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记忆4

量子

<p>在二哥那放羊,又到高克勤包住了一阵子,天天骑马撒花没事干。那只叫八哥的牧羊犬老跟着我,就是拉屎也轰不走,远远的盯着,刚一提裤子,就嗤溜一下跑过来吃屎,放着肉不吃偏要吃屎,终于让我知道了“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了。八哥每次吃完还非得往我怀里钻,往脸上蹭,以表示感激之情,真够烦人的。一次去公社买东西,20多里地,骑马去。我的马就是二哥给的大黑马,袁伟骑的是高克勤给的小红马,比我的马矮一头,还非得叫枣红马以显示马是名马。回来的路上袁伟非要和我赛马,看谁跑的快。一路跑回蒙古包,我的马没事,袁伟骑的枣红马却不行了,满身大汗,顺着腿流白汤,高克勤看见一边说“爬蛋了,爬蛋了”一边把马鞍子,马嚼子解下来,拍下马屁股,让马慢慢走去找马群,(马都会顺着风中的气味找到群。)马爬蛋了就是马不行了,草原上的人们爱惜马,一般不会让自己的马疾跑很远。高克勤没说什么,但是看出他有点不高兴了。天渐渐暖和了,草长出来了,羊儿们的好日子也来了,小羊满地撒花的跑。狼都被打没了,放羊都不用带狗。想转插到这的事也黄了,该回家了。二哥给了我120块钱(我想可能是我的工钱)让把花剩下的回去给妈妈。先到公社坐车到锡林浩特。在车上坐着觉得头上痒痒,挠一挠顺手就从头发里抓出个草爬子,再抓还有,抓了四五只出来才没有了。草爬子比臭虫大点,爱往马鬃里钻,吸饱了血就成个圆球掉下来了。(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钻我头发里了还好还没吸我血。很快到了锡林浩特,这回有钱了,想起来时的那孩子,却找不到了。那天夜里黑古隆冬的,早上天蒙蒙亮就赶路了,没记住他们家,连名子都没问,遗憾。住旅馆,屋里炉子火生的旺旺的,穿裤衩背心都热,好长时间没好好洗洗了,浑身痒痒,就在屋里烧水洗澡。袁伟拿着背心对我说“你看,游行呢。”我一看,背心接缝处一排全是虱子真跟游行似的,好麻人。干脆把背心裤衩全脱了,放到炉子里去烧,还能听到虱子被烧时劈里啪拉的响声,很解气。住好了就去吃,上次来时就看到一个饭馆挺好的,又不远就去那。饭馆人很多,都是来吃这的馅饼的。灶台就在屋里墙边上,火上放个大饼铛,大厨师在边上来回翻,十来个馅饼在油里被炸的吱吱响,焦黄焦黄的,看的我直流口水。要了两碗羊汤十个羊肉馅饼我和袁伟踏踏实实的坐在这吃,再也不像来时狼狈不堪的样子了。一毛二分钱一个馅饼,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忘的美味。路过康保县时住在旅馆,听到广播里说我国第一颗东方红号人造卫星发射成功,熟悉的东方红乐曲传来,热泪盈眶,很是激动了一阵。今年从西藏到新疆回来走G7高速路过呼市,高克勤的大学同学特意请我们在正宗的高级饭店里吃了一次蒙古馅饼,真的很好吃,但是不是在锡林浩特那次吃的那样的。夏天又和插队同学在克什克腾吃了一次骆驼馅的蒙古馅饼也好好吃,我还特意到饭馆后厨向老板娘学会怎么做了。但是和我记忆中在锡林浩特第一次吃过的馅饼真的不一样,做法也不一样了。每每想起第一次到内蒙的经历,那么好吃的馅饼,手把肉,就有一种想去重游的心情那样诱惑着我,让那美好的时光伴随着回忆留在我的心灵里吧。</p>