是我们的信跟你的信不一样的嘞?沈老师! </h3><h3> 兰花淘气的可爱,竟然叫自己的父亲叫沈老师!沈老师,眉头一邹,那好,先让我检查一下,她是寄给谁的?给谁写的?兰花不言语。</h3><h3> 一会儿你到邮局,再买个新信封装上就是了。沈老师边说边把信给拆开,取出了信,看毕,沈老师呆了。这是女儿的决别信呀?沈老师又急又气,又气又慌,面如土色,不知道一下子该怎么办才好?马上回去,马上回去把门给劈开,把若非拖出来打一顿,教训教训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让她自己怎么着就怎么着?万一她会真的想到极端了呢?那可怎么办呢?</h3><h3> 这信发往北京,至少也需要六七天的功夫才能到,就是说六七天之内,若非是不会出事的。但谁能预料呢?六七天之后又能出什么事呢?</h3><h3> “姐姐写了些什么?爸!”兰花的稀奇心以及预知感很强烈,几乎要向父亲手上抢信了。</h3><h3> “抢抢抢!你懂什么?叫你在家呆着,看着你姐姐,你就是不听,你看看你看看,你姐姐想要死了,你知道吗………… 所以让你看着她,是这个原因。叫你一刻也不能离开你姐,你现在跑出来发信,万一她出事怎么办?…………还不快回去?”</h3><h3> 兰花被训了一顿,悻悻的上车飞回去了,车轮快滚百米,沈老师又把叫住。兰花又调头回到父亲身边,问还有什么事儿?沈老师深沉地说,兰花,都是爸不好,请原谅爸!你先回去,但不要告诉非儿我把她的信拆开看了,你就说你按她的要求发了就行了。我这就给她补发去,还有你要时时喊她,让她答应,让她应声,知道吗?她要是让你进她的房间和她一起玩,那就太好了。记住,不能给她胡说些什么,你知道你姐现在多痛苦,多伤悲啊……?我马上回来…… 能让她吃东西就让她吃多西,多吃点东西是最好的,绝食会死人的啊!你知道吗?去吧,看好了哦!</h3><h3> 兰花点点头,泪水便哗啦啦的流出来,抹一抹眼泪快速调头,又飞车回去了。</h3><h3> 沈老师又看了一会儿那封信,什么样一个脾气?什么人一个季强,在北京这么厉害呢?让非儿这么痴心?如此看来只有这个毕季强,才能给她带来快乐和微笑了。甚至只有这位毕季强,才能救她一命啊!如果一个人极其失望而要寻死觅活,上天注定要死,那怎么看怎么做都是无无济于事的。现在若非应该是这种情况了,这么多天来,快有一个礼拜了,一直不吃不喝的,这样子下去,估计……恐怕她也会决心那样做的。</h3><h3> 非儿呀!个性太强,自尊心太重,哪有考不上大学就寻死的?唉!沈老师边想着,边朝邮电局走去。一路上的思索和忧虑,他想了很多很多,在他一次次地不住的叹气的终端,他终于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主意,就是让那位北京的小伙子回来一趟,路费及一切费用,全部由他来负担。实在不行,给他一定的报酬也可以。可是,那小子愿意回来吗?愿不愿意回来呢?</h3><h3> 沈老师想,要是毕季强心里有非儿的话,他一定会回来的。要是没有,那当然不会回来了。那么让他在北京给若非打个电话?也许效果会好一些,只是毕继强他也不知道,若非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毕继强真的结婚了的话,那么在他们通话时一定会有伤害情绪的。唉!要是毕季强突然来到冕宁,那该多好啊!沈老师犹豫不决,该叫毕季强回来呢?还是发出若非的那封信,一时定不下来。</h3><h3> 沈老师蹲在邮电局的门口,想了半天才做决定:别发信了,发份电报吧!因为信走的太慢,电报当天就到了,最多也不超过两天时间。于是,沈老师给毕季强拍了个急电,内容是:</h3><h3><b> 若非出事,速回。</b></h3><h3> 兰花已到家,若非就探出了头来,问信发了没有?兰花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回答说发了,而且邮票已倒贴上了。若非一听,满意地微微一笑,停顿了一会儿,又关上了门。隔着门的兰花问,姐,你在干什么呀?让我也进去玩玩吧?</h3><h3> 若非:“不行,我还写信呢!你别来打扰我,你就在那儿看书得了,我还得整理整理我的书籍呢!”</h3><h3> 兰花:“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吧?我都饿了,我要去烧点菜好不好?要不咱俩一块出去吃碗凉粉,怎么样?”</h3><h3> 若非:“我不饿,也没有胃口,吃不下,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没钱,我这儿来拿!”</h3><h3> 兰花不再吭声,只是撒娇着轻哼两声,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书了。</h3><h3> 若非打开自己的音响,把新衣服取出来,套在衣架上,似乎是准备近期要穿。又把所有的书整理一遍,她认为没用的书,都在封面上写个大字“烧”。所有的信件重新拿出来,一封一封地抽出,一篇一篇地翻看,看完一封就揉捏一封,废纸篓都装满了。相册也拿出来,准备过过目,再一次欣赏欣赏。东西太多了,一时看不过来。她准备用一周的时间来清理自己的东西,到周末,季强也该收到信了。她想,她要在季强收到信的那天离开人间。至于剩下的这一周的时间该怎么打发?当然是清理东西,该烧的烧,该送的送,该留的留吧!看信,看照片,看日记,看完了,就该到周末了。到周末了,一个人的一生就完了,也就解脱了。</h3><h3> 晚上,若非那四个大哥哥都回来了,本该热闹热闹的,却都因为若非而死气沉沉的。几个哥哥,无论怎么安慰她,怎么哄她,若非都不听。当沈老师把若非那封信悄悄给全家人看后,全家人更加紧张,着急了。家人轮换,隔两分钟就叫一次若非的名字。隔两分钟叫一次,听到若非的声音,才感到放心。</h3><h3> 拍电报叫毕季强的事儿,沈老师也给全家人说了,都认为要是毕季强早点回来就好了。于是,全家人都在盼着毕志强早点回来,也许他会给若非带来生活的勇气。</h3><h3> 若非的母亲颇为紧张。但她还是忍住了性子,默默地祈祷,口中念念有词,念着念着,流泪了。四个儿子笑着责备她,妈!别做无用功了,没事的!没事的……</h3><h3> 从此,沈老师全家再也不出门了,终日在家里看守着若非,以防万一。</h3><h3> </h3><h3> 怎么还不来信呢?这些天,季强的心悬浮着在焦急的等盼之中。本来他可以再次给家乡自己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写信,弄来若非的地址,然后再给若非写信的。但是那样的话,觉得时间太长太长了,一来一去的,一个往返就是半个月,再给她写信,需要一个往返,要是她能够及时回信的话,个把月以后应该能收到信。但是若非她愿意不愿意及时回信呢?既然她存心不给他地址,那么弄来地址给她写信,岂不是白写了吗?像以前一样给她写几十封,几百封信,也没有什么效用。</h3><h3> 季强原先是在警卫办公室值班,后来因为实际工作的需要,经理把他调到了工程股干总工程师助理,从此他的工作不再像以前一样轻松了,整天填呀写呀画呀的,忙忙碌碌,头昏脑胀的,一天八个小时一直没有时间动,等干完一天的工作站起来,腰也伸不直,腿也伸不展了,腰酸背痛的。</h3><h3> 繁重的又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当然季强埋头整理完一堆工程技术资料,欲将接受下一份任务的时候,收发员走进来对季强说,你来了一份急电,经理拿去了,叫你过去呢!</h3><h3> “什么急电?”季强受惊地问。</h3><h3> 收发员:“你去就知道了。”</h3><h3> 季强匆匆跑到经理办公室:“经理!你找我?”</h3><h3> 经理:“哦!你来了一封电报,你先看看,若非是你什么人呢?”</h3><h3> 季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便敷衍道:“对像!”</h3><h3> 经理“哦”了一声,其他的不再作问,季强拿起电报,抽出一看,一刹那间焦急,不安起来。那几个字:“若非出事,速回。” 这电报用宋体铅字印在洁白的纸心,若非她出了什么事儿呢?这电报又是谁发的呢?季强迷惑不解,坐也不是,立也不是,急得团团转。</h3><h3> </h3><h3><br></h3><h3> </h3><h3> </h3> <h3><b>第8回:急电惊魂</b></h3><h3><br></h3><h3> 经理看季强这副着急的样子,便和和蔼可亲地说:“你先别急!稳住,既然拍电叫你,是有什么事在等你回去解决的,虽然现在公司忙不过来,但我给其他人说说,让他们多辛苦点给你顶着,你回去看看吧!到了家再呼我,告诉我有什么事需要多少天嗷?什么时候能返回单位,等你把具体的事弄好了再说。不过……当然希望你一办完事就回来,这是最好的,你也知道咱们公司是个私人企业,上一天班得一天工资的,没有国企那么正规和稳定,我想你是明白的!”</h3><h3> 季强把电报揣在兜里,听经理这么一席话,心里就不再顾虑什么了,他是打心里决定了回家。他说:“那我现在就起程!经理,谢谢你!”</h3><h3> 经理点点头,季强又说,我先回宿舍收拾东西去了!</h3><h3> “谢什么呀?去吧!”经理温和地说:“祝你一路顺风!”</h3><h3> 从冕宁到北京,从北京到冕宁,远隔千山万水,回一趟,出一趟是非常的不容易。以前火车票不好买,车不好坐,好不容易坐上了,还在半路上倒好几次车。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从攀枝花到北京西,京攀线刚刚开通。对有钱人来说,这算不了什么,人家是一脱口就飞到了什么地方,又飞到了什么地方的,似乎长了翅膀一样。然而对季强来说,这条新铁路线的开通,他欣喜若狂,万分的高兴。它给人们带来了更多更多的方便,就像今天一样遇到了急事,这就对它感之不尽了。要是走其它的路线,那会需要五六天,五六天才能到家。而直接坐京攀线117次列车,只需要两天就到家了。因为它是直达快车,所以这么快。</h3><h3> 季强上午11点就买到了票,列车开车时间是十二点零十七分。在启程之前,他打电话给其他兄弟单位的沈忠,程飞,还告诉他们,他家里来了电话,有点急事,他先回家了。他们问几时的车,季强说当天12点的车,快到了。他们说他们来送送他,他说别来了,时间来不及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他们说他们硬要来,抓紧时间见面再聊聊,说着他们把电话给挂了。</h3><h3> 果然,12分钟后他们来了,一个个提着好多东西及礼品。季强说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呢?天又这么热,是不是想把我吃死在火车上?他们笑了,笑得灿烂,笑得美丽。</h3><h3> 季强说很抱歉的,他一接到电报就心慌了,心一慌,时间就过得越快!经理也同意让他走,他就匆匆赶到了火车站买票了。旅客还不少,排队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一张过道票。他们听了哈哈大笑,然后安慰季强说,别担心!不会出什么很大的事儿的,放心好了!不过一定要赶紧时间,更不能在半路上停留。季强想到了,万一他到达的晚,事情因此而糟糕,那太可悲了。</h3><h3> 检票了,季强和朋友们一一握别,他们也坚持要送到车里去的。季强说算了算了,送到这儿就行了,这都很麻烦你们了,为了你们的工作时间,快回去上班吧!他们说他们是请假出来专门送他的,他们都争着去提季强手中的行李,有人跑去赶买站台票。季强的心被这种朋友情,战友情,老乡情所感动,禁不住眼眶就湿润了。当列车关上门,启动铁轮,火车徐徐向前的那一刻,战友们依次跳下列车,站在站台上向他不停地挥手,依依惜别,祝他一路顺风的时候,季强的眼泪一滴打一滴,压抑不住调皮地跳出来,并在他一面挥手一面微笑的脸颊滑了下来……</h3><h3> 列车的速度慢慢地加快,同时加快消失了朋友们的背影。在他的痛苦中即将开满泪花的眼睛,终于窥见了自己的座位,屁股一落座就开始想起了若非的事了。季强呆呆地坐着,列车员过来送水,问他要不要开水,他都不理人家。其实他并不是不理人家,而是他痴呆了,开小车了,真的没有听见。列车员又来查票,他也不理人家,列车员便怀疑他了,就找来了乘警。乘警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醒悟过来,啊?“嗯”的一声惊醒,有点惊吓的样子,用手以洗脸的姿势,刮了刮面孔,什么事啊?</h3><h3> 乘警说:“请你把车票拿来看看?”</h3><h3> 季强把车票给了他,他看了看,然后还给了季强走了。列车员不耐烦地说,别把你的东西放在过道上,你看看,被踩坏了……</h3><h3> 季强一看,自己的行李果真放在过道上,好像被压坏了,拿给人家踩得脏了许多。他在心痛的时刻完全醒悟了过来,列车员帮他提起来,要放到行李架上去的,列车员个儿小,够不着,季强赶忙站起来,哦?谢谢!谢谢!我自己来,我自己来……</h3><h3> 列车员说,你是不是没出过远门儿啊?</h3><h3> 没出过远门儿?真可笑!这个列车员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呢?季强感到不解。当列车员那么一问,在坐的乘客都哈哈的大笑起来,这简直是一种侮辱啊!亲们?老子堂堂的凉山人,出来也快六七年了,还问我什么没出过远门?老子是当兵出身,在河北张家口服役五年,现在在北京工作也快两年了,太瞧不起人了,侮辱人了吧?季强想。</h3><h3> 但是看到列车员温和又勤快的那副样子,对旅客的服务挺好,挺周到的,人也是不错,善解人意的那种,又帮他提东西又放东西,又帮他找座位的,感觉中还不坏,不怀什么恶意。于是,季强又想,看不起就看不起呗!低着头点,有什么不可以呢?做人要低调嘛!便笑着说,对!对!没出过远门,头一次呢!列车员便笑了。</h3><h3> 列车一过石家庄就进入了午夜了,过道上有位年愈的老奶奶没地方坐,季强便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她,自己一直站着过了好几个小站。列车员见他一直站着,便叫他到乘务室呆一会儿。乘务室有位子,便把行李也拿过去。季强和列车员聊了一会儿,原来列车员的老家也是在冕宁的,后来才随父亲迁到攀枝花去的。</h3><h3> 一会儿后,列车员的女朋友来叫他,说是有点什么事儿的。原来他的女朋友也在当列车员,在另外一节车厢上。说是有事,其实是困了罢了。他们一起走了出去,乘务室有个长座位,季强就躺在那里,又开始想起了若非的事儿……</h3><h3><br></h3><h3> </h3> <h3><b>【第三集】:绝望的救赎</b></h3><h3><br></h3><h3><b>第9回:英雄救美</b></h3><h3> </h3><h3> 又一个难熬的黑夜过去了,昨晚下了一夜的雨。雨还没下够,现在还一直在下。尽管在下雨,屋里的温度还不凉,挺闷的,若非倚在窗口,轻轻地把窗门推开,雨丝好细好细哦!她好想去啊,到那雨中走走,凉快凉快,让烦躁和不安,痛苦和伤悲,拿给雨水冲刷冲刷,那也许心情会好一些。可是算了吧!眼前窗外的这些赖在雨中啄食的麻雀,在雨中凉快而跳舞。舞毕,被雨水冲刷后越加美丽漂亮,亭亭玉立在她窗前的小花坛里。那花坛的花啊!可是她亲手栽培起来的啊!却要别了!永别了,那雀,那花,那雨,那路,那远处,那一切,别了……<br></h3><h3> 别了,爸爸和妈妈,哥哥和妹妹,亲戚和朋友,一切只有三个字,对不起!别了!永别了……</h3><h3> 若非含着泪水转过身体,走到床前蹲下去,伸手到床底下拿出一瓶什么东西,那瓶厂家印在上面的产品名字:敌敌畏。</h3><h3> 你要干什么?敌敌畏,这三个字特别大,显得阴森又恐怖。若非把敌敌畏拿在手上自我意识地看了又看,再转着看,翻着看,看了许久,然后毅然放回原处。然后,起身又走到窗前,立着靠着望着窗外的细雨,似乎在等待什么……</h3><h3> 若非想,她的日子不多了,她在日记上写道:“本来我今天就可以走的,趁着这细雨的凉爽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我最爱的你,我唯一的你,估计还没有收到我的信,也许再过三四天,你才能够收到的。我说过的,我要在你收到我的信的那天离开。我是坚守诺言的,我的日子不多了,还有三四天的时间,我是多么的难熬啊!我是多么的想见你一面啊!可是晚了,要是有来生的话?不!不会有来生了,我在另外一个世界等你吧?永远永远!不管你什么时候才到来。”</h3><h3> 若非合上日记,又开始翻阅以前的信件,不是像以前一样一封一封地看,一遍一遍地读。</h3><h3> “非儿,你开一下门,你吃点东西吧!你已经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了,非儿你开一下门呀?你爸妈急死了,你难过,我们全家更为你难过,你知道吗?快开一下门,有什么其它伤心事就和妈讲吧!好不好?”</h3><h3> 若非:“妈!我真的不饿,我吃不下……”</h3><h3> “你看妈给你烧了好多你最爱吃的菜,什么红豆锅巴炒肉啊,萝卜柿子啊,麻辣羊肉啊,酸菜炒牛肉啊,等等,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快开门吧!趁热吃了啊!开门吧?”</h3><h3> 若非:“妈!我真的不饿,我没有胃口吃,还是你们吃吧!我一个人呆着好受些,我饿的时候我会出来自己做着吃的……”</h3><h3> 若非的妈哭了,也听见兰花也哭了,她也就哭了起来。但她仍然不开门,而且钻进了被窝,在被窝里哭起来,哭个不停………</h3><h3> 季强到了冕宁,他看到了冕宁的全貌,心里想,唉!冕宁一点都没有变化,还是老样子。好像改革开放对冕宁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一样,季强连连叹息。他走在不太宽敞的大街上,能够感觉到家的温暖。那大街,也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化呀!只是多了一些人力三轮车,只是少了一些台球摊子。他买了一本冕宁电话号码录,从中查到了若非父亲的名字,便找到了若非家的电话号码了。</h3><h3> 季强准备先以长途的名义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再到她家里去找她,以便见到她时给她一个惊喜。但是他又有些胆怯,或者是一种别扭,或者是他害怕若非的父母和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哥哥。因为他从未和他们见过面。但是季强还是硬着头皮提起了公用电话。</h3><h3> 电话铃响了,沈老师提起了听筒,喂,你好!你找谁呀?</h3><h3> “请问,这是沈老师家吗?”</h3><h3> “就是!就是!你有什么事吗?”</h3><h3> “你是沈老师……是吧?”</h3><h3> “对,我就是。你是……”</h3><h3> “哦,我是若非的同学,我现在在北京,我刚刚接到了电报,说是若非出事了,叫我速回,请问这是……”</h3><h3> “哦,你是毕季强吧?”</h3><h3> “对!我是毕季强。”</h3><h3> “我是若非他爸!是这样的,电报是我给你拍的,若非她今年没有考上大学,她现在非常伤心,她要寻死觅活的,有轻生的念头,我们现在都在24小时守着她呢!她不吃不喝已经四五天了,不论我们怎么说都没用。她把自己关在屋里,整天念着你的名字…… 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也许只有你才能够给她带来快乐,甚至是救她一命了,你能回来吗?”</h3><h3> 季强这时压低声音说:“其实我已经回来了,到冕宁了,请你叫若非听一下电话吧!”</h3><h3> 沈老师放下电话:“若非,你的电话!”</h3><h3> 若非以为是骗她的:“我不接!”</h3><h3> 沈老师说:“爸怎么会骗你呢?你的北京长途!”</h3><h3> 若非:“什么?长途!”</h3><h3> 沈老师说:“北京叫什么毕季强的打来的!”</h3><h3> 若非喜出望外,心里“嗖”的一声,暗自高兴,“叽叽------”地开门,出去接电话了。</h3><h3> 若非接过话筒,把话筒贴在耳边,但是不说话。</h3><h3> “喂!若非吗?我是季强,喂……”</h3><h3> 若非还是,光是听着而不应答。</h3><h3> “喂……喂?我是季强啊!你好吗?喂!你怎么不说话呀?出什么事儿了吗?若非你没事吧?”</h3><h3> 若非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季----强!我…… 我失败了,噎噎噎……”</h3><h3> 季强:“喂,若非,你怎么哭了?考不上大学有什么吗?现在大学校多的是,你照样可以去读大学的,别伤心,我会尽力帮助你的,这一次的失败,并不是你成绩不好,而只是一次偶然的失误,相信自己吧,也相信我,勇敢一点,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h3><h3> 若非:“你现在好吗?你说你结婚了,是真的吗?”</h3><h3> 季强:“我跟你开玩笑的,自始至终,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你知道吗?真的,若非,我爱你!永远永远!永远……”</h3><h3> 若非大哭,哭个不停,她真想对他说,她也爱他,她的心中只有他一个。可是父母和哥哥妹妹都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她又想,反正自己是快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于季强,向他表白是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若非想毕,什么也不顾,直接冲话筒喊:“季强,我也很爱你!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真的……”</h3><h3> 之后,若非急得没话了,没话可说了,咣一声把电话挂了,跑进房间把门反扣上,钻进了被窝,用被子捂着嘴,又痛哭起来。她的父母和几个哥哥及妹妹都傻眼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都呆了一样。许久,沈老师才深深叹口气,向他的大儿子要根香烟,点起火,意味深长地抽起来……</h3><h3> 电话被挂断了,季强感觉事情不妙,但又不知她家住址,没折了,只好重又拨通了电话,向沈老师要了地址,然后去打车。</h3><h3> 季强叫了一辆三轮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在若非家门口,沈老师他们已等在那儿了。说陌生,其实也不然,记忆犹新,季强以前在大桥小学读书时见过沈老师的,对他比较面熟。但是,沈老师他们除了若非,季强还是挺陌生的。第一次到若非的家,也不知道该带点什么。他在北京就买了一些补品,名茶,北京淳,还有什么糖之类的特产。他又在北京的中国书店买了一套鲁迅全集,这是准备送给若非的。</h3><h3> 一下三轮车,沈老师他们就迎过来,看样子,他们是要给这位未来的女婿做面试来了,免得大家以后产生不愉快,个个都焦急却也热情,笑容可掬的,非常暖心。</h3><h3> 季强一面和他们握手,一面做自我介绍。沈老师请季强进屋,季强落座,兰花给他砌了一杯茶,他礼貌地表示感谢。面对来自北京的姐夫,兰花有一种钦佩感,毕恭毕敬中季强和他们联合结束了那尚未生成的问候语。季强转转眼睛,发现若非的四个哥哥一言不发地赞的赞,坐着坐着,一个个牛高马大的。季强有些心悸,也老在想,他们是不是都在怀恨自己呢?</h3><h3> 这时,沈老师走到女儿的门边说:“非儿!季强来了,你赶快出来呀?”</h3><h3> 若非正准备把那些信件和无用的书籍烧掉,刚擦燃了一根火柴,没点燃信件就自动熄灭了。又要擦燃第二根火柴时,听见父亲在喊自己。</h3><h3> “什么?季强?季强……”若非不信“别骗我了,你们再骗我,我也不会开门的啊!”</h3><h3> 沈老师:“爸怎么会骗你呢?爸不骗你!季强刚刚到我们家,你出来看看……”</h3><h3> 季强站起来,走到若非的门口边:“若非,我真的来了,真的!我是季强……”</h3><h3> 天啦!真像是他的声音,他怎么来得这么快?若非站起来,走到门边,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只看到一支腿便说,你们别再骗我了。想到北京离这儿那么远,季强不可能来得这么快的,再说他也不会来。之后任他们怎么说,若非也不顾理他们了。</h3><h3> 有了!季强恍然大悟,高兴得轻捷的跑出去。他来到若非的窗前,轻轻地敲了敲开着的玻璃窗。哦!他果然来了,若非看见了他。季强轻轻说:“你还好吗?”</h3><h3> 若非什么话也没说,忽然转身蹲下去从床底下拿出了那瓶敌敌畏。瓶子上敌敌畏的模糊的字样跃入季强的眼眸,季强突然感到事情危急,想企图破窗而入,可是窗框密穿着钢筋,无法进入。在这危急之时,季强急中生智,迅速跑到门口,迅速将自己的身体撞向房门,果然,房门被撞开了,看见若非刚刚在打开瓶盖欲要喝,季强迅速扑过去,一手抱住若非的肩膀,一手抓住瓶子,并将瓶子夺过来,猛摔在地上,毒药散落,臭气呛人,臭哄哄的。的。</h3><h3> 若非得救了,季强松了一口气,但非常气愤,指着她的脸蛋骂他傻瓜,地地道道的傻瓜,天生的小傻瓜。若非寻死未成,倒在了借钱的怀抱里嚎啕大哭……</h3><h3> 沈老师全家大冒了一把冷汗,颤抖,惊呆了。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大哥,也吓坏了,都暗地里佩服这位当过兵的人。起初,他们对季强那种不冷不热已经烟消云散了,不存在了。</h3><h3> 好啦好啦!别哭了,一切都好了,来!咱们到客厅去,季强扶着若菲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若非依偎在季强的肩膀,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父母,痛苦和羞涩彼此交织在一起,如刀绞一样疼痛。使得若非一撅不振,总是低着头,极力逃避或者隐藏,却无法逃避隐藏,无奈的盲目地坐着……</h3><h3> 大家无言的坐着,只有兰花在用开水冲洗那些洒满一地的敌敌畏,只有若非在小声的嘤嘤地抽泣……</h3><h3> “沈老师,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和你商量”季强说着就往外走,沈老师跟了出去。</h3><h3> 在门外,季强认真地说:“现在没事了,但事情刚刚发生,这样尴尬痛苦的事情,她没有勇气来面对你们全家,更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向你们承认错误或者道歉的。现在是她最痛苦的时候,最需要理解和体谅的时候。而我是她目前最好的朋友,要是你们相信我的话……”季强故意把后面的话省略了,没有说。</h3><h3> 沈老师:“你说吧!”</h3><h3> 季强说:“我想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也是能够解决一切的。我想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我先带着若非出去旅游旅游,散散心,让她高兴高兴,或者带她到我家去玩玩,玩两天再送她回来。我想那样,隔段时间以后,你们谁都会忘记或者缓和了现在这种氛围,难堪的局面。你们父女之间,母女之间,兄妹之间,姐妹之间相互谅解,相互容忍,相互融洽的效果会更好一些。比如今天你们谁都无言以对,似乎突然间深深隔阂了。然而,这都是谁都有点气,却又无从言语,无从说话的缘故。坦然反之,会更糟的!”</h3><h3> 沈老师多疑地问道:“我不说相不相信你的事儿,请你回答我,若非和你是什么关系?”</h3><h3> 季强难为情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只知道她爱我,我也爱她,而且永远永远!”</h3><h3> 季强如实回答的同时,重重地移动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气体,似乎快要把胸腔给撞开了似的。一想若非的过去,是那样的勇敢,自立,从不被季强的求爱屈服过。现在遇到小小的挫折的时候,她就这么软弱,而轻而易举地靠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季强怎能不怀疑她是否将真正的爱自己呢?这样的爱算不算是趁人之危呢?但是为了她,让她尽快从痛苦的深渊解脱出来,为了自己对她深深的爱,以及对爱的专一和执着,以及已经化之记忆的六七年的光阴,能够重新结果,长出累累的硕果。</h3><h3> </h3><h3><br></h3><h3> </h3><h3> </h3> <h3><b>第10回:纯粹乡村</b></h3><h3> </h3><h3> 季强忘记了重重的疑窦,也愿意忘记。“未来”二字,在他的脑子里,是一文不值的。因为他想他的未来是不予保证的,不予预知的。说不定明日就会降临死神呢?能有今日的美好,是人最大的幸运了。未来会怎样?季强他真的不敢想,也不愿意想。</h3><h3> 沈老师想了一会儿:“那好,你们去吧!我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的女儿。再说,唉!不过,我还是很应该感谢你,你算是救了她一命了,谢谢你!”</h3><h3> 这种有点否定意味的道谢和认恩的方式,季强有些客气起来。但管他的,季强喜欢的是若非,而并非是其它什么东西。只要若非能够活下来,他这一辈子都快活,高兴了。能拥有若非一辈子的爱,当然甭提了,那是最幸福的啦!</h3><h3> 下午3点,季强带着若非到自己家玩去了。季强和若飞走后,沈老师家依然还在又惊又喜的气氛中。真的是啊!刚才这件事情真让人恐怖,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若非会做出那样无情,危险的事。让他们奇怪,恐惧,也迷惑。若非是从什么地方弄来毒药的呢?这孩子啊!个性太强,太极端了。是大家以前把她宠坏了。幸亏毕季强及时赶到,不然怎么也守不住她了,后果不堪设想。说功劳的话,还是感谢季强吧!是他救了她的命。但最后还是双喜临门,既得女儿又得了女婿。他们的女儿找到了自己的爱,也因为找到了爱而存活了下来。这当然是又惊又喜的,就是一种来之不易的惊喜。</h3><h3> 季强和若非相拥着走路,若非说怎么也没想到季强会来的。季强取笑她,一个大小姐,考不上大学就要想轻生,自暴自弃,那是多么崇高啊?!若非低下了头,脸庞涨得红红冰的。不理解人家!就只为考不上才这样的啊?哦?说明还有其他伤心处啊!若非瞪了他一眼,然后笑了,害羞地说,别说了,我饿坏了,赶快吃点东西吧……</h3><h3> 季强又笑了,你看饿不饿?你又何苦呢?自作自受。若非催他,走快点嘛!走快点!他们干脆叫了辆三轮车就奔了过去。</h3><h3> 他们在车站门口下车,他们准备在这里赶车。车站门口那一排排的小吃店,饭菜实惠服务周到,卫生也是比较好的。快!快!就在这儿吃点吧?若非拉着季前的手说。</h3><h3> “好吧!”季强赞同,他们走进靠近车站的北京风味小吃店。</h3><h3> 服务员拿来菜谱,放在他们面前。若非一下就拿起菜谱点菜:“一个北京烤鸭,东北三丝,两笼小笼包子,两碗米粉……”</h3><h3> 然后望着季强,笑道,够了吗?</h3><h3> “咱们应该吃炒菜的嘛?” </h3><h3> “不!我不喜欢炒菜,三丝不是炒菜吗?要不给你点个炒菜?”</h3><h3> “不了不了,我是说你那么多天没吃饭了,咱们应该吃好一点的,吃饱一点!”</h3><h3> “吃什么好呀?北京烤鸭不是很好吗?好菜我才吃不饱呢!北京烤鸭,他们做的跟北京的一样吗?”</h3><h3> 季强笑了笑:“一样一样!”</h3><h3> “管它一样不一样,先吃饱了再说!”</h3><h3> 饭菜一到,若非就狼吞虎咽起来。季强很高兴,又担心她,害怕她咽着,看着她出神。季强时不时边笑边提醒她,慢点吃!慢点吃!别咽着了!</h3><h3> 若非老是笑……放心吧!没事的……</h3><h3> 季强:“行了吧!停一会儿再吃,好不好?”</h3><h3> 季强又接着说。:“我见过像你一样三天五天没吃饭的人哽住的情景,你也是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了,容易咽住的,注意点儿啊!”</h3><h3> 若非转过脸来看着他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吃饭呀?”然后又笑,夹一块包子到季强的嘴边去。季强把包子吃了,她就说:“看!你都忍不住,我能忍住吗?”</h3><h3> 季强也忍不住笑了。若非接着说,放心吧,亲爱的,让我吃个够,吃够,吃饱了再说。</h3><h3> 季强看着她吃饭,有一种幸福感,便佩服地摇头。若非见了问他你摇什么头呀?季强说你要何苦呢?又停下来转变口风,暖心了。若非却赌气似的说,你说我?那我不吃了!</h3><h3> 季强又笑了,我不说你,我不说你,你吃你的!然后右手从背后伸出,搂住了她的肩膀。若非便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两下,然后又狼吞虎咽起来……</h3><h3> 过一会儿,若非停下,把筷子扔在桌上,望着季强:“吃饱了!”</h3><h3> “吃饱啦?连一笼包子都还没吃完就饱了!”季强问。</h3><h3> “刚才那会儿,我觉得四五笼包子放在我面前,我都能吃完似的,实际吃起来又吃不了多少就饱了”若非惋惜似的说:“你快吃吧,吃完咱们走!要吃完,不然可惜了!”</h3><h3> “我能吃完吗?你再吃点哦!”</h3><h3> “不,我一个也加不了喽!”</h3><h3> “那我也不行了,只有扔了!”</h3><h3> “没办法,咱们打包带走吧!”</h3><h3> “算了吧?咱们待会儿还买些其他东西,不好提!”</h3><h3> “哎!又浪费了……”</h3><h3> 若非对季强笑,季强也对着她笑,乐了一会儿后,季强问:“你真的饱了没有?来!让我摸摸!看看你真饱了没有?”</h3><h3> 季强欲要伸手过去……</h3><h3> 若非突然说:“别动……”</h3><h3> 季强笑了笑“那咱们走吧!”</h3><h3> 若非:“等等!我看你嘴上……”</h3><h3> 若非说着掏出手绢来擦季强嘴上的油和残留食物,然后擦她自己不太油的嘴。季强唤来服务员,把饭钱给了,再扶着若非起身,走出了饭店。</h3><h3> 当天下午4点左右,季强和若非就到了季强的家。季强的家在彝海乡勒帕村,勒帕村比较穷,生活只达到了温饱以上一点点的水平。还有几户特殊的,连温饱都还没有解决。季强家里有一个哥一个姐,但哥姐都成家有了孩子。然而让季强悲伤痛苦的,那是1995年6月25日,他的姐姐病故的事。那时季强还在部队,他的姐姐生病的时候,他回去看过她,本来病情已好转,可当他回到部队还没有多久,姐姐就离开了人世。永远没有姐姐了,再也没有姐姐的关心和爱护了,季强悲痛不已。</h3><h3> 现在家里就只有两位老人,哥哥虽早分了家,但还住在父母旁边。父母亲已有六七十岁,不过仍然精神可佳,都还在争着上地里去干活呢!家里的地全是哥哥一手操劳了,从春耕到秋收,都是哥哥家全权忙呼过来的,年年如此。不过家里还行,生活水平还在温饱以上,山上还放着好多好多的牛羊呢!</h3><h3> 季强他们勒帕村的村民大都不会说汉语,只有个别几个年轻人略懂一点,但都不精通。他哥哥也是汉语不行,父母也一样。若非是汉族的,她当然只会说汉语了,所以她讲的基本上都是普通话。农村人,因为见识不多,对什么都稀奇,当季强带着若非走进村口时,在场坝上摆龙门阵的村里人,男女老少都蜂拥而至,围拢上来,向季强问这个问那个的。他们问季强,这姑娘是不是娶回来的媳妇?季强说不是的,是同学!村里人都不信,咯咯地憨笑,非常可爱。</h3><h3> 一别便是几年,村民们大都有所改变,而且变化很大。以前在一起说话比较苛刻粗鲁的,都变得温柔而彬彬有礼了。有的问候,有的招呼,有的唱歌欢迎,有的…… 使得季强更加喜欢他们了,也更爱故乡了。</h3><h3> 季强的父亲高兴地问,季强,和你一块来的这位是……? 傻孩子!你也不会给我们介绍介绍?</h3><h3> “哦!阿爸!我差点忘了,她叫若非,是我的老同学!”</h3><h3> 若非羞答答地鞠了个躬“伯父伯母好!”</h3><h3> “哦!好!好好!好!和季强一起来我们家玩,这是好样的。只是,你看我们家穷的很,别嫌弃啊!季强是个傻孩子,对你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尽管对我们讲,也可以直接跟他说,他是个不说就不知道的人……”</h3><h3> 季强父亲一说就是一段长谈,但若非听不懂,刚才都是由季强来翻译的,现在父亲又来个长谈,季强没有那份心思来翻译了。季强起身,不知是上厕所还是干其他什么去了,一会儿时间离开了。这段时间里,若菲一个人面对着季强的父母,哥哥嫂嫂以及邻居,及其他村里人,一个汉族女孩子面对这么多彝族人,心情紧张极了。</h3><h3> 季强父亲一说完,母亲就接着聊。母亲聊完,哥哥也聊了两句表示欢迎。若非自己也表白了愉快的心情,还有邻居,其他村里人也各抒己见,各表其心。</h3><h3> 若非感觉有人在向自己问这问那的,但所有这些人说的话,她一句话都没有听明白。刚才季强翻译的那几句能听明白,但已做了回答,已让季强翻译了回话。语言不通,只有他们的脸孔在微笑,笑得那么美丽,那么甜蜜,那么幸福。</h3><h3> 村里几个小伙子调皮地用不顺口的汉语问:“请问----你是----我们----季强的女----朋友吗?”</h3><h3> 若非笑道:“那当然!”</h3><h3> 小伙子们听不明白,就问:“什么?你说----那----当然----是什么----意思?”</h3><h3> ……</h3><h3> 季强回来时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简直在心里担忧,想必肚子都疼起来了。季强对若非说,你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他们才听懂呢!他们刚学了一点汉语,那当然是听不懂的。若非便重新对他们说:“对!我是季强的女朋友!”</h3><h3> 哦!原来是这样。那些小伙子向季强竖起了大拇指,一面格格的傻笑,一面用彝语说着什么。若非忙问他们说什么。</h3><h3> 季强告诉她:“他们说你很漂亮!他们说以后他们也要娶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姑娘做老婆!”</h3><h3> 若非乐了,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若非说他们太可爱了。季强马上说他们这地方太穷了,穷得简直“扔一个石头到屋里,不见叮当响了”啊!</h3><h3> 若非说不要紧,只要是人穷志不穷就行了,终究真会富起来的!再说,重要的是情感,而并非是富不富的问题。倘若说没有深厚的感情,每天醉生梦死,总泡在金钱堆上,也是不会感到或得到任何幸福的吧?</h3><h3> 这说来倒也是!不过,不过你看我们家的现状多穷啊!比你们家差多了,你爸妈还说穷呢,其实你们家算是富裕的家庭了。哎!别瞎扯了,我们家跟你们家比,差多了!</h3><h3> 你们家怎么和我们家一样呢?怎么说你四位哥哥都已经从学校走出来了,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了吧?你爸又是教师,现在只剩下你和你妹了,对吧?这不就比我家强十倍百倍了吗?</h3><h3> 若非不在强辨,只是撒娇似的“哎呀!我认为我们家很穷的,你看我现在想再去复读一年,家里都没钱供我上学了,这还算富裕吗?”</h3><h3> 季强:“你怎么老想着去读大学,再复读一年高中,万一你又考不上,你不就白白浪费时间了吗?看来你这辈子是非去读大学,不可喽!”</h3><h3> 若非:“大学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理想和愿望!”</h3><h3> “你对大学太痴心了!”季强佩服地笑着摇头。</h3><h3> 季强和若非谈了半天,其他人都目瞪口呆了,因为季强和若非都是用汉语说的,他们都听不懂。季强用英语告诉他们,若非是汉族人,但他家和彝族居住在一起,所以会懂一点。她的父亲就是那位在大桥学区当总务的沈老师。那个总务,有些人是不知道的,但有子女正在读书的人都比较熟悉。哦!难怪这么像。其实有好多人是见过她的父亲了,因为她父亲经常下乡,也曾来过季强的一位堂哥的家里做客,季强堂哥当然热情洋溢的杀猪宰羊款待了沈老师。沈老师因为以前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彝族地区效劳,所以他对彝语特别精通,有时说起彝族格言来,有些彝族青年还说不过他呢!季强的父亲也是见过他的面的。</h3><h3> 有些人问季强,若非会说英语吗?这个事情有些为难了,但季强肯定说当然会了,哪有读了高中不会说英语的?你们是不是不会彝语?要是那样就废了喽!哈哈!他们听了哈哈大笑,说这到底是谁不会说自己的话呢?</h3><h3> “不过你还是叫她说几句英语给我们听听吧?!我们特别想听!”大伙用要求的口吻说道。</h3><h3> 季强要强调似的说她会是会,但她愿不愿意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问她!大伙儿高兴地笑出了声来。即将开始了,若飞说起了英语来,不懂英语的乡亲又不知所云了。</h3><h3> 其实若非说英语不怎么行,因为她们是暂居在彝汉混居的地方,从小受到了边远山区的影响。而且,她的英语课呢!也学得不怎么样,所以她说起来比较吃力。</h3><h3> 若非,你会讲英语吗?大家都特别喜欢听你讲几句英语呢!你能说两句给大伙听听吗?</h3><h3> </h3> <h3><b>第11回:杀猪宰羊</b></h3><h3><br></h3><h3> “当然可以!”若非很乐意,便说了一连串的日常用语。但大伙都听不懂,只是好奇而已。却都知道若非的功夫不浅了,便连连称赞。从他们的表情上,若非能够看得出来,一种欢欣愉快,高兴钦佩的表情。但具体在说些什么,若非也一概不知。这次是季强主动给她翻译的,她听后幸福地朝着季强笑了,倒在了季强的怀里。大伙儿傻了!</h3><h3> 季强父亲乐得时时乜斜着眼,在主人的席上当头坐着,下令在大堂玩的年轻人们“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儿子的同学来到我家玩,还有这么多的亲戚朋友,睦邻好友欢聚一堂,实在是不容易啊!真的,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我们得做个样子来庆祝庆祝才行啊!年轻的小伙子们,赶紧杀猪宰羊啊,杀一头猪,宰一只羊,成双成对嘛!快去!快去,动起手来,你们再派个孩子去酒店,打两坛酒来,大伙儿好好喝喝,玩玩,若非和季强回来,心情高兴啊!哦?小伙子们,快点动起手来哦……!”</h3><h3> “何止是你儿子的同学,是你儿媳妇,你老人家真有福气!”</h3><h3> 不知是谁插了一句季强的父亲听了笑一笑:“人家若非才看不上季强呢!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若非这姑娘倒不错的。”</h3><h3> 季强的父亲一向是阻止他找个异族的对象的,季强以前给父亲提过,他要找一个汉族的,可结果被父亲责备了一通,灰溜溜的溜走了。这回不知怎么回事,看样子父亲挺喜欢若非的。听父亲这么一说,季强的心里特别高兴。</h3><h3> 坨坨肉是咱们彝族家的经典名菜,方法是把牛羊肉,猪肉等等一切肉类切成大块大块的,每块的分量至少在半斤以上,然后放在锅里煮,炖熟,再捞上来拌上佐料便可以吃了。坨坨肉的做法各不相同,有的把坨坨肉放进了汤里泡着,有的用香料汤煮熟,各不相同,各不一样。坨坨肉有瘦肉妥妥的,也有肥肉妥妥的,据说民国初期,有一位大汉子能吃完50个大坨坨肉呢!就拿一个坨坨肉算半斤吧,他也吃了25斤肉耶?这可不简单啊!更厉害的是还有一位吃肉大腕,他能吃完80块大坨坨肉,而且都是肥肉。就因为它能吃,听说有一回,有位有权有势的长官,来找他打赌,被憋无奈,吃肉大王对长官说:“那好,如果我能吃完你说的这100块肥坨坨肉,那么你把我的那两匹骏马退还给我?”</h3><h3> 长官自做糊涂,什么两匹骏马?</h3><h3> 吃肉大王说,就是昨天你“借去”的我那两匹祖传的宝马。</h3><h3> “呵?这没问题”长官说:“如果你能吃完这100块肥坨坨肉,我不但把你的马退还给你,还加倍赏你12两黄金,怎么样?”</h3><h3> 吃肉大王如有所信,同意了,一言为定!时间定在第二天早上一杆子太阳的时候。</h3><h3> 晚上,长官封锁了所有的菜市,不让任何一个摊位卖萝卜白菜。赌局开始,吃肉大王一吃完100块坨坨肉,就赶紧往菜市场跑。可是完了,不如往常了,菜市里空荡荡的,一根萝卜也没有卖。</h3><h3> 吃肉大王绝望了,他全身心有点不舒服,闷痛而呼吸困难,最后在马路边上捡到了一点萝卜的皮子。他赶紧把萝卜的皮子吃下去,可是太少了,没有任何作用。吃肉大王最后倒在了马路边上,停止了呼吸。</h3><h3> 最后,残暴的长官把吃肉大王的尸体抬到了官府,找来名医解剖一看,吃肉大王的胃里全是肥油,只有那一丁点萝卜皮所在的部位有一点点融化的湿润。</h3><h3> 据说那长官不是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族的,她他太凶太残忍了。后来人们都遗嘱子孙纪念吃肉大王的惨案,将坨坨肉的吃法自然流传下去,以示天下,看有谁还敢那样残暴兽行?坨坨肉照吃不误。</h3><h3> “好啦!好啦!准备吃饭喽……”嘴馋的小伙子们冲着大家督促。</h3><h3> “好吧!先吃饭吧?大家来,来!早点吃饭……”</h3><h3> 香喷喷的羊肉坨坨,猪肉坨坨,一盘一盘的端过来。彝族人在吃饭的时候,没有像汉族人那样八人一席的习惯。他们是两个人,最多三个人一起吃的,主与客是相当分明的。客人在客厅就餐,主人在主人的席位上就餐,客与主之间隔着一个火塘。火塘里是燃着火的,这标志着未来的光明,常年温暖和幸福生活的到来。</h3><h3> 两个人一起,三个人一桌的相对就餐。季强和若非是一起的,若非不会用勺子,也不会吃坨坨肉,若非悄悄向季强抱怨说,太大了!不习惯。</h3><h3> 季强微微一笑,有什么不习惯的?用了不就习惯了吗?来,我教你!</h3><h3> 说着季强洗了手,拿起一个肉坨坨给了若非。若非老是笑,大姑娘家吃这么大块儿坨坨肉,多不雅观多不好意思呢?她想着,害羞地说,我自己来吧!</h3><h3> 季强明白她的意思,便悄悄脱口而出,有什么害羞的?以后你不就和我一起,每餐每顿都用这种吃法吃饭?于是若非冲他笑,你真坏!</h3><h3> 来,拿着拿着!我教你!季强又把羊肉托托递给她,她不得不接了过去,但吃着的姿态并不大方,害羞的脸都红晕了。</h3><h3> 这样!吃一口坨坨肉,一边吃一边喝酒,不,你是不喝酒的哦!对了,你喝啤酒吗?给你倒一杯?若非摇头,季强接着讲,一边吃坨坨肉,一边用勺子吃饭,喝汤。勺子是木制的,不太熟,既能吃饭也能舀汤喝,这是为防止不小心咽着,有促进消化的作用。也可以这样吃,两手捏住坨坨肉,先只吃肉,把肉吃完了,再吃饭喝汤,吃点饭喝点汤,再抓坨坨肉吃,这也是互相促进的。</h3><h3> 季强的父母在主人席上时不时的提醒季强,要好好的照顾若非吃饱饭,要教她吃,肯定她以前没有吃过的,不会吃!季强应一声,放心吧!阿爸阿妈,我会照顾好她的!再说她也会吃!</h3><h3> 哪儿会吃呀?人家若非都吃不好了!季强也是老是笑,不是那样吃,就是这样吃,你看我吃给你看,这样用手抓住坨坨肉,咬在嘴里往下拉,不就得了吗?要不要刀子?割成小块儿的!怎么样?</h3><h3> 不论怎么教,若非也不大会吃。其实,不是不会吃,她是害羞啊!大堂上的厨师,和那些小伙子在瞅着她吃饭呢!这使得她更加害羞起来,感觉到脸上乎乎发热。吃了半天,若非连一个坨坨肉也没有吃完,大家都在咯咯地笑她,她也就会意地笑了。若非笑容可掬地把没有吃完的肉交给了季强,季强说把它切成小块儿?若非说她吃饱了,不吃了。季强问她,你连一块都没吃完,怎么会吃饱呢?若非说,这一块托托肉够大的啦!至少有半斤重,吃了大半个啦!这已经够多的啦!</h3><h3> 确实是这样,一般人吃完一块坨坨肉,再吃点儿饭就饱了,所以啥也不想了。季强鼓励她再吃一个吧!再吃一托行不?若非说,她再也装不下了。其实季强也吃饱了,只是担心她吃不饱,才这样装模作样的。</h3><h3> 彝族家的习惯是客人不许吃剩下的东西的。说不喜欢,没有强制性的规定,只是忌讳而已。季强便把菊花吃剩的那块给吃了,把他早已吃饱了的肚子撑得鼓鼓的,撑得他坐立不安。季强说,若非,我吃的太多了,难受极了!若非笑他,嘿嘿嘿!谁叫你吃那么多呢?季强捂着肚子无奈地看着若非笑……</h3><h3> 刚吃下饭便走,“出去走走吧!”季强问话似的说道。若非点点头便一起出去转悠转悠去了。若非依抚在季强的肩膀上,他们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h3><h3> 太阳快要下山了,火红的阳光斜照着,斜照着整个村庄,西边大山的岛屿慢慢地向东边移动着,像一艘航母靠岸的壮美。回巢栖息的鸟儿们越过头顶吱吱闹吵,一只只一对对,一群群的,忽然忙到了极点。</h3><h3> “这些鸟儿的窝在什么地方呢?”</h3><h3> “在山上呗!”</h3><h3> “那我们的窝在哪里呢?”</h3><h3> “这个……这个……”</h3><h3> 季强犹豫了一会儿。“这怎么叫窝呢?叫家,我们的家,我们未来的家。我们的家在不远的未来,真的,快了!”</h3><h3> 若非:“季强,我们要求不高,只要有个窝能让我们俩容身就够了!”</h3><h3> 季强:“那咱俩不就太委屈自己了吗?”</h3><h3> 若非不语,只是笑,不住的笑,幸福的笑……</h3><h3> 太阳已经下山,西边大山的倒影已经向着东方越过,并且覆盖了季强和若非他们的环境。农民也早已经归去,地里空荡荡的,乡间的小路上只有季强和若非在一个人般的走路,悠闲地散步。各个村庄的炊烟袅袅上升,直直的,没有一丝风。沼泽地带里的青蛙开始叫了,一会儿的宁静便被打破了。都是那些该死的青蛙,不过忍着点儿吧!青蛙是对庄稼有益的。</h3><h3> 偶遇一块绿油油的草坪,他们坐进去。若非坐着,季强却没有骨头似的躺下去了,头枕在若非的腿上。若非微微弓着背,两手抚摸着他的脸庞,仔细地看着皮肤的细纹说道:“瞧!你把自己的皮肤保养得这么好!”这当然是反意的。季强说:“我从来不保养皮肤。不过不是成心不想保养,我再怎么保养也保养不好啊!人是这个样子,上帝赐给我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命中注定的吧!”</h3><h3> 季强又说:“当我知道自己稀罕美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青春痘已经塞满,并且咬烂了我的面庞。”</h3><h3> 若非:“你不知道,其实我们女孩子是喜欢……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粗面孔!”</h3><h3> 季强说:“是吗?为什么?”</h3><h3> 若非说:“因为像你这样的面庞才显得成熟,有安全感,还有,不易衰老。你看那些小白脸,年轻时候似乎很英俊,但一过30岁,完了!都成老人了。我姨父就是这样的,他年轻时是个小白脸,你看现在才31岁,都老成那个样子了。所以我是不喜欢小白脸的……”</h3><h3> 季强说:“你是在安慰我吧?”</h3><h3> “我安慰你什么呢?真不全是外貌能决定一切的,重要的是彼此间的感情如何了”若非说着便笑,她笑得很开心。</h3><h3> 季强“嚷”起:“完了完了!没辙了,没辙了,为什么我长得这么丑呢?你快扔掉我吧?快抛弃我吧……”</h3><h3> 若非便按住他的脸,用力给他一个深深的,长时间的吻。</h3><h3> 季强又开玩笑的说,怎么?我长得这么丑,你还吻我?</h3><h3> 若非不言语,只是微微一笑,又弯下腰,给他一个类似的吻。</h3><h3> 季强感动了,翻起身来压住了她。若非也往上搂紧了他,彼此疯狂地吻着,在绿茵上打滚了起来……</h3><h3> 皎洁的月亮越升越高,小路在月光下像一条长蛇弯弯曲曲的,一头伸向村庄一头伸向远方。青蛙好像也不停止的歌唱,108线公路上也没有一辆车在行驶。顷刻之间,大地变得沉寂,只有一种声音,季强和若非在草坪上翻滚的声音…… 他们彼此抱着躺着,同心圆的温度,温暖着彼此的心,彼此的心跳便在同一时刻发生。</h3><h3> “咱们回家吧!”若非急切的说道。</h3><h3> “好的!”</h3><h3> 季强迫切地把若非扶起来,他们相拥着又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h3><h3> 这夜,季强和若非毫无顾忌的同居一室了。在木瓦缝中投下夜光来,远处的昆虫们,似乎弹起了贝多芬的《月光曲》,好羡慕啊!好美啊!若非伸出手去抓握那些月光。其实她是闭着眼睛的,正如那《月光曲》中的盲人姑娘一样,但她不是盲人,她的手又伸出了,两只手都伸起来,似乎还去抓握那些月光,可怎么抓也抓不住,可惜呀!可惜!</h3><h3> 哦不错,又抓住了月光,向月亮问一声好,告诉她,她好美好美,好漂亮啊!她的两只手突然缩回去,把有所疲惫的季强抱得很紧很紧!压着自己。</h3><h3> 这一晚上,若非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在季强的耳边窃窃私语。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关于未来,若非都提及了,而在季强的耳内留住的却寥寥无几,季强好像睡着了。若非生气了:“我给你说了那么多,你却当做耳边风呀?!你看现在就这样,将来你一定不会理我的哟!” 季强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季强还没有睡着,只是装睡而已。这是当然的啦!怎么会睡着呢?身边躺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且正和自己窃窃耳语呢!这是一种多么甜蜜的享受啊!此时此刻,季强感到了一丝幸福的感觉,他认识到了幸福是什么滋味?原来是这样,男人的幸福是“死”在女人身上的。那么女人的幸福呢?它在哪里呢?当然也是“死”在男人的身上罢了。睡在季强的身边,若非感到很幸福,这种幸福是父母及亲戚朋友所无法给予的。在这种幸福的包容中,即将变成了“死”着的活人了。若非将他越来越紧地抱着,似乎是一松手就会飞走一样。倘若彼此的胸口有窟窿的话,那么她俩恨不得都已经钻进彼此的心窝里去了。</h3><h3>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若非提到了要点。</h3><h3> </h3><h3> </h3><h3><br></h3> <h3><b>第12回:情旅彝乡</b></h3><h3><br></h3><h3> 结婚?季强有些愕然,难免太早了吧!这是为什么呢?他自己当然清楚,穷啊!结婚什么不用钱?如家电家具,房子,交通工具等等,都需要多少钱呀?这一切对季强来说似乎很遥远。但是季强没有对若非直截了当的说贫穷,没钱结婚的事,他只是委婉地说:“目前还有些客观难题,如民族的结婚方式不一样,资金方面也差一些。再一个是还没有定亲,这对民间习俗来说,也许不太适合,所以应该在三四年以后,至少两三年以后吧!”</h3><h3> 若非提到了结婚,看他那个认真的态度,季强感动不已,也道出了不少心里话。他说他现在的事业还是个零,也许四五年以后,他会有幸品尝到了事业成功的快乐和甜蜜的。以“钱”这字眼来讲,就是发起来了,到那时候再结婚,要什么就有什么,把婚事轻而易举地办成轰轰烈烈的,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亲戚和朋友。父母对朋友,自己对朋友,朋友对朋友都感到很光彩,那样,想想我们是该多么的幸福啊!</h3><h3> 停!停!停!我不憧憬那样的幸福。那样的结婚,我才不幸福呢!难道你只是喜欢我满身是珠光宝气的丑态吗?那只是欲望的将来,我想金钱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只是爱,最真的爱,最深的爱。只要你爱我,只要你永远和我一起生活,不论贫富,我都会过得快乐幸福的。我长这么大,现在和你在一起,我才第一次感到快乐幸福,这是任何东西所无法比拟的。我不知道我们的祖先为什么两个人决定在一起生活,非得来个结婚仪式,现在我们跟结婚有什么两样呢?唉!这些老祖先就是多事,只要两个人相爱就是了,还来这样一种制度,你说我们该不该套这种枷锁呢?结婚就是一句话的事呀?</h3><h3> 季强被若非的话逗笑了,笑得很开朗,像个小孩子似的,时不时的用被子捂着嘴巴偷笑。你笑什么呀?你?没想到你是个金钱的俘虏,时时刻刻都想着金钱,除了金钱你什么都不爱……</h3><h3> 若非生气了,从高处滑到床面上来,而疲惫的身子翻转过去,背对着季强而卧。</h3><h3> 季强伸手过去,伸过她的腰下,用力搂回来,抱紧于自己的胸口,说:“傻瓜!我的爱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过,开玩笑也好,不开玩笑也罢,我们得面对现实呀?实际一点嘛!结婚是花不少钱的,我现在没钱结婚了,不然我是老早就想结婚了的啊!”</h3><h3> 季强想了想,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也不只是这些原因,你不是想上大学吗?那样结婚行吗?我是很早就想过了,带你上北京,我们一起多辛苦一点,挣点钱让你去自费上大学的。”</h3><h3> 若非听了很不高兴,她说她从此不再谈及读书学习的事,毕竟她已经失败了一次,她说她现在只想和心爱的人一起安家立业,过平静的生活。</h3><h3> 季强问:“你的爱的人是谁呀?”</h3><h3> 若非反问:“我现在和谁睡在一起啊?是谁在北京为我迢迢飞来啊?”季强感动得又把她搂得更紧了,有一种过激的幸福感,彼此快要平息了似的。</h3><h3> 这样在失败面前消极的话刺伤季强的心理,使得他暗暗发誓,他要让她去读大学,他要供她读大学,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预想不到的事情。其实,季强是很明白若非的心里的,她并不是不想去上大学,她只是不服,倔强,她只是片面的认为自费是低级的,受人鄙视的,只有正式考取的才算厉害,才算人才。不然,她上大学的欲望是特别强烈的。何况她曾为考不起大学而自寻轻生呢?</h3><h3> 让她恢复到以前的正常状态,这也许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来慢慢的转化。但现在,结婚这事儿怎么办呢?季强真的很为难,以前曾亲眼目睹有人贷款结婚,等结婚请宴收了礼钱再还贷款。这样的方式,季强也想过了,可是季强能有多少朋友呢?他的几个要好的朋友都在北京,在冕宁的同学,要好的朋友没几个,这样的方式结婚是行不通的。而且双方父母同不同意还是另一码事呢?</h3><h3> 若非说她不管家人同不同意,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她不想再去上什么大学,她要马上嫁给季强。不管他多么的穷,他挨饿,她也愿意和他一起挨饿;他享福,当然她也跟着享福罢了。</h3><h3> 不管若非对以前的爱有多深,反正若非是刚刚从高考中败阵下来的,她是带有一定的消极情绪的。这是季强也很明白的。不过季强现在真的没有条件结婚,还要带她去北京上大学,要是她愿意的话。于是他问她到底愿不愿意去北京,她始终要说,她当然要跟着他去,不光是去北京,不论天涯海角,她都要去。不管他到哪儿,若非她就跟着去哪儿。</h3><h3> 要不然,若非留在家里,她是抵制不住寂寞孤独的折磨和痛苦的,她要时时刻刻在季强的身边,只有他快乐,她才能够快乐,幸福。季强好感动好感动啊!感动得他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是再一次的搂的更紧一些,并在她的额头,在她的脸孔,深情的吻,再吻。</h3><h3> 第二天,他们去彝海玩。一早,若非把睡懒觉的季强推醒,洗漱,吃了早点,背上行囊,他们上路了。</h3><h3> 彝海是革命胜地,是季强他们乡唯一一处自然风景保护区。1935年红军长征时,刘伯承元帅率领部队经过彝海围困在海边,彝族部落首领果基小叶达抵力相助,使红军顺利通过彝区。并且在海边,小叶达和刘伯承插血为盟,结拜为兄弟。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彝海结盟。</h3><h3> 解放以后,彝海就很自然的被保护起来,成为革命圣地,也就成了有名的旅游胜地。每年的五四节,火把节,国庆节,春节等重大节日,特别是州政府特意将节日安排在彝海举办时,家家户户没有一人留家的,紧锁家门,男女老少全到彝海去过节了。</h3><h3> 去彝海,对于若非还是第一次。刚才是夸张了点,不过若非是例外,她是一直看守家门,让其他人去的。不过她的父亲早就答应她了,今年一定带她去的,没想到现在季强回来还提前去了。她的心情很好,不像那几天那样坏。她两手抓着季强的肩膀,时不时的在开玩笑,心情很是爽朗。似乎没有过前几天那种失败后的沉痛与自卑,以及轻生的情绪和念头。过去的那种烦恼和痛苦,在她现在的脸上没有一丝痕迹。现在的她,完全沉浸在快乐与幸福的甜蜜中。</h3><h3> 一辆黑车从九匹岗缩下来,一会儿工夫就滑到她们面前了,随着季强伸手打车的声音,黑车徐徐而停。</h3><h3> “到哪里?”</h3><h3> “彝海!”</h3><h3> 车里比较拥挤,已经好几个乘客坐在过道上了,售票员让出一个位子来,不用分的,季强坐上去,若非便坐在了他的腿上。</h3><h3> 季强轻轻地在若非的耳边说“:你爬过山吗?”</h3><h3> 若非说:“没有!怎么,你想爬山?”</h3><h3> 季强说,不是的,从勒帕村到彝海乡有六公里,这是坐车去了,待会儿到了彝海乡还要坐七公里的车才到海边,要是没有车的话只有走路。走路的话只有走小路,那就得爬山。不过那也不算山,山不高但也不矮,有千米左右吧!以前在彝海小学都书,老师组织我们去彝海打柴,经常爬山,挺好玩儿的。喂!你们汉族家的人哦,你们不是喜欢爬山么?若非反驳说,我们不喜欢爬山。就想逗逗她,那是高原还是平原?若非说,反正是高原也是平原,你知道西藏高原平不平?你知道西藏拉萨吗?那是,那是藏族的国王。季强问,那你们家怎么不住在西藏而在住在我们彝区呢?她说她也不知道,她说听大人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是居住在大凉山一带的,那都是我们的祖先,后来又种种原因迁徙到了冕宁了。哦!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们这里有了俗称什么大汉王子的旧坟。那你今天就够受了咯!怎么什么够受?待会儿到乡上,从乡上再去彝海,还有七公里的路程,车是没有的。</h3><h3> “那我要你背着我爬山!”若非说。</h3><h3> 那可能吗?我自己都爬不动了。</h3><h3> 若非说:“那我不去了!”</h3><h3> 你看你看,一点骨气都没有!在我的眼中,女人一般都和男人一样勇敢的。若非生气了,但车里的人太多,她想说些什么,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变成钟,一言不发,心里只是想,那你为何爱我呢?季强好像看出了她的什么神情,认真地笑了,对她解释说,我能背着你爬山,可你得对得住我的话呀!若非又笑了,双手抬举,并站起来,转过身,面对面抱住了。用力抱住季强的腰,很紧很紧。车里的乘客几乎全是怀有封建思想的庄稼人,他们面对着眼前季强和若非的拥抱,他们愕然了,一个个弄眉挤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她们的眼光是发自她们狭隘的内心,并带着污蔑和嘲讽的。</h3><h3> 哇!这是什么大门?这么高啊!一下车,一扇古典的新建大门矗立在他们的面前,威严,壮观,漂亮,具有民族特色。高宽大约有十几二十米,前有大理石砌成,浮雕着彝族家的英雄,以及祖先的历史。整体上是青绿竹瓦,一节一节的,似乎是斜放着一长排大竹子干,那么美丽,舒畅。门顶屋檐下正中央镶嵌着四个大字“彝海胜地”,四个大字金光闪闪,这是原中央民委的伍精华同志亲笔题写的。伍精华同志是为保护和建设彝海结盟付出了一定的努力和贡献的。</h3><h3> 哦!不错不错,真的不错,真美啊!若非赞不绝口。季强在心里也是雀跃而上,他上一次探亲,他从家走的时候这门还没有建呢!这次回来,不足一年的时间就建成了。再看看各庄各村儿的家哦!季强才奇迹般的发现,家家户户都住上了新房子。以前特别穷的乡亲,因为国家的重点照顾,都住上了新房子。家乡的变化太快了,唉!我第一天到冕宁怎么感觉不到呢?看来,农村比县城变化大了吧?对了,我怎么又没注意我们村呢?季强自问哦!我晚上回到家我得留意瞧瞧,肯定的,我们村也应该有所变化了,对吧?</h3><h3> 亲爱的,没车了,我们只有走路了,爬山吧!那到什么时候才到呀?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七公里!你说七公里需要多长时间?不过,走小路爬山近一些,大概两个钟头吧!我们走快点啊!</h3><h3> 若非撒娇地对季强说:“哎呦!咱们雇个车吧?” 季强认真地说:“去哪雇啊?人家早去彝海了,咱们迟到啦!现在连一部空车都没有。”</h3><h3> 若非提起精神说:“没有车,是吗?爬山就爬山呗!我哪一点不如你,你爬到哪我就爬到哪,你走多快我就走多快,走吧!走啊!走走走……”</h3> <h3><b>【第四集】:空灵的爱情</b></h3><h3><b>第13回:海鸟情缘</b></h3><h3><br></h3><h3> 彝海不是很大,但它风景优美。彝海周围全是连着一片茫茫的森林,这森林都是受自然特级保护的,孕育梳理得远远望去树杆如雨,密密的,往下直落。小鸟们在林间歌唱,为游人们歌唱,为中国人歌唱,也为外国人歌唱。小路忽左忽右,弯弯曲曲的,蜿蜒于茂密的林间穿梭,如一条长蛇在舞动。彝海啊!真美,它一层层的阶梯,它一簇簇的鲜花,它一曲曲的歌声,它一阵阵的浪花…… 优美之处,比贝多芬的音乐超越十万八千里,美妙极了。</h3><h3> “那是什么?”若非问。</h3><h3> “那是小船!”</h3><h3> “那是什么?”</h3><h3> “那是海鸥!”</h3><h3> “那又是什么?”</h3><h3> “那是蜗牛!”</h3><h3> “那又是什么?”</h3><h3> 季强还是如实地回答“亲嘴儿的!”</h3><h3> 若非瞪了他一眼,他便笑道:“你也想啊……?”若非从背后偷袭了他一拳,他装腔作势,“哎呦”一声倒下去,装死!</h3><h3> 若非把手放在他的鼻孔前试探还有没有气体流出。季强原先是憋住气的,但若非始终不离手便憋不住了,慢慢的呼吸了,偷偷地进行微弱的呼吸,生怕若非识破。其实若非明白的,她又手掌把他的嘴给封住了,这回季强完了,只有投降死里逃生罢了。季强突然间一把抓住了若非的手,用力往下一拉,她便倒在了季强的身上……</h3><h3> 微风吹来,海波粼粼,海鸥伏飞,又腾起,又掠过了海面,激起一圈圈的波纹。慢慢的,水波向四面扩张,又散去,直抵平静。又一圈圈的波纹扩散开来,连续不断,美妙之极。</h3><h3> 游人很多,一群群的,一团团的,一对对的,也有单个的,都是慕名而来的远方的客人。海之滨,山之边,三角边缘变成绿荫,绿意欲流。有些女人一声幺喝,所幸躺在绿茵之上,寻找感觉,体验感觉。是的,也有铺着席子,面对面躺着诉说心语的情侣。有正在别人的甜蜜中忙得不可开交的摄制组。有透气鞋子走进沙滩,进行潜水,寻找海螺,蜗牛壳,尽情享乐的。有三三两两坐上木舟,浮于海中央和那族拥的海鸥交朋友的……</h3><h3> “那木舟真美,既有诗情也有画意,我好喜欢!”若非说。</h3><h3> 季强连连叫绝,表示赞同:“好吧!咱们上去吧?你以前坐过吗?”</h3><h3> 当然坐过!你呢?还没有!还没有坐过吧?若非摇摇头,那走吧!我带你去体验体验。不过要小心谨慎点,那木舟很小,载重量也小,不能超过三个人的。而且木舟底板漏水,要是你划舟,我得不停往外舀水。要是我划舟,你得不断向外面舀水,不然会沉舟的,一起沉到海底,多可怕!</h3><h3> 若非怕了,“那我不去坐了!”,万一沉了,咱们又不会浮水,怎么办呢?季强说,当然只有同归于尽了,你不是很想死吗?我不想死的也陪你死了,那还不亏啊?季强说着,往自己的胸脯摸摸,逗她。若非笑了,正经地说,你真坏!我才不想死呢!</h3><h3> 你不想死,我可想死!走吧?咱们探险探险去,行动开始啦!OK 走吧!</h3><h3> 季强沿着海滩跑去,等等我!等等我…… 若非在后面一边赶一边喊……</h3><h3> 季强一口气跑到租船处的对面,若非好不容易才赶到,气喘吁吁地说,哎呦!我的妈呀?累死我了。喂?我说咱们还是坐大船吧!或者坐汽艇吧?那木舟危险!</h3><h3> 看样子若非还是害怕的很。季强笑了笑,开玩笑地说,怎么?不想死啦!</h3><h3> 若非哭笑不得,真的,季强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待会儿,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季强看她那么认真的态度,感到她越加可爱起来。放心吧!没事的。你不是说很想坐木舟的吗?来,给你钱去买票!我去解决一下国家大事,回来在这儿等我。若非默默的,微微一笑接过钱,急忙各忙各的去了。</h3><h3> 蓝蓝的天蓝蓝的海,海周围绿色的森林,海边迷茫的人群…… 远远的望去,如一台鲜花,反饰着的大大的梳妆镜,美人的梳妆镜。那美人的镜是海,那鲜花是穿着各色衣裳的人群,真是美极了。</h3><h3> 雄鹰高飞,抛向眼光的终点于海的怀抱,为什么这儿有这么多人?为什么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闲游?真可恶!我都被耽搁了万千次,真是老天不让我在那海上洗洗我的身子啊!唉!今天还是洗不成了,只好跳舞嬉戏,玩乐。在海面上的欧燕羡慕不已,却不是一种类型,还有生命的威胁。雄鹰想到自己的性格太粗犷了,与她们合不来,最后他还是哀叹着,欢喜而归,默默离去,怀着一种陌生的希望。</h3><h3> 季强从厕所出来,若非就老远老远的喊他,叫他快点来。原来若非已领取了小木舟,迫不及待地等在小木舟旁边了。</h3><h3> “阿啦啦!要这么长时间”若非埋怨着季强,微笑着幽默地说。</h3><h3> 季强说: “是收费厕所!不长一点不就白花钱了?你不心疼吗?”</h3><h3> 若非忍不住笑道:“那好,以后我租个厕所给你住着,或者你搬到我们厕所去住吧!”</h3><h3> 季强:“那你不就成了厕所服务员了吗?”</h3><h3> 若非:“这怎么说?凭什么?”</h3><h3> 季强:“就凭你是我老婆呗!”</h3><h3> 若非:“还不一定呢,我又没嫁给你!”</h3><h3> 季强:“你好啊,原来你还有二心呀?”</h3><h3> 若非笑了,季强也笑了,若非说好了好了,别开玩笑,别开玩笑了,快上船吧!季强故意的站着,纹丝不动,若非便跑过去“咬他两口!”</h3><h3> “这还差不多!”季强才一边说着一边惬意地跳上船去,并拉她上来,然后跳下,将小木舟推进深水漂去,再跳进去。季强拿起双浆划开小木舟,便徐徐前进了。</h3><h3> 海上热闹极了,大船,小舟,汽艇,各自起航。大船的汽笛呜呜作响,小周的双浆咕叽咕叽地唱着歌。汽艇不服气啊!它与海鸥鸟群飙飞,一会儿呼呼腾空,一会儿呜呜落水,别有一番精彩。各种各样的游客唱着歌拍手叫好,欢呼雀跃,各自陶醉……</h3><h3> “怎么样?”</h3><h3> “什么怎么样?”</h3><h3> “你不是说没坐过这种小木舟吗?感觉怎么样?”</h3><h3> 若非会意地一笑:“感觉还不错!”</h3><h3> “你看这个地方怎么样?”季强指着一片海,又问道。</h3><h3> “挺美的!”</h3><h3> 季强放下船浆:“来,坐好,我给你拍张相!” 随着若非的应声“好!” 喀嚓!喀嚓!连续照了几张。</h3><h3> “好啦好啦!别照太多了,浪费胶卷!”若非对那些只是一个景点拍摄的胶卷有所心疼,故意逗弄他,他失意似的笑“用完了再买呗!”</h3><h3> 若非爽朗直率地说:“你有多少钱呢?”</h3><h3> 季强突然间醒悟似的沉默了片刻,在心底想到,也是啊!他将那自认为贫穷的,可怜兮兮的家境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h3><h3> “怎么啦!生气啦?”</h3><h3> “不是的!”季强摇摇头。</h3><h3> “不对!”</h3><h3> “真没有!”</h3><h3> “那你耷拉着脑袋干什么?”</h3><h3> “嗯……噎……”季强笑起来“没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也越来越漂亮了!”</h3><h3> 若非没有招惹他的话:“快快快,快把那只海鸥拍下来!”</h3><h3> 季强朝若非所指的地方看去,哇!那是一对海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一雌一雄的泊在海上,雌鸟坐在雄鸟的背上,好像雄鸟是一只船似的。而雄鸟那只船也是徐徐前进的。季强赶紧把镜头对准它们,咔嚓咔嚓的,一拍就是几十张。这回,若非不再埋怨季强浪费胶卷儿了,而且感觉很高兴。原来他是特别喜欢海鸟的!</h3><h3> “季强,咱们换个活儿!我来划船怎么样?”若非用要求的口吻说道。</h3><h3> “你能行吗?”季强不让她划。因为若非根本就不会划船的。</h3><h3> “那你划快点嘛!咱们靠近它们,把相机给我?”</h3><h3> “是!我遵命!我的大小姐。给你,相机。你坐好了哦!”</h3><h3> 季强脱掉衣服,双手握浆,迅速交替着,硬是与那对海鸟比赛似的。若非坐在小木舟的尖端,双手撑着相机,镜头一直对准着海鸟们,小木舟的速度越来越快,由远及近,咔咔嚓嚓的闪光灯在闪烁个不停……</h3><h3> “快快靠近它们!”</h3><h3> 可惜小木舟靠近它们时,它们不是腾空而起,立即逃走。而是没有留下任何的声音,肉眼里,好像只是把头一缩便不见了,只留下几个水泡在无声地回旋着……</h3><h3> “哎哟喂!它们上哪儿去了?”若非惊奇地叫着。</h3><h3> “你不是在一眼不眨地盯着它们吗?”</h3><h3> “是啊?可是它们不见了!”</h3><h3> “没见它们飞了吗?”</h3><h3> “是啊!没看见它们飞了吗?”若非一边回应,一边东张西望的寻找它们。可是连海鸟们的影子都没找到,连刚才它们留下的几个水泡都不见了。但她并不垂头丧气,她的眼光仍然在认真地四处寻找。</h3><h3> 突然,季强发现了目标,小声的说,快看快看!它们就在那儿……</h3><h3> 若非调整眼光一望,果然在她们背后不远处,海鸟们的“船”又像刚才一样在徐徐向前,悠悠闲玩。</h3><h3> “调头!快掉头……”</h3><h3> 若非叫了半天也没感觉,感觉到船在动,季强收回眼光低头一看,哇噻?天啦!我的妈耶?海水渗进船里来了,都快淹过脚了,再加这么深,船就会下沉了。若非慌张着急起来,季强沉默不已,既不动手舀水,更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沉默着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h3><h3> 若非怕极了,你还不动手往外舀水啊?快想个办法吧!</h3><h3> 季强开玩笑地故意冷笑,哦哦耶耶!我是会浮水的啊?不着急,你是不会浮水的吧?那只有漂水咯!</h3><h3> “你什么时候学过浮水的?”</h3><h3> “当然是在部队学的啦!”</h3><h3> “那你跳下去浮给我看看?我不信!”</h3><h3> “衣服没地方放!”</h3><h3> “我拿着!”</h3><h3> “那好,我给你开开眼界,没有别的意思哦!”季强像哄孩子似的说。</h3><h3> 若非会意地点点头,季强脱下了衣裤,只穿一条内裤,充当勇士。季强一边松动肌肉,一边微笑着朝她眨眨眼睛,暗示说老子的体格怎么样?若非似乎心领神会,谈淡地暗示:差远了,把衣裤给我吧!季强便把衣裤递给了她。季强运动的动作引起小木舟像秋千似的荡漾,逼着小木舟与海面相拍,相抗,相争,相恋……</h3><h3> 因为木舟太小,季强轻轻跳下去,小舟就被振动,摇晃,若非被吓得哎哟直叫。随着一声声的叫唤,随着一切声音的诞生或消亡,季强像一个漂浮的馒头,一纵一纵往前涌进。并且时不时的调换泳姿和方式,什么蛙游,什么龟游,鸭游,蛇游……等等,他都会游,而且很熟练。若非高兴得拍手叫好,并拿着相机拍摄。她的动作不太大方,因为她另一只手还拿着季强的衣服,只能用一只手来完成刚才的拍照了。在她注意集中拍摄的时候,季强的衣裤其中一件滑落了,被舟里的水泡着了,她都没有觉察到。她的高兴,她的欢快,是否是忘记了周围的一切?</h3><h3> 海鸟越来越多,种类繁多,不知是从哪个角落慕名而来,飞落海水中,漂泊于季强他们的周围。季强游泳进入了它们当中去,它们的胆子不会是那么小的。因为它们也知道这不是怪物,而是人。喂!你们好!季强主动和它们问候。它们有所言表,好像是听懂一样,便是问候。可是叽里咕噜的引言不通,请个翻译什么的,这是季强的期望。但他很高兴,尽情尽意的和它们游玩。当他玩得正开心,忽然听见若非大叫,季强快回来,快回来,小木舟要沉了……</h3><h3><br></h3><h3> </h3> <h3><b>第14回:彝海誓诺</b></h3><h3> 季强火速赶到,原来舟里的水越长越深,快要沉的样子。</h3><h3> “你不会往外舀水啊?”</h3><h3> “会呀!”</h3><h3> “那怎么不舀啊?”</h3><h3> “我怕!我真的害怕!你看我顾此失彼的,你的衣服裤子都湿了!”</h3><h3> “衣服湿了没事,你怕什么呀?这是一种快乐吗?很危险的。不过,你真的顾此失彼了!”</h3><h3> 季强没有跳上小木舟,他泊在水中,一手抓住小木舟,一手伸进舟里去拿出木瓢出来,然后一瓢一瓢往外舀水……</h3><h3> 若非背着旅游包,一手抓着季强的手臂,一手自由的前后摆动。季强得把衣服全部扛在肩上,左手掂着他们的鞋子,右手搂着她费力上岸。他们踏着海岸,从海岸的沙滩走来,离开了危险的小木舟,穿过人群,向着写有“彝海”两个大红字的石碑走去。</h3><h3> 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黑发,金发,黄眼睛蓝眼睛,不同肤色,不同国籍,不同人种的旅游人群,熙熙攘攘,间接拥挤。照相机不停地闪烁,开启人生第一次“克隆”之机……</h3><h3> 若非说:“咱们得找个人,帮帮拍张照吧?合个影呗!”</h3><h3> 季强:“你看我这样子还能行吗?你不怕别人笑话我?”</h3><h3> 若非:“有啥啦?这样才好看,光着身子有浪漫色彩!”</h3><h3> 若非叫住一位女士“喂!大姐你好!你可以帮我们拍一张照片吗?”</h3><h3> “当然可以!”那个大姐微笑着说,若非便把相机递给她。大姐接过相机,后退几步,就这儿吗?把“彝海”两个字照进去吧!若非用恳求的口吻说道。没有问题!那大姐说,站好了,表情自然,放松一点,面露微笑,抱紧一点,咔嚓一声就拍了下来。</h3><h3> “谢谢你!”季强和若非几乎同时说道。</h3><h3> “不客气!还照吗?”</h3><h3> “哦!不麻烦你了,谢谢!”季强迅速反应答复,其实他还想照的,若非也是如此,只是他们不想占用别人太多的时间而已。</h3><h3> 季强挽住若非的肩膀,并往怀里紧紧的搂了搂说:“我饿了!你饿不饿?”</h3><h3> 若非说不怎么饿,只有那么一点点!季强说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然后把裤子晒一晒,不然这样老穿着一条裤衩不是个回事儿!若非依顺着微笑,不言语,只是把季强的腰搂的更紧一些……</h3><h3> 彝海周围的树林里,绿茵上都坐满了人,一群群的,一对对的,一团团的。季强和若非折腾了半天,才找到一处“宝地”,这里生长的大多是松树,地上薄薄的躺着一层被去年的冬雪洗礼,又被今年的春风抖落的干松叶,塑料鞋底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地响,仿佛一组音乐的节拍甩起。有一个秘密,松叶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若非将一张专门携带的塑料布铺在地上,并指着那塑料布对季强说“:请坐!我的先生!”</h3><h3> “不客气啦!我的夫人!”季强把衣服扔在一边,一屁股坐下去,看他光屁股的样子,若非捂住嘴巴就乐了。</h3><h3> 若非把他的湿裤子捡起来,晒到几步外阳光地带的一棵矮树上去。回去时,看见季强在迫不及待地开包寻找食物,她便大笑起来。她说他那种饥饿的样子真好看,他说那么你就多看几眼吧!她没在意,反而笑得更欢,更细更甜。她说好了好了,来!来!我给你拿!季强松手说人家都饿得快发疯了,你倒好,还在笑人。若非说没有那么严重吧?季强不言语,接过馒头就大口大口地吞食起来。若非害怕咽着,就着急地叫他慢点吃,没人抢的。可他不听,只是微笑。不料真咽住了,连咳了几声。若非真的着急了,跑到季强的背后去捶背,季强说没事,捶什么呀?若非一面给他递水一面继续捶背的,忙个不停。</h3><h3> 季强乐得直笑,直想大笑一场,似乎是面包堵不住季强的嘴。当他吃完第二块面包,拿起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摸一摸肚皮,伸一伸双臂,随之站起来,哎呦哈哈吃饱了!</h3><h3> “你怎么光是为我服务,自己不吃呀?我都顾不上你了,请原谅我,小姐大人!来,现在你总该吃点了吧?来来接住,快点!我也该给你捶捶背了,你也像我一样囫囵吞枣吧!没事,我专给你捶背,咽不着!”</h3><h3> 若非笑着接过面包“你甭折腾了,我自己会吃!你挺关心我的嘛?哎呦!你轻点,你轻点好不好?打铁似的……”</h3><h3> “当然关心你啦!谁叫你是我的另一半呢?我捶得这么轻还痛啊?那换成……换成摸摸算了!”季强调皮地说道。</h3><h3> “流氓!”若非依然只是开心地笑,用手一点一点地扯着面包吃。季强见她吃得很慢,便说道:“哎呦?你们女人吃饭呀!真是急死人呢,我先睡一觉再说。”说罢便躺了下去。随着他的躺下,若非原是微靠着他的,靠着他的胸口,所以她也倒向他了,一次性靠在了他胸口的一侧。躺在一起吃面包,季强说她怎么躺着吃饭呢?若非说“睡你的吧!”</h3><h3> 没过多久,季强酣出了声来。</h3><h3> 太阳西斜啦!树的影子长长的倒过来,在松林间初部形成了一种异样的风景。许多摄影师在扑捉灵感,追着阳光拍摄,打算回返的游客以他们的机智能够看出留恋的心情,难舍的阳光,不愿收拾行装,依然面朝海面,沙滩,森林,草场…… 不忍离去。</h3><h3> 季强裤子干了,若非把它收来,并将季强叫醒,扔给他裤子“你想在这儿过夜吗?人家都要走完了!”</h3><h3> “我睡了多久?”</h3><h3> “没多久,快穿衣服吧!”</h3><h3> 季强他俩收拾好东西,又沿着海滩走过去,找个中午他们在那儿照相的地方。看那红色的“彝海”两个大字,显得格外的闪亮,季强若有所思的问,你知道为什么“彝海”石碑偏偏立在这潜水岸?若非摇头,季强便讲大了,这是因为当年红军长征时刘伯承和小叶达在此歃血结盟,结拜为兄弟。所以碑就立在这儿了。</h3><h3> “你知道他们是怎样喝鸡血酒的吗?”</h3><h3> 若非又摇头,季强又开始讲解:至于他们的结盟,说法不一,有的说当时他们喝的是血酒,有的说他们喝的是血水。血酒的说法是,红军与小叶达的队伍发生了冲突,原因是语言不通,把对方误认为是坏人了。幸好小叶达的队伍里有个略懂汉语的人,经过翻译才知道对方都是好人。刘伯承和小叶达诚然和谈,找来白酒,找来活鸡,歃血为盟,结拜为兄弟了。</h3><h3> 以血水为传的是,红军到达彝海和小叶丹和好,后发现双方都把自带的酒都喝干了,根本找不到什么酒,只找到了一只鸡。便把鸡宰了,将鸡血滴在海中,刘伯承和小叶达各自舀一碗,对饮而尽,方为结盟。虽然说法不一,但都基本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不过,我也是听民间传说而已,要想弄个确切,那只有到冕宁历史博物馆查看历史资料罢了。</h3><h3> 若非口若悬河地说“就这个地方?”</h3><h3> “是!就这个地方,难道你看不见刘伯承他们的结盟吗?我的眼光是穿透历史的,这是刘伯承的脚印,那是他的战士们的足迹……”</h3><h3> 季强一边说,一边认真地查看海滩游人们的脚印。若非“噗嗤”地笑了,用手捂住嘴巴,不说话,只是眼睁睁地望着他,听他演说历史。</h3><h3> “喂!季强,那座房子真漂亮!”若非这是故意转换话题的。季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说道“历史是我们生活的明镜,也是我们存在的印记之一,你知道吗?”</h3><h3> 若非抱歉似的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历史当然是很重要的啦!我是说我们俩将来能否住上这么漂亮的房子呢?”</h3><h3> 季强又失意地说:“怪我没有本事,没有能力拥有十车金币,这么豪华的房子,谁不想住呢?我早跟你说过,爱我的人必定会和我一起受苦受累,至少半辈子的时间是受苦的。这样的豪宅对我来说简直是在做梦,太遥远了!”</h3><h3> 若非说:“我开玩笑的!但我也没有说什么呀?值得那么伤感吗?你让我住这样的房子,我也住不惯!我想我的爱是任何物质和金钱都不能替代的,因为爱,我跟定了你,你穷我跟你穷,你苦我跟你苦,你饿我跟你饿,我发誓!真的!”</h3><h3> “哦哦!这还差不多!”季强满意地说“那么和我一块儿住漏雨的茅屋吧!”</h3><h3> 若非说:“茅屋才有诗情画意呢!住茅屋才是真正幸福的。”季强听了很是感动,便奖励她一个振奋人心的吻。</h3><h3> 那海边金碧辉煌的房子,古典式的建筑是艺术造型,特别的美丽,漂亮,游人们谁见了都赞不绝口。它屹立在彝海的东面,站在古典建筑的门槛,整个彝海就可以一览无余,景色宜人,风光迤俪。其建筑独到的民族风格,古老的艺术,后人未曾感悟,它奇特的美。</h3><h3> “走!咱们快点去看看,去看上面的彝海纪念碑,一会儿再回去吧……”季强拉着若非的手,向停车场右边的彝海纪念碑走去。</h3><h3> 彝海纪念碑是用大理石砌成的,呈多边形状的。边缘为紫红色,中间是正方形的,镶嵌着白色大理石。大理石上面记载着彝海的历史,彝海结盟的经过。纪念碑上盖着一面国旗,国旗在微风的吹拂中,一篓一篓地放出新鲜的红光,温暖的红光。季强和若非一面抚摸着纪念碑,一面兴致勃勃地阅读碑文。国旗把他们的脸照得通红,把整个彝海照得通红,把所有的旅游者都照得通红。所有的游客感觉到了红色光芒的温暖。</h3><h3> 真是不想离开啊!可是时间不等人,太阳已经下山了,尽管在国旗红光的笼罩下,没有太阳也温暖。最后还是依依惜别了,念念不舍地踏上了回家的路。</h3><h3> “感觉怎么样?”季强问。
“我都不想回去了!”若非回答。
“你去过西昌吗?”他又问。
“没有!”她说。
“那该去看看了!”他说。
“可是没有机会呀?”她说。
“我也只去过一次,那时还很小,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去春游,老师组织的。我现在记不清其他什么事物,只记得刘伯承和小叶丹端着血酒结盟的塑像。”他说。
“他们的塑像立在西昌呐?”她问。
“是啊!”他答。
“那为什么不立在彝海,而立在西昌呢?”她又问。
“我也不知道,那也许是因为西昌是我们凉山州的州府所在地的缘故吧。”他说。
“我说应该立在彝海的吗?”
“我说也是!”
若非把脸的一侧靠在季强的肩膀“我好想去西昌看一看啊!”若非憧憬着叹息。
“西昌还有什么其他风景名胜?”若非又问。
“可多着呢!不过我真的记不住了,好像有邛海,螺髻山等等,风景都很不错。你想去,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吗?咱们一起去好不好?”季强试探地说。
“什么时候?”
“这个……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北京吗?我的假期快到了,回北京的时候乘便去看看吧!”
若非想了想“我家里让不让我走,还不知道呢!不过,我愿意跟你走,你应该给我家里说明白,他们才放心的,是不是啊?”
“这我知道!这是当然的,明儿咱们回你家去,我直接给你家里说明白,好不好?要不我们先定亲再走,其实我们已经没有必要这一关了,对不对?只是不知别人会怎么说”季强认真地说。
若非笑了笑“可是父母需要啊,别人也需要啊!”
“对!那一言为定,明天回你家,我父母这边是同意的。只要我们彼此相爱,便是他们足够同意的理由了!”
“拉钩!”
“拉钩!”
“永远不变!!”
季强与若非异口同声地做着海誓山盟,双方把食指勾住了彼此,然后相互拥抱着倾听彼此的心跳……
</h3> <h3><b>第15回:情定冕宁</b><br></h3><h3> 这个晚上季强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总想着,他与若非的事。若非也睡不着,老惦记着这样那样的思想阻隔,害怕家里不让她跟着季强去北京。不说她的爱在北京,本来北京这祖国的首都,对她已经够吸引的,有挡不住的诱惑了。她曾梦想着长大以后去北京的,现在她亲爱的在北京工作,而且要带她去北京,这何为而不乐呢?</h3><h3> “你也睡不着啊!在想些什么呢?”季强说。</h3><h3> 若非翻了个身,将一只手横过来,压在了季强的胸口上。她说:“季强啊!我想得很多,你说你很穷,现在结不了婚,其实我是不结婚,也愿意跟你一辈子的。实在不行啊!简单的表示一下,表示我们已结婚了就可以了。只是我们的父母,他们好不容易才把我们喂养长大,我们这样一来,岂不是辜负了父母吗?其实像你所想的一样,我们现在一起生活挣钱,将来有钱再结婚也不迟的!”</h3><h3> 季强说:“只要你一辈子爱我,什么时候结婚都可以的嘛!不过我感觉现在手头很紧,因为我在准备供你上大学,你不是一心想上大学吗?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再结婚,我把工资节约下来,一定够的,勤俭一点嘛!为了把你培养成大学生,为了我们的爱情,为了我们的生活。至于我们父母同不同意的问题,我想我的父母是没有问题的,他们很喜欢你,你应该有所感觉的,我明天问问我家里。只有你父母同不同意,我想很难说,这要靠你自己怎么跟他们说了,我想你父母是不放心我的,而且不会同意的,你说怎么办呢?”</h3><h3> 若非说:“他们不同意,我也要走。否则,我死给他们!”</h3><h3>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你怎么老是念着死呢?死能解决问题吗?哎!”季强生气地叹息道。</h3><h3>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我回去好好给他们说说,我一定说服他们的,你得在他们面前保证你要好好待我,他们才放心的呀!”若非说。</h3><h3> “恐怕我没那个胆量,我害怕你那几个哥哥,他们一个个牛高马大的,我怕他们揍我呢!”季强道。</h3><h3> “你放心!他们不会揍你的,你真不像个男子汉,他们要是揍你,你也揍他们不就行了吗?”</h3><h3> 季强开心地笑出了声来“好吧好吧!到时我试试,你可别偏心袒护你那几个哥哥咯,睡吧睡吧!明儿我给阿爸阿妈提提我们的事,看看他们怎么说!”</h3><h3> “嗯!”</h3><h3> “睡吧?来,枕着我的手臂!”</h3><h3> 入睡不久,季强就做了个噩梦,醒后满头大汗,浑身湿漉漉的。后半夜又从噩梦中惊醒,一时跳起来把若非叫起来。若非知道他做噩梦了,赶忙开灯将他抱住,紧紧地抱住,过一会儿再拿起毛巾擦拭他的汗,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他说是的,没事的,没事的!若非她们相拥着,在床上坐了许久,许久。</h3><h3> 现在总该没事了吧!做了什么噩梦?说来听听?季强松了口气说,这有什么值得一听的呢?不就是噩梦吗?若非硬要听,季强就告诉她,他说梦见她爸爸不同意他们的事,他一再请求也不同意,于是他带着她跑了,却很不幸,在路上翻了车,若非死了,他却没有……</h3><h3> “哇!好可怕哦?”若非真有些怕,怯怯而栗。</h3><h3> “是不是这样的噩梦,很不吉利?”季强问。</h3><h3> “听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若非说。</h3><h3> 因为这个噩梦,季强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浑身不舒服。当时噩梦中的情景好逼真,好吓人啊!若非死的方式,惨目忍睹,季强悲痛欲绝,死去活来,痛哭悲泣。之所以一醒来就伸手去摸摸若非,看她还在不在。聪明的若非抱住了他,他才放下心来,他才完全明白,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h3><h3> 第二天一早,季强去找父母,告诉他们他和若非的关系,并问什么时候能结婚。他父亲笑笑说“又不是我们结婚,我们怎么知道啊?看看你们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吧!”</h3><h3> “哎哟喂,阿爸,您老是听半截就走,我还没说完呢!”季强说“是这么回事,结婚的事还不着急,只是我想带她回北京,她也愿意跟我走,现在问题是她父母同不同意放她走的问题!当然!也要征求你们的意见,看看你们也同不同意的意思?”</h3><h3> “她父母同不同意?”季强的父亲怀疑地说“这么说你们的关系若非家里还是不知道的?”</h3><h3> “知是知道!”季强说。</h3><h3> 季强的父亲果断地说:“那没问题,若非跟你走不就是了吗?我们做父母的都一个样,都比较理解的!”</h3><h3> “那,阿爸您的意思是说有希望了?”季强高兴地问。</h3><h3> 季强父亲说“我们是同意的,但是,别高兴得太早了,你这小子!”</h3><h3> “哦对对对,我还没问我的父亲大人呢!”季强玩笑地将两手掌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阿弥陀佛的样子,深深鞠一躬说道“父亲大人,刚才给你说的事,请你批准!”</h3><h3> 季强父亲也是老不正经地说“本大人最近小感冒,不接受任何事务,请三五日以后再来,平身吧”</h3><h3> 季强又说道“:大人,看在本当事人是贵大人之子的份上,请忍病受理吧?”</h3><h3> 季强父亲严肃地说道:“本大人是铁面无私的,不分亲疏远近,病之病也,免谈。闭门!”</h3><h3>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h3><h3> 季强回到小屋,若非在看书,便问她,万一你父母不同意,那么我先走,你以后慢慢做思想工作,等他们同意了你再来,我再来接你行不?</h3><h3> 若非说,说实在的话,你走了,我呆不住,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生活的。你说你要让我上大学,其实只要我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我宁愿放弃大学的梦,尽管已经失败了一次,尽管上大学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愿望……</h3><h3> 季强说甭提了,我知道的,我说过的话是作数的,没吃没喝,我也要供你上大学。不管现在你父母让不让我们一起去北京,我想他们现在不让去,就是万一不让去,那是他们不相信我,对我不放心,怕我把你给骗了,是不是啊?这些事只有你才能完全清楚了,也只有你才可能完全了解我的。你可以给他们坦白地说吗?你一说,他们也会给你答复的嘛!</h3><h3>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谁也不说话,只是四只手握在一起不住的揣摩。季强又接着说,不过哪一天我遇到了困难,经济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出现危机,一般情况下就是生活上出现了危机呗!我想你是受不了的,而我也有另一个想法,那是我们在这边租个房子当家,你在这边住着,暂时卖点什么东西,我在那边每月按时给你寄回去生活费,等以后时机成熟,我再回来接你,那多好啊!怎么样?</h3><h3> 若非说,不行不行!除了我们在一起的方式以外,其它的我都不接受,我受不了。只要和你在一起,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想你有穿的,我也有穿的,而你饿我也饿,我不怕苦,不怕脏,也不怕累……</h3><h3> 若非说完,感觉她自己很激动。</h3><h3> 好啦好啦!季强把她搂在怀里,咱们今天去你家,你要给你爸妈挑明了。当然,我也会在他们面前做保证的,要是需要的话。</h3><h3> 若非说,要是让我们先定亲再走呢?</h3><h3> 那就订呗!其实这一关是没必要的,对不对?</h3><h3> 若非点点头“可是老人家们需要这个啊!况且我们没有定亲就走到一起,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呢?还会引起别人的笑话的。还有,有人会在我们背后说三道四的,这人心叵测嘛!虽然这些对我们都无所谓,可父母们都是很注重这些方面的呀!”</h3><h3> 这倒也是啊!国家法律法规还规定不结婚就不能同居的呢!老人是最怕别人说闲话的。</h3><h3> 下午2点就赶到了若非的家,若非当晚就把一切都摊了出来,并要求父母放她跟季强一起走。沈老师看一眼季强,季强不言语。季强是沈老师拍电报从北京叫回来的,本来沈老师就欠他一个人情的。在沈老师的心里,尽管季强的样子有一点点丑,貌不出众,但能够看出人品是不错的。也了解了一些关于季强他们这个家族的情况,他的家族根源确是很好的。但是沈老师一时决定不下来,不能立即回答女儿,便说道:“非儿,今晚我跟你阿妈商量商量,明儿再给你们回复啊!”</h3><h3> 若非点头,大家各自闲玩,各忙各的去了。</h3><h3> 晚饭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突然若飞的三哥大步奔进来,把门甩得“咣当”巨响,一进门就指着季强的脑门儿“你给我滚,你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怎么不尿一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我说你配吗?你能配得上我的妹妹吗?你配吗……”</h3><h3> 季强一时感到莫名其妙,如此的污蔑和侮辱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即刻想到为了爱,为了若非,他绝对不能冲动。虽然若非他三哥是醉了,但酒醉心明白呀!季强心里非常生气。几个人把她三哥拦住了,拉到里面去了。若非害怕三哥打他,急忙跑过来护住季强。</h3><h3> 她三哥又在里屋骂开了“你这个老猪,你配我妹吗?我妹考不上大学都是因为你,是你影响了她的成绩,你知道吗?你以为你在北京就了不起吗?你在北京猛写情书来骚扰我的妹妹,害得她榜上无名……”</h3><h3> 若非再也忍不住了,说:“哥!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我考不上大学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啊?”</h3><h3> 若非哭了,伤心地哭了,贴在季强的怀里哭了……</h3><h3> 是因为我而考不上大学的?也许是真的,我是给她写了不少信啊!季强在努力地回想着,并且喃喃自语,想到他自己也曾经这样想过。</h3><h3> “酒鬼”被其他两个哥哥和沈老师七手八脚抬到他自己的卧室去了。若非还在小声地抽泣,季强从裤兜里掏出了手帕给她,她接过手帕,头也不抬的,只是握着不擦眼泪。沈老师从“酒鬼”的卧室出来,说:“你们别理他,他一醉就是这个样子!非儿,你哭什么哭?别哭了,去吧!季强你们去逛逛夜市,等你妈回来,我和她商量商量你们的事!”</h3><h3> 季强和若非出去以后,沈老师痛苦地瘫下来,躺在沙发上想了许久许久,舍不得让若非离开自己的身边啊!可若非那么痴迷,执着,阻止她能行吗?上次落榜都要寻死觅活的,幸亏季强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季强这孩子虽然相貌平平,但他才华横溢,若非是爱上他这点的,该怎么办呢?</h3><h3> 若非的阿妈回来的时候,沈老师把若非和季强的事儿告诉了她,追求她的意见。若非阿妈可是想得通,善解人意的人,她说若非要是真爱,就让她去吧!她最清楚女孩子的心,女人嘛!嫁的是爱而不是人,只是让他们这样就去不太合适,别人会说闲话的。</h3><h3> 大儿子想了想,插了一句:“那么让他们俩先定亲吧!定了亲就可以一起走,光明正大的走了嘛!看谁还有什么理由说闲话呢?”</h3><h3> “这倒是个办法,怎么样?他妈?”沈老师问。</h3><h3> “这得问问季强了,要是季强同意就这样吧!只是我有点不放心,我怕他们到了北京以后,季强对她不好,你们说说季强到底怎样?”若非阿妈说。</h3><h3>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到了北京要是季强待妹子不好了,她肯定呆不了多长的,没过几天就跑回来了”大儿子又插了一句。</h3><h3> 沈老师语重深长地说:“是啊!要是季强对她不好,她呆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到那时她自己也就心甘情愿了,不会再寻什么轻生了,她自己该干啥就干啥,生活会把她磨练得成熟起来的。让她去见见世面吧!我们总不能让子女们也像我们自己一样,一辈子呆在这穷乡僻壤吧?你们其他几个谁想走都可以,除了兰花,因为她还在上学。你们几个兄弟出来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家里看不到你们一分一厘,你们把工资都花到哪儿去了?干了些什么正经事?哎!你们就只会喝酒……”</h3><h3> 沈老师说着说着,把几个儿子给教训了一顿。沈老师又说,若非要离开家,所以心里有些感伤,还真的舍不得让她走。但是为了若非每天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为了若非的前途未来,怎么可以决意挽留呢?做父母的总不能把儿女一辈子都留在身边吧?</h3><h3> 若非阿妈的心情也是如此,自己的女儿要离开自己了,鼻子酸溜溜的。但她不表现在脸上,像沈老师那样垂着难看的表情,反而显得几份惬意。她说,女人嘛!应该是像若非那样爱谁就跟谁,有嫁狗随狗的精神,这才是好女孩。她说她的女儿像她那样敢作敢为,却又温柔顺,很是赞赏若非。</h3><h3> 季强和若非回来的时候,若非阿妈就给季强挑明了,她说必须要待若非好一点!季强笑着说,那当然!当然!季强说着连连点头。</h3><h3> 若非则说:“唉!妈!你怎么这么啰嗦呀?”</h3><h3> </h3><h3> </h3> <h3><b>【第五集】:北漂的旅程</b></h3><h3><b>第16回:北漂初话</b></h3><h3><br></h3><h3> 季强轻轻地提了一下若非的衣服,暗示一下若非,别这样对妈说话!若非一想:哎!这也是啊!我都快要离开家人了,她们辛辛苦苦把我喂养大,我怎么可以这样苛刻呢?</h3><h3> 沈老师仍旧坐在沙发上不言语,若非他妈对季强提出要订亲的事。季强说订就订吧!晚订还不如早订呢!晚结婚还不如早结婚的,季强全力应和着。沈老师便脱口而出:“你家里同意吗?”</h3><h3> 若非抢着回答:“同意!他们对我可好呢!”</h3><h3> 大儿子高兴地笑出声来“哈哈哈!若非,你真行!”</h3><h3> 季强表示说自己父母都同意,而且保证自己今后是如何如何的对待若飞的。</h3><h3> 沈老师又问:“那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h3><h3> “这……”季强为难了。</h3><h3> 若非脱口而出:“我们什么时候想结婚,就什么时候回来结婚呗!”</h3><h3> 沈老师说:“我说你们先结婚再走,这才合适!”</h3><h3> “哎呦!爸,你不要啰嗦了,定亲也是一样的嘛!现在他们什么条件都还没有成熟,你不是要面子的吗?叫人家看了怎么说呢?”若非的大哥帮上了忙。</h3><h3> 若非的三哥,那个“酒鬼”从卧室走出来,伸了个懒腰:“你们…… ?你们在吵些什么呀?”</h3><h3> 没有人理他,他便自行走到季强面前:“季强对不起,昨天我喝多了,向你道歉,望你能原谅!”</h3><h3> 季强站起来:“没事!没事!道什么歉呀?其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的嘛!”</h3><h3> 若非笑了,全家都笑了。</h3><h3> “酒鬼”说:“你们刚才说的事儿我都听见了,哎呀!年纪轻轻的,这么早结婚干什么呀?定个亲就行了呗!季强,你买一坛酒到我家来,我们家请几个邻居和朋友来喝喝,让他们知道是这么回事就得了……”</h3><h3> 大伙儿都赞成,便那么定了。</h3><h3> 沈老师问:“那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北京呢?”</h3><h3> 季强说:“到今天,我的假期也结束了,要是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我想我们明天就得动身,一路上还需要两天呢?我得超假两天了!”</h3><h3> 沈老师说: “那好,你们明天就动身吧!孩子他妈,给他们准备准备!”</h3><h3> 这个夜,他们谁也没有去睡,都在一起坐着谈话,一直谈到天亮。不是明天要赶路而休憩,而是明天要离别而长叙。似乎这是一个很久的诀别,再没有机会见面了似的。</h3><h3> 去北京,先必须坐公共汽车到西昌火车站,再赶火车到北京的,与冕宁相距约100公里路,说远也不算远,说近也不算太近。在冕宁汽车站依依惜别时,若非的妈妈哭了,哭得很伤心。平时闷闷不乐的沈老师,却能够压抑住内心的伤怀,若无其事的样子。反之,平常没有半点难过情绪的阿妈却拥抱着若菲,越哭越凶,似乎没有止住的希望。季强一次一次的向他们保证,保证他一定会好好地对待若非,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叫他们放心好了……</h3><h3> “有事儿打电话啊!” 时间不等人,别了,敬爱的父母亲,别了,兄弟姐妹!若非的父母,哥哥妹妹都在再三的叮嘱。“我会打电话的,放心吧!我会很快回来的,再见!再见……”</h3><h3> 一到西昌,若非开始有点异样的感觉了,她说她舍不得离开父母,哥哥妹妹。想到他们对自己是那样的好,他们辛辛苦苦挣钱供她读书,她却考不上,反而迷迷糊糊的寻觅轻生,寻死觅活。他们是多么的伤心啊!她说她对不起他们,她辜负了他们……</h3><h3> 季强说别再念叨了,你总不可能守住他们一辈子吧!你的路很坎坷,你知道吗?要么复读一年高中,明年再考。要么留在你父母身边待业,等待机会,有机会再把握把握。但是你放弃了,你说这里呆不下,,不谈了。你决定跟我回北京发展,你现在不是选择了我吗?干什么事总不能三心二意的呀!看谁能够专心研究它,谁才能够有成功的可能,你知道吗?</h3><h3> 若非点点头,季强接着讲,不过到了北京我不希望你要干什么,等我挣够了你的学费。我就带你去上学。还得租个房子,估计半年或一年后你就可以上大学了。</h3><h3> 若非听了非常高兴,乐得嘴唇都合不拢了。若非在幻想,若非的幻想能力是够强的,内涵是丰富的。季强这么一说,她的脑海中就幻现出一个抱着许多书本在大学校园里看书的自己,幻现出一本贴着自己的照片,印着自己的名字,真正属于自己的大学毕业证书。还要幻想听到她成功的消息,以及成功后的父老乡亲欢喜交加的场面……</h3><h3> 季强看她沉默不语,便问她:“在想什么呢?”</h3><h3> “北京!北京是不是很大呀?”</h3><h3> “你看西昌有多大?”</h3><h3> “不小!”</h3><h3> “它繁华不?”</h3><h3> “太繁华了!”</h3><h3> “北京比它强十倍!”</h3><h3> “哇!真的?”</h3><h3> “当然了,不过咱们西昌也不错,在外面也很有名气,国内国外都有名,谁都知道西昌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一个名字,它是中国著名的航天城,中国主要的卫星发射基地之一。也是世界著名的美丽的夜晚------月城。在外面的世界流浪,你说你是四川人,有些人还不知道四川是一个什么地方,但说是西昌人,就通了。来自人杰地灵的地方,当然要人人推崇,尊重西昌这个名词儿。西昌简直是全球通了,每每如此。我作为一个凉山州的人,我感到很骄傲。在外面,别人是不大熟悉的,我在外面一般都说西昌,别人一问是什么地方的人,我就回答是西昌人!”</h3><h3> 若非说:“西昌确实不错嘛!要是今天不走,在西昌玩一天多好啊!”</h3><h3> 季强:“可是我们买的是今天的票呀!不过是站票,要不把票退了?”</h3><h3> 若非:“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对吧?”</h3><h3> 季强:“你可别后悔哦!这一走,至少一两年以后才能回来了!”</h3><h3> 若非长叹一声:“哎!别了,我的家乡!别了,我的父母!别了,哥哥妹妹!别了,我的乡亲邻居!喂!季强,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可是第一次出远门儿的哦!”</h3><h3> 季强:“没事的!没事的!明后天一到北京就没事了……”</h3><h3> “呜----呜----”</h3><h3> 开往北京的列车驶进了车站……</h3><h3><br></h3><h3> </h3> <h3><b>第17回:火车之夜</b></h3><h3><br></h3><h3> 118次列车缓缓停下来,卧在铁轨上,像一条绿色的长蛇,旅客们在蟒蛇的腹部的小毛孔中上上下下。这种想象有些新鲜感。列车一停,旅客们蜂拥而上,又要散开,慌忙于各节车厢门口,哪个门口没人就朝哪个门口跑。而季强是坐惯了火车的,坐出经验来了,一般情况下,最后面的车厢人比较少。快点快点!季强一面说着,一面拉着若非的手往后面跑,在倒数第二节车厢的门口,他俩轻轻松松地挤上了火车。可是人还是多,车里还是很挤。好多人都坐在过道上了,幸亏他俩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皮箱和一个旅行包。皮箱里,全是若非的衣服,行李包里装的是日用品,如方便面,鸡蛋,面包,火腿罐头,水果等等。季强找到一处行李堆不高的行里架,把行李放上去,行李却都滑了下来,又放上去,滑下来又放上去的,最后成功地放了上去。行李有了位置,人却没地方搁了,只有站着吧!季强扶住若非的肩膀,若非搂着他的腰,彼此一刻也不放松,似乎是一放松就会失散一般。尽管没有座位,但若非的心里感觉这样站着特别有意思。也许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火车,所以有一种陌生和新鲜的感觉的缘故吧!</h3><h3> “中国人就是太多了,计划生育越搞越多,太不像话了。”季强嚷嚷道。</h3><h3> 若非没有说什么,只是会心地笑了笑,她只是搂着季强的腰,偎依在季强的胸口。似乎是害怕那么多旅客陌生的面孔一样,有些拘束的样子。第一次坐火车,她真没想到火车车厢这么宽敞,能够容纳这么多人。这是她上学上到高中毕业,书本上没有捡到的,也许是没记住吧!正是她所未曾预料的。</h3><h3> “喂!你是彝族吧?”有个彝族中年人问了季强。</h3><h3> 季强赶忙用彝语回答:“对对,我是彝族的。”</h3><h3> 那人说:“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也是彝族的,咱们彝族人到哪儿都能认得出来,无论从相貌上,从性格上,都能够容易认得出来的。她是你的女朋友吧?你们要上哪儿去啊?火车太挤了”</h3><h3> 季强:“上北京,我是在那儿工作的,这次回来把她接过去,你呢?从哪儿上的?外出还是探亲呀?”</h3><h3> 那人说:“哦!北京不错,是祖国的首都嘛!什么地方我都跑遍了,就没去过北京,真有点遗憾,估计没有机会了,我是做生意的,我从攀枝花来,我家在喜德,快到了!待会儿你们坐我这位子吧!叫那两位汉子挤挤,这是三人座,打挤点可以坐四人的!”</h3><h3> 季强:“哦!好,太好了!来抽支烟!”</h3><h3> 那人接住烟,季强给他点火,他推卸着自己点得了,怎么也不让季强给他点烟。他自己拿出火机点燃香烟,猛吸几口:“嘿嘿,这是什么烟哦?北京牌的,你探亲带来的吧?不错不错,这烟还不错!”</h3><h3> 季强:“对!都抽完了,剩下这最后几根”</h3><h3> 季强一边说着,一边把那盒烟发给在座的其他几位。在座的五六位同志都是男的,对面那三位中间那位是位解放军战士,其他的好像都是地方的同志。其实季强是不抽烟的,只是为了礼节礼貌而时时带着香烟的。尽管理论上说礼节礼貌并不完全是由抽烟决定的,但实际生活中以发烟为礼节礼貌的方式已经习惯了,而且日趋夜深,不可遏制。</h3><h3> 那人说:“听说十五大要开了,你们是否知道内情?”</h3><h3> “内情?”季强愕然。心里想,他们这边远山区的人也这样杞人忧天,胡思乱想,太可笑了。太关心政治了吧?</h3><h3> “什么内情?”季强反问道。</h3><h3> 那人说:“现在我们这地方谁都在传说,说是香港又不给我们了,台湾也要独立为一个国家的话,所以说共产党管不了中国的话,就让国民党或者别的党来管好了……”</h3><h3> 季强:“乱弹琴!简直是乱弹琴,我们单位就在二环以内,什么事儿我们不知道?香港又不给我们,这是谁说的?纯属谣言,香港已经回来了,他英国算什么东西?台湾闹独立是有那么一点小风的,那都是美国等一些西方国家在暗中唆使的缘故。但他们没有成功,也永远都不会成功的。台湾永远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只是中国的一个省而已,别相信别人鸡巴乱说!”</h3><h3> 季强说完就朝那人笑,他很想问问那人的姓名,可是欲要开口,火车就要进站了,那人站起来“来,坐这儿,我到站了!”</h3><h3> 那人又朝那两个坐伴,用生硬的汉语:“他们两个是我的老乡,要到北京去,在北京工作的,路途比较远,你们打挤一下啊!”</h3><h3> 那两个汉人点点头,可见他们是一路上谈话过来的,已经熟悉了,都成了朋友了。</h3><h3> “谢谢你啊!要不是你的话,不知我们要站到哪儿去的,再见!慢点!”季强感激地道谢。</h3><h3> 列车又启动,缓缓前进了。</h3><h3> “来,坐这儿!”季强说。</h3><h3> 若非:“你呢?”</h3><h3> “我暂时站一段时间,等有人下了再坐!”</h3><h3> 若非:“你坐吧,我站着,要不你抱着我?”</h3><h3> 季强:“得了吧!你先坐着吧!一会儿会有空位的。”</h3><h3> 若非便坐了上去,“好硬啊!”若非说。</h3><h3> 季强笑了笑说:“我把席梦思搬来给你垫着呗!” 若非依旧露着微笑而不语。那两个汉人往边上移了移,叫季强也坐下来,季强推卸说没事儿的,站一会儿。靠边的那人,站起来并走出,把座位给让了出来,说是让给若非坐的。当然,一个女孩子坐在这儿,一个男人家怎么好意思占着窗口的位置呢?</h3><h3> 我坐不坐那位子啊?若非向季强请示,季强一歪嘴。若非便坐了上去。季强感谢那汉人,并对他说“你是个好人!现在好人不多了,会善有善报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像你这样的好人,应该重点培养的!”那汉人笑呵呵的,有一种憨厚的美。</h3><h3> 季强问那汉人:“你到哪里下车?”</h3><h3> 那汉人说:“普雄下车!”</h3><h3> “你们普雄那一带的洞子,最长的就是沙马拉达洞子,是不是?好像是坐半个小时呢!”季强说。</h3><h3> “是啊!成昆线不说,就全国的所有火车铁路线来说,隧道最长的就是我们的沙马拉达洞子了。”</h3><h3> “嗷!”季强会意地赞同。</h3><h3> 列车到达普雄,那两个汉人都下车了,季强才落下屁股。季强一落座,若非便倒过来,倒在季强的怀里,说是困了。但没多久又起来,又说是太早,睡不着。这都是若非对火车比较陌生,不太习惯的缘故吧!</h3><h3> 那个战士看样子是回部队的,餐板上的东西全是他的。鸡蛋,火腿,罐头,鱼,虾,烧鸡等等,什么都有。他不但大吃大喝,而且很大方,思想很纯洁,正和季强当兵时一模一样。那时季强探亲回来也是一样的,在火车上花了不少钱,买了的东西自己吃不完,还要送给别人,特别大方。别人不吃都要鼓着给别人了,以为不吃是不给面子的。在火车上铺张浪费的现象,对每位初次探亲的战士来说都一样,都犯了同一个错误。</h3><h3> “来,吃鸡蛋!吃吧?”那位战士每次自己要吃东西,他都先拿给别人。别人接了自己才吃,似乎他那里是食品店一样,自身成了食品加工厂了。</h3><h3> “你探亲还是回部队啊?”季强问。</h3><h3> “回部队!”战士回答。</h3><h3> “当三年兵,就探亲最好玩的,自由自在的!”季强说道“你们现在纪律严吗?我们那时可了不得勒!”</h3><h3> 战士:“你也当过兵?”</h3><h3> 季强:“对!”</h3><h3> 战士:“在哪?”</h3><h3> 季强:“张家口。对苏的,你呢?是哪个部队的?”</h3><h3> “38军。”战士没有说出具体的部别。</h3><h3> 当然,要是在战争年代,说个部队名称,也算是泄露军机的。38军是够厉害的军,也许战士并不是38军的,而是在撒谎。但是在思想上感觉还是单纯一些,却不是够聪明的,够滑头的。这一点,季强还是证实了他。当季强问他38军军部在哪里的时候,他就答不上来了。而季强是知道的,但这些都是情有可言的。当年季强第二年兵就探亲了,他从老兵那儿借来了一副高军衔戴上。新战士是喜欢戴高军衔儿的,相反了,老兵则喜欢戴低军衔儿的,当了七八年的老兵,也找一副列兵的军衔来戴上。首长总是提这些问题都不见效,因为这里面无意识的存在着一种新兵的希望,新鲜和好奇。一种老兵和蔼可亲的谦虚和兼容的态度在做怪。现在季强想起了自己那时探亲的情景,他就不禁抿嘴而笑。他说特别有意思的是,那次从家回部队,他妈给他做了一个烧鸡,煮了50多个鸡蛋,季强推辞说不要不要,不好拿的!但他妈硬给他带上。其实他也想带,只是父母年纪也不小了,“抢了”他们的食物,他不太忍心,也不太乐意。但父母是那样的关心自己,他不要,父母才不高兴呢!所以他只好接受了,带上了。</h3><h3> 一路上,季强舍不得吃,想带到部队和战友们一块吃。没想到,到了成都打开一看,一股臭气扑鼻而来,呕吐恶心呀!鸡蛋全腐烂,变臭了,只有通通扔掉,扔进了厕所里。这是季强平生第一件深感不愉快的事儿,接受母亲的烧鸡和鸡蛋,季强他感到很后悔。</h3><h3> 季强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那个战友,但那个战士说他也有过这样的事,太巧了,像季强那次一样,把鸡蛋全扔进了厕所。他说他第一次探亲就纯属这种情况。</h3><h3> “主要原因是温度太高!”那战士说。</h3><h3> 季强幽默道:“我是忽略了天气问题!”</h3><h3> 说着,大家哈哈大笑起来……</h3><h3> 夜幕早早降临,火车悠悠行进在茫茫夜色之中,若非已在季强的肩上睡着了。车厢里疲惫的旅客几乎都在小睡,只有几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城市人害怕丢失行李,每隔两分钟就瞅一下自己的行李,不敢随意闭上眼睛睡觉。</h3><h3> 季强在她的耳边耳语“喂!你吃点饭再睡吧?喂,听见没有?我给你泡面?还是怎么样?”</h3><h3> 若非:“嗯,我不饿。不吃!”</h3><h3> 若非连眼睛都没睁一下,上身从季强的肩上滑下来,好似半身瘫软,贴附于季强的怀中,继续睡觉。季强看见其他人都在闭着眼睛坐盹,他也就突然间感到有些睏的感觉了,便低下头来,将额头轻轻枕在若非的背上,两手抱着若非的肩膀小憩。</h3><h3> 火车窗外的天,慢慢变得朦胧浅淡,看样子天快亮了。列车蜿蜒着前进,又从大山的怀抱如蛇钻出。哦!美丽的成都大平原,绿油油的一片,临晨之前的朦胧被火车抛向老远老远,无影无踪了。一个个一对对的人,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裳散步,活跃在茫茫田园之中,把那绿油欲流,花泛其间的平原点缀得分外醒目而美丽。</h3><h3> 旅客们有的早已醒来,洗漱完毕,享受早点,正在欣赏着窗外的风光。有的还在睡梦中,为了休憩,全身蜷成一团,腰酸背痛的也得忍着。这都是有位子可坐的,怎么着也总比那些躺在过道上被人来来往往地跨过,甚至是踩踏的无座旅客好多了吧!还有的正在忙着打开水,泡着方便面,啃猪蹄……抓烧鸡,等等,列车上的早晨,是别一种美丽的快乐的景象。</h3><h3> “唉?你要吃什么!”季强问。</h3><h3> “你呢?”若非反问。</h3><h3> 季强:“我,泡面!”</h3><h3> “我也是!”若非道。</h3><h3> 季强脱掉鞋子,踩在座位上,踦身把旅行包拿下来,取出两盒康师傅,两根火腿肠,及五六个鸡蛋。然后把旅行包放回去,跳下来将方便面打开,拿去水房找水。可是,天啦!开水没了,人太多,用完了,烧水的师傅正在往锅炉里放生水呢。</h3><h3> “老师傅!又没开水了?”</h3><h3> “没了。等一会儿吧!”</h3><h3> 季强白跑一趟,只有转回。回到座位给若非摆个手势,表示没开水了,若飞笑了笑“还会烧吗?”</h3><h3> 季强说当然要烧了,这么多旅客,不烧怎么行呢?</h3><h3> “那等一会儿呗!”若非说。</h3><h3> “可是我真有点饿了!”季强说。</h3><h3> 若非不语,摸了摸他的肚皮,然后咯咯的笑。</h3> <h3><b>第18回:叫卖歌声</b></h3><h3> </h3><h3> “开水来了!”邻座有人喊道,即便抬头一看,果真有个卖开水的在那边呦喝。</h3><h3> “开水!开水,谁要开水?开水……开水来了……”</h3><h3> “装满这个饮料瓶要多少钱?”有人问。</h3><h3> “一块!”卖开水的说。</h3><h3> “这么贵啊?”</h3><h3> “这还贵呀?”卖开水的反问道。</h3><h3> “我这杯多少钱?”又有人问。</h3><h3> “五毛!”</h3><h3> “倒吧!”</h3><h3> …………</h3><h3> “你也倒一杯吧!”若非说。</h3><h3> 我怕他的开水没开,喝了肚子痛,上次我是着过一回的!</h3><h3> 尽管这样,季强还是招手了,招呼她多少钱一杯啊?</h3><h3> 卖开水的说:“大杯一块,小杯五毛!”</h3><h3> “泡面呢?”</h3><h3> “五毛!”</h3><h3> “泡吧!两盒,你的水真开了没有啊?”</h3><h3> “绝对开的。保证!”</h3><h3> “我是怕你的水没有开闹肚子!”</h3><h3> “你放心吧,绝对没有问题的!”卖开水的哀求似的说“:你要不要嘛?那个你就放心好了,绝对是没有问题的,都是开的。”</h3><h3> “那倒吧倒吧!”</h3><h3> “来,你把佐料拿着,闷一会儿就可以吃了!”</h3><h3> “哦,你放着,我们自己来吧,谢谢你了!”</h3><h3> “拿零的,一块钱,两盒嘛!”卖开水的说。季强怎么也翻不出一块钱来,若非便迅速递上去一块,“这儿有!”</h3><h3> “开水!开水!大杯一块,小杯五毛,谁要?谁要?开水!开水……”这些词儿从他的嘴里出来犹如一首歌,那么优美,那么动听!又有一些卖东西的人过来,他们叫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那么优美,那么动听。</h3><h3> “苹果啦苹果啦!一袋一块,一袋一块钱!谁要?一带一块钱,便宜了,吃苹果了,买苹果喽,谁要?苹果来啦……”</h3><h3> “雪糕!雪糕!雪糕!五毛一个,雪糕!雪糕…………”</h3><h3> “饼干啤酒饮料火腿肠,饼干,啤酒,饮料,火腿肠……”</h3><h3> “香烟啤酒瓜子八宝粥,香烟,啤酒,瓜子,八宝粥……”</h3><h3> “凉粉一块,凉粉一块,凉粉一块……”</h3><h3> “豆腐干牛肉干便宜了,谁要谁买呀?三块两袋三块两袋,豆腐干,牛肉干便宜卖啦……”</h3><h3> 这些小商小贩的天真与奸诈,以及千变万幻的招数,其中的利弊,在季强的眼里是豆腐放葱葱(一清二白)的。但他们的叫卖着实让人看花了眼,让人再睁大眼睛也看不过来,卖什么都有,什么人都有。</h3><h3> “要吗?”</h3><h3> “什么呀?”</h3><h3> “鸡蛋!”</h3><h3> “不要不要。”</h3><h3> ……</h3><h3> “先生,买一本书呀?买一本书消遣消遣吧!”</h3><h3> “我们自己带着呢!不要。”</h3><h3> ……</h3><h3> “盒饭,盒饭,吃饭的买饭啦,最后一次供应,吃饭的买饭啦……”</h3><h3> 乘警过来了,这些小商小贩,真是无处躲藏,死里逃生了。商贩些拼命地往回跑,有些把东西都藏到了座位底下去了。有些人却来不及躲藏,东西都被警察没收了,哭的像小孩儿一样。可是哭爹也没用,不给罚款,算是便宜了。有的履教不改,一犯再犯,因此被处罚或者被带走,并被戴上了手铐。有一个卖火腿肠的小女孩坐在季强他们中间,是季强他们有意掩护了她的。这小女孩玲珑乖巧,有一种很棒很清脆的嗓音,聪明又可爱,她那种勤朴认真的生活态度,让人叹服,难忘。乘警一来,她就把东西扔进季强他们的座位底下了,自己若无其事的站在座位旁,用钦佩,又似求饶般的眼光望着警察。其实她是学生,不把东西藏起来,警察也不会过问的,最多不准她再叫卖了。季强把她的东西拿出来给她,她笑着连声道谢,而且拿出一根火腿肠来给季强。她太懂事了,这么小就能自己独立做生意,所有在座的旅客没有一个不佩服的。</h3><h3> 若非看到这一切,原先是看花了眼,稍后警察来了又傻眼了,一团迷迷糊糊的,看不懂便问为什么警察不让卖?为方便旅客该让卖的嘛!</h3><h3> 季强感觉这样的问题,非得解释一下,于是说,不做适当的制止,那行吗?你看有那么多小商小贩,谁知道他们的食品够不够卫生,人吃了会不会生病呢?再说有很多小贩的东西,不是假冒伪劣的便宜货,就是过期变质的。这多不好呀?</h3><h3> “哦!原来是这样”若非才完全明白过来。纵然若非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年龄又不大,对社会了解还很少,思想单纯。</h3><h3> “可以吃!可以吃了,吃吧!”季强说着把泡好的方便面移到了若非的面前,若非立即端到嘴边,微笑着闻闻:“真香!”</h3><h3> 季强说, 那当然啦!康师傅嘛?我在部队农场的时候天天吃康师傅,吃腻了,有段时间我闻到那个味儿就难受。现在…… 好久没吃了,闻到味儿还行!</h3><h3> “部队给你们发的?”若非问。</h3><h3> 季强:“那倒不是,是我们自己买的!”</h3><h3> “你们哪有钱买呀?”她又问。</h3><h3> 季强回答说: “我们不是有津贴费吗?每月买洗漱用品,比如香皂一块,洗衣粉一袋,洗面奶一瓶,牙膏一个等等,还剩十来块钱呢,有时剩十多块,就用这点钱买的呀!”</h3><h3> 若非又问,那么你们不在部队食堂吃吗?</h3><h3> 季强说,在呀!傻瓜?我是指在食堂吃腻的时候换换口味!不过,也有时候出去拉练会发的。我们最后一次冬季徒步拉练,是发的老康,在野外用餐,方便面真的很方便!</h3><h3> “我喜欢绿色,我喜欢过你们那种生活,太有时代的浪漫了!绿色浪漫了!”若非幼稚娇嗲地说。</h3><h3> “现在恐怕再也找不到了那种美丽那种烂漫啦!唉!”季强感叹道。</h3><h3> “你想一辈子当兵吗?”若非问。</h3><h3> “一辈子当兵有什么不好啊?只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季强道。</h3><h3> “那你为什么不留在部队呀?”若非又幼稚的问道。</h3><h3> “我是按自己的实际情况出来的,要不然,连长是叫我留队,留队到政治处去当文书的!”季强答道。</h3><h3> 若非:“什么实际情况?”</h3><h3> “我家里困难!”季强低着头说。好像面前的若非是他当年的连长似的。</h3><h3> “要是你留在部队,说不定将来你会成为一个大将军呢!”若非埋怨似的说道。</h3><h3> 季强伸了个懒腰:“嗨!留队并不是为了图个大官的嘛!给我一个小排长当就行了。”</h3><h3> 若非笑了笑,不言语,把火腿肠送到季强的嘴边“咬呀?”</h3><h3> 季强:“你当我是孩子啊!喂我吗?我自己来!”</h3><h3> 若非:“不!你咬呀?”</h3><h3> “噗呲”一声,季强将火腿肠咬了,咬了一小截,在嘴里嚼起来。若非再把火腿肠拿回,送到自己的嘴边咬一口,微笑着嚼起来。女人们说和男朋友一起吃饭是最幸福的事儿,真的,此时若非也感到很快乐,很幸福!</h3><h3> 季强拿起一根火腿肠剥掉塑料皮递给若非:“你看,这是刚才那个小女孩留下的,你尝一尝,你就会明白了!”</h3><h3> 若非接过火腿肠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咽下去说:“一点味道都没有,只能充饥,它会不会有副作用?”</h3><h3> 季强:“肯定会有的,别吃它了,扔掉吧!”</h3><h3> “扔掉也挺可惜的,我们已经欠了那个小女孩儿一个人情了!”若非说。</h3><h3> 季强:“可我们也没办法的,不要不要,她硬是留下,给她钱,她也不要!”</h3><h3> “那小女孩真好……”</h3><h3> “她很懂事!我跟她一般大时,我还赖着母亲喂奶呢!”</h3><h3> “那不可能,夸张了吧?你八九岁还要喂奶呀?”</h3><h3> “是夸张了点,不过我记得,不!听别人说,我好大了,还哭啼着闹着母亲给我喂奶呢!哈哈哈!”</h3><h3> 若非听了一直笑,笑惨了!好久好久都合不拢嘴。好久以后她才说道:“难怪是宝贝小儿子!”</h3><h3> 季强为自己的孩提时代的记忆而笑,笑得惬意,逍遥,无任何一丁点拘束感,在若非的面前……</h3><h3> 季强他们对面的座位,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暂时不见了,其他那两个人也不见了。此时面对的是另外三张陌生的面孔,靠窗是两个女的,长相比较相像,也许是姊妹吧!过道方向是一位男士,文质彬彬的学生的模样。坐火车对季强来说是最厌烦的事,他想和其他人聊聊天,但其他人都是一副陌生严峻的面孔,使得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战栗。从而中断这种疑问,只和若非私密聊聊,只是没有新的题材,新的话题,只有旧事新叙,往事重温罢了。 尽管心情是何等的兴奋,那毕竟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火车上有那么多人,季强和若非相拥,相互沉默在幸福中,让秒针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不可抗拒,不可逆转。</h3><h3> “哎哟喂,出川了!”不知谁叫了一句。</h3><h3> “才出川呀?还有多长时间才到啊?”若非问。</h3><h3> “早得很!”季强说。</h3><h3> “从西昌到北京,要经过哪些地方啊?”若非问。</h3><h3> 季强说:“118次列车嘛!从攀枝花开嘛!西昌,成都,绵阳,广元。广元一过就是外省了,现在已过广元了吧?那边是陕西省的宝鸡,洛阳,西安。陕西一过就是河南了,河南郑州,新乡,等,小站不说。河南一过就是河北,河北石家庄,保定的,过了河北就直接到达北京的西客站了!”</h3><h3> “那还早得很啊!我有一种冲动,就是恨不得马上跑到北京,大开眼见。”若非兴奋地说。</h3><h3> “你千万不要冲动,我建议你啊,先好好的睡一觉吧!”季强说。</h3><h3> “我睡不着!坐着睡觉是多么难受的事情,蜷着也不是,靠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h3><h3> 若非还没说完,有一位旅客打断了她的话:“这儿没人吧?”</h3><h3> “没人。”</h3><h3> 季强说着往里边儿挪了挪,让那人坐下来。那人掏出香烟“抽烟!抽烟!”</h3><h3> “哦,谢谢!谢谢!我不会。”季强谢道。</h3><h3> “抽一支吧?”那人鼓气说。</h3><h3> 季强:“我真的不会!”</h3><h3> “真不会?”</h3><h3> “真不会!”</h3><h3> </h3><h3> </h3><h3> </h3><h3> </h3> <h3><b>第19回:偶遇佳民</b></h3><h3> </h3><h3> 那人便和邻座发香烟。</h3><h3> “你到哪里?”季强主动问道。</h3><h3> “北京!”</h3><h3> “那同路了!”</h3><h3> “你们也去北京啊?”</h3><h3> “我们是在北京上班的。”季强说。</h3><h3> “哦,你在北京哪里上班?”</h3><h3> “总参!”</h3><h3> “哦,你是部队的?”</h3><h3> “我们单位是个部队的企业,是建筑,销售等多元化的新兴企业。你呢?”</h3><h3> “我知道你们总参!总参bxjz工程总队嘛!我是搞建材生意的,你们好多工地都是我供的料,还有总后,总政的一些工地。”</h3><h3> 季强:“原来是大老板呢!你贵姓啊?”</h3><h3> 那人说: “免贵姓王,王佳民。我干这行干了七八年了,出门在外我们都不容易呀!如有事,找我联系,我能帮就帮。我的传呼是这个,手机是这个,我现在把号码给你们。你们呢?现在在干什么工作呢?”</h3><h3> “一般管理员。”季强心虚地说。</h3><h3> 王佳民:“还行!待遇怎么样?待遇高就行,现在都这样,没有铁饭碗了,有钱就是老爷,没钱就是孙子。你是在哪个项目?”</h3><h3> 季强:“第三项目部,你没有来过吧?”</h3><h3> 王佳民:“没有。你们这个项目我没有去过,我供料的是第七,十,十三,十九,二十四,等七八个项目。狗操的那个24项目部项目经理他妈的黑,他一连吞了我好几万,他妈的是个败类。哎!我就是不认识你们的大老板,不然我去翻他妈个底朝天。你们可以告他吗?他还收了另一个建材部的好几台彩电和轿车的呢,这是我所亲眼目睹的事实。”</h3><h3> 季强听了他的话,心里在想,你不是在血口喷人吗?季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很是疑惑,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摩擦罢了?</h3><h3> 于是,季强说:“我告诉你,我们大老板的名字,你自己去告吧!他叫司马建国。”</h3><h3> 王佳民:“他是不是你们bxjz工程总队的队长?”</h3><h3> 季强:“你说总队长?总队长可大了,我们总共有七八个大队,每个大队各有几十个项目呢,我们是属于二大队的,司马建国是二大队的大队长。也就是说,他是我们的最高老板。二大队是他承包的,属于私人的企业。司马建国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农民企业家了。听说他原来也是在总参转业的,转业便干起了这个行业了,军人就是不一样。刚开始时不行,后来慢慢的壮大,红火起来了,如今已经拥有了25个项目了,光是固定资产都是好几亿,你看发展的多快,才短短的十来年的历程呢!他的部下们弄点小钱小利,他是不在乎的哦!”</h3><h3> 王佳民点燃一支烟,不言语。</h3><h3> “你可以去找我们的老板呀?”季强道。</h3><h3> “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h3><h3> 王佳民说着走了出去,以后便不再回来坐了。本来季强一看他就不顺眼,他不回来坐,是求之不得的事。</h3><h3> 过了好久都不见王佳民回来,果然不敢回来坐了,这是多好的事呀!只是在季强的心里留下了王佳民,这个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不管他是真是假,不管他是真正的大老板,还是臭名昭著的混混,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有点怀念又有点不安。因为,季强在内心里总是想:大家都是为了生活而漂泊,流浪的人。</h3><h3> 然而季强不知道的是,王佳民比他牛逼的多,人家至少或大或小是个老板了,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不管季强信与不信,那是人家的事,也许人家还是看不起他的。</h3><h3> 王佳民与季强他们不在一节车厢,但是挨着,去卫生间也会有碰面的可能。但是王佳民真的看不起他们,他是不愿意挨着季强他们一起坐的,有一种鄙视的感觉。他与季强他们短暂交流,然后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喉咙里压抑着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句话就是“乡巴佬,不知天高地厚,北京不是那么好混的。”</h3><h3> 王佳民回到自己的坐位时一骨碌坐下去,后背一靠,眼睛微闭,自语道:“这个丑男人,怎么有个美女跟着呢?是不是……?鲜花!鲜花!但是插在牛粪上咯……”</h3> <h3><b>【第6集】:快乐的旅途</b></h3><h3><br></h3><h3><b>第20回:夜过黄河</b></h3><h3><br></h3><h3> 列车的播音员在广播,列车快过黄河了,请旅客注意观看黄河的美貌。“不到长城非好汉,不到黄河不死心”黄河是祖国的第一大河,要是一辈子没见过黄河,那简直是一生的遗憾啊!黄河是中国人的象征,中国民族的象征,是中国的大动脉。真是好机会呀!在机会不招自来的时候,谁不想把握机会实现自己的愿望呢?旅客们的脑袋早已挤满了窗口,眼光的尽头迫不及待,亟及待捕那黄河的壮美景观。</h3><h3> “香槟啤酒饮料,健力宝啦!谁要?谁要?饮料啦,健力宝啦……”</h3><h3> “四川麻辣来了,谁要牛肉麻辣?谁要?谁要?四川麻辣!西安凉皮啦……”</h3><h3> 叫卖的无论怎么喊叫,怎么招呼,都没人过问。有些旅客很想来一袋“四川麻辣”的,可是害怕误了观看黄河美景而揪住了心,咬着嘴,默默地忍受。顾客全都被黄河给抢走了,小贩们只有在车厢的接缝处歇歇脚了。</h3><h3> “喂!若非醒醒?黄河到了!快起来看看,黄河好美啊!”季强推醒了她,她抬起头来揉揉眼睛“到哪儿啦?”</h3><h3> “那儿!”季强边指边说。</h3><h3> 若非倚窗而坐,一偏头就望见了黄河,这就是黄河吗?若非半信半疑。</h3><h3> “就是!这就是黄河。”</h3><h3> 若非想象中的黄河是汹涌澎湃的,气势磅礴的,书本上也是那样讲的。而现在若非眼前的黄河,却是如此的平静如镜,看不出一点流动的态势,听不到一点浪花的声音。只是很静很宽,就像一张玻璃板直线延伸,伸向平原的远方。黄河的颜色真的如玻璃巢里的蜂蜜,黄的颜色让人看了感觉分外温暖,柔顺。不用去黄河流经某一处地势险要的地方,面对这样一段平原河床间黄河的平静,仍然可以想像出它的汹涌澎湃和气势磅礴来。这就是中华民族的气势和力量。</h3><h3> “黄河怎么这么平静呀!”若非感叹道:“过了这儿还能见到它吗?”</h3><h3> 火车就只过这一次,坐火车只能看到这一处。河床与河面几乎是水平的,又是平原流域,当然这么静了。一到险要的地方,它还是汹涌澎湃的。就像我们人类一样,政治者忧国忧民,为国为民,日子就会太平,人们过得祥和幸福。一旦受到歧视,压迫和剥削,农民就会反抗,斗争。这是何等的汹涌澎湃,轰轰烈烈的战争呀?</h3><h3> “下去照张相多好啊!”若非又感叹道。</h3><h3> “火车不能停呢?”</h3><h3> “唉!”</h3><h3> “叹什么气呀?以后有的是机会,实在不行咱们专程来一趟嘛!”季强说。</h3><h3> “那会花好多钱呀!必要吗?”</h3><h3> “不到黄河不死心嘛!”</h3><h3> 若非咪咪的笑了,身子侧着轻轻倒过来,将脸的一侧靠在季强的肩膀,很睏很累的样子。季强便把她的肩膀挽了挽,以便她舒心地靠着歇会儿。</h3><h3> 列车在飞速向前奔驰,无情地将大地一点一点向迅速飘远的后方抛掷,抛弃在漆黑的夜色中压下黎明,压下北方……</h3><h3> “这是什么站?”有人问。</h3><h3> “是郑州吧?”有人武断地回答。</h3><h3> “就是郑州,那不是站牌吗?”一位小伙子自豪地说道,有好多眼光便一骨碌汇集到他的脸上去。</h3><h3> “我下去给你买点什么吃的吧?”季强在若飞的耳边轻轻的问道。</h3><h3> “别买了,省着点啊!”若非恳求道。</h3><h3> “省什么呀省!你真要不要?”</h3><h3> “我不要!”</h3><h3> 季强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一个什么逗人的法子,微笑着说:“你不要,我也去,快!给我点……”</h3><h3> 若非:“给你什么?”</h3><h3> 季强又故意停顿了好长时间,才有气没力地说:“手……纸……”</h3><h3> “唔!”若非深深地瞪了他一眼,从大包里掏出了一叠卫生纸给他。季强接过卫生纸:“看好座位哦,别让别人给占了!”</h3><h3> 若非点点头,季强便放心地挤过去了。</h3><h3> 乘客简直太多了,过道上都坐满了,躺满了人,连插条腿都无法插进去。“喂!请让个方便,憋不住了,请行个方便……”</h3><h3> 费了好长的功夫,季强才挪到厕所边,厕所边的人更挤,原来这些人都是等着方便的,自己想想,这回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到另一节车厢去看看吧?可是人这么多,也过不去,估计每节车厢都一样的拥挤。再说,到了那儿,这儿也总该轮到我了吧!唉!等吧!季强就靠在了过道边,苦苦地憋着等下去。</h3><h3> 两个站也过了,还不见季强回来,若非有些着急了。有一位50开外的乘客挤过来说:“这儿还可以坐一个!”</h3><h3> “这儿有人了!”若非胆怯地说。</h3><h3> “来了我就走。”那人说着,硬是坐了下来。中间那个人,往若非那边挪了挪,若非往窗边缩了缩。中间那人是刚才季强上厕所,一起身就落坐来的,年龄也不小了,看样子很像个乡下的妇女主任。所以若非对他有七分尊敬,不好意思不让她坐了。后面来的这位先生呢?倒像个已退休的工人师傅,看他年纪不少于50,所以若非更不好意思不让他坐了。</h3><h3> “你们到哪里?”若非问。</h3><h3> “保定。”</h3><h3> “妇女主任”说完,接着和那工人师傅谈话聊天,像老朋友一样。若非就是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谈了那么多的话,若非一句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鸟语呢?若非想,也许他们说的是特别土的地方汉语吧?若非又想,说不定他们是少数民族呢?不过,刚才妇女主任回答她是用的普通话。说起普通话,若非自己倒是说的不太流利,因为习惯了说四川话。尽管在高中学习的是文科,说起普通话来还是别扭,翻译拿不准,不标准。听他们的鸟语,若非有些难受,便不停地咳嗽。妇女主任转过头来,对着若非问:“你呢?到什么地方去啊?”</h3><h3> “北京!”</h3><h3> “就你一个?”</h3><h3> “不!还有他。”</h3><h3> “哦!”妇女主任明白了“到北京旅行结婚?”</h3><h3> “不是!他在那儿工作。”</h3><h3> “哦!”妇女主任又明白了,她接着说:“你们是四川人吧?是四川哪里的?”</h3><h3> 若非回答:“凉山州。”</h3><h3> 妇女主任奇怪地说:“梁山?是《水浒传》里的水泼梁山?梁山好汉!在山东的那个梁山吗?”</h3><h3> 若非对这个陌生的妇女主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不禁爽朗地笑起来:“我们四川也有个凉山呀!我们凉山的凉字与山东梁山梁字不一样啦?我们凉山的凉字是冰凉的凉,凉快的凉,而不是山东梁山的那个梁。”</h3><h3> “哦!”妇女主任似乎又明白了:“我没有听说过!”</h3><h3> 若非便想起了季强的话来,赶忙补上:“西昌,你们听说过吗?西昌就是我们的州府所在地。”</h3><h3> 妇女主任问:“是不是那个卫星发射中心?”</h3><h3> 若非:“对!对!对头!卫星发射基地就在那儿。”</h3><h3> 妇女主任笑笑说:“我们在电视里看到过。”</h3><h3> 说着,妇女主任又转过头去和他旁边的工人师傅说些什么,咕噜咕噜咕噜的,若非还是听不清他们的话。忽然那个工人师傅转过头来对若非说:“姑娘,你们的家乡西昌不错,真的不错,闻名世界呢,哈哈哈!风景,气候都不错……”</h3><h3> 若非听他们如此称赞,连连点头,心里特别舒服。</h3><h3> “对头,外国的卫星有好多都是在我们那儿发射,升入轨道的……”</h3><h3> 若非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才看见季强正站在过道上朝她笑。原来他上厕所早已经回来了,看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人不好意思赶走,只有站在过道中了。若非赶忙叫唤:“季强!来!我站一会儿,你进来坐吧?”</h3><h3> </h3><h3> </h3> <h3><b>第21回:无聊旅程</b></h3><h3> </h3><h3> “妇女主任”和“工人师傅”得知若非的他回来了,且不赶他们走,心里一阵感动,便主动站起来“来吧……你还是做你原来的位子吧!座椅宽,我们挤着能行的!”</h3><h3> “不!不不!没事!你们坐吧,我站一会儿。”季强说。</h3><h3> 工人师傅开口说:“咱们挤着坐一会儿,我老两口马上就下车了,你真是个好孩子!”</h3><h3> 孩子?我如今已经是二十四五岁的人了,还是孩子吗?是不是我像个孩子?季强对“孩子”这两个字用在自己身上,感到很不惬意。他抖抖衣襟,将穿过拥挤人群的眼光收回来,怀疑地望望自己。然后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摇一摇头,粲然一笑,将一种莫名的思想咽进心里去。</h3><h3> 若非:“你进来坐吧?”</h3><h3> “妇女主任”也在叫他进去打挤,不然她要站起来让他坐的,季强只有钻进去打挤了。季强轻轻地跨过去,若非便站起来,伸出双手来接受他。季强就这样坐在若非的座位上。工人师傅和妇女主任在向过道那边挪了挪。季强叫他们别在挪了,问他们不是马上下车了吗?他们说,是的!坚持一会就是了。</h3><h3> “你坐下来,我抱着你吧?坐我的腿上!”季强说毕,若飞便坐在季强的腿上,依偎在他的怀里。</h3><h3> 若非时不时地抚摸一下或者捶打一下季强的大腿,嘴角里总是深情地说:“酸不酸?麻不麻?支持不住了,就叫我起来哦!”</h3><h3> “算了吧!你才多少重量?”季强道。</h3><h3> “你不是不知道吧!?”</h3><h3> “不就是110斤吗?我这腿啊,可结实的很,不是吹牛,三四百斤是压不折的,你放心的享受吧!”</h3><h3> 妇女主任凑过来:“像你们这个年龄是最棒的时候,像你们这个样子是最幸福的时候,当年老头子背着我,登到泰山山顶都没有压折他的腿呢?哈哈哈!”</h3><h3> 工人师傅便“扑哧”地笑出声来。</h3><h3> 若非听了也偷偷地笑,然后凑到季强的耳边说:“你听到了没有?人家的老伴年轻时背着她登泰山嘞?你背上我登登长城去吧?!”</h3><h3> “你想累死我啊……?”</h3><h3> 若非咬了一下嘴,背着在座的乘客,将手伸进季强的裤兜里暗抠,轻轻的……</h3><h3> 季强是在河北呆了三年的,能听懂河北的方言。若非问:“他们是不是少数民族啊?他们说的是什么话,怎么我听不懂哎?真听不懂!说不定他们也是少数民族的?”</h3><h3> 季强笑了笑:“不是!他们是地地道道的汉族,是老两口。”</h3><h3> “哦!”若非心里想:难怪?</h3><h3> 若非不说话了,她似乎在思索一些什么,也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h3><h3> “在想些什么呢?”季强问。</h3><h3> “想北京呀!”</h3><h3> “快了!一过保定就快了。”</h3><h3> “几点钟到?”</h3><h3> “大概十二点过吧!”</h3><h3> “嗯……!”</h3><h3> 因为拥挤,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小贩们来叫卖了,而此时却有个卖凉粉的妇女在卖叫:“凉粉凉粉,一块钱一盒啦,一块钱一盒了,一块一盒啦……”</h3><h3> “你要吗?”季强轻声的问若非。</h3><h3> “你呢?”若非轻声反问,看样子她是很想要的。季强便说:“我想要!”</h3><h3> “那我也要!”若非说。</h3><h3> 季强笑着用手指在她的额头轻戳了两下:“大傻瓜!吃东西是有伴儿才吃得香呢?”</h3><h3> 季强“报复”似的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并往下压,她便“哎呦!哎呦!”地将脖子往下缩去……</h3><h3> “喂!大姐,来两盒?”</h3><h3> “哎!好的,要宽的还是要细的?”</h3><h3> “宽的吧?宽的!”季强犹豫道。</h3><h3> “不!我……”若非想说,又咽下去。</h3><h3> 季强赶忙补上:“一宽一细吧!”</h3><h3> “好的!两块钱……”</h3><h3> 让妇人收钱就递来,来!你的,若非接过凉粉,打开盖子,看了看,口水便淌了出来,她赶忙盖住盖子:“待会儿再吃吧!”</h3><h3> 随你的便!季强说。若非便把凉粉放在窗台上,然后扭了扭屁股,说腿脚酸麻了吧?还受得住吗?季强说没事的!季强把两只手从她的腰间伸过来抱住她,握着她的手于她的小腹之上。</h3><h3> 火车是松了许多,没有先前那么拥挤了。但是座位上始终是满满的,只是过道上畅通而已。列车餐厅服务员推着小餐车也方便多了,乘客们也能及时的吃到了新鲜的炒菜。大家都面露一种和谐,兴悦,舒然的神情。</h3><h3> 保定到了,列车缓缓而停。妇女主任和工人师傅老两口要下车了,正在努力地创造离别前的微笑……</h3><h3> “保定应该是个好地方呢!”季强喃喃道。</h3><h3> “你没去过保定吗?”若非问。</h3><h3> “没有,我真想去看看!”</h3><h3> “什么地方你都去过了,为什么没有去过保定呢?”若非很是不解。</h3><h3> “我们国家的王牌军就驻扎在这儿呢!就只为这点?也许其它方面也有很多突出的地方,但能够吸引我为之憧憬的就是这点。”季强颇为感概地答道。</h3><h3> “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吗?跳下去看看不就行了嘛!”若非说:“实在不行,咱们在这儿玩一天,玩过瘾再走呗?不过我是希望快点到达北京,让我一饱眼福,我才满意的!”</h3><h3> 季强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会意地格格傻笑。</h3><h3> 保定下车的人很多,保定站一过列车便空了半倍,每节车厢都空了一半。被列车颠簸折腾儿,睏倦疲惫了的人们疏散开去,现在一个人一个座位,都舒然躺起来了……</h3><h3> </h3> <h3><b>第22回:拥抱北京</b></h3><h3> “你不躺一会儿吗?”若非问。</h3><h3> “躺什么呀?快到了!”季强说。</h3><h3> “还没有进京吧?”</h3><h3> “没有!”</h3><h3> “那还早吧?”</h3><h3> “一进京,可就算到了!”</h3><h3> “好了,先吃凉粉吧!我坐这儿。”若非说着,端起一盒凉粉站起来,转身递给他:“给你!”</h3><h3> 季强接住凉粉,她又端起另一盒,打开盖子,熟练地夹起两片凉粉,送到季强的嘴边……</h3><h3> 眼望窗外阳光炙酷,将大地烤得一片米黄,这么一个美丽的夏天的绿色,都已逃之夭夭了。大地萎靡不振,吹着的风是滚烫的,一切都向它求饶,只有人才在以各种方式尽力地抵抗。</h3><h3> “唉!今年真是天公发怒了,想把人给烫死了。”若非叹息着,真不知道车是怎么坐过来的,这么热,风更热,电风扇根本没有一点用处,皮肤毛孔不住地往外冒汗。人家早已穿超短裙了,若非还穿着厚厚的牛仔裤呢!她终于脱口而出:“季强,我热得受不了啦!”</h3><h3> “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吧,到北京好好洗个澡!”季强笑着说。</h3><h3> “我全身是汗,黏呼呼的,好难受啊!”</h3><h3> “我也是啊!大家都一样,现在不挤了,不是好点了吗?洗个脸,也许会好一些,走吧,我带你去!”</h3><h3> “我自己去,你看着东西吧!”</h3><h3> “那好,去吧!乘务室对面,应该有水的。”</h3><h3> “嗯!”的一声,若非点头,并拿起洗漱用品走去。</h3><h3> 洗手间一位女士正在洗脸,若非便靠在旁边等。又来了好几个洗漱的女士,前面那位女士洗完了,可若非还是洗不上,她让别人先洗了,自己仍然在等。又来了好几位洗漱的男女,若非又洗不上,让他们先洗了。她始终等在那儿,心里想没人了再洗,可洗脸的人总是络绎不绝,而且越来越多了,怎么办?若非有点慌了。</h3><h3> 怎么还不回来呢?季强着急了,便对对面一个谈得比较熟的旅客说:“帮我看一会儿位子,我洗个手去!”</h3><h3> 那人点头,季强快步走到洗手间一看,我的妈呀?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洗成啊!若非还是靠着洗手间的一角等着呢?</h3><h3> 她一见季强就笑道:“洗不上!”</h3><h3> “你心太软,在外面不能这样,你让人谁让你呀?乘客那么多,你再让的话,你今天会洗不成的!”</h3><h3> “不是我让,我就是插不进去嘛!他们抢着洗的!”</h3><h3> “那你就不会抢啊?”</h3><h3> “一个女孩子家,跟他们抢,多不雅的!”</h3><h3> “雅?能值几个钱!”季强教训似的说,然后又歉意的笑了,她也就笑了。</h3><h3> “你看,那儿就是北京了!”季强说。</h3><h3> “哪儿?”若非坐过来,靠窗远眺:“就是高楼林立那块儿?”</h3><h3> “对头!”</h3><h3> 那么多高楼啊!若非惊讶而叹息着,一种急迫的憧憬,就是多想立马到楼里去看一看,看看它到底有多么豪华,居住的是什么人……</h3><h3> 当然是有钱人在居住了!季强能够猜透她的心理。</h3><h3> 哎呦!怎么看不见一棵树啊?城市没有绿色,那是多么的丑陋啊!有啊?北京公园多的是,什么世界公园,玉渊潭公园,陶然亭公园,月坛公园,天坛公园,北海公园,还有世界著名的颐和园,圆明园…… 等等。公园里不都是绿色的吗?</h3><h3> 若非听着他的话,心里不断幻想出那些公园的优美的风景了。多美啊!她感叹,为了北京的美貌,感动得连连赞叹。然后梦幻般的飘飘然了,感觉自己突然长出了翅膀,一跃而腾空,飞越那些美丽的风景……</h3><h3> “北京到咯!”乘务员在提醒大家。车厢内即刻沸腾起来,乘客们都在收拾各自的行李,准备下车。她今天是怎么了?若非总是一眼不眨的,呆呆地感受列车的颠簸,季强感到很奇怪。别人都在准备下车了,她却是若无其事的纹丝不动,她一直望着列车顶板,那有什么呢?她到底在看些什么呢?季强随机看着她的眼光,努力找寻她眼中的目标。可是什么也没有,列车的顶板只有一些并排的电风扇,难道她是望着那电风扇出神了吗?即便伸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也没有反应。原来她是陷入了梦幻般的境界,而并非是望着那电风扇入神。</h3><h3> “喂!”季强大声地喊叫,同时将手拍在她的肩膀上。</h3><h3> “哇!我的妈耶…… 干什么呀?吓我一跳!”若非被震慑了一下,大惊一顿。季强说快要下车了,还在想什么?若非害羞地说:“我开小车,陷入幻境了!”然后谅解似的,歉意地朝着季强微笑。</h3><h3> 想了些什么呢?是不是幻想中你飞到了西班牙的斗牛场?还是去观赏了亚马逊河的浪花?还是走进了巴黎圣母院的大门?若非说跟这些都毫无关系,她所幻现的是自己突然间长出了翅膀,飞到了那些刚才季强所说的公园里。她在公园里优美的风景中尽情地游玩,漫步,歌唱,她感到特别的开心,特别的快乐!</h3><h3> “呵!你真会幻想!幻想过了,北京也就到了!”</h3><h3> “那可不,我有预感,就是预知未来!”</h3><h3> “你甭乐了!来,提上这个”季强把半空的旅行包给她,然后跳上座椅将行李架上的大箱子拿下来。皮箱里塞满了衣服和其它备用品,挺沉的,一只手提着费劲的。</h3><h3> 列车的广播仍然在重复着播送:“各位旅客!前方到站北京西客站,也就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请准备下车,下车时不要慌张,请清点一下你自己的行李,以免遗忘在车上。各位旅客,前方到站北京西客站……”</h3><h3> 广播停止,列车也就缓缓而停,打开车门旅客们兴致勃勃的(没有先前列车上被折腾得疲惫的模样),如流水一样涌出去,汇聚在地下通道中,脚踩脚,肩碰肩的样子。</h3><h3> “往哪儿走?”若非问。</h3><h3> “走地下通道,跟紧我,别走散了啊!”</h3><h3> “哪会?!”</h3><h3> 若非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地下通道,这可是第一次走地下通道,心里感觉有些新鲜,也固然很陌生。旅客们从各条支通道汇集到主通道上来,若非看着有那么多人,心里顿时有一种惊异和不安的感觉。她怀疑着:这是人吗?这是蚂蚁!看这城市的茫茫人海,谁还会相信那些沟沟坎坎的山里面,还有很多人在拼命地劳作?为拯救地球,计划生育这是多好的政策啊!以前,若非对计划生育总有一种偏坡的情绪,现在看来,人这么多,计划生育是不得不搞的。</h3><h3> “怎么这么多人啊?季强!”若非问。</h3><h3> “这还算多啊?这才多少人啊!只不过是两个车次火车的乘客而已,你到天安门广场去看看,那里有多少人呢?特别是逢年过节时,两只脚都插不进去。7月份香港回归庆典那天,天安门广场上人山人海了,我们连挤都挤不进去。不过也不让进,广场上演出,放烟花,有警察在执勤,没法钻,我们只好挤到前门那边去了。什么人都有,太多了……哦!验车票了,把票给他们……”</h3><h3> 若非把车票掏出来给出站口那些查票的,并快步走到季强的前头去,没走几步又转过身来说:“出了站,怎么还在楼里面?”</h3><h3> “是啊!西客站就是这样的,出了站,出了站口,还在地下室,走那边那个口……”季强说着,同时用嘴指明了方向。若非轻快地走在季强的前头,他们出站了,若非大喊:“北京!我来啦……”</h3><h3> “西客站真大啊!”若非叹道。</h3><h3> “那当然,就亚洲来说它是最大的火车站了,你看那建筑,古典型的,多美呀!”</h3><h3> “真的太美了,修建这个站要花多少钱呀?”若非好奇地问道。</h3><h3> “这我也不清楚,听说动用了几十个亿了的话!”</h3><h3> “哇噻!这么多啊?拿钱来缝制衣服,我们都穿不完了”</h3><h3> 若非带着学生的气息不太成熟话总是觉得幼稚可爱。季强没有说什么,他望着对面的大街,侥幸有人来接他,但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以前有人来这里接过他,所以他本能地想到那个侥幸的期盼了。何况他何时要到北京,他启程之前没有告诉他的几个要好的朋友。要是在启程之前,给他的朋友们挂个电话,那自然现在肯定有人来接他们了。</h3><h3> “那当然,几十个亿可是一堆钱啊!可以堆成一座小洋楼那么高了吧”季强也是羡慕得叹息。然后笑道“要是我有这么多钱,那该多好啊!”</h3><h3> “有这么多钱干什么呢?钱多了也没有意思的,钱多了人的精神就容易崩溃,堕落。要是你真有那么多钱,不知你会变成什么样子!”</h3><h3> “话怎么这么说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给你讲,我要是有这么多钱,我会吃的更勤俭,更简朴,穿的也更简单,更加勤奋的学习,坚持艰苦朴素的作风。我绝对不会像当今的大款那样,坐高级轿车,住高级别墅,有了老婆还要情人,有了情人还有秘书,有了秘书还要小三。还有小三小四的,我绝对不会那样。我要为人民着想,为祖国着想,为他人着想。我一定会创办一所新世纪最新型的学校,就是大学小学中学兼容教学的。我要让那些没钱读书的人来我的学校学习。我要为教育事业贡献力量,你知道吗?”</h3><h3> “就你说的那么简单吗?”</h3><h3> “有志者,事即成嘛!”</h3><h3> “那么你已经有几十个亿了,还怎么说有志没志呢?”</h3><h3> “我的意思是说我如何应用我这几十个亿,才能多为人民,多为祖国做点有意义的事儿”</h3><h3> “那么你把几十个亿全部分给人民得了,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吗?”</h3><h3> “小姐呀?我还得自立嘛!自己有物力财力了,才能不断地为人民做事嘛!”</h3><h3> “哈哈哈哈哈!你好像真的有了几十个亿似的!”若非大笑起来,笑得腰杆都直不起来了。</h3><h3> 若非接着说:“这楼(指西客站)的设计真的不错,太美太漂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建筑物。哦!那天我们在彝海边玩,彝海边上那个古建筑物跟它有点像,只是彝海那个太小太小了,这儿却像个天堂啊!”</h3><h3> “你去过天堂吗?”季强逗她。</h3><h3> “没有!你?”</h3><h3> 季强接着说:“西客站这个工程,我们总仓bxjz工程二大队也参加了,好像是我们二大队的第十项目部吧!是去年竣工的。给你说,能参加这么重大工程的单位实在不多,我们总参bxjz工程总队现在是国家一级企业呢!我听领导开会,明年要争取再进一级,那可了不得喽!你看对面那个高层,不是正在装修吗?怎么样?我们bxjz工程二大队承建的,第十项目部就在那儿,去年参加西客站工程那个队”</h3><h3> “也是古典装饰的,古典装饰就是漂亮,真的漂亮!你们呢?你们项目部在哪儿?”</h3><h3> 季强说:“在右安门,待会儿坐122路车就过去了!”</h3><h3> 若非“嗯”的一声,然后放眼扫视,这么高的楼啊!一座座高楼,高耸矗立,由近及远眺望,一座高楼连接着一座高楼,一层层的并排着,数不胜数。北京太大了,真的太大了!她有些战栗,因为北京之大,她感觉到自己变得很渺小。渺茫如沙,似乎看不见了对面大街上奔跑的汽车。汽车飞速的穿梭,高楼之高,地域之广,街市之繁华,人之密茫,她迷糊了方向。不知道哪儿是东,哪儿是北,意识不像先前那么洒脱了,变得拘束,胆怯起来。于是她开始死攥着季强的手,一步也不敢离开。她想,倘若自己迷失在这个京都,怎么也回不去了,只有死在这里了。她的心态却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天安门,早点见到天安门。自从小学就认识,阅读过热爱天安门的文章了。总有一天要去北京看看天安门的美梦,也是从小学就开始做的。这个梦整整做了20年,而现在才梦想成真。这对她是难得的一次,也是极度欢喜的一次。尽管她今后可能会长期居住在京城,还是觉得第一次宝贵,有价值。</h3><h3> “你看北京怎么样?感觉如何?”季强笑着问。</h3><h3> “太大太繁华了,我感觉自己突然间变得渺小,看不见了!我好像在颤抖,被这繁华的城市所窒息的感觉。因为我把京城与我们那偏僻的故乡来做比较了,我现在有一种冲动,是想尽快见到天安门!”若非一点都不隐满,她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感想。</h3><h3> “你已经拥抱北京了,别着急!我们先回单位把东西安置了,洗个澡休息休息,明天我再带你上天安门,带着照相机……咔嚓咔嚓咔嚓……怎么样?”季强沉着而温和地说。</h3><h3> 若非想了想,真的哟?</h3><h3><b>【上集完】</b></h3><h3><b>【请看中集,中集很精彩哦!】</b></h3><h3><b> </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