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line-height: 1.8;"> 一支林间小乐队</span></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 color: rgb(128, 128, 128);"> 图/文 张 俊 </span></h1><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 color: rgb(128, 128, 128);"> 沙市中山公园烈士纪念碑四周是一片苍翠的龙柏林，树下有几条红漆长凳。今年初春寒气还没散尽就来了个矮个男人，六十开外的样子，在凳子上坐下吹萨克斯，高一声低一声，很不成调。春天快过完时又来了一胖一瘦的两个男人，年纪与那个矮个子相仿。两人还是吹萨克斯，只是一个的乐器大些，另一个的小些。夏天到时又来了一个高个子，比那三个稍年轻点，他吹的是一支黑管，弯着腰吹像只老林子里的黑熊。</span><br></h1><h3></h3><h1><font color="#808080"><br></font></h1> <h1><font color="#808080"> 这四人先是各吹各的，彼此间不交流，之间还偶尔用高音干扰一下，有时像是在赌气，就想要压倒别人的乐声，于是林子里就一声声噪音，一阵阵混乱。</font></h1><h1><font color="#808080"> 大约是八月桂花开的时候来了个老者，大约七十来岁，一头白发，背略有些驼，走路慢慢悠悠。他戴着副眼镜，看人的眼神像鹰眼般锐利。 </font></h1> <h1><font color="#808080"> 他一来好戏就登场了，散漫的四人被他组成了一个小乐队，终于找到了组织的那几人也不乱吹了，在白发老头的指挥下树起了乐谱架，各自练得有板有眼，进步真是快得很。</font></h1><h3></h3><h1><font color="#808080"> 白发老头很厉害，别人练着他却抽着烟一圈圈走，看似慢不经心，但有时会突然扭头，指着一人厉声说：你吹得没目标！那射来的眼光像闪电一样。</font></h1> <h1><font color="#808080"> 不久这四人在他的指挥下练起了合奏，先是吹《回娘家》，后来又吹《草原之夜》。那白发老头是真懂音乐，他会耐心告诉四人谁该吹轻些谁该吹重些；谁要是吹得不到位他会立刻命令停止，指出错误后又立即重来。一支支曲子练过，演奏也就越来越和谐优美了。</font></h1><h3></h3> <h1><font color="#808080"> 这支小乐队就这么卖劲地练着，几个月过去了，他们也越来越像一支正规的小乐队，最近他们已经能熟练自如地演奏美国轻音乐曲《邮递马车》了。</font></h1><h3></h3><h1><font color="#808080"> 小乐队的人尽兴达到高潮时，四周偶尔也站几个听众。他们的水平还真是那么回事，在远处猛一听就像是公园里广播放出来的乐曲。</font></h1> <h1><font color="#808080"> 白发老头当然得意得很，他很享受他的训练成果，更陶醉他的指挥乐趣。他那挥手指点的样子，如果拿一根指挥棒就跟波士顿交响乐团的小泽征尔一模一样。</font></h1><h1><font color="#808080"> 这显然是一群退休的人。人退休了就怕无所事事，而玩点乐器不仅能将平淡的时光变得美妙，还能使人心变得更高贵些的。</font></h1><h1><font color="#808080"> 我也想去买一支长笛了。</font></h1><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span></h3><h1><span style="line-height: 1.8;"><font color="#808080"> 2 018年12月21日记于公园</font></span></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