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8散文集《鱼见》

听说琼是玉

前言

人生的每一段旅程，

或多或少，都会历经些许事情。

相谈甚欢却消失在时光中的友人，

有的人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有的人陪你从全世界路过，

或欢笑或痛楚的过去，

经历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却让记忆在琐碎中被无能为力的遗忘

……

相片，只能留下瞬间的微笑与感动，

但在被定格的那一秒背后呢？

是相聚的欢愉或是分别的苦痛，

也许只有自己明白，

也许，自己也从未明白过。

青春已然过半，

而我想把它唱给你听……

让那些过去在大脑中即将遗忘之前，

开始一点一点的，

写下属于自己青春里独一无二的散文吧！

《看到那座塔了吗？我们到家了》

如果有一个房子，可以让人喝醉，埋起头来哭泣，放下所有的羞耻和秘密，它就是自己的家。——题记

　　一座水塔，蓝白相间，不知道在小区里矗立了多少年。小时候总会站在阳台上，看着那表面上的一个个黑洞，内心充满着恐惧，也充满着好奇，总想知道那里是否也住着黑暗星球里的坏小孩，或者是魔幻迷人的花仙子。

时光就如落花流水般随风逝去，当年那个总爱遐想的小孩，也终于长大成人了。依旧会久久站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那座水塔，只是却再也没有了那种新奇与害怕——呈现在我眼中的，只是一座水塔，一座很古老很普通的水塔。

记得站在那里，总会想着要离开家，离开父母，幻想着过那种只背着一部相机，就可以去环游世界的生活。离开家，离开那座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是我最大的“梦想”。

如今，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可无奈，每天奔波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没有我想要的亲热感。渐渐的，开始想家，开始想念，那座并不繁华的城。

上个周末，和小姨一家准备回家，坐在车上，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情竟是如此急切。长时间的车程让妹妹开始烦躁，开始哭泣，小姨搂着她轻声的安慰着，突然听到似呓语般的一句话：“宝贝，看到那座塔了吗？我们要到家了。”

看到那座塔了吗？我们要到家了。

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突然如此难过，开始泛起了一丝涟漪。我仿佛又成为了步履蹒跚的小孩子，妈妈抱着哭闹的我坐在车上，轻声安慰着我，呓语般地在我耳边呢喃：“宝贝，看到那座塔了吗？我们要到家了。”

泪水落下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那不仅仅是一座塔，一座很古老很普通的塔，那是家的方向，是家的灵魂。

这个世界，能留住人的不是房屋，能带走人的不是道路，岁月无法伸出一双手，替你抓住过往的云。漂泊的再遥远，也要记得家的方向；流浪的再落魄，也要知道家中总有一盏灯，是为你而亮的，只为照亮你回家的路。

是该回去了，再吃一碗母亲做的那冒着香气的水饺，再看一次父亲那更弯的脊背，再听一曲爷爷那拉的不怎么顺畅的二胡，再听一次奶奶那喋喋不休的关心。再看一看儿时的记忆，那座古老的但很特别的塔。

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会抱着自己的孩子，轻声安慰哭闹的她：“宝贝，看到那座塔了吗？我们要到家了。”

看到那座塔了吗？那是我们的家。

《岁月神偷》

刚刚下过雨的天气——不燥、不冷，并且寂静的能听到很远的汽笛声、讨论声与电焊声，而窗外的树上，那一声声鸟啼才应该是最受欢迎的。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老家的房子——锈迹斑驳的大铁门、老式的木质窗框、钥匙扭开时吱呀吱呀的木门、孤寂的水龙头以及杂草丛生的后院……这是我最近一次回老家时的印象，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那里生活过，但不知道怎么了，看着窗外的天，不知不觉的就回去了。

　　记得小时候，从后院的大门出去就是一大片田地，在大门的里面有一张挂着白色蚊帐的床，只不过我已经忘记了在那个床上都玩过什么游戏；不太大的院子里，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颗石榴树，它现在已经开满了橘色的花吧；在屋檐里的走廊上应该还有一张木桌子和几把凳子；在右面房间里的小电视机上我看过很多暑期神剧；大铁门的顶端，我是和弟弟在上面挂过竹片做的红灯笼吧……想来想去，那些记忆就仅剩下了这么多。

　　有一次在班里，孩子们刚刚午睡起床，一个小女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老师安慰说到“是有人想你了”，孩子突然很兴奋的说“老师，是我妈妈想我了”。那一瞬间，我就湿了眼眶，那个世界里只有妈妈的岁月，哪里去了？走过的时光越久，认识的人越多，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没有了安全感。明明做梦都想长大成人的啊，可当一切都准备好开始启程了，却开始想要回到那个大人们坐在椅子上扇着蒲扇谈天说地，我和弟弟满院奔跑的年代。

　　跑呀跑呀跑累了，抬头看看天暗了，转头，闻到了饭香……

《愿你是一个成功的北漂》

最近，西安下了好几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当我把大衣裹在身上，站在初秋的寒风中时，就在想，远在北京的你那里呢？或许比这里更冷，更冷吧。

可能自己真的是一个见识浅薄的人，在我的脑海中，生存在北京的外地年轻人，都会住在阴暗不见阳光的地下室，吃着一碗又一碗什么都不加的泡面，投简历，挤地铁，四处碰瓷，生活没有保障……从来不愿意想象这些事情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因为想想就真的很心痛。

破天荒的，你打了一通电话给我。

凌晨十二点的西安还是没有安静下来，我躲在被子里流着泪对你说“那里太苦了，回来吧”。是的，我心疼，怕只身一人的你承受不了一线城市的压力。可你还是用从前的语调，故作轻松的对我说“我在这里很好，再过一段时间月薪可以上万了，我还要在这里买房呢。”我笑了笑，说你幼稚。可心里，更疼了。很久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的单纯与美好。

记得前几天坐公交车经过一所大学，门口有很多小摊店，昏暗的路灯下，三三两两的坐着学生，头顶的梧桐树还在沙沙沙的响……不知道触动了哪里的心弦，突然就止不住的哭了。这样的场景，好熟悉啊，可那时的人呢？

小的时候认为自己还很小，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去挥霍。长大了觉得自己正值青春年少，年轻是我的资本……从小生活在祥和安然的环境中，不知人间疾苦，认为岁月静好，我值得拥有诗和远方。但现在想想，太可笑了不是吗？在这青春的结尾，倒有些“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的悲凉之感……

梦想，就算不能实现，也是能支撑自己度过这漫长而艰难岁月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吧。我知道，以后的我们可能再无联系的理由。所以曾很多次想过，不管你是否会成功，我只愿你年年岁岁平平安安。但现在，我愿你继续带着单纯和美好，成为一个成功的北漂。

《恋旧》

不知道该怎样去评价一个恋旧的人。

恋旧，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但也绝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有时候，它会让你再次回到过去，随着大脑里那些早已模糊的画面，再一次重温那时的温暖与感动，直至开始浮想连篇，变的不再真实。

　　而有时候，它会将你拉入痛苦的深渊，让那些早该被丢掉的过去又被刻意放大，一个人在啃噬，脑中有千万病毒在繁衍。折磨得自己无法再去面对当下的生活。

　　恋旧的人重感情，善良，相信世间的一切美好。

恋旧的人胆小，却又很疯狂，缺乏安全感，会患得患失。

恋旧的人总是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太容易被感动。

恋旧的人喜欢收藏，大多都是与自己最亲蜜的人和事。哪怕是一张写了一句话的小纸片。

恋旧的人爱哭。听到一首歌会哭，看到一句话会哭，走过一条街道会哭，在梦里，他们也哭。

　　恋旧的人太爱在乎别人的看法而总是失去了自我。

恋旧的人太傻，太容易被欺骗，总是上当。

　　安妮宝贝写到：一个太具备感情的人，是会伤人及自伤的。

恋旧，是一件多么美妙的感觉。可最想成为一个没有曾经与故事的人。

没有过去，没有痛苦，更没有那些所谓与无所谓。

潇洒的转身，拥抱未来。

　 《给我一个安静的午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拥有一个安静的午后，变成了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世界纷纷扰扰，总会有很多事情在心中停留又离去。突然发现渐渐的，原来一切都在改变……每一个无所事事的时刻，都让它继续在空气中无所事事的消逝，内心浮躁且不再有心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开始期待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午后，雨天也行，晴天更好——最好有大束的阳光倾洒在我的窗台。在那不长不短的时光里，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所有事：继续追随林清玄的“清欢世界”，尝试用水彩画出颜色各异的星空，制作一束干花，将唱到心里的民谣抄写下来……又或者什么也不做，让心一点点的沉淀下来，就很好了。

　　时间是一个太过美好的事物，让人觉得怎样过，都是一种浪费。

《光》

生命中，总是会出现很多的光。

有的红黄果绿太过浮夸，有的黛紫银灰不切实际……

林林总总，好像总不会有那个恰到好处的微光。

就如磅礴大雨的夏夜里，浑身湿透的你看到一户暗橘色窗户。

如此给人以希冀。

也是，艳羡过的每一束光，总以为那是历经黯黑与荆棘，专程来温暖与照亮自己的。却不知它们都转瞬即逝。

突然开始觉得最需要一束暖光。

最好是昏暗的橘黄色——不刺眼，不浮华，不梦幻。

一切都触手可及。

能让我的世界没有黑暗，也不至于太刺眼。

如此最好。

《绿太阳》

太阳依旧是那么红、那么亮，亮得有些刺眼。十岁的秀坐在河边的草丛里，身旁放着一笼猪草，看着河里支离破碎的太阳。

秀的眼前又浮现出妈妈的面庞——那慈祥而又温柔的脸总对着她笑。在秀七岁时，妈妈就被疾病带上了天国，她在那年冬天静静地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

不久，秀又有了一个新的母亲，她很美丽一一白皙的脸上涂满了厚厚的粉，对秀微微一笑，脸上的白粉就簌簌地往下掉，虽然不惹人注意，但秀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自从妈妈死后，秀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因为后母刚来还没有几天，就对秀的爸爸“出谋划策”了：“让秀退学吧!一个女孩子学习能有什么用?只要会干家务就行了，用不着花那些冤枉钱……”秀的爸爸虽有些不同意，但还是让秀辍学了。他没有忘记秀的妈妈的话:“孩子他爸......不管.....不管家里有多困难...…一定.....让秀继续....继续读书...…”但他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而失去了这位美丽的妻子。所以，还不到十岁的秀已经会做很多家务了。“如果妈妈看见我会干这么多活，一定会很高兴的!”秀这样想着。

“秀，你愣在那干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秀的回忆。她转过头去，是邻居的孩子亮，他只比秀大一岁，每当秀受了委屈时，都会到亮家里去，亮的父母也很爱秀，就像爱自己的女儿一样，只有在那儿，秀才能感受到家的温馨。

“喏，给你看个好东西。”亮又开口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闪着绿光的东西，在大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秀拿了过来，呵！原来是块绿玻璃。亮和这块绿玻璃的到来，让秀忘记了一切烦恼。亮将玻璃在身上搓了搓递给秀，秀拿着它爱不释手，透着玻璃看周围的一切。突然，太阳映入她的眼帘——一个绿色的太阳。“亮亮哥，快看，太阳是绿色的呢！”她兴奋的喊到，亮跑过去看，太阳的确是绿色的。但现在不是那样刺眼，甚至有些美丽，他们看的很入神，甚至忘记了回家的时间。

时间过得真快，亮就要上初中了,可村里没有中学，所以他的父母只能把他送到县里去。亮心里当然不愿意了，因为他舍不得离开父母，含不得离开小伙伴，也舍不得离开家乡……亮开始没有告诉秀，因为他怕秀心里难受。就在去上学的前一天傍晚，亮和秀两人并坐在河滩上，亮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秀，但他最终还是开口了：“秀，我就要到县里上学了。”一直静坐着的秀突然抬起头来，吃惊的望着他。亮顿了顿又说：“恩——学校就在距离我们村子不远的地方，喏，你在村头的那棵大枣树上就可以看到那个学校。还有，如果你爸妈再打你的话，你就去我家，我和我爸妈都说好了……”亮说这话时心里直跳，生怕有谁会戳穿这个善意的谎言。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渗透到河滩中……有月的夜色真美，只有风轻轻的掠过，拂得芦苇沙沙作响。

亮临走时，把那块绿玻璃送给了秀。

学校的日子过得真慢，但亮还是在耐心等待着。他知道，在家乡，有家人和秀在等着他。寒假在大雪纷飞的日子中终于来了，手捧着奖状和成绩单的亮像小鸟一般飞了回来。可家里的气氛总有些不对劲。亮想起了秀，对啊，回来怎么不见秀，她到哪里去了？

　　“妈，秀呢?”他迫不及待的问到。

“秀，秀她……”妈妈吞吞吐吐的，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妈，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亮着急了。

“秀她死了！”两行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过亮的母亲的两颊。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亮像箭一般冲出家门，冲向秀的坟墓，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像小溪一样爬满他的脸。通往墓地的泥巴小路坑坑洼洼，就像秀心里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原来，秀听亮说在村头的大枣树上可以看到他的学校，就每天黄昏的时候跑到村头，爬到枣树上寻找他的学枝，但在她的眼前，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峰，没有亮的学校。可秀没有放弃，她依然每天去看那一座座大山。终于有一天，噩耗传到了亮父母的耳里，传遍了全村——秀摔死了！亮的父母含着泪，叫着秀的名字，为她买了一件衣服——她那件衣服已经褪色了，衣襟边破烂不堪。把她埋进了她曾经坐过的河滩上……

亮来到秀的坟前。那年的冬天真冷啊，雪花把这个村庄打扮的异常美丽，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皑皑白雪，像是为秀——这个可怜而又纯洁的小女孩而下。亮在积雪中找到了那块绿色玻璃，它在白色的世界中泛着异样的光芒。亮捡起那块绿玻璃，久坐在秀的坟前。泪如雨下，看着太阳，绿色的太阳……

“亮亮哥，快看，太阳是绿色的呢!！”亮似乎又听到秀对他说。

　　赵琼，笔名鱼见，陕西西安人。诗歌散文爱好者，现为一名幼儿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